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呵呵,您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如果沒事的話我想我還是走吧!”說完潘俊霍地站起身來,正在這時一個黑點兒忽然在他的眼前一閃,一陣凌厲的冷風(fēng)從腦后襲來,潘俊心知不妙。只見松井尚元嘴角微微上揚(yáng),得意地笑了笑,手中的茶葉全部倒入了茶壺之中。 潘俊身形微動,可那長絲已經(jīng)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迫近,他下意識地將手放在腰間,正在此時松井尚元的手指微微抖動了一下,一片茶葉飛起,正好與那個黑點兒相撞,黑點兒的方向立刻偏離了。 只見那黑點兒又迅速地被收了回去,此時潘俊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黑點兒竟然就是“三千尺”,而那個姓時的女孩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 “師侄,我想你還是坐下來談?wù)劙?!”松井尚元說著給潘俊面前的茶杯倒?jié)M。潘俊收起青絲,坐在沙發(fā)上。 “這位你應(yīng)該熟悉吧!”松井尚元舉起茶杯,自斟自酌道?!八撬凋?qū)蟲師的傳人,雖然是個女子,卻也是巾幗不讓須眉,是水系驅(qū)蟲師的君子,叫時淼淼?!?/br> “我們交過手了?!迸丝±淅涞卣f道,瞥了一眼時淼淼,只是此時見到的時淼淼與先前見到的模樣卻又大不相同,完全是兩張臉。 “是不是很好奇?”松井尚元似乎能讀懂潘俊的心理,“水系驅(qū)蟲師善用易容之術(shù),因此極少有人知道她們的真實長相。” 潘俊雖然知道水系驅(qū)蟲師的君子歷代都是女子,卻不知道還有如此一說,卻也感到奇怪,雖然知道眼前的時淼淼并非是她的真容,卻依舊感到了一股凌厲的寒氣。 她一雙眼睛圓瞪著潘俊,“三千尺”早已經(jīng)藏于無形之中。 “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潘俊厲聲道。 “你知道的一些東西。”松井尚元喝完茶站起身來說道,“我想知道的是土系驅(qū)蟲師,還有木系驅(qū)蟲師的秘訣?!?/br> “呵呵……”潘俊冷笑道,“看來你是找錯人了。” “世侄啊,你放心,我不會私自研習(xí)你們各家的秘訣的,我只是不希望這些絕技失傳而已。”松井尚元將手放在兜里走到潘俊面前道,“皇軍之所以沒有對潘氏有任何行動,只不過也是為了保護(hù)秘訣而已。” “呵呵,除非我死,否則你別想得到秘訣。”潘俊異常堅定地說道。 “世侄,我不逼你,你可以在這里考慮幾天,我想終究你會明白的?!彼删性@句話說得雖然稀松平常,但是手下的動作卻極其敏捷,瞬間已經(jīng)將手插入了潘俊的腰間,待潘俊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裝著青絲的盒子已經(jīng)落入松井尚元的手中了。 “來人,帶潘俊世侄休息去吧!”話音剛落,一直埋伏的幾個日本武士從四周圍了上來,將潘俊連拉帶拽地推進(jìn)了二樓的一間臥室之中,然后重重地將房門反鎖上了。 這間房子的擺設(shè)很有西洋風(fēng)格,只是窗子上都是用鋼筋裝訂得牢牢固固的,想要從這里逃出去委實不易。潘俊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然后將耳朵貼在房門上,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之后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在屋子中徘徊著,暗自慶幸,多虧了馮萬春的秘訣,否則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雖然剛剛在審訊室只是默念了一會兒土系驅(qū)蟲師的秘訣,他竟然驚訝地發(fā)現(xiàn)其中有一則指語,因為土系驅(qū)蟲師主要是與土打交道,很多時候在地下用語言不能交流,則用一些特別的指語,剛剛在見子午的時候潘俊已經(jīng)用指語告訴子午跟著自己,然后回去找管家潘璞來營救自己,否則就算任憑自己的本事再大也難以逃出此地。 