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丁溪川現(xiàn)在就這么一根寶貝獨苗,即使被氣了個半死,但是到底沒說出什么絕話狠話來,事情不要一下子搞太僵,這是丁溪川的經(jīng)驗之談。加上江心眉在中間斡旋,各種好言安撫,丁溪川由江心眉陪著,直接回別墅休息去了。丁競元早上還有兩個會等著開,他會再找個時間好好和小兒子談一談人生。 丁溪川走了一個小時以后,大概是到了別墅了,江心眉電話這才打過來,非常生氣。 “你是想氣死我嗎?” “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我根本也不稀罕。” “什么叫不是你的東西?” “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得很,干嘛問我?” “你知道那個女人曾經(jīng)對我做過什么嗎?這叫一報還一報,一命抵一命。你以為丁溪川這個老狐貍真的就一點什么都不知道?可能嗎?” “……”丁競元短暫的沉默,“如果你說的話是真的,那我真的為父親感到可悲。要我和女人訂婚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愛的是蘇墨。我馬上要開會了。”說完丁競元就把電話掛斷了。 臨近年關(guān),照例是忙碌的一天,雖然能感覺到下屬們偷偷好奇的目光,但是丁競元對這些完全不在意。 往常一樣的時間到家,丁競元進了門就直奔廚房去了。蘇墨這個時候肯定是在為他準備晚飯。剛推開廚房的門就聞到了一股軟糯的白粥的香味。蘇墨做出來的東西都很普通,不是大廚們燒的那種花樣繁多的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但是有家的味道。能讓丁競元覺得舒服滿足。 “今天吃什么?”丁競元從側(cè)面抱住了蘇墨,舒服地一聲嘆息,將下巴頦磕在他的頭頂心上,正正好的高度。 “餓了?”蘇墨笑著問,轉(zhuǎn)動腦袋,丁競元立即低下頭去對著嘴巴親了一口。 “你去洗手等著吧,我再炒一個菜就能吃飯了?!?/br> 兩個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吃飯,都決口不提各自白天的事情。 吃完飯,丁競元上樓處理一點公務(wù),蘇墨收拾廚房。等全部都弄好了,又切了水果給丁競元端上去。 看完文件,丁競元合上筆記本,直接扒光了衣服進了浴室。蘇墨已經(jīng)快洗好了,從浴缸里出來正站在花灑底下沖身體。丁競元走過去,一把將人整個抱住。 蘇墨赤腳踩在丁競元兩只腳面上,兩手抱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懷里。 “今天你媽來了。” “說什么了?”丁競元并不驚訝。 “她想讓我離開?!?/br> “你怎么說的?” “我拒絕了?!?/br> 丁競元聽到這話,將兩臂緊了又緊。 “我們可以回新城去,家里什么都是現(xiàn)成的。我有的是工作經(jīng)驗,賺錢養(yǎng)家不成問題。只要兩個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就好。”這本來就是蘇墨想要的生活。平淡的普通人的生活。 “你養(yǎng)我?。俊?/br> “嗯?!?/br> 丁競元笑得嘴都咧到腦后去了。他覺得他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一百三十五 丁溪川說盡快找時間和小兒子談?wù)勅松?真的是很快,當天晚上電話就打過來了,讓兒子周末過去,“把你那個蘇墨也一起帶過來。” 丁競元對父親的提議不置可否,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到一邊,在蘇墨的大腿上轉(zhuǎn)了個身,把臉轉(zhuǎn)過來正面對著蘇墨,是個頗為輕松的表情:“你不想去就別去?!彼墙^不會委屈蘇墨的。 蘇墨靠在床頭上低頭看他,瞟一眼他□的下半身,手掌按在他脖子里是個作勢要掐的動作,實際上只是輕輕摩挲,“我問你個問題?” “嗯?”