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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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宥娘扶額,問道:“那邊關(guān)呢?留給誰守著的?有多少兵士?” 兵士道:“邊關(guān)留的是黃將軍。仇家那位小將,不知何故得知眾將造反之事想要跟朝京中報信兒,因此被小公爺斬殺了?!?/br> 竟是個狠角色,不過十三,就能當(dāng)斷立斷。 溫宥娘道:“你且先下去休息一日,糧草之事,我等會盡快解決?!?/br> 待得兵士退下,溫宥娘問孟世子:“盛國公留下的嫡孫是哪一個?” 孟世子道:“許是六房的那一位嫡長子,聽聞自幼聰慧,因他母親在邊關(guān)產(chǎn)下的他,一直不曾回京過?!?/br> 沒回京過,自然就一直呆在邊關(guān)里。說不得也是盛國公給自己留下的一條后路。 “六郎在軍中威望,恐不及那位小公爺了。”溫宥娘道。 不過十三稚齡,敢殺小將,又敢?guī)ь^造反,雖是如今面臨糧少之困,然而就這份血性與膽量,就讓人側(cè)目。 就算陳敬跟著他們一起,又哪敵得過能武能狠的盛國公血脈于眾將士心中的形象。 “就是敵不過,只要拿到軍糧過去,在軍中的威望至少也要比現(xiàn)在的強。至少也當(dāng)在小盛國公之下?!泵鲜雷拥?。 “恰好鄭洄也在,鄭氏商路也在北面,他可負責(zé)此事?!?/br> 鄭洄得知北面已經(jīng)反了,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第一想法也是不可能,然又想到既然求救到溫宥娘這里,想來也是匆忙起義,來不及準備糧草。 “不知有多少將士,需多少糧草?”鄭洄靜下心神來就立刻問道。 孟世子道:“五萬。” “從邊關(guān)到京城腳下,大軍前行,只需一月,打南面收集到的糧草走陸路必然是來不及。然北面土地并不好,產(chǎn)糧比南面少得多。只有借道運河,從直隸而過。只直隸在天子腳下,糧草運送過多,恐沒那般容易?!睖劐赌锏?。 北面反了,昏君說不得已經(jīng)得了消息,再往直隸送軍糧過去,就沒那般容易了。 然而鄭洄卻是道:“北方雖糧產(chǎn)不多,然雪河一帶,土地肥沃,非天災(zāi)之年余糧不少。五萬兵士,沿途可收集米糧,需往直隸送去的恐只需一半。要分批暗中運送,許是并不引人注目。畢竟北面糧少,也時常往南面買糧。量少而去,并不引人懷疑?!?/br> 溫宥娘想了想,也只得此法,道:“如此,就拜托鄭郎君了?!?/br> 鄭洄此時已是熱血沸騰,道:“夫人客氣了?!?/br> 孟世子卻是在一邊道:“此乃大事,鄭兄可是得心中有個想法?!?/br> 他們把這般大事教給他,自然也需得他交出一份保證來,以保證自己不會反叛。須知籌碼此等事,還是雙方都有為好。 鄭洄聽聞此言,心中一稟,卻是在心中極快拿定了主意,隨后正色道:“世子還請放心,此行可派人與我一道。鄭氏百余族人,俱交付與世子。還望世子庇佑?!?/br> 孟世子自是答應(yīng),道:“鄭兄大可放心,將士在外拼殺,內(nèi)眷我等必然相護到底。不然與那昏君有何不同?” 送走鄭洄,溫宥娘與孟世子道:“此事還需與薛九說一聲。北面的必然有殺戮之事,然薛九卻不想妄造殺生,還等著各縣縣令甘心借道。只這事態(tài),要一個一個說服,恐是來不及了。” 孟世子臉色冰冷,道:“兵臨城下,要為蒼生作想的,必然會借道。不欲借道,只為成全自己名聲頑抗到底的,也留之無用?!?/br> 就連得知此事的薛九聽聞孟世子這話,竟也贊成,“為縣令者,自為城中百姓作想。天子無道,子民伐之,本就順應(yīng)天命。若是為一己私利,置城中百姓于不顧,與昏君何異?” “何況我等打著的是匡扶大隆皇室之名?!毖庞值馈?/br> 薛九與戚家出兵,打的旗號還比較委婉,雖說是道當(dāng)今昏聵,然而卻也把這罪往淑妃頭上推了一推。 只誅妖妃,清君側(cè)。 這事兒薛九上輩子要死的時候就特想做的,只這輩子有這么個機會,自然就拿了出來。 