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對,好了,別站在門口了,我們一家人難得十幾年之后再次重逢,快快進(jìn)來說吧!”說著歐陽雷火讓出身子,拉著煙雷向內(nèi)中走,誰知煙雷微微笑了笑說道:“還有一個人!” 他的話音未落,只見另外一個人從門旁走了出來。 一個人從深巷中走了出來,站在燕云身后道:“你是誰,為什么一直鬼鬼祟祟地跟著我!” 燕云扭過頭瞪了身后的女子一眼說道:“哪個說我一直在跟著你了?這路這么寬本姑娘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你管得著嗎?”身后的女子正是時淼淼,她的想法與燕云不謀而合,既然潘俊是在從薛家宅門回來的路上忽然失蹤的,那么重新將這條路走一遍也許會有所發(fā)現(xiàn)。誰知不一刻便發(fā)現(xiàn)有個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自己身后。 聽了燕云的話,時淼淼無奈地?fù)u了搖頭,知道這丫頭根本不會和她講什么道理。然后沿著洪恩街繼續(xù)向前走,誰知燕云跟在她身后說道:“喂,我說你裝自己不舒服原來是出來閑逛!” 時淼淼心知這丫頭無理取鬧也無心答理她,繼續(xù)沿著那條路向前。洪恩街是蘭州城東西走向的主街,從東面沿著這條路走到中間拐過一個巷口便是蟲草堂,時淼淼停在巷口處微微皺著眉頭。 “燕云……”時淼淼忽然扭過頭對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燕云說道。 “怎么了?”燕云詫異地望著時淼淼,平日里時淼淼總是稱呼燕云為歐陽姑娘,這燕云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確實讓她有些出乎意料。 “你說有沒有可能潘俊走到此處的時候忽然改變了主意,去了別的地方?”時淼淼站在這個岔路口向四周打量著。 “不會吧!”燕云皺著眉頭說道,“潘哥哥好像并未提起在這蘭州城中還有什么熟悉的人啊!”忽然燕云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禁一愣,說道:“對了,潘哥哥會不會去了緣石齋?” “緣石齋?”時淼淼此前聽馮萬春說燕云失蹤之后便是在緣石齋找到的。 “嗯?!毖嘣泣c了點頭。 “你認(rèn)識路嗎?”時淼淼急切地問道,雖然燕云也擔(dān)心潘俊的安危,但見時淼淼如此擔(dān)心,心中略微有些不快,她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咱們?nèi)タ纯矗 睍r淼淼說著抓起燕云向前走,燕云忽然覺得眼前這水系女孩的手也不像她的臉那般寒冷。 夜深人靜的蘭州城,兩個女子穿過洪恩街轉(zhuǎn)入到官園正街,在如同迷宮的巷子里輾轉(zhuǎn)了幾個來回,終于到了一片廢墟前面。兩個人穿過那堵兀自而立的門走進(jìn)廢墟中,忽然燕云發(fā)現(xiàn)地上丟著一個白色的口袋,口袋外面還丟著幾個沒有剝皮的玉米。她清楚地記得那個老乞丐的口中吐出了幾顆玉米粒。 想到這里,她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叫道:“時姑娘,你看這里!” 而時淼淼此刻也有發(fā)現(xiàn),她看到這片廢墟上依稀可見星星點點的血跡,那血跡一直延續(xù)到廢墟上一堵尚未倒塌的墻后面,那墻后有一堆灰燼,灰燼的周圍是一些已經(jīng)干枯的玉米葉子,在那旁邊還有一攤黑褐色的干涸的血跡。 “燕云,你過來看看這里!”時淼淼躬下身子輕輕蘸了點那血跡,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燕云見到血跡不禁驚呼一聲,說道,“難道潘哥哥受傷了嗎?” 時淼淼不敢肯定燕云的話,她又在這周圍打量一番,忽然一個彩色的如同一塊小石頭一般的東西出現(xiàn)在時淼淼面前,她心頭一驚,小心翼翼地將那件物事拿在手中。 “時姑娘,這是什么?”燕云好奇地望著時淼淼掌心的那枚彩色的物事說道。