丁競元自在地單手扯開蘇墨的睡袍,把臉往前湊,貼到溫熱的皮膚上。 “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你是真的覺得無所謂嗎?哎呦!”丁競元伸舌對著他肚皮一舔,蘇墨笑著躬身叫了一聲,立即用手將他嘴巴堵上。 “真話就是,”丁競元被堵了嘴巴聲音悶悶的,看著蘇墨眼里帶笑,“是個男人對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都會動心,只要他知道自己有機會得到的話?!?/br> 蘇墨毫不遲疑地點頭,繼而又撇嘴搖頭。 “我想要也是人之常情,我本來就是丁溪川的兒子,有這個繼承的權(quán)利?!钡鞘篱g的事情都是這樣的,得到一些就必然要用一些去換,“我父親好不容易打下這么一份家業(yè),辛苦可想而知。他想要把自己的心血一直傳承下去的想法也非常好理解。但是如果得到這么大的家產(chǎn)的代價是不能和你在一起,必須要和女人結(jié)婚生孩子那我的答案不用問永遠都是no?!弊詈笠粋€字,丁競元只沖著蘇墨做了個無聲的口型,說完抓起他的手遞到嘴邊咬了一口,用牙齒叼著手指頭磨。 蘇墨聽了這話輕聲地嘆了一口氣,心里挺羨慕溫邢遠和林寶貝的。不像他們,兩邊的父母都是極力反對。好不容易,兩個人解開了彼此之間的結(jié),父母那一關(guān)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過。想到丁競元家里復(fù)雜的關(guān)系,想到自己固執(zhí)好面子的父親,他怎么能不嘆氣。 “嘆什么氣?”丁競元抱著蘇墨的腰身往上爬,爬坐到蘇墨的大腿上,整個人壓上去親,蘇墨現(xiàn)在是他的了,其余任何事和蘇墨比在丁競元眼里都不是大問題。 “我摸摸,看看好了沒。” “沒呢,你以后就不能小心一點么?!?/br> “我也想小心啊?!笨墒谴蠖《∫灰姷降艿躮eimei就興奮地癲狂起來,根本不聽他的啊,“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那個老中醫(yī)了,可以把藥水加工成藥膏,這樣用起來就會很方便了?!?/br> “把手拿出來,還不舒服呢?!?/br> “那我怎么辦?” “……” “你用嘴……用手……” 蘇墨哼哼唧唧地,被丁競元抱著腦袋,先是用嘴含了兩口,后來還是用手給他打出來了才算完事。丁競元自己爽了不行,還想要讓蘇墨也爽。蘇墨今天不想,這幾天已經(jīng)連著來了好幾次了。特別前天被丁競元折騰慘了。蘇墨發(fā)現(xiàn)丁競元對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執(zhí)著,哪怕天塌下來了,也不妨礙他迷戀他的身體。 “后天我去吧?!毕袅税腠?,蘇墨忽然出聲跟身后的人說。他知道丁競元沒有睡。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都是父母長輩,正式見一面總是應(yīng)該的。 “你不要擔心這么多,不做這個董事長,我也有足夠的……” “不是擔心這個,是想以后不管有什么問題我們都兩個人一起面對。好不好?” “嗯。”丁競元在黑暗中抱緊了蘇墨,將臉往他溫熱的脖子里埋,握住了他的手,心中一陣暖風四溢。 一百三十六 丁溪川的宅邸比蘇墨想象中的要簡樸一些——這么大的一個集團的董事長,家里再怎么富麗堂皇也是應(yīng)該的,一方面丁溪川并不是那種喜好奢侈鋪張的性格,一方面就住了他和江心眉兩個人,即使現(xiàn)在這種三層的大別墅也已經(jīng)算是很大的面積了。 有丁溪川在,江心眉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一副大方溫和模樣。丁溪川看著比電視上要顯老,但是身形依然算矯健,看著蘇墨的目光很銳利:蘇墨看上去非常正常,不管是外表氣質(zhì),個頭還是穿著,和他想象出來的人物形象完全就是對不上。 丁競元介紹蘇墨,蘇墨站在丁競元身邊給丁溪川鞠躬。