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琳怕他不相信，還特意重申了一遍。

    “那是兩周之前的事情了，有一次秦愿帶了兩本言情小說到學(xué)校里來，當(dāng)時好多人都看見的。”

    時間、地點(diǎn)、人證，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愿就笑了，“陳琳琳，我是不是上輩子刨你家祖墳了？”

    這綠茶簡直討厭的很。

    秦愿是真懶得搭理，但她每次都上趕著給她找不痛快。

    她忍著，結(jié)果人家就拿她當(dāng)軟柿子了？

    王勝急道：“秦愿，你好好說話?！?/br>
    她好不容易愿意改邪歸正，王勝呵護(hù)的跟什么似的，生怕又因為這點(diǎn)事兒，把秦愿刺激的亂來。

    秦愿就站起來，“行。那我就好好說話。”

    “兩周前，我是帶了兩本言情小說過來，但是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傳播。這個黑鍋，我不背。”

    陳琳琳也不急著說什么，安安靜靜的站在那，一副好學(xué)生的樣子。

    寧思敏急了，生怕這事兒查到最后，會查到自己身上來。

    觸犯校規(guī)，嚴(yán)重的話是會被開除的！

    這個后果，她承擔(dān)不起。

    更何況，現(xiàn)在事情鬧的這么大。

    看個小說，直接影響到了全年級的成績，這得承受多少白眼和鄙視？

    寧思敏也站了起來，道：“王老師，琳琳說的都是事實(shí)，我也看見了。”

    然后又回頭問后座的兩個女生，“你們兩是不是也看見了？”

    后座的兩個女生點(diǎn)頭，“是的，我們也看見了?！?/br>
    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寧思敏的幫襯下，班里好多“人證”都表示自己看見了。

    王勝沒想到，這事兒竟然牽扯到秦愿頭上了。

    頓時有點(diǎn)頭疼。

    “秦愿，你就說，這事兒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他就要秦愿一句話。

    “沒有?！鼻卦笓u頭，說的淡然。

    “好，我相信你?！蓖鮿僬f，“這件事我會再調(diào)查的。”

    “王老師……”寧思敏沒想到，這么多人的指證，王老師都不肯相信。

    王勝擺擺手，跳過這個話題，“先上課?！?/br>
    寧思敏：“……”

    陳琳琳則是默默地，坐了下來。

    ——

    下課鈴一響，江書意合上課本，回頭問秦愿，“真跟你沒關(guān)系？”

    秦愿掃他一眼，“你說呢？”

    然后站起身，雙手插進(jìn)口袋，要走的樣子。

    “你去哪？”江書意問。

    “洗手間?！鼻卦竿庾撸滞Ｏ聛?，看向于朦，“一起？”

    于朦懵了懵，抿抿唇，起身跟上去。

    幾分鐘后。

    于朦從洗手間里出來，就看見秦愿站在欄桿邊。

    聽見腳步聲，秦愿回頭朝她看來。

    于朦咬咬唇，捏著雙手慢慢走過來，“我……我去找過王老師了，他不在。我打算等他下午回來后，再去找他的?！?/br>
    秦愿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于朦，“你找老王干嘛？”

    “我……”于朦低著頭，絞著手指頭，“我想跟他坦白。”

    “坦白什么？”

    “那本書我看過?！庇陔穆曇粜×巳?，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丟臉的不行。

    “那本書，不是你一個人看過?！鼻卦刚f。

    于朦抿著唇，不說話。

    “而且，也不是你傳播出去的。所以這個鍋，也不能你背?！?/br>
    “那也不能……不能讓你背?！庇陔苄÷暎瑓s很堅定的說，“再怎么說，我的確是看過，還帶到學(xué)校里來看過。這就是不對的。而你沒看過。論起來，我比你更有資格背這個鍋?！?/br>
    這下，輪到秦愿愣住了。

    雖然于朦的這個理論聽上去很傻，卻很觸動秦愿。

    她說，她沒看過就不應(yīng)該背這個鍋。

    她說，她比她更有資格去背鍋。

    秦愿的心里，細(xì)細(xì)密密的滋生出一絲感動來。

    于朦的正直和善良，讓她覺得難能可貴。

    父母離婚前，秦愿是個幸福的小公主，性格也很活潑開朗，幼兒園的老師和小伙伴都很喜歡她。

    而父母離婚后，秦愿就變了。

    她曾經(jīng)自閉過很長一段時間，不和人說謊，不與人交流，只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時間久了，老師和她的互動少了，小伙伴也都不愿意和她親近了。