時淼淼尷尬地笑了笑,默不做聲,她知道潘俊將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沒錯,想到這里,時淼淼抓住燕云說道:“走,我們回去!” 燕云不解地望著時淼淼:“時姑娘,可能潘哥哥就是在這里被劫走的?。≌f不定這里會有線索!” “燕云,你信任我嗎?”時淼淼忽然正視這燕云,臉色凝重地說道。 燕云望著時淼淼的眼睛,說實話,燕云起初只是覺得這女孩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除了整天戴著一副人皮面具,說起話來冷冷冰冰的,似乎并沒有什么讓人十分討厭的地方,甚至有時候燕云會覺得這個女孩子有些可憐。可是自從在安陽城外她聽馮師傅說水系時家早已經(jīng)在七十二年前被滅門了之后,她便對時淼淼多了一層戒備。她皺了皺眉,不置可否地低下頭。 時淼淼微微笑了笑,然后在自己下巴的地方輕輕將那張人皮面具揭開。燕云見時淼淼如此不禁一怔,她曾經(jīng)聽聞爺爺說起過驅(qū)蟲師各家的規(guī)矩,而這水系時家的規(guī)矩便是非可交命之人,不能以真面貌以示。燕云除了真正看清了時淼淼的長相之外,更被她的誠意打動了。 “時姑娘,你說做什么吧!”燕云爽快地答應(yīng)道。 二人從管院正街回到蟲草堂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夜了,此時馮萬春依舊毫無睡意,坐在客廳中愁眉不展地喝著茶,見劉衎從外面奔進(jìn)來,身后帶著時淼淼和歐陽燕云,頓時怒火中燒地吼道:“你們兩個去哪里了?” 時淼淼和歐陽燕云對視了一下都低下頭:“對不起,馮師傅我們是擔(dān)心潘俊的安危才……” “我再三叮囑你們不要出去,如果你們再走丟了的話,那我真不知道該如何交代了!”馮萬春說到這里自感愧疚,語氣也漸漸緩和了下來,“好了,你們都回來了就好!都回來了就好!” “潘哥哥有消息了嗎?”燕云這句話實際上在心中思忖了半天,她想問,卻又怕得到的答案又讓自己失望。 馮萬春癱軟地坐在椅子上默不做聲,而一旁的劉衎對兩位姑娘小聲說道:“薛先生剛剛離開,他已經(jīng)拜托駐軍再向蘭州城更遠(yuǎn)的地方搜索了,而警察局方面也答應(yīng)明早幫忙挨家挨戶地徹查!” 這個答案確實讓燕云大失所望。 “你們兩個趕緊去休息一下吧!”馮萬春愁眉不展地說道。時淼淼和燕云二人告辭離開之后,馮萬春始終坐在正廳,他心中一直在考量著一件事,幾天前的那場爆炸發(fā)生的時候,自己和劉衎所在的地方明明就是官員正街,怎么自己趕到的時候潘俊早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呢?難道他提前得到了消息? 想到這里,馮萬春忽然想起一件事,潘俊曾經(jīng)說過,如果歐陽家在蘭州城中有舊宅的話,那么知道的人便只有歐陽家的人了,這歐陽家的人除了燕云之外那只有……馮萬春猛地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說道:“劉衎,你有沒有見到段丫頭?” 劉衎見馮萬春語氣如此嚴(yán)肅,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道:“段姑娘……我一直在忙著尋找少東家的下落,并未注意段姑娘!” 劉衎話音剛落,馮萬春便站起身帶著劉衎來到了燕云的房門口,向內(nèi)中輕聲說道:“燕云,段姑娘在嗎?” 燕云剛剛坐在床上,也正在好奇這段二娥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正好馮萬春問起,便站起身推開門答道:“沒有啊,怎么了?” “糟了,是我太疏忽了!”馮萬春立刻向旁邊自己的臥室走去,此前他已經(jīng)將自己和金龍所住的那間臥室讓給了潘媛媛,他從時淼淼口中得知潘媛媛和金龍是親生母子,希望給她們一些時間增加感情。 可是現(xiàn)在情勢緊急馮萬春已經(jīng)顧不得太多了,他見臥室的燈始終亮著,站在門口略微遲疑了一下,輕輕地叩了叩門。