潘俊坐在椅子上,他將所有的事情都理順了一遍,去找金順,金順被青絲暗殺,墓xue之中被殺的妓女,方儒德帶著大批警察的忽然出現(xiàn),接著是松井赤木、松井尚元,他似乎隱隱地感到自己已經(jīng)不知不覺中墜入到了一個陰謀之中。 還有那個水系的君子時淼淼,她為何會與松井尚元在一起呢?而且潘俊感覺時淼淼似乎對自己充滿了憤恨,這一切讓潘俊百思不得其解。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在心中默念《道德經(jīng)》,每每他感到紛亂異常的時候,總是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忽然一聲尖叫傳入了潘俊的耳朵,那是一個男人的尖叫聲,他睜開眼睛環(huán)顧四周,那聲音卻蕩然無存。但是當(dāng)他再次閉上眼睛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了那個男人的尖叫聲,叫聲中似乎還摻雜著聲聲鞭笞的聲音。 “說,霍成龍在哪里?”一個男人惡狠狠地說道。 潘俊猛然睜開眼睛,那聲音再次消失了,剛剛的那聲音就像是一場夢一樣,但是那聲音他卻聽得真真切切,而且這霍成龍潘俊是知道的,他是北平城第一大幫派青龍幫的老大。 這聲音是從什么地方傳來的?為何自己一閉上眼睛就能聽到那聲音呢?他又嘗試著閉上了眼睛,那聲音再次傳進(jìn)了他的耳朵。 “我確實不知道我們老大去了哪里??!”那個人奄奄一息地說道,“自從那天晚上您讓我們炸了恒遠(yuǎn)齋之后老大就失蹤了!” 這句話讓潘俊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猛然睜開眼睛,一時間竟然有些分不清剛才的聲音究竟是夢境還是確實是自己真的聽到的。但是那句話他聽得真真的,恒遠(yuǎn)齋原來是青龍幫炸毀的,而那個人口中的“您”一定是這件事的幕后主使,可是他究竟是誰呢? “砰”的一聲,潘俊的房門被一腳踹開了,他身體微微一顫,向門口望去,時淼淼此時正站在門口惡狠狠地望著他。 “潘俊,拿命來!”話音剛落,時淼淼已經(jīng)縱身過來,細(xì)長的“三千尺”如同游動的光線一般,蜿蜒著向眼前迫近,潘俊向后退了兩步,他雖不想和一介女流動手,不過心中卻委實有些發(fā)怵這“三千尺”的威力,潘俊剛剛離開椅子,那“三千尺”便“粘”上了椅子,只聽“咔嚓”一聲,椅子的靠背已經(jīng)透了一個大洞。 潘俊向后退了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間,瞬間他猛然醒悟,青絲已經(jīng)被松井尚元拿走了。 時淼淼微微笑了笑:“別摸了,潘俊,我要為我母親報仇。”最后“報仇”二字簡直是從嘴角間咬出來的。 “時姑娘,我和你母親無冤無仇怎么會殺她呢?”潘俊說話間,“三千尺”已經(jīng)向他的方向襲來,潘俊不得不繼續(xù)向后退縮,因此他聲音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 “青絲,她死于青絲,試問這世上除了你們潘家還有誰會用?”時淼淼根本不聽他解釋,仍然步步逼近。 青絲,又是青絲。潘俊不禁心中暗暗叫苦,在金順被殺之前他確實認(rèn)為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以外沒有第二個人會用青絲了,但是金順的死卻讓他的這種想法徹底顛覆了,這世上確實還有人會用青絲??墒沁@么短的時間里想要和時淼淼解釋這個連自己都疑惑的事情有些不可能,他只能一退再退,最后退至窗口,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告訴你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會使用青絲!”潘俊見時淼淼又揮起了手臂急忙說道,時淼淼一怔,柳眉微蹙,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 “你說的是真的嗎?”時淼淼似乎想起了什么。 “嗯。”潘俊點了點頭道,“時姑娘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時淼淼沉吟片刻,忽然“啊”的大叫一聲,抱著頭蹲在地上,身體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潘俊站在一旁望著時淼淼,過了一刻鐘,時淼淼才恢復(fù)了平靜,她臉色蒼白地望著潘俊,“我好像記得母親遇害的前幾天確實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人在我家附近閑逛,自從她遇害之后就再也沒見過那個人。