丁溪川嗯了一聲,對他說了一句:“坐吧”,之后直到吃完飯,丁溪川都沒再和蘇墨說過一句話。是他要叫蘇墨過來的,但是把人喊過來,似乎就是為了把人晾在一邊的。至于江心眉,自然是不會逆丈夫的意了,完全就是賢妻良母,不停給丈夫兒子夾菜,對于父子兩關(guān)于公司的話題偶爾也會插一句嘴。 蘇墨來之前已經(jīng)做好了各種的心里準備了,本身又是忍耐的性子,所以表面上也能假裝一絲不亂地吃飯。只是慢慢地,丁競元臉上已經(jīng)越來越不好看了。 “喜歡吃這個?”丁競元給蘇墨夾菜,動作熟稔,臉雖然繃著,但是口吻自然親密,仿佛這個動作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遍。 “我自己來吧?!碧K墨看一眼丁競元,用眼神告訴他沒事。 丁競元支使阿姨給蘇墨盛湯。丁競元和蘇墨聊天。他這邊一臉嚴肅地和父親講完公司里的正題,那邊轉(zhuǎn)臉就跟蘇墨聊家里養(yǎng)在走廊里的兩盆文竹,聊蘇正和他女朋友。聊蘇墨以前的同事,聊一切丁溪川和江心眉插不上嘴的話題。 丁溪川最近兩天胃有些不舒服,今天這頓飯吃得更是堵在了心口??吹絻蓚€人之間那種你才說半句我就已經(jīng)知道你下面想講什么的默契,丁溪川這才嚴重意識到自己正面臨著繼承人的抉擇這個重大問題。大兒子已經(jīng)沒了,如今可就剩下這么一根獨苗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比較少,前后停了一個多小時的電。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一百三十七 一頓飯吃得丁溪川全身的氣一個勁地往上走,最后全聚到頭頂。他給蘇墨難看,丁競元就能立馬擺明了立場給他不好看。丁溪川最后氣得拿筷子的手都要抖起來了。吃完飯,他陰沉著臉召兒子進書房,說公司有事情要商量,這當然只是個借口,但是可以成功地將“客人”單獨留在客廳,將想旁聽說情的江心眉擋在門外。 丁競元走到二樓的樓梯口,轉(zhuǎn)身往下看,蘇墨坐在客廳的黑色真皮沙發(fā)里端著一杯新沏的花茶正抬頭看他,目光接觸,蘇墨對他一笑,是溫柔而有力的安撫。丁競元預(yù)知今天話說絕以后父親定要發(fā)火,然而看著下面正抬頭對他笑的這個人他此時心中就像蘇墨手中的那杯花茶一樣,溫熱馨香。 江心眉心里焦急此時卻也無計可施。在蘇墨對面坐下來端起一杯茶猛飲一口,完全沒了剛才的溫柔賢淑模樣。里面父子兩個會說什么根本不難猜。因為丁競元為了眼前的這個蘇墨是根本不會妥協(xié)的,哪怕這么大的家業(yè)都能不要了。真是蠢啊,她怎么就生了這么一個驢一樣死心眼的兒子。簡直和她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她當初就是蠢到為了丁溪川連兒子都不顧了,跟大老婆爭和野女人斗,斗了十幾年,雖然得到了丁溪川,但是心也早已經(jīng)涼透了。撞了南墻想回頭都來不及了,兒子已經(jīng)離她遠了,一頭扎進了這個蘇墨的懷里。遠得怎么爭取都爭取不回來了。 “等將來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你根本不值得的時候,想后悔就已經(jīng)晚了?!苯拿吉氉运妓靼胩?,對著對面的蘇墨說了這么一句。對于她來說,這真的就是經(jīng)驗之談。 江心眉說得意味深長,蘇墨當然不知道她腦中的前后語境,他只是喝一口茶,半響低低地說一句:“我會用盡全力不讓他后悔的。”并不是在回應(yīng)江心眉,仿佛只是說給自己聽。 蘇墨聲音不大,江心眉也沒用心聽,靠進沙發(fā)里心不在焉地品茶。 兩個人沉默不言相對坐著,忽然,二樓書房里發(fā)出一聲悶響,像是有東西擊落在地板上的聲音。蘇墨心里一動立馬就坐了起來,江心眉則早已經(jīng)沿著樓梯快步上樓了,她剛走到樓梯轉(zhuǎn)角,書房的大門就被人從里面一把拉開了,一聲勃然大怒的“站?。 绷⒖虖拈T內(nèi)傳了出來,不用問是丁溪川發(fā)火了。 