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聊齋]我在聊齋當(dāng)縣令、修哥的病嬌江湖路、奮斗在母系社會(空間文)、將軍家的小娘子、匹夫的逆襲、罪孽風(fēng)云錄[穿書]、感化美強(qiáng)慘男配、契子、[綜文野]此后再無回憶、跪求男神垂青
老倆口又分別跟張家的幾人請安,等請完了一圈子安,才起身坐在了冬梅給他們準(zhǔn)備的小凳上。 然而老倆口也不敢坐瓷實(shí)了,只坐了半截,才對著上座的幾人討好的笑了笑。 “大姑娘與大郎君來江南,是收回那幾個莊子的?”嬌姨娘的爹微伸著脖子問道。 嬌姨娘雖然進(jìn)府當(dāng)了姨娘,然而她的爹娘卻不是府中的奴才,就算從的商籍算是賤籍,溫宥娘卻對他們說話十分客氣,以老人家稱之。 “所以,今個兒請兩位老人家來,也是有件事兒想拜托給兩位?!睖劐赌锏?。 嬌姨娘的娘親聞言,忙笑著說:“大姑娘盡管說,只要是咱們兩口子干得了的,就肯定不會做不了!” 旁邊當(dāng)?shù)囊颤c(diǎn)頭,“對!對!” 其實(shí)江南幾個莊子之事,當(dāng)初亦是嬌姨娘的父親先察覺了的,才寫信送給了溫宥娘,溫宥娘這才告知了張老伯爺著人來查。 來查的便是張家四爺,然而具體的事宜,卻還是嬌姨娘的爹娘上的手。畢竟住在江南城日久,身份也不顯眼,不容易驚動莊子上的莊頭,更好打探消息。 如今兩口子,在江南城也只在城中偏處開了一家酒肆,生意尚還不錯,也請了新的小掌柜。 溫宥娘聽老兩口這般說,也笑了,“也不是旁的事,就我母親的這幾個莊子。那些莊頭是什么人,你們比我這個小娘子看得還要明白。如今莊頭盡數(shù)換了,正差一個總管這幾個莊頭的管事。還想請你們看著一些。也不知兩位的意思如何?” 這對兩個老家伙而言,無異于天上掉餡餅。五個莊子的總管事,一年只要漏出那么一點(diǎn)出來,也夠他們吃個飽了,何況還能給自己找一個后半輩子能依靠之處。 “這……不麻煩吧?”最先清醒過來的,還是嬌姨娘的父親。 他們祖輩賣酒,到底也沒種過田,要說只收租子還行,要管其他的卻沒那個本事了。 溫宥娘聞言就道:“也并不麻煩,只要每年收一兩回租子罷了?!?/br> 江南亦有幾家開始研究雙季稻,然而氣候等條件到底比不得最南邊,種出來的雙季多也不過多那么一點(diǎn)。且那幾家雙季稻種子并不外流,張氏留下來的這幾個莊子想種也種不了。 因此收成便是一年收一回,要是那些人家自己偷到種子,或是培養(yǎng)出了雙季稻,這十年也算是他們占了便宜。 溫宥娘這么一說,老兩口連商議都不用便徑直點(diǎn)了頭,“那糧食到時可是送往京中交給溫府?” 可憐老兩口還不知溫府發(fā)生的那些事兒,溫宥娘搖頭,“直接換做銀子存入票號即可。說來你們那酒肆生意如何?” 嬌姨娘的父親忙道:“江南不比京城,酒大多綿長,咱們的酒過來也算是一般,頭一回改過了,生意倒好得多了?!?/br> 溫宥娘一聽,就道:“不如將收上來的糧食做成了酒賣,剩下的再賣出去折合為銀兩,也不錯?!痹诘竟仁樟酥?,許多人家還會在田地里種上小麥,在交租之時也有拿小麥折合成稻谷的量充作租子的。而小麥可釀酒,倒是能為酒肆所用。 下面坐著的老倆口心里其實(shí)也有著這想法,聽溫宥娘這么說,也就順勢點(diǎn)了頭。 不過溫宥娘倒是明算賬的性子,“造的酒,不論貴賤也都是你們的,只用將糧食折合成銀兩存入票號到時送往京城便可?!?/br> 隨后溫宥娘又將溫府近來發(fā)生的事說了一番,直聽得老倆口眼睛直瞪圓了。 聽到最后嬌姨娘的娘抹著眼淚道:“那五郎今后可該怎么辦吶?也怪咱們也不是什么出息人家,這會兒竟是半點(diǎn)忙都幫不得?!?/br> 溫長倬要不能考科舉了,他們只有嬌姨娘一個女兒,以后還能靠著誰?還有溫家大爺被流放,他們女兒該怎么辦? 一想到這些,嬌姨娘的娘親心里就發(fā)苦,苦得直流眼淚,心里怪罪當(dāng)初嬌姨娘為了謀富貴去冒險(xiǎn),這會兒出了事他們這些當(dāng)?shù)锏牟艕勰苤?,面上卻不敢露出半分來,生怕溫宥娘介意。 