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姬冰雁神色平靜,只是微微扯了下嘴角,但笑不語。 葉覺非和姬冰雁兩個人互相看一眼,深知對方和自己一樣,具有“死要錢”這么一個秉性的兩人對視著沉默了良久,姬冰雁終于主動開口,幽幽的道:“木材的那一成利減半,路上你幫忙護著些商隊的人?!?/br> 葉覺非并沒有直接答應(yīng)下來,而是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睫羽在眼瞼下透出一小片剪影,又咬了一口蘋果,暗自琢磨了一會兒之后,才慢慢的輕聲開口詢問道:“你先說,你得罪誰了?” 姬冰雁一點也比愧疚甚至還有些理所當然的淡淡反問道:“我一個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意人能得罪誰?” 稍稍停頓了一下,姬冰雁才有些困惱的皺了皺眉,言不由衷的輕描淡寫道:“只不過,北地素來是黑虎堂的地方。我在那里做生意,難免會和當?shù)氐膭萘ζ鹦┛呐??!?/br> 葉覺非似笑非笑的瞅了姬冰雁一眼,繼續(xù)輕聲問道:“黑虎堂?” 聽到這個名字,姬冰雁不由得又微微皺了皺眉,他也知道,想要請葉覺非一路上出手幫忙,這些事情,到了最后,終究還是瞞不過葉覺非去,輕輕嘆了口氣,姬冰雁終于收起了那副不以為奇的清淡模樣,面色稍稍凝重了些,詳細的對葉覺非解釋道:“覺非你可曾聽說過西北雙玉這兩個人?” 葉覺非看著姬冰雁深沉的眼神,十分實誠的搖了搖頭。 她只知道大唐江湖中自己的死敵漠北第一劍客令狐傷,就是因為和令狐傷交手時,自己才會身受重傷不說還昏迷中醒來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莫名其妙的到了這個距大唐江湖數(shù)百年后的明朝…… 葉覺非對江湖中的很多傳聞,都只是一知半解,對于她的這個反應(yīng),姬冰雁絲毫不以為杵,微微低垂著眼眸,手中端著白瓷剔透的茶杯繼續(xù)淡淡道:“中原武林中可能還不顯,但是,在西北邊陲地區(qū),西北雙玉的名號,卻是極其響亮。江湖中甚至早有傳聞,如今江湖中最神秘、最可怕的兩個人,便是西北雙玉。” 葉覺非眨了眨眼睛,示意姬冰雁繼續(xù)講下去,隨口輕聲應(yīng)道:“愿聞其詳?!?/br> “西方一玉乃是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羅剎,魔教的勢力主要遍布西域諸國,與中原武林倒是無甚牽扯,暫且不提?!奔П爿p聲慢道:“而那北方一玉,則指的是黑虎堂的首領(lǐng)飛天玉虎!” 說完這些,姬冰雁復(fù)又沉默下來。 葉覺非纖細漂亮宛若白玉的手指按在蘋果上,輕輕的敲了兩下,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分析道:“這么說來,黑虎堂的勢力,主要是在北方?你一個正經(jīng)的生意人,總不可能去主動招惹黑虎堂那些三教九流的人,莫非,是你做生意的時候不小心撈過界了,然后搶了人家的飯碗、礙了人家的眼?” 姬冰雁一臉理所當然的平靜答道:“明明是黑虎堂管的太寬了才是?!?/br> 葉覺非瞅著依舊死鴨子嘴硬的姬冰雁,也不跟他抬杠,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莞爾道:“反正,不管怎么說,你若是去了北地,黑虎堂就會找你的麻煩,也會給你的商隊帶來麻煩,對吧?” 姬冰雁認真的提醒她道:“我在松花江以北,尤其是大興安嶺、小興安嶺那些地方,最重要的生意就是木料。今天隆冬這一趟要看的木材,便是來年開春要伐的,差不多全是你要的木料。” 葉覺非含笑點了點頭,看在姬冰雁眼中,自然是代表葉覺非已經(jīng)同意了他的條件。 可惜,還沒等姬冰雁松下這一口氣來,葉覺非已經(jīng)笑意吟吟的繼續(xù)道:“我雖然沒怎么去過極北之地,不過,大概也知曉,那些山嶺林子里,除了木材豐富之外,也要產(chǎn)出好些珍貴的藥材和皮草。想來,姬大老板千里迢迢的走一趟,應(yīng)該不會就倒手些最便宜的木料吧?” 姬冰雁盯著葉覺非,認真道:“你待如何?” 葉覺非的語氣也是不以為意的輕描淡寫,微微莞爾一笑,輕聲提議道:“木料的錢肯定是要我自己出的,姬大老板中途倒手的那半分利,就免了吧?” 