    這么多年，除了顧子杭以外，她沒朋友。

    應(yīng)彥他們，與她結(jié)識的時間并不長。

    如今的秦愿，很難打開心扉去交新朋友了。

    尤其是女孩子。

    可是此刻，于朦的單純善良，卻輕而易舉的觸動了她。

    讓秦愿覺得，有一個同性朋友，其實(shí)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于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說：“秦愿，這件事你就別管了?！?/br>
    秦愿嘆了口氣，伸手拽住她的胳膊。

    于朦驚訝回頭。

    “你是不是傻？”秦愿說。

    于朦：“……”

    她覺得自己不傻。

    秦愿又道：“你可以告訴老王，你看過這本書，但都要如實(shí)的告訴他。不能亂背鍋，知道嗎？”

    于朦：“……”

    “你沒做過的事情，干嘛要替別人背鍋？而且你知道這次事情的嚴(yán)重性吧？你背了鍋，很可能最后處罰的就是你，到時候給你十張嘴，你也解釋不清楚了?！?/br>
    于朦聽的一陣后怕，“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沒做的事情就是打死也不能認(rèn)?！鼻卦缸ブ母觳玻瑘远ǖ慕o她灌輸思想。

    許是被她堅定的眼神感染，于朦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嗯，我知道了，我不會背鍋的。”

    “嗯?！鼻卦高@才放開手，“于朦，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么弄到那本書的？”

    “我……”于朦稍微猶豫了一下，“我也是被別人安利的?！?/br>
    “誰安利的？”

    于朦有些糾結(jié)，但還是說了，“是寧思敏?！?/br>
    ——

    原以為這就是個小事兒，王勝極力壓制，想把事情壓下去。

    但是沒想到，卻適得其反。

    這事兒越鬧越大。

    短短兩天的時間，僅是高二部十幾個班，就搜出了幾十本類似的小說。

    各班的班主任都問出了一個結(jié)果：這書是從a班流出來的。

    至于到底是從誰的手里流出來的，無從得知。

    為此，高二部老師開了不下十次會議。

    而a班班主任王勝，也被校領(lǐng)導(dǎo)叫過去批評了幾次。

    可謂是焦頭爛額。

    但自始至終，王勝一直沒提秦愿半個字。

    偏偏不知道誰說的，這事兒就是秦愿弄出來的。

    謠言一旦有了針對對象，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且，越傳越兇。

    之前運(yùn)動會帶來的光環(huán)，瞬間被消磨的一干二凈。

    所有人都覺得，這就是秦愿干的。

    秦愿是學(xué)渣，是公認(rèn)的最不求上進(jìn)，且生活混亂的女學(xué)生。

    而且她還在墨香書店打工。

    那個書店里，就有很多類似的言情小說。

    有的描寫尺度，簡直令人咂舌。

    她能干出這樣的事情，是很合乎情理的。

    而且這不是第一次，a班的學(xué)生就親眼見到過她帶這種書來。

    還聽到她親口說：不僅會看，還會寫。

    事情越鬧越大，很多家長都知道了這件事，跑到學(xué)校來，要求學(xué)校必須對秦愿做出處罰。

    否則，帶壞了他們家女兒，就該找學(xué)校。

    這宛如一場鬧劇。

    秦愿就看著這場鬧劇越鬧越大，反正就一個字：她沒干過。

    至于別人的針對和冷眼……

    她早就習(xí)慣了這些，倒也沒覺得多難受。

    依舊是每天按時上學(xué)放學(xué)，閑了就寫作業(yè)復(fù)習(xí)。

    課間的時候，秦愿去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鞋帶散開了，就蹲下來系鞋帶。

    抬眼時一陣風(fēng)吹來，卷了些風(fēng)沙刮進(jìn)眼睛里。

    她好一陣難受，蹲在那揉眼睛。

    雙眼都被揉紅了。

    “秦愿?！苯瓡獾穆曇粼陬^頂響起。

    秦愿瞇著眼抬頭，江書意已經(jīng)伸手扶她起來。

    他的表情異常凝重，松開她的胳膊轉(zhuǎn)身，丟下一句，“跟我來?！?/br>
    不等秦愿問，他已經(jīng)抬腳往前走。

    走廊里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很多，秦愿現(xiàn)在在風(fēng)頭上，不愿意把江書意也扯進(jìn)來。

