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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離庸將他錯認(rèn)成王炳,如果是他再次看到往日的仇人,他絕不會給仇人一絲一毫再次嘲諷他的機會。 既然“程亦安的話”毒不醒離庸,那么王炳的話? 此刻,風(fēng)忽然停了,云也忽然靜止了,松濤平靜下來,竟也感染了一身紅意的離庸。 “你……又想利用我做什么?我不會再被你利用了!” 這顯然是還沒清醒呢,從離庸眼中的紅意可見一斑,但程晉聞言,卻高興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利用?你看看你現(xiàn)在配嗎?你已經(jīng)魔了,人人喊打的魔,只要貧道誅殺了你,貧道便是道門之光!” 道門之光什么,也太草了吧,燕赤霞忍不住心中吐槽,然而此刻的離庸沒有基本的判斷力,他居然就……信了。 “不!我不是魔!” 程晉冷冷反諷了回去:“不,你是魔!” “我不是!我不是魔!” ……場面,莫名其妙就歡騰了起來,像極了小學(xué)雞吵架,來來去去就那么兩句話。 王赤城看呆了,這都他娘的什么cao作? 程晉甚至不知從哪掏出個鏡子,讓黑鹿鹿用妖力提著懟過去:“你不是嗎?可你看看,鏡中的魔是誰?” 離庸只覺睡了很長很長一覺,夢里什么都沒有,但他卻異常地安心,沒有紛擾,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算計,同樣也沒有朋友和酒。 天地間,只他一狐。 他清楚地感知到,只要他一直呆在這里,就再沒有人可以傷害他。 但有一天,一把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出現(xiàn)了,這聲音說的話還難聽極了,難聽到他的頭都在痛,他都讓這人不要說了,可偏偏這人聽不懂人話,于是他忍不住想出去把人打一頓。 可就在他起身的剎那,一股熟悉的力量安撫住了他。 什么惱人的聲音,很快四周又歸于寂靜。 離庸只覺心再次了平靜了下來,安心再度充盈著他整個心臟,這樣就很好,外面的人又何須管呢,他這樣告訴自己,也漸漸再次有了睡意。 然而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一股蠻橫的力量擊打在他身上,疼痛將他喚醒,隨后一道又一道的疼痛再次襲來。 這是—— 是王炳!斷尾之痛,他要王炳血債血償! 離庸再顧不上睡覺,提起力量就沖了出去,對于王炳的仇恨一時之間占據(jù)了他所有心神,就在寂靜世界被打破的剎那,所有理智……回籠了。 程晉看到離庸眼中的紅意如潮水般褪去,而身后張牙舞爪的八尾也沒了方才的活力,上面布滿斑駁的傷,此刻耷拉在離庸身后。 許久,也傳來了離庸相當(dāng)和善的聲音:“程大人,你敢不敢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程大人當(dāng)即就慫到了黑鹿鹿身后,八尾靈狐了不起啊,他躲得起。 而就在離庸蘇醒的剎那,王赤城發(fā)出了癲狂的尖叫:“不!怎么可能!這不該發(fā)生的!你是個異類,你根本不是人!” 程晉偏頭,將桃木劍抗在肩上,露出了一個十足惡劣的笑容:“王赤城,其實你才是那個異類吧,那個不被人間喜愛的異類?!?/br> “啊——我殺了你!” 第192章 南乳 什么叫做從人間到地獄?王赤城此刻的心路歷程就完美展現(xiàn)了這個過程。 “殺我?”程晉將手中的桃木劍遞還給燕道長, 順便還洗了個手,這才接過對方手里已經(jīng)冷掉的烤雞,“本官就站在這里, 你有本事來啊?!?/br> 王赤城再次陷入了無能狂怒, 又或者說是程晉的話, 完美地扎在了他的雷區(qū)之上。 他如此絕妙的設(shè)計, 居然被這個小子隨隨便便就破解了?!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為什么這世上要有這樣的人!既然有這樣的人, 又為什么要將他投生到這人間! “還記得剛才本官問你的問題嗎?” 天道為何會偏愛弱小的人族……嗎? “妖族強大、長生,卻獨獨不受天道待見, 更甚至以報恩束縛妖族進步, 相反人族弱小又短命,很多妖甚至是人都覺得是因為人族太弱, 如果沒有天道偏愛, 早就被妖族鯨吞蠶食了,那些人里面, 肯定也包括你,所以你臨死之前,還在妄圖以入魔的離庸挑起人妖兩族的紛爭?!背虝x指向拿著怨毒目光看他的王赤城道, “但在你臨死前, 我還是想非常好心地告訴你答案?!?/br> 王赤城被這“好心”兩字, 惡心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王赤城,你以為天道是什么寵妾滅妻的孬種男人嗎?放著盤條亮順的妖族不青睞,非要去偏寵可憐兮兮的弱小凡人?天道又不瞎, 他偏愛人族, 只能證明一點——” 證明什么?在場不僅是王赤城, 其他妖和人也忍不住放輕了呼吸。 然而程晉最喜歡吊人胃口啦, 他的好心可都是打了折扣的:“證明什么,本官相信王道長如此聰慧過人,必定心中已有答案了,對吧?” “噗——” 王赤城吐了一口血,居然活生生被氣死了。 雖然說王赤城本就命不久矣,又自廢修為已然是瀕死狀態(tài),但這死得也未免太過草率了些,死了都只能做只糊涂鬼,嘖嘖嘖。 程大人,干得漂亮。 然而異象也在剎那之間發(fā)生,只見王赤城死后,他的魂魄居然直接在體內(nèi)開始寂滅,就像他體內(nèi)有什么三昧真火一樣在煉化他的靈魂,即便黑山已經(jīng)迅捷出手,也只堪堪搶救下一塊細(xì)小的靈魂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