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楚留香不由得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對著葉覺非低聲笑道:“看來,覺非和我想得一樣。” 葉覺非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同樣含著笑意低聲道:“那又如何?我答應(yīng)了人要照顧好金靈芝,想來,從金靈芝手中拿到海圖的重任,還是要麻煩盜帥親自出手了。” 楚留香面上的表情仿佛被什么哽住了一般,半響,才無奈苦笑著搖了搖頭,猶有幾分不想放棄的勸說葉覺非道:“我本以為,覺非既然和金靈芝熟識,定然有辦法能夠從金靈芝手中取得海圖呢!” 葉覺非才不會被楚留香三兩句話說動,微微莞爾,笑容里帶了三分揶揄的輕道:“盜帥風(fēng)流之名,天下皆知,想來,哄好這樣一個(gè)年紀(jì)輕輕的小姑娘,并非什么難事吧?” 楚留香有些詫異的睜大眼睛,沒想到葉覺非會和他開這種玩笑。 殊不知,大唐江湖之中,那些江湖俠士說話做事的風(fēng)格一向肆意不羈,葉覺非出身有“君子如風(fēng)”之稱的藏劍山莊,身為世家小姐,行事作風(fēng)比之旁人,已經(jīng)是難得委婉些了…… 楚留香滿腹心事的從葉覺非的房間里走出去,微微低著頭,又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難道真如葉覺非所言,自己還要去哄金靈芝這個(gè)小姑娘不成? 即使以往面對女人的時(shí)候從來無往不利,不過,在結(jié)識葉覺非,見識過她的做事手段和行事風(fēng)格之后,楚留香總覺得自己若是就這么去找金靈芝了,自己會前途堪憂一般…… 正巧,楚留香還站在葉覺非的門口微微低垂著頭想事情,金靈芝卻從后面的房間里走了出來,眼看著楚留香從屋里出來之后,還一副依依不舍不愿離開的模樣…… 金靈芝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瞬間把還在頭痛的楚留香驚醒。金靈芝的武功雖然不弱,不過,以她的輕功走路時(shí)想要不被楚留香察覺,卻還遠(yuǎn)有不及。只不過,即使剛剛便注意到有人出現(xiàn),楚留香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便沒有太過在意罷了。 “你守在葉姑娘的門前依依不舍的,你是想要做什么?想要做什么?”金靈芝雙手背在后面,微微抬著頭,走了過來,一副姿態(tài)十分驕傲的模樣。 楚留香笑道:“金姑娘以為我在如何?” 金靈芝已經(jīng)走到了楚留香的身邊,她突然踮起腳尖,湊到了楚留香的耳畔,宛若耳語一般的低聲笑道:“葉姑娘的武功可不弱,而我又恰好久聞楚香帥風(fēng)流之名……我只是好奇,也不知道楚香帥以往招惹了那么多的姑娘,是不是每個(gè)人都對楚香帥死心塌地,有沒有人和楚香帥兵戎相見過?” 說完話,金靈芝依舊負(fù)手而立,高傲的沖著楚留香抬了抬下巴,這才往船艙外面走去。 楚留香望著金靈芝依舊是一身男裝打扮的纖細(xì)背影,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一遇到事情,就總想要摸一摸自己的鼻子。起初還是因?yàn)楸亲邮苓^傷不太好用,等到后來,這卻早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習(xí)慣,摸一摸自己的鼻子,仿佛就能更加冷靜的思考一般。 等到金靈芝從船艙里消失之后,楚留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此時(shí),在他的另一只手,赫然正拿著一張繪制得十分精密細(xì)致的海圖。 剛剛站在葉覺非的門前,聽到金靈芝故意咳嗽兩聲的時(shí)候,楚留香才恍然間明白過來,葉覺非和他打趣時(shí)所說的讓他去哄天真小姑娘時(shí)一口一個(gè)“盜帥”含義。 ——葉覺非哪里是讓他去哄金靈芝,而分明是讓他直接憑借“盜帥”的本是,把海圖偷過來便是了…… 楚留香低頭仔細(xì)的看了這張剛剛從金靈芝身上摸出來的海圖,輕輕的嘆了口氣,直接又推開了葉覺非的房門,重新走了進(jìn)去。 