溫宥娘道:“只是河道難借?!边\河一帶本就有重兵把守,加之漕運當(dāng)也是捏在皇帝手中,又哪那般容易讓義軍前往。 薛九卻是勝券在握,道:“溫家jiejie大可放心,漕運牛家我自可解決。只除了軍糧之事,旁的無須擔(dān)憂。必定在小盛國公之前趕到京城腳下?!?/br> 到底是上輩子當(dāng)過皇后的人,且也各種輔助過四皇子,漕運牛家里面的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薛九卻是比誰都清楚。 溫宥娘便道:“既然如此,軍糧之事,自也不會有問題。只等戚國公率大軍前來,一路必有糧草相助?!?/br> 這些年她與孟世子購買了不少田地圈做莊子,因一人身上有誥命,一人身上有爵位,因此并不需得納賦。 這幾年存下來的,有一半是土豆番薯一類,另一半就是糧食與馬草。只從南面到江州,那一路算得上是都有倉庫。 戚國公帶著兵馬前行,倒是正好走到哪開倉到哪。 隨即溫宥娘就叫了阿毛前來,指著地圖上的點與他道:“這一帶糧倉,皆交付與你。且記住,需得大軍到了再交付與戚國公夫人手上。早與晚都不成!” 阿毛本就是跟著溫宥娘與孟世子四處行走的人,就溫宥娘有孕在身那兩年,也單獨辦過事,更莫說這幾年各地產(chǎn)出的收攏與計算,都出自他手。 因此派他去,溫宥娘與孟世子都放心。 阿毛也知京中之事,自家的主子必然是要反的,因此回道:“還請世子與夫人放心,阿毛定會把事情辦妥?!?/br> 溫宥娘點頭,“夏荷也與你一道。你們夫妻兩人,一路也好有個照應(yīng)。” ☆、第154章 胡氏子來投 公子珣第二日得知前一日之事,只微微嘆氣,“只可憐天下百姓。” 溫宥娘心想你都沖著天下來,就不能別這么虛偽,但嘴里也得道:“公子自管放心,薛九娘必然不會讓戚家軍做出擾民之事。” 公子珣道:“我可憐的不過北地百姓罷了。南面我便不信薛九娘,難道還不信你?” 溫宥娘嘴角一翹,被人信任的感覺還是十分好的,“盛國公留有后手在,小公爺太過生猛,事態(tài)緊急也攔不住,不然北面當(dāng)也不至于此?!?/br> 公子珣也知北面之事無可奈何,只與溫宥娘道:“不過十三歲,到底是勛貴世家,卻是比三十歲的還厲害?!?/br> 溫宥娘眼角一抽,這是明晃晃的暗罵六郎無能,都打在臉上了,還不還嘴就不是她了,“公子沖著這天下來的,要真悲天憫人,就該此時帶著人回山里去?!?/br> 公子珣聽到這話卻是笑了,也不回話,只等溫宥娘走了,才與自己兒子阿蔓道:“你看,父親為你尋的這個師傅。就連一個父不明的下人,她都聽不得別人說半句不好的話。你拜她為師,以后她也會處處護著你?!?/br> 阿蔓卻是道:“可是六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將軍了,不是下人?!?/br> 公子珣摸著阿蔓的頭,“可六郎還是官奴之身,只要她站出來說一句,六郎就不是將軍了?!?/br> 阿蔓對朝廷上的事情還不算多明白,卻是為溫宥娘說話,“師傅不是那樣的人!” 公子珣微微一笑,“是啊。她不是那樣的人?!?/br> ********* 如溫宥娘所料,小公爺帶著五萬大軍才走到一大半,京城就得了消息。 這時皇帝還不知曉南面戚家與薛九已經(jīng)反了,只咬著牙道:“五萬大軍都走到了半途,朕才得了信兒!當(dāng)?shù)卮淌放c各地縣令是做甚用的?” 兵部侍郎只埋著頭并不說話,京中內(nèi)外總共只有一萬余兵馬,雖cao練得多,然少有實戰(zhàn),跟盛國公手下的練家子完全不能相比?;实塾袝r間罵那些世家出身素來愛看熱鬧的刺史,和只管政務(wù)的縣令,還不如想想如今該如何處置才是。 兵部尚書立在一旁,還在火上澆油,“請陛下早做決斷?!?/br> “朕做什么決斷?有什么決議讓朕斷的?”皇帝拍著桌子怒道。 從消息傳到皇宮,皇帝當(dāng)即將兵部尚書與侍郎及幾位重臣招入宮中,可到如今已兩個時辰過去,竟是無一人拿出個主意來,卻是要他做出決斷。 “京中只一萬兵馬,難敵五萬強兵。還請陛下將運河一帶駐軍調(diào)往前線,抵御反賊。”也不管皇帝有多急,兵部尚書只不緊不慢的道。 