叩門聲剛落,便聽到里面?zhèn)鱽砹溯p微的腳步聲,一會兒工夫那扇門打開了,潘媛媛有些驚訝地望著馮萬春說道:“馮師傅,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 “潘姑娘,實在是打擾您了!”馮萬春拱手隨即向內(nèi)中瞥了一眼說道,“金龍睡下了嗎?” “剛剛睡下,馮師傅你找金龍……”潘媛媛不解地問道。 “是啊,潘姑娘,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想問問金龍,麻煩您能不能把他叫醒!”馮萬春焦急地說道。 “不能等到明天嗎?”潘媛媛實在不忍金龍被打擾。 馮萬春搖了搖頭:“潘姑娘實在抱歉,這件事恐怕關(guān)系到你弟弟潘俊的安危?。 ?/br> 潘媛媛這才點了點頭,回過頭走到金龍的窗前輕輕地在他額頭上撫摸了一會兒,又輕輕在他耳邊喚了聲:“小金子,小金子!” 金龍似是聽到了,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抓住潘媛媛的手,又像是一只熟睡的小狗一樣向前蹭了蹭,將頭放在潘媛媛的掌心。潘媛媛見此情景不禁抬起頭,左右為難地望著馮萬春。 馮萬春這時在金龍耳邊說了聲:“金龍,巴烏回來了!” 金龍一驚,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一面揉著眼睛一面向四下打量著:“巴烏,巴烏在哪里?” “哈哈,小金子,我有一件事要問你,你要好好告訴馮爺爺!”馮萬春坐在金龍旁邊說道,“要是馮爺爺滿意的話以后就給你找一只和巴烏一模一樣的藏獒!” “巴烏只有一條,再也找不回來了!”金龍說著低垂下頭。馮萬春有些無奈地說道,“那小金子,你能不能告訴我咱們在路上的時候你和段jiejie被燕鷹哥哥帶走之后都發(fā)生了什么?” 金龍低著頭輕輕搖了搖:“不能說!” “是不是段jiejie不讓你說?”馮萬春心中對段二娥的懷疑更重了。 誰知金龍又搖了搖頭道:“不是,是潘俊哥哥不讓我說!” “潘俊問過你?”馮萬春恍然大悟般地問道,心想自己的猜測應(yīng)該沒有錯,潘俊應(yīng)該早已經(jīng)知道了段二娥與燕鷹有聯(lián)系,因此才暗示段二娥向燕鷹要那歐陽家舊宅的地址。這樣潘俊能提前到達(dá)歐陽家舊宅也就不足為奇了,可是燕鷹和段二娥究竟在那時候說了些什么呢?馮萬春好奇地望著金龍,“小金子,你把那天的事情再說一次,馮爺爺帶你去新疆吃烤rou!” 誰知金龍依舊搖了搖頭說道:“潘俊哥哥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如飴。而且大丈夫要頂天立地,言必信,行必果!” 金龍這幾句話讓馮萬春覺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也拿他沒有一點兒辦法。他嘆了口氣對潘媛媛說道:“潘姑娘,那你好好照顧金龍,我先出去了!” 說完馮萬春站起身離開了潘媛媛和金龍的臥室,潘媛媛站起身輕輕關(guān)上房門,她回到床邊把金龍抱在懷里,金龍忽然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一陣濃厚的睡意便如同這濃重的夜色一般撲面而來。他緊緊抓著潘媛媛的衣角酣然如夢,也許母子之間天生便有這種默契,即便不相認(rèn),但卻依舊能感應(yīng)到對方對自己的影響。 潘媛媛見金龍依舊在睡熟,從懷里拿出潘俊的那個裝著青絲的盒子,這個盒子雖然與潘家人所用的青絲盒子不盡相同,但是潘媛媛卻曾經(jīng)見過。她按動那盒子的開關(guān),盒子彈開之后,潘媛媛觀察著盒子內(nèi)少的那根青絲的位置,微微笑了笑。 馮萬春回到正廳之中,坐在椅子上點上一根煙,心浮氣躁地吸了兩口,又將那支煙熄滅掉,劉衎站在一旁如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半點兒頭腦,想要問卻不敢問。 馮萬春皺著眉頭忽然瞥見站在一旁的劉衎,勉強(qiáng)擺出一副笑臉說道:“劉衎,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說不定什么時候薛先生就會送來潘俊的消息!” 