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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 那邊廂聊得火熱,程晉卻陡然覺得身邊的溫煦公子迅速降溫十度,這……怕不是傳聞中的三角戀? 只等到那邊的安幼輿和花姑子結伴離開,陶醉才向程晉和潘小安提出告辭。 “如今山賊已除,若是時間,可來湯溪尋小生喝酒?!?/br> 陶醉滿口應下:“一定一定?!?/br> 夜色深深,聞名湯溪的五夫寨就此隕落,程晉換了身裝束,又和楊參將奔赴大頭寨山下。 相比較無生寨和五夫寨,大頭寨是藏匿深山最隱蔽的寨子,官府掌握的訊息非常少,曾經(jīng)一度來剿匪的官兵,連大頭寨山在哪里都不知曉。 后來確定了大致位置,也從沒有人攻上過山。 但山賊盤踞湯溪日久,寨子之間消息互通有無,在五夫寨呆了數(shù)日,程晉總算是摸到了大頭寨的具體位置。 有了具體方位,那就好辦多了。再則還有雷寨主“打頭陣”,程晉決定一口氣端了三大寨。 “楊將軍,便是此處了。現(xiàn)在天黑,道路難尋,等天一亮,咱們便攻上山。” 楊參將頷首:“就按你說的辦。” 就此扎營,程晉一日夜都沒睡,剛瞇了一會兒,就被貓貓給推醒了。 “醒醒,醒醒,你讓我注意那妖道,他真的偷偷跑下山了!” 程晉頓時就清醒了,他披上外衣,由貓貓帶著去追人。追了沒一會兒,就看到山道上一個藍衣老道,年紀雖大,行動卻很是敏捷。 “怎么樣,你要抓他嗎?” “抓!” 程晉和潘小安一前一后攔住老道,老道一見貓貓,就喝破他的身份:“老道當是什么妖物,竟是只小小的金華貓!” 后又對程晉開腔:“你一個人類,竟與妖類為伍,你不只羞嗎?” 程晉找了根棍子就打將過去:“你是天王老子嗎,管天管地還管我知不知羞?” 老道被匆忙間打了一下,立刻叫疼,他隨后眼帶怨毒,立刻掏出一物開始念動咒語,貓貓立刻暗道不好,剛要提醒,就見程晉居然早已將城隍副印印在了棍子上,兩者相斥,頓時爆出了激烈的火光。 “是你壞了老道的好事!” 老道已有些后怕,這好像是地府正統(tǒng)的力量,他來湯溪只是將掙點錢而已,可不想得罪陰司:“你究竟是什么人?” “本官湯溪縣令,如今代受城隍副印,凡有人以異術傷人,本官皆能代為處置。” 淦,你不早說! 老道臉上有些急了:“可老道下手的人,不是什么無辜百姓,那是山賊!” “合著你還有理了?你是官兵嗎,還是正義使者,山賊有罪自有律法懲斷,本官看你這可不是初犯的樣子,除非你對天發(fā)誓,說你從未傷過一個無辜之人。” 老道:……不敢開腔.jpg。 很顯然,老道這門“勾魂”生意不是頭一遭了,只是這回不無辜,并不代表從前沒做過虧心事。 “入了我湯溪境內,就得遵守我湯溪的規(guī)則,束手就擒,本官還能輕判你些?!?/br> 老道一聽,便知道今天是走不脫這遭了,隨即狠辣一笑:“好話你不聽,你以為就憑這只三腳貓,能攔得住老道?這可都是你逼我的!” “不好!快逃!是火藥!” 城隍副印能鎮(zhèn)一切邪祟力量,程晉在使用副印時,貓貓作為妖類,當然不敢近前。老道想來湯溪謀個生,也是掌握了火藥的制作方法。 卻沒料到“出師未捷身先死”,這才剛剛玩了一把“勾魂”亮山門,就被城隍爺發(fā)現(xiàn),他無奈半夜出逃,卻沒想到被個后生指著鼻子罵! 這份氣,老道決計不能忍! 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縣城隍,等出了湯溪,諒那城隍爺拿他沒法子。 “去死吧!” 潘小安待的地方距離程晉太遠了,又因為道士天然克制他,他根本救援不及,這天殺的大好報恩機會啊,難道就要眼看著溜走? 于是他喊得更大聲了。 然而程晉一點兒也聽不見,他在聞到火藥味的時候,就已經(jīng)向后奔跑,但身后濃烈的氣味還是迅速包裹住了他,他就地一滾,躲在山石后頭,劇烈的爆炸聲響在他的背后。 這好在是古代的土火藥,也是他跑得夠快,要是現(xiàn)代的炸藥,他這條小命大概是要交代在這里了。 是他大意了。 “居然沒死?” 接連的爆炸,程晉形容實在有些狼狽,他下意識掐了一下指尖好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卻在下一刻,聽到了一把熟悉的冰涼嗓音: “你遇險了?” 該叫救命的時候就該叫救命啊,程縣令喊得那叫一個痛快:“師爺,救命??!” 下一刻,一陣黑霧從天而降,直接截住了爆炸的氣浪。 貓貓這會兒終于沖了過來,它已經(jīng)變作原形,渾身的毛都豎立著,然而……他已經(jīng)遲了:啊啊啊,又沒報恩成功! 半晌后,山道上的爆炸終于停止,老道智計盡出,如今已然黔驢技窮。 甚至,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你你你你是何方妖孽?” 這世間的大妖,無一不在深山老林里窩著,湯溪何時有了這樣一位不可說的存在? “你問本座?” 聲音涼得,直接讓老道的心涼了半截。 “大人,小道真的無意冒犯閣下,請閣下見諒,都是這個人,閣下若要問罪,就找這個人間縣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