而且我在私下曾經(jīng)打聽過你的行蹤,你當(dāng)時確實在北平,可是這青絲卻無法解釋……” “我想一定是那個人在幕后指使著這一切?!迸丝∽匝宰哉Z道,他猛然間想起了什么,“時姑娘,有一個問題,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解答?” “呵呵。不要以為我不殺你就可以和你成為朋友,那個人即便不是你,也與你們潘家脫不了干系?!睍r淼淼的冷言冷語一下子將潘俊準(zhǔn)備說出的話噎了回去。時淼淼緩緩地向門口走去,在即將走出門口的時候她扭過頭說道:“你剛才的問題,為什么不說了?” 潘俊一愣,然后說道:“這間公寓里是不是有一個刑訊室?” 時淼淼也是一怔,然后點了點頭說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在地下室里確實有一間刑訊室,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時淼淼淡淡地說完便離開了潘俊的房間。而潘俊卻陷入了冥思之中,確實有一間刑訊室,那么說不定剛剛聽到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可是自己是如何聽到的呢?他又試著閉上了眼睛,只是此時再也聽不到什么了,難道刑訊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潘俊瞬間做了一個決定,一定要到地下刑訊室去看個究竟。潘俊輕輕地將門拉開一道縫隙,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塊大洋扔了出去,大洋落在地上發(fā)出“啪啪”的聲響,忽然兩個日本武士從一旁的房間里沖了出來,兩個人看了看地上的大洋,又對視了一下,然后回到了房間。 此時潘俊已經(jīng)被嚴(yán)密地監(jiān)視起來了,不要說到地下室去,即便是走出這個房間都很困難。他長出一口氣,在房間里踱了幾步,忽然計上心頭。 看看時間已經(jīng)接近晚上七點了,北方的夏天白天很長,所以七點的時候天才微微擦黑。七點一刻的時候潘俊的房門再次被推開了,一個仆人走了進(jìn)來,他拎著一個食盒,走到潘俊面前的桌子旁邊停了下來,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開食盒,里面是一壺酒和一盤牛rou,還有兩個小菜。潘俊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 一刻鐘之后,仆人拎著食盒走出了房間,他將帽子壓得很低,快步地走下樓梯,整個公寓的客廳里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他有些猶豫,四下打量著,一會兒工夫他的目光停在了一樓走廊的盡頭,漆黑的走廊之后,盡頭的房間發(fā)出淡黃色微弱的燈光。 仆人警覺地四下望了望,然后快步向前走去,走廊大概有五十米長,在接近走廊盡頭的時候他隱隱聽到了痛苦的呻吟聲,于是他加快了步子。 走廊盡頭房間的門微微敞開著,仆人輕輕地推開門,里面亮著一盞昏黃的白熾燈,他向內(nèi)中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只有幾平方米的樣子,在房間的正中央竟然有一個地道入口,那呻吟聲就是從入口處傳來的。 仆人將手中的食盒放在門后,摘掉帽子,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他正是潘俊。原來剛剛潘俊早已經(jīng)打定主意,來個金蟬脫殼。他將帽子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沿著臺階向下走。 地道里的空氣很渾濁,剛剛?cè)雰?nèi)便覺得一股如燒焦的皮毛般刺鼻的味道,潘俊掩住鼻子,抓著帽子的手已經(jīng)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他知道如果這確實是刑訊室的話一定會有人看守的。 他躡手躡腳地走下樓梯,躲在轉(zhuǎn)角處向里面打量著,果然發(fā)現(xiàn)一個穿著日本武士服、腦袋上系著一塊白布的日本人正拄著胳膊在睡覺,在他的一旁是一張鐵椅子,老虎凳、辣椒水、烙鐵、皮鞭,幾乎所有的刑具應(yīng)有盡有,在刑具的后面是一個狹小的囚籠,里面蜷縮著一個人,此時他正在小聲地“哎喲,哎喲”呻吟著。 