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這個垃圾場,本來是屬于大黃的地盤,但今天看來,獨眼是又打算打一架了。 “這個垃圾場!今天早上的時候,已經(jīng)歸我了!”獨眼站在那里,氣勢很沉穩(wěn),他的背拱起,發(fā)出“嗚嗚”的威脅聲。 “不是說好了是我們的嗎?”大黃貓不甘心的問,一定是因為獨眼之前的地盤上吃的少了,所以才過來的。而這些天是新年,有些有錢人家,會扔一些食物到垃圾場,這才是獨眼真正要搶奪垃圾場的原因吧? 獨眼“嗚嗚”地叫了兩聲:“我早上在這周圍都撒尿了,你們沒聞到嗎?!” 毛小花抖了抖自己的鼻子,果然……有獨眼的味道。 剛剛抓老鼠太過專注,完全忽略了這件事情。 “快點滾蛋,我今天就不揍你們!以后,你們也不準再來這里打獵!”獨眼趾高氣昂的說,他身后的那五只貓也跟著發(fā)出挑釁的嗚嗚叫聲。 毛小花心中有氣,但他打不贏獨眼,那只黑貓非常壯,而且很有戰(zhàn)斗經(jīng)驗,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他就算是不甘心,也只能夠忍氣吞聲,叼起自己的老鼠,往回走。 “站??!”獨眼和另外那幾只貓走了過來,“這只老鼠,是在我的地盤上打到的,歸我!” 獨眼伸出爪子,點了點毛小花叼著的那只老鼠,“這里的一切,都歸我!” “嗷唔!”毛小花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這只老鼠是他第一個戰(zhàn)利品,而且是花了很大力氣,拼著掉進水里,才抓到的,絕對不會愿意給任何貓! “混蛋,又在學神獸叫,今天非教訓你!”獨眼最聽不得一只貓發(fā)出豹子的咆哮,他怒吼著用前爪拍地面,沖了上去,咬住毛小花的脖子。 毛小花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夠回擊,他伸出自己的爪子,朝著獨眼狠狠地抓去。 其它幾只貓一見毛小花今天竟然敢反抗,于是紛紛沖上去,爪地抓,咬地咬,圍成一團撕咬毛小花。 “吼!”毛小花發(fā)出一聲怒吼,他的腿被咬傷了,鼻子處也被抓了兩道血痕,他伸出自己的前爪,放棄了大黃所叫的格斗方法,用最本能的感覺,朝著獨眼撲去,轉(zhuǎn)到獨眼的背后,伸出爪子,抓住獨眼的皮毛,咬住獨眼的脖子。 那動作,根本就不像一只貓在打架,而像是一只豹子在捕獵。 “喵嗷~!”被咬住脖子的獨眼慘叫起來,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毛小花的力氣居然這么大,爪子竟然這么鋒利,前爪竟然粗壯如此,比自己的粗一倍! 其它的貓見狀沖了上來,毛小花再次伸出爪子,張開口就咬住了一只貓的口鼻,緊緊的咬含在嘴巴里。 毛小花的嘴巴比這些貓的都要大,吻部封閉住敵人的口鼻,被咬住鼻子的貓立刻感到一陣窒息。 “天……”大黃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他從未見過任何一只貓,用這種方式打架。 但是它卻覺得眼熟,似乎……這招式,有些像豹子捕獵…… 難道,毛小花真的是一只豹子?可是,哪里會有和貓差不多大小的豹子! 大黃貓渾身一個哆嗦,丟開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沖了上去,幫毛小花打架。 “啪!”毛小花伸出前爪,一巴掌拍在一只朝著自己撲來的貓的脊背上,這一掌力氣可不小,差點把那只貓拍斷氣。 “咬死他!”獨眼舔了舔自己的脖子,舔到血的味道時,徹底爆發(fā)了。 它跳到垃圾堆旁邊的一顆樹上,悄悄潛伏著,看準毛小花,忽然從天而降,鋒利的爪子正好抓住翻身的毛小花的肚皮。 