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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富貴財妻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唐經(jīng)綸點頭嘆氣:“今天算是知道了……見識了!”

    常瀚濤笑,轉(zhuǎn)頭看唐如霜。

    唐如霜舔舔嘴唇,也點頭:“今天是我們疏忽了……”她知道常瀚濤的意思,他是詢問他們還有沒有什么事,把他們留在這邊,他不放心,但若是就厚著臉皮坐在屋里不走,大約是怕自己厭煩了他,以為他趁機賴著不走。

    因此想了想道:“常爺若是沒事,就在喝會兒茶,我還想看看陳莊頭能不能找來人……”

    常瀚濤就是等這句話,馬上就笑著點頭道:“沒事,我當然沒事!你慢慢查……一會兒我護送你們回城。”

    好像是有點迫不及待等到了這話,唐如霜忍不住又有點臉發(fā)燒的感覺,趕緊的轉(zhuǎn)開了眼。正尷尬的時候,恰巧外面?zhèn)鱽砹伺苓M來的腳步聲,唐經(jīng)綸的小廝在外面喊:“二少呀,您和大姑娘沒事吧?”

    唐經(jīng)綸吩咐侍墨叫他進來,看他一個人,便問道:“叫你找人沒找來?不過這邊已經(jīng)沒事了。”

    武興躬身忙忙的回答道:“小的去衙門報信,原是有兩個衙差跟著小的來這邊的,走半路卻遇上了五城兵馬司的捕快,說是這邊已經(jīng)沒事了,還有位常爺在這邊坐鎮(zhèn),不會再出事,那兩個衙差跟著那幫子人回去了,小的也勸不動,只能先跑回來看看這邊是不是沒事了?!?/br>
    唐經(jīng)綸點點頭道:“確實是沒事了,你辛苦了,下去歇會兒吧?!?/br>
    武興忙答應著,出去了。他剛剛出去,就在門口又回稟:“二少爺,大姑娘,陳莊頭來了?!?/br>
    唐經(jīng)綸就叫打開了門,陳莊頭居然還是一個人來的!手里拿著一本帳本,進來之后先看了看坐在上面喝茶的常瀚濤,這才趕緊的給唐如霜和唐經(jīng)綸笑著哈腰道:“大姑娘,二少爺,賬房的人都在,可這會兒真的沒時間,這幾天正好是佃戶們結(jié)算一年種地收入的日子,佃戶們也有幾十來號人,賬房們都忙得腳不沾地,早飯午飯都沒吃呢!”

    說著把手里的賬本給遞上來,笑著道:“賬本他們也都用著,只有這本說是跟佃戶那邊沒關(guān)系,叫小的拿來先給大姑娘看看?!?/br>
    唐如霜示意侍墨將賬本接過來拿給自己,打開了看了看。

    這倒是一本正經(jīng)的賬目,而且應該是莊子上的帳,什么都在上面。唐如霜慢慢的一張一張翻著看。

    陳莊頭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看懂賬目,因此也盯著她看帳,盯了一會兒,覺著她似乎看的很明白?反正看的很細,陳莊頭皺緊了眉頭,這時候才覺著好像有點不對,轉(zhuǎn)眼看,就發(fā)現(xiàn)常瀚濤和唐經(jīng)綸全都盯著他。

    陳莊頭一驚,忙把自己無禮的眼光收回來,深深的低了頭,再不敢放肆了。

    唐經(jīng)綸冷冷的盯著陳莊頭,心里頭卻也明白,從今天早上自己和jiejie來莊子上,一直到現(xiàn)在,這個陳莊頭的表現(xiàn),明顯的一點不懼怕自己和jiejie,甚至還有點欺負姐弟兩個拿他沒辦法的感覺!

    但是也很明顯,這位陳莊頭著實的忌憚常瀚濤!陳莊頭第一次受了吩咐去找人,出門那囂張的態(tài)度,唐經(jīng)綸記得很清楚,但是等他回來,看到了常瀚濤之后,那鞠躬哈腰的,就一直沒敢直起腰來。

    jiejie應該也是看出來了,才請常瀚濤在這邊多待會兒,想用他震懾陳莊頭,逼他把人叫來,把賬本拿來。

    雖然陳莊頭到底還是沒叫來人,不過還是拿了本賬本過來交差。

    唐經(jīng)綸看向了常瀚濤,這位常哥,看起來笑嘻嘻的好像很好說話一樣,可這邊的地痞無賴,包括陳莊頭這樣有點后臺、軟硬不吃的人,對他竟都如此的害怕。

    ☆、第23章 無人可用?