姬冰雁皺眉道:“我在那里布置的人手,總是要吃飯的。” 葉覺非微微挑起了一側(cè)秀氣好看的眉,“那好吧,要不你考慮一下,讓我替你對上飛天玉虎還有黑虎堂那些找麻煩的人,你要付給我多少酬勞?” “……”姬冰雁緊緊抿著嘴,半響沒開口,良久,才緊緊蹩著眉心,不情不愿的點了點頭。 殘秋,長夜,月如鉤。 還未到松花江畔,臨近北地,深秋的寒意,已經(jīng)漸漸侵透衣衫。 葉覺非雖然是長在氣候較為溫暖的江南水鄉(xiāng),但是,早些年外出游歷之時,也曾經(jīng)拜訪過積年冰雪的純陽宮,走過寒冰鋪地、冰雪封山的昆侖絕頂。 姬冰雁以及他帶來的那幾個主事的掌柜、后來匆忙趕到的小潘,身上全都已經(jīng)裹上了厚實綿密的衣裳。 葉覺非內(nèi)功深厚,倒是并不覺得身上冷,只不過,夾著寒氣頗為凜冽的寒風吹在臉上畢竟不那么舒服,葉覺非便也如旁人那樣,身上裹了一件布料綿密的披風,上面連著的兜帽上還有一小圈柔軟雪白的絨毛,豎起領(lǐng)子系好帶子,柔軟的一圈絨毛便已經(jīng)遮擋住了她小半張臉。 姬冰雁站在客棧房間的窗前,突然推開了窗子,探出頭來,被猛然間灌過來的寒風吹了一臉,不禁微微打了個寒顫,然后才借著微弱的月光,對正在院子里裹著披風不知道想去干什么的葉覺非問了一句:“這么晚了還出去?” 葉覺非又抬頭張望了一下,這才收回了視線,朝著姬冰雁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從窗戶前面讓一讓,待到姬冰雁不明所以的移開兩部之后,葉覺非伸手輕輕的抓著披風的一角,便已經(jīng)施展輕功“扶搖直上”,輕盈的縱身一躍,落地無聲的跳進了姬冰雁的房間里。 葉覺非從窗戶里進屋之后,反手把窗子虛掩了一下,然后才眼眸清亮的看著姬冰雁解釋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一個身影從客棧的院子外面過去,剛想追上去瞧瞧,就被你喊了一聲?!?/br> 姬冰雁聞言,稍稍考慮了一下,一手從衣架上抓過了自己的披風,抬頭對葉覺非道:“一起跟過去瞧瞧?” “現(xiàn)在過去,還能找得到人嗎?”葉覺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那就隨便走走。”姬冰雁不以為意的回答道。 葉覺非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也沒走門,徑直推開窗子,旋即又輕輕的掠身輕巧的跳了出去。 姬冰雁也立即跟了上去,兩人大大方方的從客棧的后院繞了出去,沒發(fā)出絲毫的聲響,倒是也沒再驚動客棧里其它的客人。 ☆、第103章 她喜歡 漆黑長夜,一點迷離的月色仿佛也已經(jīng)被深沉的夜幕所籠罩著。 一條幽長的黑巷,幾乎望不見盡頭。 姬冰雁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前面的巷子,微微皺了皺眉,看向葉覺非問道:“剛剛那個人影,是往這邊去了?” 葉覺非瞅了他一眼,一臉莫名的反問道:“我怎么會知道?剛剛你喊我的時候,人就已經(jīng)跟丟了。”“……”姬冰雁頓時無語凝噎。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他才緩緩開口道:“我們才到這里第一日。既然已經(jīng)有人來了,若是黑虎堂的人,自然不會走遠,若是別的一些飛賊小角色,咱們便是追錯了人,想來也無礙?!?/br> 葉覺非點了點頭,贊同了姬冰雁的說法,只是出于對姬冰雁的手下——比如小潘那些功夫不怎么樣的人的擔憂,又額外提醒了一句:“你確定黑虎堂的人,不會趁著你不在的時候,把你手下那幾個掌柜怎么樣了吧?” 姬冰雁微微頷首,淡淡道:“以飛天玉虎的自傲,和黑虎堂一貫行事的作風,定然是會直接找上我的。畢竟,那些手下做事的掌柜伙計,隨時都可以換,但是,做主的老板卻是只有我一個人。” “那就好。”葉覺非似笑非笑的瞅了姬冰雁一眼,意味深長道:“你在我身邊,我就放心了?!?/br> 對于葉覺非的言下之意,姬冰雁自然心中了然,也微微挑了挑嘴角,那點笑容的弧度極淡,一如他平日里談生意不讓寸步的時候那種皮笑rou不笑的模樣。 