    于是閉上嘴，跟了上去。

    江書意一直下了樓，往北cao場的方向走。

    秦愿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后，也沒叫他，只是跟著。

    越往北走，越是安靜。

    江書意一直走到一棵大樹下，才停下來。

    等秦愿跟過來，雙腳在大樹下站定，他才四下里看了看，道：“可以了。”

    秦愿依然是一頭霧水，反問他：“可以什么？”

    江書意掃了眼她紅紅的雙眼，道：“難受就哭出來好了?！?/br>
    秦愿：“？？？”

    “我不會笑你的?！苯瓡庹f。

    秦愿：“……”

    江書意又轉(zhuǎn)過身去，“那我背對著你?！?/br>
    “誰告訴你，我難受想哭了？”

    “你的眼睛?！苯瓡庖廊槐硨χ?，“出了這種事，你光憋著也難受?；蛘?，你不想哭，有什么更好的發(fā)泄方式，都行。這里沒人。”

    秦愿明白了。

    她剛才沙子進(jìn)眼，被江書意看見誤會了？

    “所以，你帶我到這里來，就是想看我發(fā)泄？”

    “我不會看的?！苯瓡庹f，“你盡管發(fā)泄。有些情緒憋著容易生病，還是發(fā)泄出來比較好?！?/br>
    “……”秦愿沉默了。

    她看著少年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間，感覺吹過來的風(fēng)都是熾熱guntang的。

    “江書意?！鼻卦负八?。

    江書意應(yīng)聲回頭，和秦愿的目光對上。

    “你干嘛要對我這么好？”

    “我……”江書意臉頰微微發(fā)熱，一向淡定的臉上也難得多了一些不自在，“我有嗎？”

    秦愿點(diǎn)頭，“嗯，你有?！?/br>
    “……”

    秦愿望著他的眼睛，“你可別說什么，大家都是同學(xué)，我只是在一個班長應(yīng)該做的事情，受老王所托之類的話。你知道，我不會相信的?！?/br>
    江書意：“…………”

    明明已經(jīng)是夏末，空氣再沒先前那么燥熱。

    可江書意此刻，卻覺得挺熱。

    那熱來的莫名，像是從心臟最深處傳輸出來，漸漸的，在血液里蔓延。

    秦愿的視線像一張網(wǎng)，將他層層纏繞，叫他覺得呼吸都是錯的。

    秦愿站在那，好整以暇的，嘴角勾著一抹淺笑。

    少女眼里的光閃耀，灼燙著少年沉寂的一顆心，慢慢的，隨著她的溫度燃燒沸騰……

    “秦愿！”一道聲音橫空傳來，顧子杭站在cao場不遠(yuǎn)處的樹蔭下，額上的碎發(fā)被汗水打濕，呼吸微喘。

    他目光沉沉的掃過江書意，而后面色凝重的落向秦愿，“出事了！”

    ——

    校長辦公室。

    秦愿推門進(jìn)去時，王勝就站在那，正在接受校長的質(zhì)問：“這就是你之前說的給的解釋嗎？老王，這就是你教育學(xué)生的態(tài)度嗎？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這件事，對整個一中影響有多惡劣……”

    校長話沒說完，看見推門走進(jìn)來的秦愿，止了話題。

    但臉色依然很難看。

    秦愿在辦公桌前站定，“王老師，校長。”

    王勝回頭看了她一眼，神情糾結(jié)又廷無奈。

    校長吐出一口氣，稍微緩和了下自己的情緒，語氣盡量放輕緩，“秦愿同學(xué)，你知道墨香書店嗎？”

    “知道?！鼻卦更c(diǎn)點(diǎn)頭，回答的坦蕩，沒有任何猶豫，“我平時在那里兼職打工?！?/br>
    校長說：“這次在學(xué)校里流傳的這些言情小說，經(jīng)調(diào)查都是從那家書店賣出的。也因為如此，大家都說是你帶過來，在同學(xué)之間進(jìn)行傳播的。對此，你有沒有什么想要解釋的？”

    這些話，來的路上顧子杭已經(jīng)跟她說了。

    秦愿站的筆直，“校長，我還是那句話，不是我干的，我不認(rèn)?！?/br>
    校長點(diǎn)點(diǎn)頭，說：“現(xiàn)在的情況是這樣的，這件事已經(jīng)鬧開了，有很多學(xué)生家長都在討要說法。在事情調(diào)查清楚之前，秦愿，這一段時間你先不要來學(xué)校上課了?！?/br>
    “校長……”王勝驚的抬眸，“高二的學(xué)業(yè)太重要了，秦愿之前落下的課程夠多的了。不讓她來學(xué)?！?/br>
    校長皺著眉，“現(xiàn)在校方壓力也很大……”

