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那個黑影似乎還保存了一絲絲的神智,他大概也是知道,自己這會若是被身后的黎真近身,那絕對是有死無活的下場。他的手抖動著,摸向了自己的腰側(cè)。黎真離他尚有三四十米的距離,見這黑影還能活動,干脆直接拿了魚叉出來,這魚叉比不上火云刀,可是丟出去插個人插個東西卻是十分的方便。 魚叉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疾射而出,只聽‘噗’的一聲,魚叉從這黑影的上半身直接穿過,將那黑影死死的釘在了地面上。 黎真快步奔了過來,那黑影正在地上抽搐著,黑紅色的血慢慢滲了出來,黎真將他臉上罩著的那塊黑布拽了下來。是個十分年輕的男子。這男子一身的黑衣,相貌看起來有些陰厲,正惡狠狠的瞪著黎真。 在這黑衣人的身邊掉落了一把通體漆黑的幡旗。旗布的材質(zhì)十分特別,看著有些像是皮子,也不知是什么動物的皮子做成的,旗桿摸起來像是木制的,卻是堅硬沉重。旗面上繪著無數(shù)的惡鬼陰魂,那些惡鬼描繪惟妙惟肖,與真正的惡鬼比起來也不差什么了。有的看起來幾乎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煞氣,有的卻是黯淡無光,毫無兇意,死板無神。 透過水晶片,黎真發(fā)現(xiàn)旗面上那些幾乎要撲出來的惡鬼,竟然全部都是真的!他們在旗面上面容痛苦扭曲的掙扎著,而那種黯淡無光的,就是普通的惡鬼圖。黎真回頭望了下身后那些張牙舞爪的陰魂,心中模糊有了個猜測,難道這些惡鬼都是從這旗面上出來的? 這黑衣人傷的十分的重。在黎真的記憶中,他從未見過此人,自然也不知對方為何會要算計自己。那一魚叉直接穿透了黑衣人的胸肺,應(yīng)是活不了了,黎真也沒問他什么,干脆直接就在他的身上搜了起來。他剛見這人摸向自己的腰側(cè),便直接去搜那里,剛摸到一個袋子樣的東西,突然感覺這人的精神波動開始劇烈起伏起來。黎真心中暗道不好,將魚叉一抽一撥,把那黑衣人的身體挑到了空中,身子向后急退了數(shù)十米,手往乾坤袋中一抓,將那鱉甲拿出來擋在身前。那黑衣人的身體急速的膨脹了一下,接著便是‘嘭’的一聲悶響。整個人炸成了無數(shù)碎片。 竟然自爆了!黎真也是沒想到這人竟會如此的決絕。 空氣中到處都是腥臭的味道,黎真剛想把鱉甲拿開,就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的鱉甲正在滋滋冒著黑煙。黎真心中頓時一驚,再看那鱉甲濺上那自爆的皮rou的地方,被蝕出了一個個小坑,再一看周圍的地面,凡是那些碎屑皮rou落到的地方,都是一片污黑。地面上的植被急速的枯萎著,這家伙身上好毒,黎真暗暗心驚,若不是剛剛他腦子轉(zhuǎn)的快,拿出鱉甲擋了一下,估計這會他身上就要多上幾個窟窿了。 可惜這鱉甲了,黎真看了眼鱉甲,上面被腐蝕出來的小洞太多,而且那些沾上的皮rou還在繼續(xù)腐蝕著,這東西是沒什么用處了。黎真隨手將鱉甲丟在了一邊,奔去了胡毛毛那邊。 少了人指揮的陰魂殺傷力也就下降了許多,只知道亂撲亂抓。