劉衎雖然心有不甘,但依舊點了點頭退了出去。馮萬春站起身走到門口望著掛在天上的月亮,心中思緒萬千,雖然此刻一陣倦意襲來,但是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睡著的,想到這里他邁開步子向門外走去。 同樣輾轉(zhuǎn)難眠的還有睡在一旁的屋子里的歐陽燕云,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潘俊的影子,偶爾還會冒出時淼淼揭開人皮面具的樣子,那是一張讓女人都羨慕的臉,她忽然自慚形穢地想,也許潘哥哥和時姑娘才算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而自己又算什么呢?想到此處,她長出一口氣,心中那一點點落寞在這無盡的黑夜中被無窮地放大了。 忽然,她的耳邊響起一陣窸窣的腳步聲,燕云警覺地停止了胡思亂想,正在這時,她聽到時淼淼在門口輕聲說道:“燕云,你睡了嗎?” “時姑娘?”燕云詫異地說道。 “開門!”時淼淼將聲音壓得極低,燕云披上衣服從床上下來推開門,見時淼淼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她驚訝地“啊”了一聲。時淼淼連忙讓她噤聲說道,“你穿上這身衣服跟我走!” 燕云雖然不知時淼淼所為何事,但既然自己已經(jīng)答應(yīng)她一切聽她安排,便點了點頭,接過她手中的衣服,那也是一件黑色的夜行衣。穿好之后兩個人悄悄地從蟲草堂后門溜了出去。 她們兩個在街上快速地向西面奔去,大概小半個時辰之后,兩個人都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了。燕云停下腳步靠在墻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時姑娘,我……我們?nèi)ツ睦???/br> 時淼淼停住腳步,微微地對燕云說道:“去驗證一件事!” “什么事?”燕云半躬著身子,覺得嗓子已經(jīng)冒煙了。 “燕云,你不是體力不行了吧?”時淼淼打趣地問道,燕云立刻站起身說道:“走吧!” 時淼淼覺得燕云這女孩子確實有意思,一副決絕不服輸?shù)臉幼印?/br> 兩個人在蘭州城靠近城墻的一座破舊的大宅子前面停了下來,燕云望著這棟宅子。雖然蘭州城內(nèi)的房屋擁擠不堪,但是這棟宅子周圍卻空蕩蕩的。在宅子外面立著一棵已經(jīng)要枯萎的老槐樹,干枯的樹干宛若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厲鬼一般,在那槐樹的頂端還掛著一個黑糊糊的老鴰窩。 “嘎嘎!”一只黑色的老鴰似乎是被樹下這兩個人驚醒了,驚叫著在樹上盤旋了一圈又落回到窩里。燕云咽了咽口水道:“時姑娘這是什么鬼地方?” “義莊!”時淼淼一字一句地說道,燕云有些摸不到頭腦,這么晚了為什么時淼淼會帶著自己來這個鬼地方,難道是嚇唬鬼? “時姑娘,這……我們來這里干嗎?”忽然燕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把抓住時淼淼的手說道,“你不會說潘哥哥已經(jīng)死了,他的尸體就在這里吧?” 剛剛那一抓也讓時淼淼驚出一身冷汗,不過聽了燕云的話卻讓她覺得這女孩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扭過頭小聲地在燕云的耳邊說:“你潘哥哥要是那么容易就死了,那他不知道已經(jīng)死了多少次了!” “也是!”在燕云心里潘俊幾乎無所不能,無所不知,任何事情總能化險為夷,“不過我們來這里干嗎?” “確實是來找一具尸體,不過不是潘俊而是……”時淼淼在燕云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燕云一詫,“不會吧,我明明見他已經(jīng)死了!” “先進(jìn)去再說!”