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區(qū)興忙道:“你已經(jīng)知道了?” “是啊,知道了,這件事等我回來了之后再說,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的找誰算賬,免得再給家里惹麻煩。其余的麻煩已經(jīng)解決了,你和大虎只管好好的盯著牛侍郎。另外,明天和史大奎說一聲,以后叫幾個人分成兩人一班,在我們府門口擺個攤子守著,再有這樣的事趕緊的給解決一些?!?/br> 區(qū)興點頭道:“好!知道了,常哥,你和武哥你們小心點啊?!?/br> 常瀚濤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點點頭,轉(zhuǎn)身便從門后出來,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中。 家里。 唐如霜在常瀚濤走了之后,心里自然是空落落的,睡意全無。突然的團(tuán)聚了,驚喜的不得了,但是一下子就又分開了,心里頭空的登時難以忍受,這大喜大悲的情緒可真的是折磨人。 但是常瀚濤這一次的回來,確實給了她一劑安心藥吃,她之前因為常瀚濤走的太久了沒有一點消息,她完全不知道他怎么樣了,那種懸浮在空中不上不下的感覺,真的就好像是一個溺水的人,什么都抓不住,難受的要命。 常瀚濤突然回來了,而且還是精神奕奕,給她的安慰確實不小。 雖然又走了,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她正在黑暗中發(fā)呆,平哥兒就又哭了起來,于是急忙的起身給平哥兒換尿布,喂奶,一番折騰下來,反倒是把剛剛團(tuán)聚又突然離別的那大起大落的心情平復(fù)了,躺下了睡了一小會兒。 還是平哥兒的哭聲把她吵醒的,有了這么個小家伙,還真的是連悲傷的感受都沒時間好好的體會,唐如霜爬起來先去洗洗,出來又是一番的忙碌,換尿布,喂奶,等把平哥兒喂飽了,外面天都大亮了。 洗漱收拾了一下,唐如霜先把立冬和侍墨叫了進(jìn)來,問道:“昨天我聽見爺點了你們兩人的名字,除了你們兩個,還有沒有人知道爺回來了?” 兩個丫鬟忙搖頭,侍墨道:“立夏和立春倒是出來了,不過我叫她們又回去了,就是擔(dān)心夫人那邊……” 唐如霜點點頭:“夫人那邊不用擔(dān)心,她就是那樣的性子,說清楚就沒事了,倒是爺?shù)氖虑槲疫€要在囑咐一遍,爺回來過的消息一定不能傳出去,便是家里的下人也不能和誰說?!彼粗鴥蓚€丫鬟道:“互相說的時候覺著誰也不會說出去,可出門買菜或者什么的,順嘴的說一句,說不定就要出大事!” 兩個丫鬟忙重重的點頭:“是,奴婢們知道,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這兩個丫鬟跟著自己時間長了,而且也知道輕重,唐如霜點點頭也放心。雖然還是有點窘,不過也知道必須解釋的,于是抱著平哥兒來到了前院。 常彭庭還沒有走,張氏去廚房了不在屋里。 看到唐如霜抱著平哥兒進(jìn)來了,常彭庭一面叫丫鬟去把張氏找來,一面接過去平哥兒抱著,便已經(jīng)是開門見山的問了:“昨天瀚濤回來了?還跟他娘說不叫傳出去?他辦的什么差事?” 唐如霜忙道:“是件挺危險的差事?!闭f著將常瀚濤去辦的案子說了,說話的之間,張氏進(jìn)來了,唐如霜和她對視了一下,當(dāng)然的全都很尷尬,好在唐如霜一直在說話,也算是減掉了一些尷尬。 張氏大約的是被常彭庭說過,或者是自己深刻的反省過,反正唐如霜說話的時候,雖然她聽到最后臉上全都是震驚和擔(dān)心,但是還硬忍著沒說話。 倒是常彭庭問了些問題,道:“原來是這樣,難怪了那就……他昨晚上已經(jīng)走了?” 唐如霜點頭:“是啊,已經(jīng)走了的?!?/br> 常彭庭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瀚濤不說是對的,”說著他看向了張氏:“這差事牽著性命,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怕誰咋咋呼呼的,再給說出去。