丁競元的腳步隨著這一聲站住真的立馬是站住了,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的江心眉,今天這種局面,他早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父親如果能讓一步。那當然是最好。既然不能,那就只能算了。 “你敢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倍∠ㄒ呀?jīng)蒼老的聲音夾著壓抑的怒氣從屋子里面?zhèn)鱽?,那話音里面帶著顯而易見的失望和威脅。 江心眉還想做最后的努力,三兩步走到兒子身邊,用著恨鐵不成鋼的心情握住了丁競元的手,可惜丁競元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在江心眉開口前,話已經(jīng)說了出來:“要我和鐘欣語結(jié)婚是不可能的。必須要兩個只能選一個,我還是那句話,我選蘇墨,放棄繼承權(quán)?!?/br> 丁競元話說得斬釘截鐵。房間里沒了動靜,死一般寂靜,江心眉站著也不再有任何動作。丁競元快步走過走廊,在樓梯口看到了擔心地已經(jīng)站在最下面一級臺階上的蘇墨,他不知道上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想上樓又有點猶豫。剛才丁競元的話他都聽到了。 丁競元快步走下來,握住蘇墨身側(cè)的手,傾身下來用嘴巴貼一下蘇墨的臉頰。 “沒事吧?”蘇墨輕聲問。樓上的房間隔音肯定是很好的,剛才那一聲響居然傳了出來,可見其實是動靜很大的,蘇墨擔心丁競元是不是被發(fā)火的丁溪川用什么東西教訓(xùn)了。 “走吧?!倍「傇N著親密地蹭了兩下,拉著蘇墨的手就往外走。 蘇墨不再多問,跟在后面,把丁競元上下到處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并沒有傷著,這才放下心來。 車子剛從大宅開出來,還沒有上大路呢,江心眉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丁競元不接。 “他們今天都氣壞了。你就讓著他們一點吧?!碧K墨說著也不等丁競元說話直接動手,把手機劃開了,放到丁競元耳上。 那頭不知道說了一句什么了。 “什么?”丁競元本是歪在座椅上的,此時忽然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蹙眉立即朝司機大喊了一聲:“馬上回去?!?/br> “怎么了?”蘇墨也立馬緊張起來。 “我爸……昏了?!痹捳f出來,丁競元心里也猛得跳了一下。父親可千萬不要有事。 電話里江心眉一邊哭一邊急,說丁溪川不省人事了。 丁溪川近年來身體本來就每況愈下,最近一段時間,血壓比較高,胃里也不舒服,這兩天因為丁競元的事一直沒休息好,今天又被氣得氣血上涌,血壓蹭蹭地往上升,最后直接就掛了。 醫(yī)生警告病人家屬:丁先生年紀大了,血壓也高,這種情況下比較容易出現(xiàn)腦血管破裂中風之類的情況。應(yīng)該引起高度警惕。病人現(xiàn)在還要觀察,各種檢查結(jié)果下午會出來一部分,到時候再看。要讓病人多休息,保持愉快的心情。 丁溪川真的不適合再繼續(xù)cao勞了。 一百三十八 羅知虹和丁慧燕也很快一路急如星火地趕到了醫(yī)院。丁慧燕當時不在現(xiàn)場,不知道丁溪川的情況,只知道是不省人事。近年來父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她很清楚。她一路上都非常擔心,父親萬一就這么沒了,她們娘兩個又不在,那么不知道會有多少好處都要落在了江心眉一個人手里了。 趕到高級病房,看到父親好好地睡著,丁慧燕這才算放下心來。 羅知虹和江心眉已經(jīng)好久沒見了。仇人見面一點也不眼紅,各自坐在外間的沙發(fā)一角,互相眼里看不見對方。仇恨都只放在心里。 “你就是這樣照顧父親的嗎?”丁慧燕坐到母親身邊,冷笑著看江心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