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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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老夫人一想到這,對溫長瀚兄妹也沒了牽掛,心心念念著以后余卿或許將會改姓回溫府,也是愿意跟溫宥娘姐弟住在一起的。 安撫完溫老夫人,張氏當(dāng)年的嫁妝也清點(diǎn)完畢。 溫宥娘看見躲在角落里悄悄打量她的溫長慧并沒有在意,只跟宛娘道:“二嬸可是要與二叔一道去外面?” 宛娘眼睛都是腫著的,如今只能瞇開一條線,聽溫宥娘問便說:“嗯。我們兄弟姐妹四人和云姨娘都一道要去。” 這也在溫宥娘的預(yù)料之中,便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嫁娶,寧氏也是要離開京城的。 “你記住告訴二叔,去了外面就一輩子別再回京城了?!睖劐赌飰旱吐曇舻?。 宛娘聽到這話,眼睛想睜得更開,卻是沒法,只能急聲問:“為何?” 溫宥娘能說什么?說溫府已經(jīng)被薛九盯上了,她重生后一心復(fù)仇,要先打壓溫府再對付仇府,所以溫家絕對不能勢大。 這也是她明知道如今留在溫府過繼三房比去張府有可能得罪張府二、三兩房要強(qiáng)也要離開的原因。 溫余卿留在溫府,要想安穩(wěn),只能平庸一輩子,讓薛九感受不到溫府的威脅??捎袦亻L慧的存在,她更要擔(dān)心的是,便是自己弟弟平庸了,薛九也未必會放過溫家。 因此,還不如大家各奔東西,就讓溫府就此沉寂下去,至少也等個二三十年。不論是薛九也好,溫長慧也好,以后的人生都已然定向。 那時才是溫府再次崛起的時機(jī)。 但薛九之事,溫宥娘卻又不能與溫家老爺說。 先不說重生之事太過荒謬,溫家老爺未必肯信,便是說了,若溫府與仇府聯(lián)手對上薛府。 于他們姐弟有什么好處? 仇氏之死,雖是自縊身亡,且因當(dāng)年的謀害產(chǎn)婦而起。 但柿子撿軟的捏,誰知道仇府會不會將這筆帳算在他們姐弟頭上? 就小廖氏那品行,溫宥娘也是不會告訴仇府薛九會暗中對付仇府的。要真等到仇府對付完薛府,如同薛九上輩子經(jīng)歷過那樣,他們姐弟焉有活路? 如今該提醒的亦已經(jīng)提醒,溫宥娘沒打算多說。 說與不說,決定權(quán)在宛娘手中,信與不信,決定權(quán)在二叔手中。 ☆、第068章 體弱病緣由 溫宥娘帶著張氏的嫁妝與外祖父回到張府,張府大門敞開,四房的舅母都出了大門迎接,也算是對溫宥娘姐弟回到張府的表態(tài)。 對此溫宥娘自是深深感激,只差將眼眶里的熱淚掉了下來。 張府的大舅母上官氏見溫宥娘那模樣,忙拉著她的手道:“能回來自是幸事,怎么還哭著一張臉。多不吉利呀!” 旁邊四房的喬氏笑著道:“大嫂說得可不是,今日這種大喜事,就該放幾串鞭炮熱鬧熱鬧。” 喬氏本是一樵夫之女,脾性爽利,少有心機(jī),嫁給庶出沒有野心的張府四爺卻是正好。 當(dāng)然,雖張府落魄了,只剩下最后一代伯爵,也不至于給庶出的兒子娶一個樵夫之女來配,張老夫人更沒有作踐四子的意思。 只因喬氏之父,當(dāng)年也是位居四品的武官,與張老伯爺相交甚得,后來因故棄官歸山,這才當(dāng)了一名樵夫。 兩府本就有婚約,便是喬氏之父歸隱山林了,張老伯爺也將本就早定下的喬氏與張府四子的婚事給辦了。 其他二房與三房,分別是席氏與溫氏。 此溫氏祖地與溫家老爺祖地同在一地,祖廟為同一個,只是從溫氏上輩起便沒有往來,所以溫氏即便是嫁入張府,在張氏在溫府過世之后亦沒了往來。 席氏與溫氏跟在上官氏身后并未說話,溫宥娘心中一頓,便已知曉她們心中想法。 只到了張老夫人院中,見了張老夫人,隨后再出來與張府四房舅母坐在一起時,溫宥娘便尋著空跪下了。 “宥娘在此拜謝四位舅母了。”溫宥娘磕頭道。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上官氏,只見她連忙起身要將溫宥娘拉了起來,心疼道:“瞧瞧你這額頭,今日磕了不少頭吧?