葉覺非抬眼看過來,清亮漆黑的眼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卻稍縱即逝。 她的視線十分平靜,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楚留香手中拿著的那張仿佛寫滿了字跡和圖案的薄薄一層紙上。 “我沒想到你得手居然這么快?!比~覺非深深的看了楚留香一眼,聲音故作驚詫,卻唇角帶笑,更多了幾分揶揄的笑意,“盜帥夜留香……楚留香‘盜帥’之名,果真名不虛傳?!?/br> 面對葉覺非打趣他的玩笑話,楚留香只能無奈苦笑,簡直無從辯駁。 幾句話之后,葉覺非已經(jīng)起身走了過來,和楚留香一起,直接站在了桌面,而那張“來之不易”的薄薄的海圖,則被他們兩個(gè)小心翼翼的在桌面上鋪展開。 “從這個(gè)方向往下,這里是南海飛仙島,白云城主所轄的地方?!比~覺非的手指輕輕的自地圖上劃過。 “這里是……無名島?”葉覺非看著還圖上特意標(biāo)記下來的那個(gè)島嶼,這座島的面積看上去還不小,距離中原大地、飛仙島白云城的距離都不是很遠(yuǎn)。 而在地圖上稍稍往北方去的位置,卻又有一座著重標(biāo)記過的島嶼:蝙蝠島。 “蝙蝠島……”楚留香喃喃自語道:“莫非那海島上山洞頗多山洞里面生活了一大群蝙蝠不成?” 葉覺非抿了抿唇,卻并沒有和楚留香談?wù)擈饙u名稱的問題,而是伸出手來,用手指沿著南海飛仙島、無名島,隨后是蝙蝠島,最后則連向了中原岸上的碼頭。 葉覺非用手指緩慢劃過的這四個(gè)地點(diǎn),恰好能夠大致連出一個(gè)方形的圖案。 “海上銷金窟,我猜就是在這里?!比~覺非的手指輕輕的在“蝙蝠島”三個(gè)字上點(diǎn)了點(diǎn)。 楚留香的面上卻還有幾分忖度的神色,輕輕開口道:“南海飛仙島乃是白云城主葉氏一組盤踞多年的地方,而這無名島,我此前卻并未聽聞?!?/br> 見到“無名島”三個(gè)字,葉覺非卻不由得的想到了宮九。當(dāng)初因?yàn)槊坊ūI一事,宮九為了保下林仙兒,也為了掩蓋梅花盜的真相,他可是給了她大筆的金銀作為交易。 雖然宮九并沒有自己真正承認(rèn),可是,宮九和無名島關(guān)系匪淺一事,對葉覺非來說,早就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猶記得白云城主葉孤城當(dāng)日對宮九的態(tài)度,葉覺非幾乎是免不了的開始考慮,那海上銷金窟如今的勢力這般巨大,早已經(jīng)盤踞海上多年、面對倭寇也鮮少吃虧的飛仙島勢力,對那蝙蝠島知道多少? 還有當(dāng)初便能輕易給出大筆金銀同自己交換條件的無名島,葉覺非心知,宮九這個(gè)人恐怕是邪性得很,葉覺非甚至有些忍不住的猜測,無名島,是不是還會與中原鏢局這次失手,鏢物和押鏢之人幾乎全部失蹤有關(guān)…… ☆、第134章 花滿樓收到葉覺非派人送去的書信時(shí),已經(jīng)是數(shù)日之后。 “適逢盜帥相請,東海之上,金姑娘亦同行。 近日江湖事頗不平靜,我且姑妄言之,君且姑妄聽之…… 勿念,珍重?!?/br> 顧及到花滿樓的目盲,葉覺非寫信時(shí),特意用了較濃的墨汁,落筆時(shí)力透紙背,每一個(gè)字都極為清晰。 花滿樓用手指摸了摸那封信上的字跡,一向笑容溫柔的臉上,卻隱隱帶上了幾分憂色和凝重。 鷹眼老七正好從外面回來,他們此時(shí)仍在太行山脈附近的小鎮(zhèn)上,多日搜尋中原鏢局失蹤之人無果,所有人都變得有些焦躁不安起來。 鷹眼老七推門進(jìn)來的時(shí)候,正好看見花滿樓正低著頭收起那封信,而那個(gè)送信前來的小廝,則是出身花家門下。鷹眼老七不禁有些好奇道:“花七公子?” 花滿樓笑容溫柔,即使雙目失明,聞聲后依然抬起頭仿佛視線正對著鷹眼老七的方向,并未回答,而是換了個(gè)話題輕聲道:“依然還沒有陸小鳳的下落嗎?” 鷹眼老七聽了,頓時(shí)也顧不上自己剛剛的好奇了,唉聲嘆氣了一番,擺了擺手,直接對著花滿樓倒苦水,滿腹憂愁道:“我倒是去拜訪過了臥云樓的主人,也只能是從他那里知道,陸大俠在端午之時(shí),的確曾和一友人在那里做客,之后,陸大俠兩人便直接出海了,如今陸大俠恐怕還在海上,他的行蹤,恐怕是無人得知了?!?