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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晉搖了搖折扇:“自然是真的?!?/br> 鄉(xiāng)野小店的酒雖然粗鄙了些,但也還算能入口,樂十七郎起先有些疑惑,但等吃上熱騰騰的燒雞,他就幸福地瞇起了眼睛。 在他看來,這就是倆閑出屁的公子哥附庸風雅,至于講故事?隨便糊弄過去就是了,他好歹也活了小六百年,稀奇事肯定比這兩凡人知道的多。 如果不是當著凡人的面,樂十七郎真想把骨頭也吃了,等吃完一整只燒雞,他才開口:“你們想聽什么故事?” 程縣令終于露出了狡獪的笑容:“簡單,我們就想聽聽你和狀元郎之間的兩三事?!?/br> 有那么一剎那,樂十七郎完全愣住了,他腦子都發(fā)麻,甚至以為對方在燒雞里下了毒。 “你,你們——” “放心,沒毒?!?/br> 樂十七郎拔腿就要跑,然而更加恐怖的感覺來了,他的腿居然動都動不了了,一股強悍的威壓施加在他身上,讓他根本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他再抬頭看旁邊一身玄衣的男子,這他娘的是妖王?。∷甲隽耸裁?! “妖王饒命!妖王饒命!” 天呢,京城居然有妖王,早知道他就是委屈死也不會來京城了,就讓那姓姬的書生自己蠢死不好嗎! “命就算了,你可知道,方才你吃的那只醬燒鮮雞,原本是這位爺?shù)目诩Z,現(xiàn)在被你吃了,你說該怎么辦?”程縣令顯然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恐嚇的話真是張口就來。 樂十七郎聽完,已經(jīng)快嚇哭了!救命啊,他居然敢搶妖王的口糧,現(xiàn)在就算是族中那位傳聞中的狐爺爺過來,也救不了他的小命了吧?!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去買十只燒雞賠給您!不,一百只!” 黑山:……大可不必。 程晉卻演上癮了,非常戲精道:“可是這會兒我們不想吃雞,就想聽你講故事,小狐妖,拿出你陷害新科狀元郎的勇氣來呀?!?/br> 新科蠢狀元能和妖王相提并論嗎!??! 根本不是能類比的存在,但妖王既然要聽,樂十七郎又如何敢隱瞞,顫顫悠悠就要把自己出山后的倒霉催經(jīng)歷說出來。 嚶,如果能博妖王一笑,說不定他就不用死了呢。 “首先,你叫什么名字?” “樂十七郎?!?/br> 十七?嚯,這兄弟姐妹可就夠多的。 “你為何陷害姬長侓?” 說起這個,樂十七郎心里滿是怒氣,但礙于妖王的威壓,只能期期艾艾地開口:“是他先害的我,我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倍宜€去牢里找人試圖和解了,只要那蠢人求他,他就把人撈出去。 “哦?他怎么害你了?” 當事人雙方口供不同哎,程晉心里忍不住有了點好奇心,這時候如果有盤小核桃就好了,聽故事和磕小核桃實乃絕配。 樂十七郎看了一眼妖王大人的黑色衣擺,只低頭道:“他就是害我了!我好好的保家仙做著,他非要壞我道行,簡直蠢死了!” 保家仙?程晉一訝,恍然道:“沒成想,你竟還是個胡仙?!?/br> 第199章 心思 胡黃白柳四家, 在北方向來有四大家仙之稱。 而所謂家仙,也稱保家仙,簡單來說就是凡人以食物金銀供奉妖仙, 妖仙相對的就庇佑這戶凡人,某種程度上算是一對一的互幫互助。 這種關系是相對良性的,且在契約存續(xù)期間, 雙方都必須遵守契約條例。 樂十七郎就是狀元郎姬長侓外祖鄂家的保家仙。 “所以你根本不是去鄂家偷竊,而是拿走他家給你的供奉?”可是既然如此, 為什么鄂家要告訴親外孫自家鬧了狐患??? “是的大人,分明是那鄂家苦苦求我作家仙, 我勉為其難答應他家, 替他家解了燃眉之禍, 他家卻翻臉不認人,不僅不給我供奉,還將供奉我的牌位丟進了水里!簡直豈有此理!” ……完全不一樣的說辭哎。 程晉托著下巴, 心里愈發(fā)好奇了:“既是如此, 你也該找鄂家的不是,與那狀元郎何干啊,他頂多就是腦筋直, 聽信了鄂家的話罷了?!?/br> 聽到這個,樂十七郎更惱火了,連帶對妖王的驚懼都少了幾分,放大聲音道:“他就是個十足的蠢貨!就他還狀元郎呢, 沒的當昏官禍害百姓, 那鄂家說什么他都信, 還拿錢侮辱我!擺那么明顯還寫了紙條, 不就是想再騙我當一次保家仙嗎!” ……哦豁。 就連黑山, 也饒有興致地聽了起來。 “所以你就報復他?” “當然不是!”樂十七郎一副氣煞老子的模樣,“分明是他被鄂家當槍使,害得我拿了他家的兩百文錢和一只雞,我以為那是鄂家還給我的供奉,誰知道——” 程晉:……就,好蠢哦。 “所以你現(xiàn)在,是那狀元郎姬家的保家仙?!焙谏饺缡堑?。 家仙界的規(guī)矩,妖仙收了指明給他的供奉,就得為這戶人家辦事。 樂十七郎聽到妖王出聲,嚇得低下了頭。 程晉聽完這話,愈發(fā)驚嘆了:“還能這樣?那你作為姬長侓家的保家仙,如此行為不會違背家仙契約嗎?” 樂十七郎卻道:“為什么會違背?我又沒出手害他,我偷城中富戶家的值錢東西,只是想偷東西養(yǎng)家而已,畢竟那蠢姬生覺得我本來就以偷竊為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