潘俊的兵器早已經(jīng)被取走,恰好他看到在他面前半米左右的地方丟棄著一根木棍,他躬下身子,小心翼翼地?fù)炱鹉歉竟鳎琅f小心翼翼地移向那個日本武士的身后,然后在他的后腦上輕輕地一擊。潘俊雖然仇視日本鬼子,但是卻因為行醫(yī)濟(jì)世多年,即便是對死敵依舊留下一分活口,因此他只是輕輕地?fù)舸?。但這一下卻也是非同小可,因為正好打在了他的xue位之上,雖不至于要命,卻也足以讓他下半生離不開拐杖。 潘俊扔掉手中的木棍,走到那人面前問道:“你是什么人?” 只見那人的身體猛然一顫,連忙扭過頭說道:“我都說了,我都說了!” 潘俊心想這個人一定是被打得不輕,蓬頭垢面,身上血rou模糊,已經(jīng)有些神經(jīng)錯亂了。潘俊躬下身子道:“我不是日本人,你究竟是誰?” 那個人定睛看了看他,不禁熱淚盈眶道:“您……您是潘爺?” 潘俊當(dāng)下有些奇怪,雖然潘俊名聲在外,但是那時不同現(xiàn)在名人的曝光率這么高,再加上潘俊向來深居簡出,認(rèn)識他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了,這個人怎么會認(rèn)識他呢? “你是?”潘俊疑惑地問道。 “青龍幫的霍十三。我曾經(jīng)與您有過一面之緣,可是不知道您怎么也會被抓到這里啊?”霍十三強(qiáng)忍著疼痛說道。 潘俊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道:“我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br> 霍十三警覺地點了點頭:“潘爺您說吧,小的一定實話實說?!?/br> “琉璃廠的恒遠(yuǎn)齋是不是你們青龍幫炸毀的?” 潘俊的話一出口,只見霍十三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潘爺,這件事……這件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霍十三的言下之意就是說炸毀恒遠(yuǎn)齋確實是他們所為,潘俊終于明白了方才自己聽到的并不是幻覺,可是自己為什么能聽得到呢?但現(xiàn)在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 “真的是你們做的?究竟是誰讓你們做的?” “這……”霍十三低著頭長出一口氣說道,“是松井。” 即便霍十三不說,潘俊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只是松井為何遲遲不對自己動手,而要先對金系驅(qū)蟲師動手呢? “你們幫他炸毀了恒遠(yuǎn)齋為何他還將你關(guān)在這里呢?”潘俊步步緊逼地問道。 “潘爺有所不知,這事情是我們老大和松井事先談好的,我們趁夜去了恒遠(yuǎn)齋,老大告訴我們將炸藥安放好,然后自己去見了恒遠(yuǎn)齋的掌柜的,讓我們在下面等著他的信號,誰知過了一個時辰老大還沒有出來,這時候外面的日本人開始催了。無奈之下我便到樓上看個究竟,誰知我到了樓上之后卻發(fā)現(xiàn)屋子里躺著五具尸體,兩男三女。我大驚失色,以為老大遭遇了不測,然后將尸體翻轉(zhuǎn)過來,誰知那些尸體沒有一具認(rèn)識的。就這么會兒工夫日本人點燃了炸藥,可憐我們幫里的三四個兄弟都被炸死在里面了,我算是命大的,從窗口跳了出去,只是輕微摔傷,可是又被日本人抓到了?!被羰f著揉了揉胳膊。 “你們老大失蹤了?”潘俊眉頭擰成一團(tuán)。 “是啊,日本人一直在尋找我們老大的下落,可是我怎么知道呢!”霍十三一臉無奈地說道,“就是我現(xiàn)在也希望能找到老大。” “對了,你還記得那幾具尸體的樣子嗎?那兩具男尸的身高如何?”潘俊忽然想起金順曾經(jīng)說過金系傳人全部都應(yīng)該是侏儒。 “身高?”霍十三不明所以,忽然他又豁然開朗般地說道:“對了,你瞧我這豬腦子,我聽說恒遠(yuǎn)齋的掌柜的是一個侏儒,不過那幾具尸體都是正常人啊??磥砦覀?nèi)ブ八麄円呀?jīng)早有準(zhǔn)備了?!?/br> 潘俊點了點頭。 “原來師侄你在這里啊?”不知何時松井尚元已經(jīng)站在了潘俊的身后,他微笑著望著潘俊,潘俊站起身來說道:“是你指使他們炸毀恒遠(yuǎn)齋的嗎?” “呵呵!”