好了,現(xiàn)在知道了,也別多事了,就裝不知道?!?/br> 張氏臉上訕訕的,知道說的就是自己,雖然很擔(dān)心,但還是忍著沒說話。 唐如霜道:“回來一趟也是叫人放心了點,免得這么長時間沒消息……” 常彭庭反過來還安慰她:“有些差事是有點危險,不過也沒想的那么可怕,就算是土匪窩,可土匪也是人,也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妖怪。不用怕他們,羅武那小子我知道,精的很!這幾個人都是好手,放心吧!” 說著自己摸著自己的胡子又道:“瀚濤看的清楚,這件事只要外面的人別扯后腿,不要把消息泄露了,他們自己露馬腳的可能性很小。除非是最后……”說到這里搖搖頭,道:“不用擔(dān)心!這幾個小子都精的跟猴兒一樣!知道怎么辦!” 唐如霜忙點頭:“是,瀚濤也是這樣說的,也是叫爹娘別太擔(dān)心?!?/br> 常彭庭就道:“不擔(dān)心,我反正是沒擔(dān)心他。”說著轉(zhuǎn)頭看著張氏道:“我也不是個大驚小怪的人?!?/br> 張氏便更加的訕訕。 常彭庭笑了,起身道:“行了!我也該去衙門了,這件事就照瀚濤的意思,自家人知道就行了,出門聊天買菜的,別嘴上沒把門的到處說就行了。還有,中午我回來吃飯?!闭f完了,撓撓頭,出去了。 張氏和唐如霜忙起身送,把常彭庭送到了門口,兩人才回來,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兩人都很是尷尬。唐如霜稍微的好點,剛剛已經(jīng)說了不少話了,這尷尬的情緒也緩解了不少,張氏進(jìn)門就一句話沒說呢,自然很不好意思。 吶吶的誰也沒先靠口說話,倒是平哥兒這個時候起了個中間緩和的作用,張氏過來抱著平哥兒逗了兩句,唐如霜就趕緊湊上去跟著一起逗,好歹的氣氛不那么尷尬了,張氏才訕然的道:“你可別誤會,我昨天……便是走到你們院子的時候也從沒懷疑過你什么,只是走到了院里聽見……” 唐如霜登時就漲紅了臉。 張氏也很不好意思,轉(zhuǎn)開臉看著平哥兒,又逗了逗,緩和了一下,這才接著一口氣說完:“你說瀚濤不在家,我突然的聽見了,我能不驚訝?我這個性子……咳咳咳,你也知道,是太急了點,也沒問清楚上去就砸門……咳咳。” 唐如霜忙道:“是兒媳婦不對,早該和您還有公公說清楚的?!?/br> 張氏搖頭道:“你公公剛剛說得對,我太容易大驚小怪了,而且著急就控制不住性子,這樣不說反而更好。何況瀚濤都那么大了……” 說到這里忙問道:“瀚濤去找王尚書,王尚書能幫著他?這事他們兵部的人都知道了?” ☆、第184章 說開 既然不用再說昨天的尷尬了,已經(jīng)說這件事了,唐如霜就松了口氣,忙道:“兵部只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王尚書,一個是牛侍郎,除了這兩個人,低下的沒有一個知道的,就是怕走漏了風(fēng)聲。主要是這件事皇上也問過,好像是挺惱怒的,兵部的這兩位官兒就緊張的很,希望瀚濤能把差事辦好。” 聽到這里張氏點點頭,又嘆了口氣:“希望他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趕緊辦好了事回來……”停頓了一下,看著唐如霜訕然的道:“不跟我說是對的,我這……性子太急了……” 這也是變相的道歉,唐如霜也知道,不可能叫長輩真的就轉(zhuǎn)過來跟自己說‘對不起,我的錯’什么的,因此的忙笑著道:“原本瀚濤是連我都想瞞著的,要不是走的太蹊蹺,我追著問,他連我都不想說……您想想,兵部那么大的衙門多少人,也就只有兩個官兒知道,所以這事真不是鬧著玩兒,少點人知道也是應(yīng)該的。” 張氏便點點頭:“是啊?!?/br> 說了會兒話,尷尬的氣氛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婆媳兩個說了會兒別的,唐如霜這才抱著平哥兒回去補覺。 