眼瞅著好不容易得個外孫,雖然按規(guī)矩不認(rèn)自己這門親,可到底是個男丁,不說嬌姨娘的娘親,就是嬌姨娘的父親心里也是歡喜的。 可這會兒聽說了溫家大爺之事,大男人雖然不好意思在小娘子面前哭,可那一臉哀像卻是惹人憐得很。 嬌姨娘的父親只眼巴巴的望著溫宥娘,什么也不說,心里跟煎熬似地。 溫宥娘聽不得女人哭,只在旁邊勸道:“長倬是我的弟弟,且又是記在我母親名下的。我們姐弟有一口吃的,他就餓不著?!?/br> “可科舉這事兒,大爺當(dāng)年怎的就這般糊涂呀!”嬌姨娘的娘一拍大腿道。 溫宥娘沒接這話,暗想他要是腦子清醒,不至于如今都快被流放了,還冒出來一個私生子來。 不過溫家這一筆爛賬,還真是誰都理不清,誰也不無辜,如今的下場也都不過是報(bào)應(yīng)罷了。 然而就是報(bào)應(yīng),也不該落在他們姐弟三人身上的。 溫宥娘過了一會兒才道:“只是三代內(nèi)不得科舉,也不是血脈三代。只要長倬過繼到其他房去,還是能繼續(xù)科舉的。” 嬌姨娘的爹娘聽說外孫還能科舉,當(dāng)娘的頓時就不哭了,當(dāng)?shù)脑谝贿厗柕溃骸澳谴蠊媚镞@回與四爺一起來江南城,就只為了那幾個莊子的事?” 對這兩個人,溫宥娘自然不必隱瞞,道:“莊子之事處置完之后,便要前去常州祖地替我母親遷墳?!?/br> 夫殺妻,自古都不用埋在一路,溫宥娘姐弟要往常州遷墳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要是遷往張家,到底是有些忌諱?!眿梢棠锏母赣H道。 自古以來,各處有各處的風(fēng)俗,然而在整個大隆,在生死這等大事之上卻有著莫名的同歸感。 一般出嫁女死了,不論如何,是不能埋回娘家的。畢竟是潑出去的水,嫁出去的人。 不過這種規(guī)矩,在權(quán)勢面前,其實(shí)什么也不是。 張氏一族,最出息的不過是京中懷恩伯一家,張老伯爺要將女兒埋回祖地,只要執(zhí)意要做,且拿些錢財(cái)出來,也并不是不行。 這也是溫宥娘敢下常州遷墳的原因。 ☆、第079章 再遇余舉子 隨后溫宥娘這才見了一直等著的四村村長,且?guī)е鴭梢棠锏镆黄?,讓他們認(rèn)識。 溫宥娘在楊家村的舉措,在各村之中經(jīng)過商議后,其實(shí)都是同意的,現(xiàn)在來見溫宥娘,想要說的便是契約問題。 楊家莊簽得有十年,其他村里人也是要這么簽的。然而也有不想簽的,那這種了小半年的良田就該如何辦理也需得拿出一個章程來。 當(dāng)然,還有一件事便是各莊的莊頭之事。因楊家村邊上的莊頭是楊家村中的自己人,因此其他莊子邊上的村子,也想著這般??倸w是要自己人,以后也好說話辦事。 難得的是小廖氏派來的那幾個莊頭竟然半點(diǎn)動靜也無,溫宥娘也安排得痛快,隨后又同意去其他莊子上走一圈。 契約之事,還是要先將地看了再簽為好,也免得后來撕扯不清。 鄉(xiāng)下人最怕麻煩,也最不耐跟身份高的人對上,因?yàn)橹离u蛋跟石頭的差別。 能一下子解決的,就恨不得馬上給解決了。 因此在跟幾位村長談攏之后,溫宥娘便挑了一家村子前往。 依舊是三輛馬車,那村長直接跟張家四爺坐在了一輛馬車上,臉上的笑意裂得嘴都合不上。 溫宥娘與溫余卿等便在后面兩輛馬車當(dāng)中,緊跟在張家四爺?shù)鸟R車后。 這一次要去的村子叫樂湖村,以樂湖為名,在江南城一帶也算是頗有名氣,市場有鴻儒前往游玩。 樂湖村也要比楊家村大得多,上下有三百戶人左右。有莊子十來個,都不是樂湖村人的,但大多尋村中的佃農(nóng)租種。 張氏的莊子,在其中只能算是小的。不過這也是唯一一個小廖氏沒能在附近買到田地的莊子,小廖氏為置換良田買的莊子,離張氏的莊子據(jù)聞有數(shù)十里遠(yuǎn)。 