葉覺非和姬冰雁兩個人又在那條漆黑幽深的巷子口扯來扯去的耽誤了些功夫,這才不慌不忙的穿過了那條巷子。 穿過巷子過半的時候,葉覺非赫然發(fā)現(xiàn),巷子的盡頭,卻是還有著微弱的燈光閃爍。 待到他們兩人從那條漆黑而陌生的巷子里走出來,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正對面的矮門上懸掛著的白色燈籠,那個燈籠已經(jīng)十分破舊了,即使里面點著燈,卻依然顯得慘慘淡淡的。 瑟瑟秋風中,那個死氣沉沉的灰色燈籠下面,卻懸掛著一個閃閃發(fā)亮的銀鉤子。 葉覺非看著那個銀鉤子,微微挑了挑眉稍,隨口輕聲說道:“要是把鉤子換成白布,倒是正好一個招魂燈了!” 姬冰雁也跟著小聲打趣道:“現(xiàn)在掛著鉤子,豈不就是地府勾魂引路的燈了?” 鉤子下面的門被緊緊的掩著,可是,從被秋風微微吹動、只偶爾露出一絲光亮的的門簾縫隙,卻能讓人猜測到,這個看似陰沉沉的屋子里面,該是何等的燈火通明。 葉覺非問姬冰雁:“要不要進去瞧瞧?” “你知道這是哪里嗎?”姬冰雁反問葉覺非道。 葉覺非只是誠實的搖了搖頭,卻在心里暗自腹誹,三更半夜還亮著燈的營生,估計也就那么幾個…… 葉覺非和姬冰雁同時站定在了那里,沒說要進去,卻也沒有直接離開,恰巧就在這時,那條厚實的門簾被人掀開,從屋子里亮堂璀璨的燈光照出來,剛好照亮了旁邊豎著的一個原本落在陰影中的牌子。 “銀鉤賭坊?”葉覺非瞟過去一眼,輕輕的念道。 而剛剛那個掀開門簾走出來的人,竟是一個極其美麗誘人的女子。 不像大晚上才突然出來的葉覺非和姬冰雁,身上都披著綴著柔軟毛皮的披風,那個女人身上,只穿了一件輕飄飄的蘋果綠的絲質(zhì)袍子,光滑柔順的布料如傾瀉下來的流水一般,幾乎完全貼在了她的身上,完美的展示出那具苗條而曼妙、充滿成熟風情的胴體。 會在秋意殘寒的夜晚,穿著這樣單薄的衣衫,而且臉色和緩而紅潤,除了證明那個女子身段優(yōu)美以外,其實更能證明的是,她的內(nèi)功肯定練得也不錯…… 那個身姿曼妙的女子背后便是金碧輝煌、璀璨如白晝的燈光,葉覺非和姬冰雁卻是同時越過了那個女子,從掀開的簾子縫隙里,看向了還在傳來骰子搖動、銀錢敲擊的賭博聲的大廳。 “原來是銀鉤賭坊……”姬冰雁突然緩緩的說道。葉覺非直接轉(zhuǎn)過頭來,有些好奇的盯著他,問道:“這個賭坊很出名嗎?你知道?” “早有耳聞?!奔П阍纠涞哪樕贤蝗宦冻隽艘唤z淡淡的笑容,似乎帶著些微的感嘆和嘲諷意味,轉(zhuǎn)而對葉覺非笑道:“既然來了,不妨進去瞧瞧?” 葉覺非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態(tài)度卻是全然的“你說了就算”,寸步不離的跟在姬冰雁身邊,一起繞過了那個穿著一身柔軟的蘋果綠色絲袍的曼妙女子,徑直往賭場里面走去。 進門沒幾步,趁著身邊沒人的時候,葉覺非小聲的對姬冰雁道:“這個銀鉤賭坊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姬冰雁同樣壓低了聲音,近乎耳語的和葉覺非通氣道:“別忘了,這里已經(jīng)是黑虎堂的地方了。銀鉤賭坊的的名聲這么大,你覺得,它會和黑虎堂沒有牽連么?” 門口到大廳的通道很短,葉覺非和姬冰雁一人一句說完的時候,他們兩人距離守在門口的那幾個身形彪悍粗獷的打手只剩下幾步遠了。 姬冰雁說完,當即便緊緊的抿上了嘴,葉覺非也不再繼續(xù)發(fā)問,而是在那幾個彪形大漢即使臉上帶著笑卻依然顯得虎視眈眈的指引下,走到了裝飾的奢華富貴、金碧輝煌的大廳的賭桌旁。 而那個被葉覺非和姬冰雁故意忽略掉的女子,臉色卻是微微一變。她的肌膚盈潤而光滑,在明亮的光影下,如同白玉一般細膩,那張冰冷卻美麗的臉龐上,沒有半點脂粉,所以,當她驟然間變了臉色時,原本很好很舒服的氣色,便瞬間變得極其突兀起來。 那個女子猛地回過頭,她本來是已經(jīng)要離開銀鉤賭坊的,可是此時,她卻依然站在門口,吹著外面的帶著幾分深秋殘寒的冷風,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卻是死死的盯在了姬冰雁的背后。 布置得極盡奢華輝煌的賭場里,要比外面暖和上許多,葉覺非和姬冰雁紛紛解開了身上最外面的披風,轉(zhuǎn)而將其掛在臂彎上。 姬冰雁的眼睛里,含著幾分莫名的意味,對葉覺非笑道:“你要不要玩幾把?” 