唰的一聲,毛小花的肚皮上皮毛本來就少,沒了皮毛的保護,他柔弱的肚子被抓出一條深深的血痕。 疼痛立刻襲擊了毛小花的全身,他撲到在地上,其它的貓在這一刻抓緊機會沖了上去,又抓又咬。 寒冷和饑餓已經(jīng)讓毛小花的力氣消失殆盡,它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眼前又開始模糊,他看著那一個個朝自己撲來的影子,本能地反抗著。 “讓你整天冒充神獸!” “別異想天開了!” 野貓們一邊教訓毛小花,一邊嗷唔的叫著。 “就你這樣子,還想當神獸?!”獨眼一爪子抓破了毛小花的肚皮,它舔了舔自己爪子上的血,得意洋洋地準備繼續(xù)追擊。 毛小花根本不是這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野貓的對手,他開始逃跑。而那些兇惡的貓們,卻在此刻,展現(xiàn)了它們的獵殺本能,他們追逐著已經(jīng)開始逃跑的毛小花,像玩弄老鼠那樣,撲咬撕抓著毛小花。 “我跟你們拼了!”大黃眼看著這群惡霸這次是想要殺死毛小花,大叫一聲,沖了上去,和那些貓打在一起,暫時阻擋了這些貓的腳步。 “小花,快跑!”大黃貓喵嗚的叫著,示意讓毛小花快點離開獨眼他們的視線。 毛小花感覺自己渾身又冷又累,身上似乎還在不停地流血,他跌跌撞撞朝前走了幾步,聽見了大黃的聲音。 他不會丟下朋友獨自跑的! 他朝著大黃的方向沖去,但眼前卻一片模糊,寒冷的風也在這一刻,呼嘯的吹來。 “嗚嗚!嗚嗚!” 整個街道,都是這種風向聲,毛小花轉(zhuǎn)動自己的耳朵,但是卻根本聽不到大黃的叫喊聲。 空氣中的氣味散亂,他聞不出氣味源。 他的眼睛努力的睜大,但卻只能夠看清眼前的模模糊糊的影子。 在這一刻,他無比希望,自己還是一個人。那樣他就可以在羅伊斯城,比較容易的找一份糊口的工作,收養(yǎng)大黃,好好對待這只幫助過自己的貓。 如果不是人,是一只豹子也好。 如果自己是那種擁有力量和速度的生物,就可以毫不費力的救出大黃,打到獨眼他們。 毛小花伸長了脖子,轉(zhuǎn)動自己的耳朵,想要找到大黃在哪里。 可是他找不到,他只能選擇了一個記憶中垃圾場的方向,朝著那里跑去。 卻不料,嘭的一聲,他的身體凌空飛起,再啪地一聲落下。 他跌倒在路中央,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他的面前。 毛小花感到渾身一陣劇烈的疼痛,他被獨眼抓出的傷口這個時候又癢又燙,還漸漸腫了起來。 居然被馬車撞到了,真該死!怎么會跑到馬路上來的?! 毛小花企圖爬起來,爬到安全點的地方躲著,但他在雪地上走了兩步,就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積雪的青石板地上。 而在這一刻,馬車中走出來了一個披著黑色裘袍的少年。 少年約莫十六歲左右,身材修長,腳上的靴子烏黑發(fā)亮。 “撞到什么了?”少年問車夫。 車夫朝前走了兩步,看見了倒在雪地里的一只貓。 那只貓渾身是血,稀稀落落的毛發(fā)凝成一團,已經(jīng)看不出本來的顏色,肚皮的一道長長的傷口,清晰可見。那只貓的腿有些粗壯,上面還結(jié)著冰。 “一只野貓,”車夫回答,“大概已經(jīng)死了,看樣子是被其它的貓咬死的,殿下不用管這個,趕路要緊。” “已經(jīng)死了嗎?”少年跳下馬車,走到了那只貓面前,他的靴子踩在積雪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少年蹲下身,白皙而修長的手指,摸了摸貓的肚皮。 肚皮還是溫的,有心跳。 而在這一刻,那只已經(jīng)閉上眼的貓,此刻也緩緩地睜開了它的眼睛。 毛小花看不太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人,那個人對于一只貓來說太高了,他只能夠看到他的靴子。 