如今咱們都是自己人了,還何須這般客氣。只當(dāng)咱們是伯娘便是?!?/br> 張府與溫府?dāng)嘤H,張氏的墳?zāi)挂惨w回張家祖地,溫宥娘姐弟自然也是要單獨(dú)成一房的。 因此上官氏讓她叫四位舅母為伯娘也沒有說錯。 溫宥娘并未起身,只順口叫道:“大伯母?!?/br> 上官氏哎的一聲,都笑開了花。 溫宥娘又對著二方面、三房、四房舅母磕頭,改口道:“二伯母、三伯母、四伯母?!?/br> 溫宥娘的姿態(tài)做得十足,饒是一直沒怎么開口的席氏與溫氏此時也不得不笑著臉應(yīng)聲,又起身將人拉了起來。 溫宥娘的雙手被席氏與溫氏一人一邊握住,自然也順其自然的起了身。 上官氏在一邊看著十分滿意,溫宥娘的姿態(tài)放得低,就證明她是敬重她們這幾位舅母的,她做為管家人,自然也要好打理一些。 而席氏與溫氏,對溫宥娘自然也暫時沒有了看法,畢竟張老伯爺?shù)募耶a(chǎn),要分也不在這一時。 也就是趁著這個時候,才進(jìn)門,張老伯爺也什么都還沒有來得及下決定,溫宥娘才將早已經(jīng)想好的想法說了出來。 上官氏一聽就皺了眉頭,“住在別院?咱們張府又不差你們姐弟那兩個院子,又何必住在別院里去?!?/br> 溫宥娘道:“今日之事,說到底,也是與我們姐弟名聲有污的。宥娘姐弟能得幾位伯娘收留已是萬幸,有怎好讓張府被別人詬病。” 溫家大爺謀害原配張氏,然后溫宥娘姐弟棄溫府回到張府,這本是在國禮法之內(nèi)。 然事實(shí)上,對于男權(quán)社會而言,溫宥娘姐弟要背棄整個父宗,也必然遭受一些人家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 張府的名聲這些年本就不佳,此次又被人推上了輿論的風(fēng)頭,雖張府與張氏皆是苦主,然早年之事再被翻出,各種風(fēng)言風(fēng)語再次經(jīng)過流傳的加工,于張府而言亦沒有什么好處。 溫宥娘姐弟回到張府理所當(dāng)然,可也不想住在張府,讓張家?guī)追拷浑H時被指點(diǎn),與張府臉面上不好看。 畢竟張府迎客來往之時,若溫宥娘姐弟在府中,必然會招來不必要的非議。 這話便是二房席氏聽了也覺得溫宥娘是小心過甚,道:“便是你們姐弟不在府中,難道那些人就不問了?在與不在又怎樣?理虧的也不是咱們張府。莫不是就因為你父親之事,你們姐弟便要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可不是一輩子抬不起頭的事?要溫宥娘是土生土長的大隆人,這會兒恐怕也就吊死了。 畢竟大隆律例是高皇帝著人所立,然在大隆之前的任何一個朝代,也并無父殺母,其子可棄父宗此例。 而大隆建國不過百余年,在信息不夠流通,文化普及率的古代,律法如何比得過根深蒂固的想法? 就說在前朝,背棄父宗,不論理由,也是大不孝。 便是那些日子過不下去了,入贅別人家的,在自身的權(quán)益方面亦是比女子還不如。 今日之事,在這大半年甚至一年之內(nèi),只要不發(fā)生什么大事,必然要在京中流傳的。 旁人若是來張府做客,自然是要問到溫宥娘姐弟之事,然而嘴里說的與心里想的,必然也不會一樣。 口是心非,于神色上必然也看得出來。 不論對方是憐憫或是厭惡,溫宥娘就沒打算去看別人的臉色。 溫宥娘決意要住在京郊的別莊,張家?guī)追烤四敢嗍菬o法。畢竟溫宥娘說得也有道理,等到風(fēng)頭過了再回張府也是一樣。 隨后溫宥娘便說到了張府家產(chǎn)之事,說到此事之時,溫宥娘臉上尤有些慚愧,然而為了以后溫余卿在張府不至于與其他幾房不合,她也不得不說了出來。 “說來也是宥娘逾越了,我們姐弟得祖父祖母偏愛,也是祖父祖母對母親的一片思念之心。便是為了祖父祖母,我們姐弟也做不來分人……” 分人家產(chǎn)這幾個字溫宥娘不好明說,只能含糊道:“待等會兒祖父來尋宥娘時,宥娘亦將告之祖父,還請幾位伯母別嫌棄宥娘小人之心了。” 在溫宥娘說到分字之時,張府在座的四位舅母便知她說的是什么了。 