松井尚元低著頭笑了笑,將倒在椅子上的那個日本武士一把推到地上,然后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說道:“金家的老頭子實在是太固執(zhí)了?!?/br> “唉……”松井尚元的臉上露出一絲惋惜的表情,“只可惜啊,只可惜那場大火沒有燒死他?!?/br> “你……”這些日本人能將殺人說得如此輕松著實讓潘俊憤怒。 “師侄何必動怒呢?我聽說木系驅(qū)蟲師一直講究無為,那些人的生死又何必介意呢?”松井尚元的語氣平和得簡直冷酷。 “你們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潘俊終于爆發(fā)了。 “秘訣,我已經(jīng)說過了?!彼删性c潘俊四目相對,目光雖然平靜卻隱含著淡淡的殺氣。 “好吧?!迸丝∏耍澳惴帕怂?,我會將秘訣告訴你的!” “呵呵。”松井尚元站起身來大笑道,“唉,世侄你真是讓我失望啊,交出秘訣就是為了這么一條狗,你難道不知道嗎?青龍幫在北平做了多少殺人越貨的勾當(dāng),為了這么一條狗你值得嗎?” 潘俊何嘗不知道呢,那個年代的北平,幫會、賭場、妓院、煙館到處都是,這些幫會之中不乏一些人依附日本人,很多聳人聽聞的謀殺案都是他們制造的。潘俊之所以作這個決定也有他的打算,畢竟他還是個中國人啊。 “我只要你的一句話?!迸丝≌?。 “來人,把這條狗放了吧!”他的話音剛落,兩個日本兵走了進(jìn)來,將牢籠打開,兩個人將霍十三拖了出來,霍十三被打得不輕,現(xiàn)在雙腿也只能蜷縮著。 “慢著?!迸丝踉谇懊?,然后躬下身子在霍十三的腿上摸了摸,霍十三的腿上不知是被用上了什么刑具,兩條腿的小腿都斷裂成了幾段,如果落到庸醫(yī)的手上勢必殘疾終生。 “讓我先幫他把骨頭接上?!迸丝∶?zhǔn)了骨頭的斷口,然后他屏住呼吸抬起頭對霍十三說道:“會有點兒疼。” 未等霍十三反應(yīng)過來,潘俊已經(jīng)下手了,只看霍十三的臉上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卻沒有喊出來。潘俊的手法老到,再加上速度極快,幾秒鐘之后他的兩條腿已經(jīng)接好了。 潘俊站起身來從懷里掏出幾塊大洋塞進(jìn)霍十三的手中說道:“拿著這些錢找個地方做點兒小買賣吧,離開這里之后你到我的店里拿幾盒天寶丸,不出兩個月就能好了。” 霍十三剛剛接骨的時候都沒有出聲,此時竟然淌出兩行淚來,潘俊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轉(zhuǎn)身走出了刑訊室。 潘俊徑直地回到房間,此時房間里的仆人已經(jīng)不在了。他脫掉身上的衣服,那身廚子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很不合體,這時候松井尚元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 “世侄,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qū)⒚卦E交給我?” “給我三天時間吧,三天之后我會將你想知道的秘訣寫出來交給你的!”潘俊背對著松井尚元說道。 “好,一言為定!”松井尚元嘿嘿笑道,“這三天世侄如果有什么需要只要對外面說知會一聲,外面全天有人聽候吩咐?!?/br> 潘俊冷笑了一聲,所謂的聽候吩咐不過是監(jiān)視自己罷了,便也沒有答話。松井尚元識趣地走了出去。 潘俊坐在那張已經(jīng)破了一個洞的椅子上,回憶著經(jīng)歷的所有的事情,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與日本人有關(guān),這些日本人真的只想要知道秘訣嗎?馮萬春所說的涉及幾大家族命運(yùn)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還有,為什么自己閉上眼睛的時候能聽到地下刑訊室的聲音呢? 忽然他想起了馮萬春的秘訣,難道是自己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掌握了土系驅(qū)蟲師的另外一項絕技——隔空聽音?這種想法讓潘俊有些激動,不過轉(zhuǎn)念又有些愧疚,自己竟然無意之中偷窺了別人的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