而且沒有更多的陰魂滔滔不絕的補充著,胡毛毛此時對付起來已經(jīng)比剛剛要輕松許多,黎真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將身邊的陰魂抽散了一半還多。黎真將體內(nèi)的靈氣注入到火云刀之中,聚出的刀氣仿佛將刀身憑空拉長了數(shù)倍之長。 道道橘光從那些陰魂的身上透了出來,橫七豎八的在陰魂身上現(xiàn)了出來。那些陰魂就像是被光刃切割了一樣,嗤的一下,散成了一團(tuán)黑煙。 此地的陰魂足足聚了上百個,兩人忙活到了半夜,才將這些陰魂全數(shù)解決,黎真砍的手都有些酸了。胡毛毛剛緩了口氣,就問黎真:“那黑影到底是什么,他為何要暗算咱們。” 黎真將他撿到的那面幡旗遞給了胡毛毛,又把自己從黑衣人腰間拽下來的布袋子一并拿了出來,“都是那人身上的東西?!边@個布袋子也是個乾坤袋,此時主人已死,自然很輕易就將袋中的東西取了出來。這個袋子還不如黎真從鱉精手中拿到的,也就一立方米大小。里面裝的東西不少,各個看起來都十分古怪。 胡毛毛在看見黎真拿過來的那面幡旗的時候瞬間就變了臉色,這是馭魂幡,看上面的數(shù)量,應(yīng)該就是個百鬼幡。這東西,是魔修才會使用的玩意。只有魔修才會抓人煉魂,將魂魄聚于幡旗之上,供自己驅(qū)使。幡旗上的陰魂因為死的凄慘,一個個兇性十足,毫無神智,只知殺戮。今天好在他們遇到的是個使百鬼幡的,若是遇到千鬼幡,萬鬼幡,只怕他們倆今天就要交待在這邊了。 “這人竟是個魔修?!焙樕行╇y看,他們竟然殺了一個魔修。要知道魔修的手段向來以陰狠詭異稱道的,又性喜殺戮。也不知他們今天殺的這個魔修誰知道有沒有師門。想到未來有可能出現(xiàn)的魔修,胡毛毛就有些擔(dān)憂。 黎真安撫的摸了下胡毛毛,“沒事,這小子已經(jīng)死透了,一會兒我們將他的尸身收拾了,不會有人知道的?!?/br> “他這乾坤袋中里的東西看著都有些古怪,一會兒看看怎么毀了。”黎真說著,就看向那人自爆的地方,這么一大片都是他的碎rou,還真是會炸。 胡毛毛將那些散落在各處的碎rou片一一燒了干凈,一邊燒一邊感嘆:“這地方恐怕幾年里都長不出什么東西了,這人身上的血rou好毒,這地方被污了。” “這地方本來也沒多少人過來,不長東西也沒啥影響。等以后這些污氣散盡,自然也就恢復(fù)了。”黎真倒是不太在意。 收拾完這邊后,黎真和胡毛毛就又朝著梅三娘的那個墳頭走了過去。這次沒人伏擊他們了,兩人十分順利的走到了梅三娘的墳前。這墳頭前的陰氣十分的濃重,多呆一會兒都會讓人覺得非常不舒服,這種地方正是陰魂最喜歡的環(huán)境了。 胡毛毛拉了下黎真,“我看這里,好像被人布下陣法了?” 黎真是野路子出身,對陣法沒什么了解。胡毛毛就領(lǐng)著他在四周轉(zhuǎn)了一圈,將隱在暗處的那些陣旗給他一一指了出來。那陣旗旗桿的材質(zhì)和黎真剛剛撿的那個馭鬼旗材質(zhì)十分相似,看樣子這地方的陣法應(yīng)該就是剛剛那個魔修布下來的。 “這個陣法,好像是困鬼的?!焙行┮苫?,為何那個魔修要特意在這里布下這么個陣法,他這是要來捉鬼?他聽說的魔修都是直接從活物身上抽取魂魄的,因為這樣的怨氣最強(qiáng),還從未聽過去墳地里抓鬼的。 “困鬼的陣法?”黎真的視線不自覺就轉(zhuǎn)到了梅三娘的那個墳頭上。最開始他懷疑梅三娘和孫政的事就是這個魔修布下的局,是為了將他們引入陷阱中。