皇帝其實最開始想到的是在南面的薛伯爺,然而又想到戚家如今在南面已掌握半數(shù)兵權(quán),又是薛家女婿,又恐請神容易送神難,只得咽下不提。 在御書房的諸位大臣,恐心中想法與皇帝一樣,也不曾說出要薛伯爺回京救駕的話。 如今看來,也就兵部尚書之言可行,先將那五萬大軍攔住了,免得被兵臨城下。 “準?!被实鄣馈?/br> 見者下面的臣子們又開始一言不語,皇帝少不得自己拿主意,“八百里加急給諸州刺史,回京護駕!” 皇帝這話一說,兵部侍郎卻是有話說了,“陛下,此事恐不妥!只怕請神容易送神難呀!” “那愛卿有何高見?”皇帝暗中咬牙,面上卻只得和善得不能再和善。 兵部基本把控在世家手中,皇帝還指望著兵部尚書與兵部侍郎兩家的部曲能上前線擋住北面的反賊。 因此對著兵部尚書與兵部侍郎,卻是半點不敢責(zé)罵的,只怕兩人一甩挑子不干了,北面那五萬大軍就是如入無人之境。 兵部侍郎道:“孟氏、胡氏兩家恐是不行?!?/br> 京中之前的那一場□□,此時尚能聞到血腥之味,雖明面上是大皇子帶著盛國公反了,然而實際上是什么,位于權(quán)勢中心的人誰心中不清楚。 皇帝要殺自己的兒子,孝道逼下來誰也攔不住。只皇帝連自己兒子都下得這般狠手的做法,卻是讓許多世家的想起了先帝時謝氏之事,頓時對當(dāng)今的那份子忠心也都淡了,只不冷不熱的在一邊看著。 看著皇帝被五萬叛軍嚇得倉皇無措,看著皇帝一步一步開始后悔大皇子造反一事。 孟氏死了太子妃與三個帶著血脈的太孫,太子妃還血濺聞天鼓,當(dāng)眾指責(zé)當(dāng)今挑起兩子相爭,要說這天下的民意,恐怕此時就京中最為不平。 胡氏宗主在宮變當(dāng)日受驚而亡,又自縊了一個皇后,對著皇帝的安撫嗤之以鼻,轉(zhuǎn)身離了京城,自是對皇帝有了怨懟。 這兩家要是得了圣旨救駕,就算兵部尚書與兵部侍郎此時的愛好是看皇帝自己作死,也沒想過讓對方這么容易就帶著兵馬進京。 這兩家,是絕不不行的。 皇帝當(dāng)然也知曉,點頭道:“孟氏、胡氏免?!?/br> 十三州,孟氏占據(jù)一州,云州如今也算得在戚薛兩家手中,錦州還陷在與南寧的戰(zhàn)事中,北面盛國公余孽已占據(jù)兩州。剩下能調(diào)動的,也僅有七個州。 “閩州乃在王氏治下,王氏已多年不再理事,恐也借兵不行?!北可袝蝗婚_口道。 閩州自王氏遷徙去后,與其他州的刺史三五年一換不同,閩州的刺史之位這些年就沒有再變過。二十余年下來,依舊是當(dāng)年那一個王家子。下面縣令雖由京中調(diào)派,然而州下各縣,縣令之職也基本由世家子擔(dān)任,庶族官員在其中多被排擠,時任不長。 整個閩州若說還是大隆國土,也只在每年無天災(zāi)時,兩季定時送往京中的賦稅堪堪可證明。 至于閩州刺史,卻是一次都不曾回過京城述職,說閩州乃國中國也沒錯。 皇帝此時才想起王氏這一樁來,又是一陣頭疼欲裂。王氏有今日,也乃先皇當(dāng)年作的孽,然也與他有著極大的干系。 只那些舊事,皇帝從不曾與人言,到今日又被人提醒著想起來,心中也是暗恨。 生為帝王,沒誰忍得下這異姓國中國,還半點不肯將他放在眼里??赏跏袭?dāng)年遠退閩州,閩州刺史需得王氏子,乃是先帝所定。 自然,最為關(guān)鍵的緣由,乃是皇室有把柄在王氏之手。 王氏雖遠遁閩州,然而在世家當(dāng)中的威望尚在,皇帝就算想收拾王氏,卻也想在先把胡氏與盛國公一系解決了,再對王氏出手。 只到了那時,就王氏拋出當(dāng)年有些東西出來,因世家勢力被削弱不小,皇室也不會再那般懼怕王氏。 只如今這狀況,皇帝也只得嘆道:“只將圣旨發(fā)出?!痹覆辉竵?,就王氏自己之事了。 總歸還有六州兵馬可用,六州官兵六萬,各自世家的部曲兩萬余,加起來亦有八萬,再加上運河一帶的駐軍,十萬有余,當(dāng)是能擋住那五萬鐵騎。 皇帝這般決意,諸重臣自然復(fù)議,只將領(lǐng)兵之人為誰爭議了幾分就散了場。 因此時宮中已落了鎖,庶族官員大多選擇留宿外宮各部休憩之處。 只兵部尚書與兵部侍郎,因自持世家出身,講究規(guī)矩,不愿隨意夜宿皇宮,而經(jīng)過層層身份查證,終于在一個半多兩個時辰后離開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