時淼淼說罷帶著燕云輕輕推開義莊的門,頓時一股腥臭味從門口沖出來,燕云和時淼淼連忙將頭別過去,燕云心想難怪所有的房子都避開這義莊,原來這里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啊! 這義莊很大,院子有幾丈寬,院子四周都是用木板制成的簡陋的小棚子,棚子下面則是一個挨著一個的棺槨,院子中生滿了荒草,在荒草之間散落著一些腐朽的棺槨碎片,還有幾具早已經(jīng)腐朽破敗的棺材,內(nèi)中的白森森的尸骨從破敗處裸露在外面,荒草中間的小路直通到里面,在小路的盡頭有一個沒有門的大堂。 “時姑娘,我敢肯定他已經(jīng)死了,咱們還是回去等薛先生的消息吧!”燕云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多少有些膽怯。 “呵呵,沒想到燕云你連那些兇猛的皮猴都能馴服得服服帖帖,竟然怕這些死人!”時淼淼口中雖這樣說,但心中也有些畏懼,不然她便不會叫上燕云了。 “不一樣?。∑ず锟偸腔畹陌。 闭f話間,只聽荒草從中傳來了一陣“嗚嗚”的低吼聲,燕云頓時覺得身上陣陣發(fā)冷,心想難不成是詐尸了?或者是變成了僵尸?兩個人的目光循著那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雙綠瑩瑩的眼睛從一口破敗的棺材后面鉆出,朦朦朧朧的毛月亮下依稀能辨出像是一條狗,又像是一只狼! 時淼淼不禁松了一口氣,拍了拍燕云的肩膀說道:“姑娘,這是你的強(qiáng)項,歸你了!” 燕云笑了笑,邁開步子,向那只如狼似狗的動物走了過去,走近一看,這真真便是一只狼,她蹲在地上盯著那只狼藍(lán)瑩瑩的眼睛,那狼齜著獠牙,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過了片刻,那狼便如同一只小貓一樣走近燕云,伸出手輕輕地舔舐著燕云的手指,燕云“媽呀”一聲將手抽出來道:“忘記了,你這家伙在這里應(yīng)該是以人rou為食吧!” 那狼似乎是能聽懂燕云在嫌棄自己,傷心般地低下頭,喉嚨中發(fā)出“嘶嘶”的“哭泣聲”。時淼淼站在燕云身后對她這火系驅(qū)蟲師的馴獸之術(shù)佩服得五體投地。時淼淼見危險已經(jīng)解除,便沿著那條小路向前面的大堂走去。 進(jìn)入大堂時淼淼抽出一根火折子輕輕吹了吹,眼前有了一些亮光。而燕云連忙跟了進(jìn)來,她總是覺得這里陰森森的,說不定身邊的哪具尸體忽然便會彈起來,掐住她的脖子。大堂中的尸體大多是沒有棺槨的,最多在尸身上蓋著一塊白布而已。 時淼淼一個接一個地將那些白布掀起來,然后仔細(xì)打量著那些尸體。燕云一刻不離地跟在她身后,她始終對時淼淼所說的話不太相信,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那是她親眼所見,怎么會有假? 當(dāng)時淼淼將這大堂內(nèi)所有的尸體都看了一遍之后長出一口氣,“果然沒錯!” “你是說他真的沒有死?”燕云疑惑地望著時淼淼說道。 “嗯!”時淼淼淡淡地笑了笑。 “說不定他的尸體不在這里呢!”燕云不服氣地說道。 正在這時,燕云的腳踝忽然像是被什么東西碰了一下,她一驚,向前一把抓緊時淼淼的手,時淼淼詫異地望著燕云,說道:“你怎么了燕云?” 燕云指了指自己的腳下,時淼淼順著燕云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只枯干得如同樹枝的手正從尸床下面快速地縮回去。 “誰,誰在哪里?”時淼淼厲聲道,聲音在這空曠的大堂中陰森地回蕩著。 燕云口中低聲地吹了聲口哨,那只狼立刻齜著獠牙,喉嚨中發(fā)出“嗚嗚”的低吼聲,前腿緊繃后退微躬地盯著那尸床下面,只待燕云一聲令下便要向內(nèi)中沖去。 “你……你們是人,是鬼?”尸床下面?zhèn)鱽砹艘粋€老人顫抖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兩個姑娘方才放下心來,燕云輕輕拍了拍那只狼的腦袋,那只狼立刻便安靜了下來。 “你是什么人?出來!”時淼淼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