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隨著信件化為一縷青煙,蘇云秀的心緒也穩(wěn)定了下來,終于能安然入眠。 玉兔西墜,金烏東升,天色漸漸大亮。 一陣兵荒馬亂之后,蘇云秀一身大紅嫁衣,安靜地等待著自己的良人。 從今日起,她將嫁為人婦,開始另一段新的人生。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她一定能走得很好。 蘇云秀心里這么想著,對著有些狼狽地跌進門來的人微微一笑,看得過五關(guān)斬六將,好不容易才來到新娘子面前的新郎官一陣發(fā)呆,眼里滿是驚艷。 一向極為素雅的蘇云秀盛裝打扮之下,是和平日完全不同的明艷無雙,鳳眸微挑,氣場十足,顧盼之間,神采飛揚,令人心折,生生讓一幫想起哄鬧新娘的人,愣是不敢動彈。 蘇云秀起身,對周天行伸出手,喚道:“天行。” 周天行二話不說,把手放上去,反手握住蘇云秀,難得笑得有些傻氣。 新郎官的親友團里已經(jīng)有人開始捂臉了。結(jié)婚當(dāng)天一見面,主動權(quán)就全部落到了新娘子手里,可想而知以后這個家誰說了算,夫綱不振啊!不過想想他們兩個交往這幾年來的互動,呃,好像本來就是新娘子說了算? 蘇云秀并不理會新郎官親友團,只是對周天行說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乎?” 周天行緊緊抓住蘇云秀伸過來的手,很認(rèn)真地說道:“我抓你了,就不會再放手了,就算你反悔了,也休想我放開?!?/br> 似乎有些答非所問,但蘇云秀卻微微揚起了嘴角:“也好?!?/br> 頓了頓,蘇云秀又說道:“以后,我負(fù)責(zé)賺錢養(yǎng)家,你負(fù)責(zé)貌美如花,可乎?” 這個時候,周天行哪有說不的道理,就是蘇云秀要摘星星摘月亮,他都能二話不說捋袖子就上,更不用說只是在口頭上被占兩句便宜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周天行自然是豪不猶豫的點頭了。 外頭新郎官親友團已經(jīng)無法直視這一切了。親友團之一,新郎官的侄女周可貞小聲吐槽了一句:“這個……角色是不是反了?” 這句話,不僅新郎親友團心有戚戚焉,就是新娘親友團,也深有同感。 唯獨薇莎冷不丁地蹦出了一句:“他們倆的畫風(fēng),什么時候正常過?” 所有人頓時都默了。 撇去這個小插曲,婚禮還是很和諧很圓滿的,直到新郎新娘下來敬酒。 蘇云秀只需要端著杯清酒在后面,所有想灌她酒的人都被周天行攔下了,她只需要意思意思地抿一下而已。 平日里周天行往那一句,煞氣十足,神鬼辟易,別說灌酒了,就是湊近了都壓力山大,今天難得有光明正大的機會灌酒,沒幾個想錯過的,尤其是在周天行手下經(jīng)過的魔鬼訓(xùn)練的折磨的人們,一個個豪邁得不得了,死活非要拼酒。 周天行也是來者不拒,幾大箱高度白酒灌下去,周天行依舊面不紅氣不喘,倒是想灌他的那些人,一個個都眼神發(fā)愣舌頭發(fā)直,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一整桌的兵哥,愣是被周天行一個人給拼倒了,都有人開始往桌子底下鉆了。見此情景,后面還有想灌酒的,都有些怵了。要是灌酒不成反而把自己給灌到了桌子底下,那多沒面子,因而后來者倒也沒像這一桌這么夸張。這讓周天行心底松了口氣。就算他有內(nèi)力作弊,又有新娘子友情提供的解酒丸打底,也頂不住這么個灌法啊,就算是白水,這么灌下去,也是很要命的事情。 蘇云秀掩袖輕笑一聲,挽著周天行的手,滿場敬了一輪。雖然有周天行攔著,但賓客太多,就是一桌只抿上那么一小口意思意思一下,一圈下來,也灌了不少酒進肚子了,更不用說有那么幾桌客人,就是蘇云秀都要給面子,一口燜干整杯酒以示敬重的。于是當(dāng)周天行挽著蘇云秀回到主桌時,蘇云秀已是臉頰微紅,看著似乎有幾分醉意了,都懶得再動筷子,直接靠在了周天行的肩上,微微半闔了眼。 周天行干脆挪了下椅子,靠近蘇云秀那邊,讓她可以靠得更舒服些,還低聲問了一句之后,便盛了碗熱湯,一勺一勺地喂給蘇云秀,蘇云秀連手指頭都不必動,只需要湯來張口就夠了。 此情此景,粉紅閃耀的桌上幾位單身一族,在心里點起了火把。老一輩則是非常樂和地看著小倆口親親密密的樣子,心底也高興,便是之前一直對周天行拉著張晚娘臉的蘇夏,在這么個場合,也是極為和煦的,看到此情此景,雖然心里仍然不舍,但更多的還是替自己的女兒高興。 婚禮折騰了一整天,直到深夜,座鐘敲響了十二點的名聲,鬧洞房的人才陸續(xù)散去。 關(guān)了門,周天行這才徹底地松了口氣。 要是換住平日,他臉一板,立馬就沒人敢靠近他三尺之內(nèi)。可今天不一樣,他總不能在婚禮上還板著一張臉吧?再說了,看看鬧洞房的都是什么人:他姑,他姐,他侄女,他老婆的閨蜜……哪個都不好得罪。最重要的是,老婆似乎玩得很開心,周天行也只能捏著鼻子奉陪到底了。 好不容易礙事的人走了,周天行關(guān)好門一回頭,就看到蘇云秀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了下來,頓時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不先洗個澡嗎?” 蘇云秀頭也不回地?fù)]了揮手:“等我寫完這封信再說。” 周天行無奈地向蘇云秀走去,沒走兩步就聽到蘇云秀說:“不許偷看?!?/br> 于是周天行聽話地停住了腳步。 頓了頓,蘇云秀又說了一句:“幫我找根蠟燭來。” 周天行視線一掃,視線落到了方才鬧洞房時點燃的一對龍鳳燭:“桌上有?!?/br> 不過兩句話的功夫,蘇云秀已經(jīng)寫好信,將信對折了起來,聞言便捏著寫好的信,走到龍鳳燭前,將信件點燃。 一時間,屋內(nèi)沉默了下來。 直到信件徹底化為灰燼,蘇云秀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回身看向自己身后的周天行:“你不問?” 周天行搖了搖頭。 “不好奇嗎?” “好奇?!敝芴煨泻芾蠈嵉爻姓J(rèn)了。 蘇云秀微微一笑:“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以后有時間,會說給你聽的,現(xiàn)在……” 屈指一彈,一縷勁風(fēng)撞上墻上的開關(guān),房間頓時暗了下來,只余下窗邊灑下的月光,和桌上搖晃的燭光。 一縷微風(fēng)從窗縫里溜了進來,帶得桌上那一層薄薄的紙灰微微動了一下。 那封被燒掉的信件上,總共就寫了一句話。 【一切安好,勿念?!?/br> 本書由(灰のasada。)為您整理制作 楚留香文學(xué)網(wǎng)(pc版: 移動版:m.clxwx.)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