    唐如霜看了會兒,就找到了她關(guān)心的兩筆帳。一筆是果園那邊砍樹的賬目,雇人用去了三百兩銀子。另一筆是這個賠款的,竟然用去了八百兩。

    看了這兩筆帳,唐如霜心里頭已經(jīng)大致的全都明白了。

    一個莊子里養(yǎng)了多少人?清理幾棵樹木而已,不用莊子上自己的人,卻還要花錢找人,而且一項支出就能用去了三百兩銀子!

    而這筆賠款,剛剛常瀚濤已經(jīng)說了,人家最開始開口要的,便只是二百兩而已!二百兩銀子,陳莊頭……不,應該說二太太尚覺著多了,不肯給,還鬧了好幾場,驚動了五城兵馬司衙門無數(shù)回的,怎么可能最后反而倒給了八百兩?!

    也就是說光這兩筆賬,二太太那邊就落了一千兩銀子上下!

    唐如霜心里頭真有點震驚了,沒想到一個不大的莊子,二百來畝的田地,能有這么大的利頭在里面。

    難怪自己把田地和莊子要回來自己把著,二太太能氣急敗壞成那個樣!今天甚至都不惜搞出這么大的亂子來!

    她抬頭看著陳莊頭道:“給我拿紙筆墨來?!?/br>
    陳莊頭一愣,抬頭忙陪笑著道:“我們這邊哪兒來的……”

    “去賬房拿,賬房總該有?!碧迫缢坏人f完就冷冷的道:“多拿些紙過來!”

    在她凌厲的眼神下,陳莊頭只能點頭答應了,轉(zhuǎn)身慢悠悠的出去,常瀚濤笑瞇瞇的看著非常不情愿的陳莊頭,也不說話。

    唐經(jīng)綸早看出來不對來,陳莊頭一走,便問道:“姐,這個帳你也能看明白?是不是已經(jīng)看出來什么不對的來了?”

    唐如霜點了點頭,把賬本給他,指了指那兩筆帳的地方,道:“開始我聽常爺說砍樹要雇人,就有點奇怪了,莊子上那么多人,何必還要雇人?當時覺著是他們走錢的一筆,還有這里,剛剛常爺說了,死的那一家人,開始就只要二百兩,可你看看這邊,最后出的卻是八百兩?!?/br>
    唐經(jīng)綸一看,果然!

    常瀚濤聽了也嚇一跳:“什么?!八百兩?!”

    唐如霜點點頭。

    常瀚濤因為還是不知道這莊子和田地的情況,只知道是伯府的資產(chǎn),因此也不好說的太多,想了想道:“據(jù)我知道,最后應該是一百兩上下擺平的?!?/br>
    唐如霜就點頭:“那我就算的沒錯,這兩筆最后走出去的是一千兩上下?!?/br>
    唐經(jīng)綸已經(jīng)冷笑起來!他和唐如霜想的差不多,冷笑著道:“原來這么不起眼的莊子和田地,竟然這么大的油水在里面!難怪……”

    唐如霜搖了搖頭,無語。

    常瀚濤雖然知道這里面肯定有事,不過那也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問,因此并沒有多說,只自己摸著自己的下巴沉思。

    在這邊又等了好久,陳莊頭才磨磨蹭蹭的拿來了筆墨紙,唐如霜也不管他臉色多難看,將賬本上一些重要的賬目記了下來,然后將賬本還給他,問道:“我要見得那幾個人,是不是還是沒空?”