但是若真是對方布下的局,又怎會在這里布下一個困鬼的陣法,布下這個陣法只能證明對方和梅三娘這邊恐怕是是敵非友。 “若是困鬼的陣法,那么這個魔修想困住的鬼,應(yīng)該還在這里吧?!崩枵娑⒅啡锏膲烆^道。 胡毛毛立刻會意,對方若是抓到了,那陣自然也就會撤下來了,對方既然沒撤,那應(yīng)該是還沒抓住。其實若不是因為他們過來,那個魔修這會說不定已經(jīng)抓住了。 黎真想起下午那個從鏡中逃走的玩意,一般的鬼也用不上這種陣法,對方擺了這么個陣法只怕就是要針對它的吧。沒想到這東西竟然引來了魔修的注意! “挖墳!”那個邪物和梅三娘的牽扯應(yīng)該是死后才有的,老宅子那邊沒什么問題,那么有問題的就應(yīng)該是這墳地了。 梅三娘的墳其實就是個小土包,黎真手邊也沒趁手的工具,干脆直接用火云刀去挖了?;鹪频端坪鯇ψ约罕荒脕硗趬烆^感到十分的不滿,在黎真的手中震個不停。黎真強(qiáng)壓了數(shù)次,總算按住了這刀的抗議。 墳很容易就挖開了,黎真將里面的棺材弄了出來。棺材一打開,兩人就吃了一驚,原來這梅三娘的尸身竟完全沒有腐爛,皮膚看起來好像還有些光澤,面容看著跟活著一樣。 “這墳有問題!”黎真和胡毛毛同時將視線轉(zhuǎn)向了梅三娘墳里,這下面肯定還有別的東西。 胡毛毛尋到陰氣最盛的一點,黎真又拿了火云刀去挖,沒挖一會兒,從地下突然噴出了一股腥臭難當(dāng)?shù)暮跓煟枵嫱竺偷囊欢?,一個黑影從黑煙中閃了出去。 胡毛毛早就在旁邊守著了,見這黑影出現(xiàn),將鞭子一甩,一圈狐火附在了鞭子上,正卷在了黑影的身上。那黑影一聲凄叫,似是極為痛苦,胡毛毛卻并沒動容。這種示弱的招數(shù),他年幼時在狐洞中可是沒少學(xué)過。只要打不過對手,他們便會各種慘叫示弱,等對手一個疏忽,這邊就趁機(jī)溜之大吉。 黎真直接將一枚玉符打入了這東西的體內(nèi),他和胡毛毛下午就猜測過,這東西會不會是鬼魂之類的東西,這會正好一試。 玉符很順利的打入了這東西的體內(nèi)。黎真的玉符對于鬼魂來說,并不只是給對方一個能在陽光下出現(xiàn)的實體的功能。這玉符本就是百鬼宗為了控制鬼仆弄出來的東西,只要將留下自己印記的玉符打進(jìn)去,便可驅(qū)使這鬼仆。見黎真把玉符打了進(jìn)去,胡毛毛便松了鞭子。 “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崩枵鎲枴?/br> 那東西一抬頭,頓時將黎真和胡毛毛嚇了一跳,剛剛它一直低著頭,兩人并沒有看到這東西的面容,等它一抬頭黎真他們才發(fā)現(xiàn)這東西的臉竟是平滑無物,沒有五官的。 “你是不是鬼?”黎真雖說心中覺得對方就是個鬼,可他見過的鬼沒有長這樣的。 “應(yīng)該是鬼吧?!睙o臉鬼歪了歪頭,似是在想什么,“時間過的太久了,我也不記得我是什么了。” “那你是不是可以從鏡子中逃走?”黎真又問。 “是啊,你們今天下午不是都看到了嗎?我明明都走了,沒想到你們竟然還是把那鏡子給燒了?!睙o臉鬼的聲音中帶著點得意。 黎真沒理會這無臉鬼的得瑟,指著梅三娘問道:“你和她又是什么關(guān)系?” “她啊,她是把我叫醒的人,若不是她,我這會還醒不了。后來我就問她想要什么,她說她想她的心上人。我就帶著她去把那人帶了回來。