/br> 花滿樓聽了,心中卻是微微一動。 他知道,陸小鳳身邊的那位友人,應(yīng)該便是玉天寶了。只不過,陸小鳳才剛剛出海,葉覺非又收到楚香帥的邀請一同出海…… 不管是陸小鳳還是楚留香,這兩人身上的運(yùn)氣一向很特別,他們兩人經(jīng)歷過的不同尋常的事情,恐怕其他人一輩子也遇不上一兩件!這些人一個(gè)接一個(gè)的出海,莫非俱是得知了海上什么消息不成…… 想到這里,花滿樓直接向鷹眼老七問道:“你可知道,近日來海上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 鷹眼老七微微愣了一下,不禁抓了抓頭發(fā)。他最近因?yàn)橹性S局押送的大筆鏢銀失蹤一事,已經(jīng)是忙得焦頭爛額,自然沒心情去管別的事情。 只不過,鷹眼老七也知道,花滿樓一向思維縝密,絕非無的放矢之人,又尤其擅長找人,如今花滿樓既然這么開口了,他自然不會敷衍了事,忙叫了幾個(gè)信得過的人過來,幫忙問道:“你們最近有沒有聽到過一些關(guān)于海上的傳聞?” 其中一人撓了撓頭,道:“總瓢把子所說的,莫非是最近風(fēng)傳的海上銷金窟?” 鷹眼老七頓時(shí)眼前一亮,就連花滿樓,念及葉覺非讓人送過來的那封信,想到葉覺非所說的江湖不同尋常之事,也不由得認(rèn)真起來。 那人見總瓢把子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自己,頓時(shí)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這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小人也只是和別的門派的兄弟喝酒的時(shí)候,聽人偶爾提起過,據(jù)說那海上銷金窟中,無所不有,無所不能。不管是價(jià)值千金的珠寶,還是千金難換的武功秘籍,在那海上銷金窟中,只要想買,那銷金窟的島主便能拍賣……” “價(jià)值千金的珠寶……”鷹眼老七口中喃喃道,想起中原鏢局丟失的那大批鏢銀,心里卻是陡然一驚。 剛剛說話那人又小心翼翼的補(bǔ)充道:“我還聽說,前幾日華山派掌門枯梅大師出海,說不定也是去那海上銷金窟,想要尋找能夠恢復(fù)容貌的珍奇藥物……” 陸小鳳和玉天寶被原隨云從海上救起來,上了船之后,已經(jīng)又過去了一天一夜的時(shí)間。 玉天寶依舊沒骨頭似的躺在船艙房間里的床上,整天整夜的不動地方,雙眼緊閉、睫羽微顫,整個(gè)人面色蒼白、萎靡不振,幾乎比泡在海水中的時(shí)候還要沒精神。 陸小鳳雖然擔(dān)憂,卻也知道,暈船這種事情,向來是藥石難醫(yī),只能是自己慢慢挨著,說不動什么時(shí)候,自己就能好起來了…… 玉天寶身體難受,本來平時(shí)話就不多,如今話就變得更少了,若是沒有陸小鳳和他說話,他幾乎半天也不會開一次口。 傍晚時(shí)分,日暮欲墜,浪花翻騰的海面上,映著大片夕陽的金色,波光粼粼,令人迷醉。 陸小鳳站在窗前張望了一會兒,遠(yuǎn)遠(yuǎn)望去,依舊看不到任何陸地島嶼的痕跡,再看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玉天寶,不由得心中更平添幾分愁緒,半響,終于開口道:“天寶,我去問問原隨云,這船究竟要開往何處。” 玉天寶睜開眼睛看了看他,微微彎起嘴角,露出一點(diǎn)笑意,干脆的輕聲答道:“好?!?/br> 陸小鳳找到原隨云時(shí),他正對著海面撫琴,琴聲悠揚(yáng)清韻,余音繞梁。 聽到陸小鳳的腳步聲,原隨云的手中,琴音戛然而止,彬彬有禮的世家少年站起身來,笑道:“陸大俠?!?/br> 陸小鳳猶有幾分遺憾的說道:“這么好的曲子,就這般斷了,是我打擾了你的琴?” 原隨云笑道:“明明是隨云自己想要起身,方才斷了琴音,與陸大俠何干?” 請陸小鳳坐下之后,原隨云又道:“陸大俠前來尋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陸小鳳道:“我只是想來問問,這艘船的目的地是何處?