    陳莊頭就點頭道:“是啊,剛剛倒是回來了兩個,不過上午不是又鬧了點事出來……”

    唐如霜根本不想再聽他的信口胡說了,厭煩的擺手道:“行了行了,不見就不見吧,你出去?!?/br>
    陳莊頭被她這樣藐視的神情氣的有點火氣上來,臉色剛一變,但是又看見了旁邊常瀚濤正看著自己,依然是笑瞇瞇的,卻叫陳莊頭不敢說什么做什么,趕緊又忍了,點著頭勉強道:“那小的先告退。”說著出去了。

    唐如霜等他走了,這才對唐經(jīng)綸和常瀚濤道:“看樣子今天就這樣了,下回再說吧?!?/br>
    那兩人都點了點頭,唐經(jīng)綸還想說什么,想了想又沒有說出來,只點了點頭,叫武興去把馬車和馬牽到門口。

    三人這才起身,走出門的時候,陳莊頭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面色又恢復如常的笑著來送。唐如霜上車,常瀚濤和唐經(jīng)綸上馬,這才往城里而來。

    一路上唐如霜把早上到了莊子上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又想了一遍,知道自己還是想的簡單了。要回來這莊子田地的容易,但是把持住卻真的很難!且不說現(xiàn)如今莊子和田地的人全都是二太太那邊的人,光一個陳莊頭就夠難對付的了。就便是能把這些人趕走,可她也沒有能用的人??!

    不但她沒有,唐經(jīng)綸也沒有,姐弟兩個,能信任的人真的不多。

    唐如霜重重的嘆了口氣。父母去世,伯府看起來并沒有虧待姐弟兩個,而且姐弟兩個估計以前也沒有覺著情勢有什么緊迫的,更不會覺出來他們其實已經(jīng)很孤立了!

    二太太就在這樣無形之間,和風細雨的過日子的過程中,悄悄的把姐弟兩個孤立到了這樣的地步。

    進了城,常瀚濤就和他們告辭了,跟唐經(jīng)綸又叮囑了一遍:“下回再去莊子上,一定多帶些人,還有,一定提前叫下人去五城兵馬司衙門和我說一聲!”

    唐經(jīng)綸點頭答應著。

    常瀚濤又對車里的唐如霜道:“大姑娘,那我就先告辭了?!?/br>
    唐如霜在車里點頭,又道:“今天多謝常爺?!?/br>
    常瀚濤笑著道:“姑娘別跟我這么客氣?!庇謱μ平?jīng)綸笑著抱拳,這才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了衙門。

    而唐如霜姐弟兩個就回了伯府?;亓烁镆粫?,天都黑了。唐經(jīng)綸去前面看了看,并沒有什么事,便又回來。

    唐如霜也要找他商量,看他回來就道:“伯爺回來了?老太太說什么沒有?”

    唐經(jīng)綸點頭:“說是伯爺已經(jīng)回來了,我往那邊走的時候,正好老太太那邊的丫鬟來問是不是回來了,既然知道了,就不用過去了。”

    唐如霜知道他也是不愿意過去,和自己一樣,便點點頭,道:“今天的事……你看如何?”

    唐經(jīng)綸也是想了很多了,坐下嘆了口氣道:“咱們現(xiàn)在有點兩難,那陳莊頭和其他的人,明顯都是二太太的人,如果不換他們,那接過來和沒接過來一樣!那莊子和田地的東西,還是在二太太的手里捏著。但如果換人,咱們兩個手里都沒有人可用?!?/br>
    唐如霜點頭道:“我也是想到了這個……”她嘆了口氣道:“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二太太經(jīng)營了五六年了,咱們想要接手,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早要是能想到這個,還不如先不把這些東西要過來,先在身邊培養(yǎng)點人是正經(jīng)!”

    唐經(jīng)綸就嘟囔了一句:“想叫人死心塌地對自己忠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別看咱們的身份好像……”他搖了搖頭:“不只是莊子,二太太在府里也掌中饋五六年了,這府里的人不也是照樣換了一遍?你身邊我身邊,能找出來幾個忠心耿耿的?”

    唐如霜就嘆了口氣:“是啊?!彼肓讼雴柕溃骸安恢滥赣H的陪房還有沒有剩下?如果能有剩下的,這些人倒是能用?!?/br>
    唐經(jīng)綸一聽就被提醒了,也點頭道:“對呀!這些人應該能用……”

    剛說到了這里,丫鬟侍墨在門口咳嗽了一聲,稟報道:“伯爺那邊問少爺和姑娘是不是回來了?如果回來了,就請少爺?shù)角懊嫒ヒ惶??!?/br>
    唐經(jīng)綸和唐如霜全都驚奇的‘咦’了一聲,唐如霜幾乎立刻就反應過來了:“老太太那邊的人可能就沒和伯爺說咱們回來了,也可能……又說了什么話了,你過去的路上琢磨好怎么回話!”