沒想到就把你們給招惹過來了?!睙o臉鬼說著便搖了搖頭,好像在感慨自己的運氣。 “在這里布下陣法的那個人,你可認(rèn)得?”黎真問到了他最關(guān)心的問題。 無臉鬼的臉突然一變,竟變成了那個魔修的模樣,“你是說這個人嗎?” 饒是對方下午變過他的樣子,可是見到它如此輕易的就變換了人臉,黎真還是有些吃驚,“就是他,你可認(rèn)得他?” “不認(rèn)識,今天下午才第一次見?!睙o臉鬼回答的很是干脆。 黎真卻是聽的一愣:“今天下午?今天下午的什么時候,是我們走后的事嗎?” “嘿嘿,當(dāng)然不是你們走后。我當(dāng)時冒充成你的樣子的時候,那人就在外面了,只不過你們好像完全沒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睙o臉鬼這番話讓黎真頓時一陣心驚。 “這人當(dāng)時就在外面!”胡毛毛也是一驚,他當(dāng)時可是完全沒有察覺到的。黎真馬上就想起今天晚上他和胡毛毛被對方算計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這人隱藏身形的手法好厲害。若不是他有那個水晶片,加上精神感知,只怕還真的很難發(fā)現(xiàn)那人。 “為何他今天下午沒有動手?”胡毛毛有些不解。 黎真代入那個魔修的立場想了一下,道:“他的目的應(yīng)該只是這只鬼,下午沒對咱們動手,大概是覺得把握不夠。加上那會太陽也好,他的百鬼幡使出來的效果會有折損。而且后來咱倆就走了,他當(dāng)時估計也是不想多一事。” 胡毛毛點點頭,道:“咱們晚上過來的時候,被他給察覺到了,所以才暗算咱們?!?/br> 無臉鬼看著黎真和胡毛毛兩人推測來推測去,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我什么都說了,你們能放我離開嗎?” “不行?!崩枵婧芨纱嗟木芙^了。這個無臉鬼的能力實在是太過特別了,能從鏡中穿梭逃走,還能變換形態(tài),它被那魔修盯上很可能也是因為這個能力。 無臉鬼頓時不出聲了,黎真他們看著梅三娘的尸身,又問無臉鬼:“她的身體沒有腐爛是因為你的緣故嗎?” “當(dāng)然不是,這下面有個陰xue,陰氣很足?!睙o臉鬼的聲音有些沒精打采。 “那梅三娘的魂魄現(xiàn)在在哪里?”黎真問完后,無臉鬼突然就沉默了。 “你把她的魂魄藏起來了嗎?難道就在這下面?”黎真試探道。 無臉鬼又變成了梅三娘的模樣,一臉哀戚道:“兩位仙長為何不肯放過小女子呢?” 黎真…… 胡毛毛卻是一拽黎真,道:“繼續(xù)挖,這下面應(yīng)該還有什么?!?/br> 無臉鬼也沒變回去,就用梅三娘的臉看著兩人。沒一會兒,就聽到叮的一聲,黎真的火云刀好像碰到了什么東西。將那些土扒開,發(fā)現(xiàn)下面躺著一具枯骨,枯骨的胸口處放了一面銅鏡。黎真看了上面的無臉鬼一眼,對方卻把臉扭過去不肯看黎真他們。 這就是它的本體吧,鏡子上面的陰氣很濃,胡毛毛用鞭子卷起了鏡子,鏡面翻過來的時候,黎真就瞧見梅三娘正立在鏡中,只是她好像并不知道鏡外發(fā)生的事,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鏡中。 黎真將鏡子塞到乾坤袋中,對著無臉鬼道:“走吧?!?