從江南城到樂湖村的路,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中途不曾有石磚鋪路,路面卻是看得出有用心夯實(shí)過的。 不過約莫是每日來往的車輛多了些,因此道上的馬車軌痕十分明顯,且雜亂無章,軌跡與軌跡之間互相糾纏,像是扭做一堆的麻花,朝著道路的前方而去。 冬梅將旁邊的布簾拉了拉,道:“郎君別透風(fēng)了,等會兒保準(zhǔn)一臉的灰?!?/br> 溫宥娘對著冬梅點(diǎn)了點(diǎn)頭,倒是沒什么精神。 “郎君不高興?”壓好了布簾,冬梅問道。 溫宥娘點(diǎn)頭,隨后又搖頭。 總不能說她不耐煩坐馬車了,就算下面墊著褥子,她也覺得坐得屁股疼。一想到可能要坐幾個時辰,頭又跟著疼了。 冬梅哪不知溫宥娘的想法,就往外坐了坐,拍著自己的膝蓋道:“郎君還是歇一會兒罷。不然等到了地方,總得要在莊子里看一看的?!?/br> 溫宥娘對著冬梅一笑,然后直接躺下了。 一直到了樂湖村外。 “郎君。”冬梅在溫宥娘耳邊叫了一聲。 溫宥娘閉著眼道:“到了?” 冬梅道:“外面的說快到了,郎君還是先起來,梳理一下了?!?/br> 躺在別人膝蓋上睡覺,頭發(fā)到底會亂一些,衣服上的折痕也要拉一拉。 溫宥娘不得不起身坐著,由著冬梅給她重新梳頭。 梳完頭又將衣服上的皺痕拉伸展,外面就有趕車人說到了。馬車也跟著停了下來。 冬梅先跳下了馬車,溫宥娘撈開簾子,站在馬車上往外一看。 臉色頓時又不好了,隨即立馬退回了馬車?yán)铩?/br> 正打算給溫宥娘搭馬蹬讓她下馬車的冬梅見溫宥娘退了回去,忙道:“郎君這是怎的?” 還不及聽溫宥娘說話,旁邊就傳來一聲,“哎喲!” 冬梅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馬車前不遠(yuǎn)竟有一輛敞著的牛車方向與他們的馬車相對,此時牛車?yán)锏牟荻馍险芍粋€血淋淋的人。 那人面貌看不怎么清楚,然而那叫聲卻熟悉得很。 冬梅終于知道自家姑娘退回馬車的緣故了,這也實(shí)在是倒霉了些。竟又遇見那個害死夫人的孟世子了! 回過頭來的冬梅心中暗自念叨:快走!快走!快走! 可惜事不如人愿,走到馬車邊上的牛車竟然不走了,那戴著草帽趕牛的人這時下了牛車,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當(dāng)然,也沒朝溫宥娘這馬車走,而是前面張家四爺那輛馬車。 只見那趕牛車的將草帽往脖子后一放,露出一張清秀的臉來,竟然也是見過的。 就當(dāng)初在京城,溫宥娘去京郊見薛九,回府時在途中遇見的那因下雨沒帶傘就傻乎乎的躲在稻草堆里的余姓舉子。 也不知道他跟稻草有什么緣分,每次見到他,身邊總少不了一堆稻草。 只聽得余姓舉子道:“這位郎君,小生乃是附近余家莊的余慶年。因友人被人所傷,正趕往江南城救急,不知可否將馬車想借一回?” 又恐張家四爺不信,余慶年又從脖子上取下一塊兩指寬的玉觀音,雙手奉上道:“此乃小生祖?zhèn)髦?,若是郎君不信,可以此為抵押。?/br> 張家四爺不認(rèn)識面前的人,不過余慶年的名字卻好似聽過,又看了看面前的這塊玉,一時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溫余卿與張昀良在馬車中磨磨蹭蹭的半天,終于舍得撈開竹簾下馬車,一抬頭看見余慶年,不由得幾步上前叫道:“余大哥?” 余慶年回頭一看,見是書院中的相識,忙對著溫余卿表兄弟笑了笑,“沒想到竟是溫府與張府的兩位郎君。可是來江南城游玩?” 溫余卿一眼看見余慶年手中的玉觀音,便跟張家四爺介紹,“四舅舅,這是我們書院的山長故交之子,余大哥,也是江南人士?!?/br> 隨即又跟余慶年道:“余大哥,這是家舅,排行四。不知余大哥可是遇著了為難之處?” 張家四爺對余慶年點(diǎn)了下頭,才道:“余侄子這友人,恐是遇著了山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