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想著裴暄最近應(yīng)當(dāng)是在刻苦讀書,她不便打擾,便先約了裴櫻出來,準(zhǔn)備旁敲側(cè)擊的從她這邊透露些許自己的意思,再讓她代為轉(zhuǎn)達(dá)。 兩人今日約在了城中的一家成衣鋪子里見面,近日天氣轉(zhuǎn)涼,她便想著做個新的披風(fēng),剛好兩個哥哥要從邊境回來,她準(zhǔn)備做個大紅色的,也算是添點喜慶。 恰好裴櫻也是個極喜愛做新衣裳的人,聽她這么一說,立馬就答應(yīng)了下來。 這一次出門,元舒便沒有再帶上傅黎了,如今兩個人已經(jīng)將事情都說開,她就沒必要時時刻刻再綁著他,限制他的行動了。 只要確定他和莊瑤荷不認(rèn)識,她就放心了不少。 至于他和暗九在謀劃些什么,那就不是她關(guān)心的了。 如果他真的有意推翻隋侯鈺的統(tǒng)治,自己坐上那個皇位,她是不介意“棄暗投明”的。 畢竟那么一個粗壯的金大腿,不抱白不抱嘛。 元舒到達(dá)成衣鋪子的時候,裴櫻已經(jīng)在門前等著了,見到她之后,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很是親昵地挽住她的手臂。 元舒揉揉她的腦袋,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她似乎有些長高了。 “或許是jiejie好久沒見我,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錯覺。”裴櫻聽了她的話,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我都多大了,哪是還會長個子的年紀(jì)?!?/br> 元舒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越發(fā)覺得她還是個沒成熟的小丫頭片子,見她非要裝得這樣老成,忍不住調(diào)侃:“是是是,你是大人了,我記得你似乎也過了及笄之禮,是該到了嫁人的年紀(jì)了?!?/br> 裴櫻聽了這話,瞬間羞紅了臉,羞惱地跺了跺腳,故作生氣地哼了一聲,撒開她的胳膊自己走進(jìn)了鋪子。 元舒輕笑一聲,在后面跟上她的步子。 鋪子里的伙計見到她們兩人衣著不菲,便知曉定是富貴人家的姑娘,很是殷切地上前來,詢問著她們需要什么樣的花色。 裴櫻是個選擇困難的,看了好多種花樣都很是喜歡,遲遲定不下來。倒是元舒一早就定好了自己想要的樣式,在伙計的帶領(lǐng)之下,選中了一塊喜慶卻又不俗氣的布料。 選完布料之后,她便進(jìn)到內(nèi)間量尺寸,等到再出來的時候,裴櫻總算是挑中了心儀的花樣。 等到兩人都付過了定金,選好了交衣裳的日子,便心滿意足的被店里頭的伙計送出了門。 離用晚膳的時候還早,元舒便想著約她到附近的茶樓坐坐,一邊聽聽說書,一邊問問她裴暄的近況。 誰知還沒等她開口,裴櫻就搶先說道:“我今日怕是不能陪jiejie逛了?!?/br> 她一副為難的樣子,讓元舒不免好奇地追問:“怎么了?” 只見裴櫻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那我說了,jiejie可別生氣?!?/br> 見元舒點頭,她這才繼續(xù)道:“裴暄哥哥也不知是何時招惹到了清平縣主,每天都被她惹得心煩意亂,根本就沒心思看書。我得趕緊回去解救他才行!” “清平縣主?”她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裴櫻看到她疑惑的神情,便解釋道:“清平縣主原來身子不好,一直在江南水鄉(xiāng)養(yǎng)著,也是前些日子才回京的。誰知道一回京就纏上了裴暄哥哥?!?/br> 她覷著元舒的臉色,生怕自己的這一番話會惹她不高興,連忙替裴暄開脫:“jiejie可千萬別生氣,裴暄哥哥絕對不會和那個縣主有任何關(guān)系的!” 元舒哭笑不得:“我哪有生氣?” 裴暄要是真的與那縣主兩情相悅,她倒還樂見其成呢。 與裴櫻告別之后,元舒又乘著馬車去城東的甜品鋪子,買了些甜食回來。 她知道傅黎喜歡吃這些,便想著給他帶回去一點,畢竟如今她的人設(shè)不同了,演戲總還是要演的像一點才好。 買完了零食,她又順便逛了逛幾家賣首飾和胭脂水粉的鋪子,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兜裝著各種首飾盒的包袱。 這一趟出來花了不少銀子,她還從來沒有這樣大手大腳過,忍不住就有些心疼,連忙上了馬車,吩咐車夫趕緊帶她回去,免得再逛下去,就要把她的小金庫都給敗光了。 馬車搖搖晃晃,一路朝前走,街上人多,馬車行駛的速度并不快,元舒被搖得昏昏欲睡,卻突然察覺到馬車顛簸了一下,直接將她震得清醒過來。 她掀開簾子,問道:“怎么了?” 那車夫也是一臉的為難:“小姐,馬車壞了?!?/br> “壞了?” 元舒跳下馬車,果然看見右后方的輪子好像有些奇怪,似乎是連接的地方出了什么問題。 馬車壞了,她便只能走回家,幸好這里離元府不算太遠(yuǎn),走走也算是運動了。 元舒將菡萏留了下來,看守她買回來的東西,而那車夫則一路小跑著回元府找人過來幫忙,元舒便自己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 臨到一處小巷前,她突然聽到有女子在啜泣,還有男人低低的聲音。 那人聲音含糊,她聽得不甚清楚,只隱隱聽到幾個字。 “我母親……元家……心意已定……對不起……” 她敏銳地從這斷斷續(xù)續(xù)的一句話中,捕捉到了元家兩個字。 據(jù)她所知,這京城里似乎沒有第二個元家了。 這人究竟是誰,在這里議論元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