/br> 無臉鬼站著不動:“你們?nèi)羰且宋遥屯纯禳c。” 黎真嘆氣道:“誰說要除掉你了,只是你不懂人世間的規(guī)則,才要把你帶回去看著罷了。” 無臉鬼還是不肯走,指著黎真的乾坤袋,低聲道:“我跟你們走,你們把三娘放了吧,她并沒有做過什么錯事,只是一片癡心?!?/br> “放了她,讓她做孤魂野鬼嗎?”黎真也覺得這妹子死的挺可惜的,但是她已經(jīng)死了,強(qiáng)留在人間做什么。她的執(zhí)念都在孫家的那個大少爺身上,若是遇到想報仇的想修煉的,黎真倒是還可以幫把手。遇到這種癡心不改的,他也沒轍。 無臉鬼卻是一臉的不贊同:“誰說會做孤魂野鬼了,她可以住在我的鏡中?!?/br> 黎真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古怪的看著無臉鬼,無臉鬼被黎真看的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澳氵@樣看著我做什么?” “唔,我就是發(fā)現(xiàn),這癡心的人一旦出現(xiàn)還都是成雙成對的。罷了,既然你不舍得她離開,我就讓她留在你身邊好了。只是你不可再帶著她去找那孫家少爺了,若是再去的話,我可要將她超度走了?!崩枵孢@話一落,無臉鬼那身形好像頓時輕快了起來。 胡毛毛走過來,戳了下黎真,“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還有做月老的愛好。” 黎真笑了笑,“這只鬼身上沒什么戾氣,應(yīng)該沒做過惡事,它既喜歡梅三娘,正好用這個來管一管它。而且它能穿梭鏡中,對咱們來說,也是很有用處的?!?/br> 剛下山,無臉鬼就又停了下來,黎真一臉無奈的看著它,“又怎么了?” “咱們?nèi)ソ逃?xùn)下三娘的叔叔嬸嬸吧。”無臉鬼一臉期待的看著黎真。 黎真自然不會反對,反正那對夫妻也不是什么好的。 “你去教訓(xùn)他們吧,我就在這里等著?!苯o心上人出氣這種事,他們這些無關(guān)的人就不用參加了。 無臉鬼很是高興了應(yīng)了聲,頂著梅三娘的臉跑到她叔叔嬸嬸家去了。沒一會兒,梅家就傳來了幾聲尖叫,接著突然就靜了下來。黎真等了好一會兒,無臉鬼也沒從梅家出來。突然,胡毛毛嗅到了一絲血氣,“不好,它動手了?!?/br> 黎真他們忙趕過去,發(fā)現(xiàn)梅家那夫婦倆身上被割了好幾道口子,血流如注。無臉鬼則是一臉憤怒的看著他們。 說實話,梅家夫婦的死活,黎真根本就沒看在眼中,哪怕他們在黎真面前死個十次八次,他也不會去管??墒菬o臉鬼卻不能動這個手。這家伙的本事很是古怪,有些邪,黎真就怕它殺過人之后會直接入魔,這家伙的本事正是黎真需要的,對于人才,他自然是要小心保護(hù)的。 ☆、第六十七章 “原來三娘是被他們給逼死的!”無臉鬼的臉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一張猙獰扭曲的鬼臉。他剛變成梅三娘的樣子過來本是想惡作劇一下的,誰叫這對夫妻給梅三娘弄了那樣寒酸的墓xue,埋下后也沒去上過一次墳,弄的梅三娘好似孤魂野鬼一般。誰知這對夫妻見了梅三娘的臉,頓時就嚇的求饒起來,無臉鬼也不傻,馬上就知道這事別有內(nèi)情,一詐便將他們做的事都詐了出來,而這些事梅三娘是沒跟他說過的。 