    唐經(jīng)綸點點頭,起身出去了。

    唐如霜在屋里想了一下老太太如今的立場,難道老太太這是要完全站在二房院那邊,和二太太一樣,開始動手段對付自己姐弟倆?

    想了一會兒,只能等唐經(jīng)綸回來問問怎么回事才能判斷。

    倒是用人的事情,她想好了,找找以前母親的陪房、陪嫁的這些人,這些人是跟著母親來的,如果還能留下,那自己這邊要用人,他們應該能聽自己的。

    不過以前母親的陪嫁和陪房,唐如霜還真的是沒什么印象,不知道都有哪些人,尤其是這么多年都沒有問過,也不知道這些人在做什么,還都有多少留在府里。

    想了想,在長房院呆的時間最長的,而自己還能想起來的,莫過于自己的奶娘了,除了她,還真的是找不到別的人能更了解上房院以前的情況了。

    她做事就是想到就做的,利利索索不愿意磨蹭,因此馬上把侍墨叫來,叫她去把奶娘請過來,自己有話詢問。

    ☆、第24章 信任

    侍墨出去了好一會兒,才回來稟道:“奶娘隨后就過來?!闭f這話的時候,還微微的有些氣喘。

    唐如霜點了點頭,奶娘腿腳慢,或者有什么事情耽誤不能馬上過來,這也有可能。倒是侍墨這個丫鬟,從這幾天的表現(xiàn)來看,唐如霜對這個丫鬟確實有些改觀了。

    以前認為侍墨不得不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是因為她媽得罪了二太太,被二太太亂棍打死了,侍墨若是留在府里,也沒有什么好,這才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這個大小姐身上。

    不過這幾天看侍墨做事,尤其是今天白天的事情,讓唐如霜改變了想法。誰沒有個不得已?不能因為別人有不得已的原因只能站在自己這邊,自己就覺著這個人不可靠,覺著如果沒有了這個不得已的原因,這個人就一定會背叛自己。

    自己不能這樣多疑啊。

    唐如霜嘆了口氣,對侍墨道:“你先把立冬找來。”

    侍墨一愣,忙又答應了,趕緊的轉(zhuǎn)身去找立冬。立冬就在院子里,因此一會兒的功夫就來,進門躬身道:“姑娘,您找我?”

    唐如霜點了點頭道:“從今天開始,你就進屋伺候吧,二太太那邊也不用去說,二等丫鬟比一等丫鬟的月錢少了二百文,這二百文錢每個月我這邊給你?!?/br>
    立冬大大的一愣,然后激動的一下子跪下了道:“多謝大姑娘提拔,多謝大姑娘信任!奴婢不用姑娘添錢,只要能在姑娘身邊服侍,就是奴婢天大的福分!沒有錢奴婢也愿意!”

    唐如霜笑了道:“起來吧,錢的事不用說了,辛辛苦苦的做事,原本就是應該有對等的收獲,即便你不需要,總還有爹媽要養(yǎng)著,總還要給自己留點,就這樣吧。以后我要找人,你們兩個總得有一個在身邊,隨叫隨到,聽到了嗎?”

    侍墨和立冬全都明白了,姑娘這是把自己兩個當成心腹了,兩人全都趕緊答應了一聲:“是!”

    “大丫鬟的事誰問也不用多說,不過也不用特意的撒謊瞞著誰,記著,你們是我的丫鬟,什么事情只需要跟我交代清楚。”

    兩個丫鬟全都答應了一聲,外面院里傳來了腳步聲,奶娘說話的聲音,他不用唐如霜說,兩個丫鬟全都出去了,一會兒,侍墨掀起簾子,奶娘進來了。

    唐如霜笑著擺手叫奶娘不要行禮,請她坐下,又叫侍墨進來倒茶。奶娘坐在小幾子上,也是神情不安的看著唐如霜。

    “姑娘,叫老奴來是有什么事?。俊蹦棠飭柕?。

    唐如霜點點頭問:“奶娘,今天就想起個事,以前的時候,隨同母親過來的陪嫁陪房的……你應該知道都有哪些吧?這些人現(xiàn)如今都在哪里呢?”

    奶娘聽問這個,滿臉的奇怪道:“姑娘怎么想起問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