先不說本就不在意家產(chǎn)被再均一次的上官氏和喬氏,便是席氏與溫氏聽到這,心里也是滿意不已。 因此,溫宥娘那句不要怪罪的話,讓幾位舅母還真沒怪罪的意思。 只上官氏道:“咱們張府的便是你們姐弟的,伯娘知道你素來乖巧,可又何必這般見外?這是沒把咱們當(dāng)作是一家人呢?!?/br> 溫宥娘忙道:“正是沒有見外,宥娘才這般說。也知道幾位伯娘不會怪罪,才有的這個膽子。” “我們姐弟本就有母親當(dāng)年的嫁妝,要再有貪心,可不就是不知足了。”溫宥娘又道。 當(dāng)年張氏出嫁,確實(shí)帶了不少東西走,如今東西帶了回來,也頗為讓人心動。 不過這幾年伯府有了銀錢,各處花銷也放得開了,見溫宥娘有意要將張氏的嫁妝當(dāng)作是五房的私產(chǎn),且以后也不會再分張府一分,幾房人自然不會有異議。 畢竟張氏當(dāng)年那些嫁妝折合下來其實(shí)也不過兩萬余兩。跟張府如今的產(chǎn)業(yè)相比,便是平分五份,也比之遠(yuǎn)遠(yuǎn)不及。 當(dāng)然這種想法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讓人看出,上官氏聽了這話,心中雖對溫宥娘這話滿意,嘴里還是要罵,“咱們以后便是一家人了,銀錢什么的都不過是俗物!這話今日說了,往后可不許再提!” 溫宥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將此事揭過不提。 張老伯爺聽聞此事,是在書房見溫宥娘之前沒多久,等見了人,就問坐在下首的她道:“還真不要?如今咱們府上的開銷,新購的良田,哪個不是你給的方子賺來的?祖父知道你素來都厚道,可也別厚道過了頭?!?/br> 于張老伯爺而言,四房都是他的兒子,兒子的媳婦都是他的兒媳,自然要事事聽他的。雖然從律法上將,三房會分到全部家產(chǎn)的□□成,然而他要給溫宥娘姐弟均出一份兒來也是可行的。兒子兒媳都不應(yīng)該有意見。 溫宥娘搖頭,“哪有給了又要回來的道理?祖父你也太不講理了些。” 給出去的東西,人家拿去賺錢了是人家的事兒。愿意分你一些是情份,不分是本份。哪有見給出去的東西賺錢了,回頭又找別人要分紅的道理。 何況她也不是那么不大方的人。 張老伯爺還是勸了勸,“你以后出嫁,余卿以后成親,莫不是都不差銀子?” 溫宥娘搖頭,“黃府約莫過段日子便要上門來退親了。當(dāng)初與黃府結(jié)親的是溫府宥娘,非是張府宥娘。待退了親,孫女再嫁,必然是要低嫁的。既然是低嫁,又何必帶多的嫁妝去打人眼?余卿以后也要走仕途,做文官,銀子夠使就好,多了反而是禍?zhǔn)隆!?/br> 錢這種東西,也不是越多越好,沒有護(hù)住的本事,還不如沒有。 溫余卿以后走上仕途,錢物并非是不重要,然而卻也多不得。 仕途本就難走,張家又不是什么望族有許多同族兄弟出仕做官守望相助,能勉強(qiáng)護(hù)住一族在當(dāng)?shù)夭皇芷哿枰咽切沂隆?/br> 何況家財多了便惹人眼紅,古來皇帝差錢了,最愛做的就是抄家填窟窿。 這也是溫宥娘當(dāng)年讓張老伯爺搭伙著鄭家聯(lián)合做生意的原因,張府出秘方,一年不過收三萬兩銀子。 十年累積起來也不過三十萬兩,在這十年的過程當(dāng)中,三十萬兩至少也要耗費(fèi)十萬余兩出去。 剩下十多萬,再存幾年,也要該分家產(chǎn)之時。 到時,一家三四萬兩銀子平均下來,倒也能安穩(wěn)度日。在京中也眼紅不了別人的眼,更招不了什么嫉妒。 張老伯爺見溫宥娘真不要,也不好再說什么。 其實(shí)他心中也明白,女兒與兒子終究是不一樣的。便是外孫女和外孫變成了孫女孫子,與家中幾房而言,終究也是隔了一層。 如今溫宥娘不分張家的產(chǎn)業(yè),也是為了他們姐弟倆好,畢竟如今除了張家他們姐弟再無其他靠山。 與四房的關(guān)系和睦了,以后的日子才不難過。 饒是張老伯爺是一家之主,也知道家大難當(dāng),一個家要和睦下去,不在于公平與否,而在于有沒有人舍得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