感情你還不知道梅三娘是被她叔叔嬸嬸逼死的嗎?黎真頗無語的看著無臉鬼。 梅三娘的叔叔嬸嬸這會臉都白了,打著哆嗦抱成了一團(tuán)。他們生養(yǎng)的那兩個兒子這會卻都沒出來,都縮在自己的屋里,一點動靜都沒有。黎真可不信他們會聽不到自己父母屋里的動靜,結(jié)果竟然就這樣裝死,不,有一個倒是沒裝死,這會正打算偷跑來著。真是什么人養(yǎng)什么孩子,爹媽心性涼薄,兒女也一樣。 黎真給這屋中的所有人都下了精神暗示,讓他們昏了過去,才勸道:“你沒必要殺了這兩個小人,何必為他們沾染上戾氣和因果呢,而且對這種人,讓他們痛苦的活著豈不比一下就死了要更好?!?/br> 無臉鬼扭曲著面孔問道:“什么叫痛苦的活著?” “這對夫妻愛錢如命,就把他們的錢都拿走,反正他家的錢也都是三娘掙回來的。沒了錢,這對夫妻絕對會過的凄慘無比。”而且?guī)啄旰筇煜戮鸵髞y了,沒錢沒糧的人要么去造反拼命,要么就只能等死了。像梅家夫妻這樣的,那絕對是活不下來的。這夫妻倆已經(jīng)被梅三娘給養(yǎng)懶了,整日坐在家中就有銀子拿的日子過久了,這夫妻簡直就像是待宰的豬玀一樣。 黎真見無臉鬼的情緒似乎平靜了一些,又道:“你不是可以穿梭于鏡中么,他家也有鏡子,你沒事每天晚上過來嚇唬嚇唬他們,也是每日一樂了。每天晚上被鬼嚇,每天都要提心吊膽,這豈不是比一下就弄死他們更好些。” 無臉鬼陰陰的看了那對夫妻一眼,“也好,就便宜了他們。” 無臉鬼將梅家搜刮了一番,除了梅家的田契房契他沒動之外,梅家夫妻這些年攢的銀子全被他找了出來。梅夏夫妻倆也真是從梅三娘身上斂了不少錢財,除了買房置地的錢,家中竟然還有八百多兩現(xiàn)銀。這些錢全丟了之后,想必這對夫妻倆要抓狂了。黎真也不怕他們認(rèn)出自己來,這會正是晚上,黑黢黢的,屋內(nèi)的光線就更差了,很難看清楚人的面容。他進(jìn)屋的時候這對夫妻被無臉鬼嚇的半死,就更沒心去看他們長什么樣了。 回去的路上無臉鬼抱了一會兒銀子,實在嫌重,就轉(zhuǎn)頭看著黎真,犯愁道:“這東西好沉,能扔了么?!?/br> 黎真無奈道:“你扔它們做甚,這些東西回頭拿去買些糧食,散給那些流民,也能給你和梅三娘積些福報。” “也好。那就給主人你去買吧?!睙o臉鬼跟丟垃圾一樣將那些銀子塞到了黎真懷里。 黎真隨手就把銀子塞到乾坤袋里去了,無臉鬼哼哼了一句,好像是在說為何不早點收進(jìn)去,讓他抱了這么久。 黎真心道,這錢也算是梅三娘賺的,他怎么能開口說給我,讓我來幫你們拿著保管的話。無臉鬼也就是咕噥了幾句就不再說什么了。 梅家夫妻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身上疼的厲害,稍微一動,就覺得身前一股濕意,低頭一看,那是剛閉合的傷口又被扯出了血。兩人一下就回憶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想到梅三娘,還有她變成的那個青面獠牙的惡鬼,頓時就又尖叫起來。無臉鬼殺傷力其實并不太足,給梅家夫妻倆造成的傷口也就是看著嚇人,大部分都是些皮外傷,修養(yǎng)幾天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