他感受到這個人的手指摩挲著自己的肚子,特別的溫暖,特別的舒服。 他想自己快要死了吧。 在變成貓流浪了一個多月后,終于還是要死在這個街頭了。 毛小花很擔心大黃,但轉(zhuǎn)念一想,如果大黃沒有了自己的拖累,它一定會過的很好的。 毛小花也恨獨眼它們,可如果沒有了自己,這條街上的流浪貓們,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就又會多出一口口糧。 他想起自己今天抓到的第一只老鼠,有些遺憾。 想起自己前世曾經(jīng)為人的經(jīng)歷,他感到有些迷惘。 死后會繼續(xù)穿越嗎?還是,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毛小花知道自己快死了。 毛小花心想,反正要死了,再也不用糾正口音了。 他低低地叫了一聲,想要說一句曾經(jīng)用過的語言,但卻只能夠發(fā)出一聲“嗷唔~!” 毛小花閉上了眼,他在這個新年的早晨,失去了知覺。 “殿下!”車夫見少年一直蹲在一只野貓面前,于是趕緊上前一步,“別管這只野貓了,我們趕回王宮要緊,國王和王后都在等著您呢!” 少年置若罔聞,他平時并不是一個喜歡寵物的人,但在這個早晨,卻不知道為什么,看見路邊這只奄奄一息的野貓,會產(chǎn)生一種他自己都難以理解的感情。 特別是當他看見那只野貓藍色的眼眸看向自己的時候,那樣純凈的藍色,仿佛雨后的天空。而那眼眸中,卻有著那樣多的,和人類一樣多的感情。 留戀,不甘,隱忍,希望…… 少年伸出手,托住那只貓的身體,將它抱了起來。 這只貓比少年想象中的沉一些,而且也比他想象中的大一點。 “殿下……您……”車夫萬萬想不到,在急著趕回王宮的路上,王子殿下竟然會收養(yǎng)一只快死的野貓。 “我的馬車撞到了它,才讓它傷的這樣重。把它帶回去,救活它!”少年的語氣不容質(zhì)疑,溫和但很堅定。 車夫見主人做出了決定,也就不再多話,他看著少年將那只野貓抱在懷里,返回馬車。 而車夫也坐上了自己的位置,揚起馬鞭,啪的一聲,馬鞭在空中發(fā)出一聲脆響。 棗紅色的馬兒,張開四蹄,在青石板路上跑了起來,朝著羅伊斯的王宮,飛奔而去。 ☆、包養(yǎng)關(guān)系 彤云密布的天空又開始下起雪來,將剛剛發(fā)生在街道上的一切掩埋。 羅伊斯的皇宮,漸漸出現(xiàn)在街道的另一頭。 那是一座石頭堆砌起來的建筑,大門是兩塊泛著鐵銹的青色鐵門,衛(wèi)兵們侍立左右,一字拍開,即便是在嚴寒的季節(jié),也沒有半點畏冷之態(tài)。 雪花飄揚在整個王宮的上空,王宮前的中央廣場上,立著國王腓力的巨大雕像,腓力有著一把大胡子,是個獨眼龍。他騎在馬上,揚起自己的鐵劍,怒目圓瞪看著前方,用這種兇惡的方式,來守衛(wèi)自己的國土。 載著毛小花的華麗馬車,繞過中心廣場,通過大門,徑直入內(nèi)。 王宮大門內(nèi),也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央是一個噴泉,此刻噴泉都已經(jīng)結(jié)冰,甚至有些冰結(jié)成了噴泉噴水時的形狀,顯得宏偉壯觀。 國王和眾位大臣的議事廳,正對著大門,議事廳是由四十二根巨大的石柱撐起來的柱式建筑,大廳呈原形,穹頂中央一圈沒有封住,穿過這座大廳的時候,只要抬頭,就可以看到天空飄落下來的雪花。 而地上,已經(jīng)在中央位置,積了一層圓形的雪。 一個侍女正拿著掃把,在打掃議事廳的中央落下的雪。 盡管有很多人對這樣一個不能遮風避雨的議事廳有意見,但國王腓力堅持自己的想法他要在太陽底下,做出正確的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