姬冰雁和葉覺非身上的衣服布料皆是極為珍貴精美的,常在賭場混的人,除了那些注定會一無所有的賭徒,剩下的,無疑都有著極高的眼里。 只看過去一眼,那個就站在姬冰雁面前的賭桌上的莊家便已經(jīng)笑了——看到剛剛到來的兩個男女身上的衣飾,他便知道,這是兩個“肥羊”。 姬冰雁這一開口,那個賭場的莊家自然也就一起攛掇著笑道:“這位姑娘要不要試試今日的手氣?” 葉覺非誠懇的看著那個臉上帶笑的莊家,再看看姬冰雁,搖頭乖巧道:“我不會?!?/br> ——葉覺非說的是真話,她只會在藏身于無量宮的桃谷六仙非要跟她玩“人生如賭”“孤注一擲”的時候,直接一劍戳死他們,一了百了! 葉覺非站在那里不動,姬冰雁卻是已經(jīng)拿出了幾張銀票,在莊家眼睛一臉喜笑顏開之下,慢條斯理的押下去了一張。 葉覺非心知,不管姬冰雁是輸是贏,反正到了最后,這個死要錢的鐵公雞肯定是吃不了虧。葉覺非也就沒繼續(xù)管他,而是抬起頭來隨意的打量了下這間富麗堂皇的賭坊。 一眼望過去,對面一個賭桌上,一個穿著手工極其精致、布料也極其精美的銀灰色緞子衣裳的年輕男子的側(cè)臉,便瞬間吸引了葉覺非的目光。 葉覺非伸手,輕輕的拍了怕正在賭桌上的姬冰雁的肩膀,朝著那個年輕人賭桌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輕聲道:“我過去那邊瞧瞧?!?/br> 言下之意卻是,你要是被人盯上了,記得快點喊一聲找我。 姬冰雁往葉覺非視線的方向望過去,瞇起眼睛瞄了眼那個年輕人,有些不明所以,隨后,卻是依舊把目光放在了賭桌上,頭也沒回的點了點頭。 葉覺非直接朝著那個穿著銀灰色緞子衣裳的年輕人身邊走過去。 賭坊里雖然滿是迷醉的酒香和上等脂粉的香氣,不過,如葉覺非這般氣勢驚人的女子卻是不多。 她的手上掛著披風往那邊走過去,除了已經(jīng)賭紅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的賭徒,其他人幾乎是下意識的給她讓出了一條通道。 那個穿著銀灰色衣衫的年輕人也很快察覺到了已經(jīng)走到自己身邊的葉覺非,挑著眼睛斜睨了葉覺非一眼,臉上帶著些輕佻的笑意,風流公子一般的柔聲細語道:“這位姑娘來得好巧?!?/br> 葉覺非旋即也笑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這個和玉天寶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龐的年輕人,隨意的接了一句話道:“哦?” 年輕人笑彎了眼睛,仿佛十分感興趣的模樣,毫不見外的湊到了葉覺非身邊,近似耳鬢廝磨一般輕佻的悄聲細語道:“剛剛離開的方姑娘是個冰美人,姑娘笑起來的時候,卻是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綠柳抽枝一般,冬去而春來,怎么不巧妙?” 葉覺非登時想起了剛剛門口那個掀門簾子正要出去的一身蘋果綠色的女人,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挑了挑一側(cè)的眉。 “外面寒秋將盡,冬日將臨,這個時節(jié)遇到的人,的確巧妙?!比~覺非看著年輕人這張英俊而熟悉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這樣輕佻的表情,也意有所指的笑道。 年輕人稍稍側(cè)過頭來,垂眸一笑,柔聲道:“哦?” 葉覺非卻不再多談,含笑的視線輕飄飄的往賭桌上掃過去。 剛剛看到這個和玉天寶有著同一張亮的年輕人第一眼,葉覺非就覺得極其古怪和荒唐。 畢竟,玉天寶身上的氣質(zhì),和這個穿著銀灰色緞子長袍的年輕人,實在是大相徑庭。 葉覺非的心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莫非玉天寶有一個雙生子的兄弟。不過等到走近之后,仔細的瞅了瞅這個年輕人英俊的眉眼之間,葉覺非便已經(jīng)能夠看出來,這人的臉上,分明是易了容。只不過,這份易容做得極其精妙,說不得這人原本的那張臉,便和玉天寶頗有幾分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