還有多久方能靠岸?” 原隨云的臉上微微露出驚訝的神色,道:“陸大俠如此急著離開,可是隨云招待不周?” 陸小鳳有些苦笑,忙道:“不,只是天寶暈船,我總想著,早些到了陸地上才好……” 原隨云五官精致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懊惱的神色,輕聲道:“倒是隨云疏忽了,船上還有緩解眩暈的藥物,等會兒送去給玉公子。另外,陸大俠不必心焦,約莫還有兩日,這船便能到達(dá)岸上了?!?/br> 陸小鳳聽了,總算是微微舒了一口氣。 另一邊,葉覺非和楚留香看過那張從金靈芝身上拿到的海圖之后,猶豫半響,最后還是把海圖拿給了最擅在海上掌舵的張三。 葉覺非也從船艙里出來,背著輕重二劍靠在甲班上的欄桿處,看著張三大驚小怪的同楚留香說道:“讓你去找海圖,你居然真的就這么弄來了一張?” 楚留香笑道:“如今有了海圖,你還不快看好方向,沿著海圖的指示去那座島上?” 倒是胡鐵花,站在旁邊自己琢磨了半響之后,才忍不住笑道:“我怎么覺得,這張海圖,分明是金靈芝故意讓你偷走,好讓張三行船按照這上面的方向走的,葉姑娘你說呢?” 葉覺非眨了眨眼睛,但笑不語。 還是楚留香,搖搖頭笑了笑,輕聲道:“那豈不是正好?若是金靈芝并不知道這海圖已經(jīng)到了我們手中,那么,她小心翼翼的帶在身上的東西,自然有其功用。若是金靈芝故意將這海圖落于我手,那么,她的目的便只能是引我們?nèi)ミ@還圖上指示的方向。如今這艘船上,除了我們幾個(gè),便只有金靈芝一人,她便是暗藏什么心思,也只能是等我們到了她想要去的地方,方才能騰出手來對付我們?!?/br> 聽楚留香口中,金靈芝這么一個(gè)有些嬌蠻的小姑娘,仿佛已經(jīng)變成了心思深沉難測的陰險(xiǎn)之人,葉覺非終于忍不住開口道:“無論如何,半月后乃是金老夫人的八十壽誕,金靈芝要為祖母獻(xiàn)上玉蟠桃這一賀禮的話,總不是假的?!?/br> 張三聞言,稍稍愣了一下,旋即撫掌,恍然大悟道:“依照葉姑娘所言,說不定金小姐只是不想和楚香帥好好說話,才故意這么把海圖拿出來的?” 葉覺非莞爾一笑,故意說道:“我又不是金靈芝,我怎么會知道她是什么想的?不過,按照這張海圖,我們要去的地方,總不會錯(cuò)的!” ——只是,不知道那海上銷金窟中,到底還藏著什么秘密,以及,金靈芝對銷金窟的秘密,又知曉幾分了…… 兩日后的清晨,海上旭日初升,朝霞滿天。一望無際的海面上波光蕩漾,水天相交的東方,煙霧繚繞,云蒸霞蔚。 等到太陽又升起了些,陽光熾烈,海上那些被映成紅色的云霧也漸漸淡去,晴空萬里,天空澄碧。 極目遠(yuǎn)眺,隱約間,已經(jīng)能夠望到一座島嶼的影子。 看見陸地的影子之后,陸小鳳臉上帶著興奮的笑意,從甲板上回到船艙,然而,推門走進(jìn)房間時(shí),他臉上的笑意和興奮卻瞬間便收斂了起來,眉梢微擰,帶著幾分擔(dān)憂凝重。 房間里,玉天寶依舊是病怏怏的,面色如蠟十分憔悴。 陸小鳳走到床邊,小聲說道:“船快到岸上了?!?/br> 玉天寶不用刻意,他的聲音也因?yàn)樯眢w虛弱而十分輕微,淺淺一笑道:“看你的表情,可不像是這樣?!?/br> “是一座海島,現(xiàn)在還看不清晰,”陸小鳳露出一個(gè)苦笑來,“不過,我們這一路,恐怕是距離中原越來越遠(yuǎn)了……” 玉天寶此時(shí)雖然看上去十分羸弱,言語間卻沉靜如常,輕聲道:“既來之,則安之。陸小鳳,你有沒有注意,我們上船后,這一路上行來,可是順著水勢?” 陸小鳳微微一怔,旋即恍然,搖了搖頭皺著眉對玉天寶輕聲道:“不是,這一路上,我再沒在海面上看到過漂浮著的那些佛像和木魚?!?/br> 自從他們兩人發(fā)現(xiàn)木魚中藏著的金銀珠寶后,很快便想到了,那些木魚和觀音像隨著海浪飄搖,雖然散亂,卻終歸是有一個(gè)行進(jìn)的方向的。在這種情況下,木魚和佛像漂去的方向,自然會有人把那些藏得精巧、運(yùn)送起來更加精巧的財(cái)物打撈起來…… 玉天寶聞言微微頷首,似乎也稍稍松了口氣,輕聲道:“如此看來,老狐貍那艘船上藏著的秘密,與原隨云原公子此行的目的,倒是并不一致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