唐如霜下午在來到前院的時候,早上的尷尬便完全的沒有了,張氏拉著她問了問常瀚濤回來說沒說什么,接著就轉(zhuǎn)了話題道:“還有一個月就到中秋節(jié)了,看樣子瀚濤是回不來,沒法一起過中秋了?!?/br> 唐如霜點點頭:“是啊,過年前能回來都不錯了?!?/br> “咱們自己準(zhǔn)備好了,也不用管他,他辦差有數(shù)呢!咱們在這邊想那么多的反而沒用?!睆埵险f著,笑著看著她道:“倒是莊子上你也該去看看了,中秋節(jié)有多少東西,我這邊也有點數(shù)?!?/br> 唐如霜有點驚喜,沒想到婆婆能主動的允許自己出去,說實話陳家那邊撂手了之后,她以為之前出去的太多,避免婆婆生氣,連這么近的茶園都沒有去一趟,都不知道那一片毀了的茶樹怎么樣了。 忙喜道:“那兒媳婦明天就去一趟?!?/br> 張氏笑著點頭:“去吧!對了……我叫了金絲錦和飾扣芳兩個鋪子的掌柜的后天過來,把他們鋪子最時興的絲綢和首飾拿來,咱們挑一挑,給咱們自己也置辦點東西,還有今后丫鬟下人們的四季衣裳,咱們不是大戶人家,不過既然用了人家,就不能叫人覺著虧待下人,每一個人每一季總有件新衣服,這是應(yīng)該的?!?/br> 唐如霜很是驚訝,不過想想婆婆這是變著法兒道歉呢,對自己好點,她笑著點頭,自然是領(lǐng)情:“好。” 張氏滿意的點頭。 婆媳之間的那點嫌隙,算是徹底的過去了。 唐如霜是真有點惦記茶園子,第二天把平哥兒交給了張氏,自己帶著人出門先去茶園子看看。 茶園子頭上那一片茶樹已經(jīng)清理干凈了,看到她過來,趙榮和茶園子新的賬房已經(jīng)是急顛顛的過來,一個喊:“少夫人?!?/br> 一個叫:“東家!” 唐如霜點點頭問道:“怎么樣?這里換了什么?” 趙榮忙躬身笑著道:“好幾種品種呢,有烏龍、瓜子金、rou桂,這一個方方正正的地就是一種,等培好了樹苗,看看情況如何,然后在種,”他笑著道:“小的也是試試……” 唐如霜點頭道:“大膽的試好了!如果真的能種的好,地不夠在找,這些都不是問題。” 趙榮笑著點頭,賬房也忙笑著道:“是啊,這一次真的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說著忙把賬本遞了過來。 這個賬房是新來的,之前茶園子一直都是高小民暫時在這邊管著,這一次事情過了之后這個賬房才來,賬房是高小民以前認(rèn)識的一個人,也是做生意的,同樣也是生意做得不好,不過打理過帳,高小民一力推薦是個老實的人,于是唐如霜沒見人就叫過來了。 如今看到賬房把賬本直接拿了過來,唐如霜也就接過來,并沒有馬上打開,是先笑著問道:“你就是叫張?zhí)斓陌??以前和高小民是街坊做生意的??/br> 張?zhí)烀淼溃骸笆堑臇|家,我以前做的是棉布生意,尺頭寸布的算賬,管賬肯定沒問題的,也一定給東家管好了這個帳?!?/br> 唐如霜笑著點點頭道:“那就好?!闭f著打開了賬本看了看。 趙榮在這邊便馬上的示意旁邊的茶園工人去端個椅子過來,一個女工跑到了屋里端了個藤椅過來,小心的給唐如霜放在了身后。 唐如霜坐下看看賬本,這一次損失的已經(jīng)寫在上面了。茶樹就和果樹一樣,需要幾年的時間才能成熟結(jié)果,一般是兩到三年,而即便是兩年之后開始采茶,其實也相當(dāng)于是修剪枝葉,最要的是培養(yǎng)茶樹到最好的狀態(tài),這時候的茶葉基本上沒有銷售的價值。 所以說被毀了一小片的茶樹,損失其實并不好估量。不過肯定是用不了三千兩銀子,唐如霜買這個茶園子才多少銀子?她當(dāng)時說一萬兩,也是被先被陳府的管家,后被陳茄杰給氣的,三千兩的數(shù)就是安寧侯爺順嘴說的。 雖然茶園子招了個無妄之災(zāi),不過好在是無驚無險的過去了,今年的秋茶并沒有受太大的影響,減產(chǎn)是肯定的了,不過也是很少的。 這邊的秋茶一般是重陽節(jié)就開始上市了,唐如霜又吩咐了一下叫趙榮早做好準(zhǔn)備,這才起身。往里走了走,看了看其他茶樹的情況。 茶園一片綠油油的景色,她的心情登時就好了不少,反而起了轉(zhuǎn)轉(zhuǎn)的心了,便轉(zhuǎn)身叫他們回去忙自己的,她帶著幾個丫鬟慢慢往里走著。這里是她的茶園子,往里走也是,倒不擔(dān)心遇上陌生人。 如今已經(jīng)是七月的天了,辰時末左右,大太陽便已經(jīng)是高高的懸掛在天上,熱度倒是還可以,走了一圈,只是微微的出汗。 常瀚濤回來一趟,確實叫她安心了不少。而且現(xiàn)在公公婆婆全都知道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覺著壓力小了很多。 從茶園子出來,上了馬車去了莊子上。莊子上自上一次擴(kuò)大添了不少的人手之后,也是熱鬧的很,每次去老遠(yuǎn)都能看到半山上到處都是忙碌的人。 看到有馬車過來,不用看也知道是主家來了,高小民并大貴、大貴嬸等幾個人就急忙的迎上來。 侍墨和立冬攙扶了唐如霜下車,進(jìn)了屋里。高小民就馬上送過來賬本,大貴嬸去摘了些新鮮的果子什么的洗干凈端過來。 唐如霜看了看帳,大約的也知道了中秋節(jié)的東西,在這邊逗留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午飯也是在這邊吃的,看看差不多了,便從莊子出來,準(zhǔn)備回家了。 才走到車前,大貴嬸就提著一籃子紅紅的果子叫著過來了:“少夫人,少夫人!”跑到了跟前笑著道:“這是您上一次叫我們辟一塊地種的,如今比頭一次種出來的可甜多了,您嘗嘗還合不合口味。” 唐如霜低頭看,是草莓。 草莓大約的是明初的時候就已經(jīng)傳入了,不過大部分是野生的,還沒人覺著能吃,開始的口味也不是很好。唐如霜自然是認(rèn)識,轉(zhuǎn)莊子的時候看到莊子的山上居然也有野生的草莓,人都不當(dāng)能吃的東西,就任由那么長著。她便叫大貴叔專門的辟了一塊地出來種。 她笑著點頭道:“好啊,看著顏色應(yīng)該是很好吃的?!苯辛⒍酥旁诹塑嚿?。 從她的莊子出來,若是往京城方向走,便是回府,若是往京郊方向走,便能看到香山,能看到唐經(jīng)綸的那個莊園。唐如霜今天心情不錯,而且此時還早,于是便叫馬車往那邊拐一下,去看看唐經(jīng)綸的莊園。 去他的莊園,卻要經(jīng)過一個地方,就是羅武的家。 立冬掀著車簾子的一角偷著往外看,侍墨輕聲的再說她:“都這么大了,怎么還這么不莊重?現(xiàn)在也就是姑娘不大管你了,這要是放在以前,你這么著小心……” “哎呦,你都要嫁人了,敢情在我這里練怎么管你相公呢?”立冬一點不示弱的馬上反嘴,還把侍墨取笑了一句。 侍墨登時羞得滿臉通紅的打她,立冬忙躲,兩人在車?yán)锎虼螋[鬧,唐如霜笑著聽。 立冬突然的叫了一聲:“哎哎哎!別打了,別打了……你看那邊是誰?” 侍墨以為她是故意的想要躲過,終于還是打了她腦袋一下,不過立冬居然沒反應(yīng),只是腦袋更加的湊近了車窗,侍墨終于也好奇起來,也湊過去看。 這一看咦了一聲,轉(zhuǎn)頭就對唐如霜稟報:“姑娘!那個羅武家門口有些人,看著像是那位五小姐……” 唐如霜一聽很是驚訝,忙也湊到了窗戶前看,馬車正好經(jīng)過羅武家,順著羊腸小道看過去,羅武的宅子門口,可不就是一堆的人?老遠(yuǎn)的光看衣服就是女子們,花紅柳綠的。 唐如霜驚訝的道:“停車?!?/br> 馬車就停了,唐如霜仔細(xì)看了看,確實是四五個女子,離得太遠(yuǎn)都有誰卻看不清楚,依然是在來的這條羊腸小道上站著幾個小廝。 唐如霜想想,不知道李琢玉會不會在?再說就算是只有李鐲瑩,她既然碰上了似乎也應(yīng)該過去看看? 想了想,叫馬車往羅武家的小路上上去。 ☆、第185章 偶遇 剛拐到小路上,那擋著路的小廝已經(jīng)有人往這邊跑了,跑過來在車前,伸開手?jǐn)r著:“你們是后面村子的?走另一條路吧?!?/br> 立冬馬上就伸出頭去道:“你們是安寧侯府的?我們是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府上的。”她倒是會給自己府邸安前綴,這樣一說,別人聽見頓時覺著好高貴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