    “我去跟那些家長解釋?！蓖鮿僬f。

    “王老師！”校長叫住他，面色越發(fā)凝重起來。

    這個情況下，有些話他瞞不住，只好說：“現(xiàn)在不只是學(xué)校和家長之間這么簡單了。今天早上我剛接到教育局的電話，這件事已經(jīng)捅開了，并且引起了教育局的高度重視。”

    王勝被這番話震驚到了，“什么？”

    “所以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讓秦愿回家。我會讓人去調(diào)查的，快則兩三天，等事情查清楚再解決。”

    王勝沒再說話。

    但他站在那里，眉心皺的幾乎要打結(jié)，看的出來對這個決定很抵觸。

    秦愿是他的學(xué)生，是他看重的學(xué)生。

    他是眼睜睜的看著秦愿從一個品學(xué)兼優(yōu)的好孩子，變成了人人瞧不起的壞學(xué)生。如今是好不容易轉(zhuǎn)好了，卻又出了這檔子事。

    如果這事兒只是在校內(nèi)影響，他扛著壓力壓一壓，倒也沒那么難解決。

    現(xiàn)在卻是，鬧到教育局那邊。

    從校長室出來，王勝依然皺著眉，心事重重的走在前面。

    秦愿就跟在他身后，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她已經(jīng)聽到王勝嘆了n口氣了。

    “王老師?！鼻卦竿Ｏ履_步。

    王勝聞言回頭，像是怕她擔(dān)心似的，溫和的臉上硬擠出了一絲微笑，“事情沒那么嚴(yán)重，只要不是你做的，總會查明白的?！?/br>
    秦愿想說些什么，但是此刻，她說什么，都無法表達(dá)心里的感激。

    她身邊一直圍繞著陽光。

    不管是外婆還是顧爺爺，顧子杭還是江書意，或者是王勝……他們給她生命里，注入了很多璀璨和溫暖。

    即便她沒有了父母的關(guān)心與疼愛，但那也只是她生命里缺失的很重要的一角，而非全部。

    “謝謝你一直沒放棄我，王老師?！鼻卦刚f。

    王勝感動了一把，差點(diǎn)熱淚盈眶，這次的笑容比之前的，要更加真實(shí)和欣慰了。

    他點(diǎn)點(diǎn)頭，說：“你放心，有王老師在，事情總會解決的。”

    ……

    “什么？”顧子杭聽秦愿說了要暫時休學(xué)的事情，一下站了起來，“這事兒跟你沒關(guān)系，干嘛要讓你休學(xué)??？”

    “不是那個意思?！鼻卦敢贿吺帐罢n本，一邊回答他，“只是暫時回家休息幾天……”

    “那不還是休學(xué)的意思嗎？”顧子杭踢開凳子，“我去找校長?！?/br>
    秦愿拉住他，“你找校長干嘛？”

    “我去找他說清楚啊，拜托他不要讓你休學(xué)，這事情跟你有半毛錢關(guān)系？”顧子杭?xì)鈶嶋y平，就好像要被休學(xué)的人是他一樣的。

    相比之下，秦愿這個當(dāng)事人，反而顯得淡定不少。

    秦愿笑了笑，“你找校長沒用，現(xiàn)在這事已經(jīng)捅到教育局那邊去了，校長這么做，也是扛著那邊的壓力。”

    她清楚顧子杭的脾氣，知道不把話說絕，他肯定不死心，還得去找校長鬧。

    顧子杭家境很好，父母都是大城市做生意的，和校長關(guān)系也不錯。

    私下里，顧子杭還叫校長一聲叔叔。

    他要是去鬧，也只會讓校長一個頭兩個大。

    秦愿覺得，自己給身邊人帶來的麻煩已經(jīng)夠多了，這個小小的挫折于她而言，其實(shí)并沒有那么嚴(yán)重。

    所以她想了想，又補(bǔ)充了一句，“所以你要找，也得找教育局那邊的人?！?/br>
    “……”顧子杭愣了愣，點(diǎn)頭，“說的有道理，我這就給我爸打電話，讓他找人問問?！?/br>
    秦愿：“……”

    她想說，她不是那個意思。

    但話還沒說出口，顧子杭已經(jīng)急匆匆的走出了教室。

    于朦走過來，站在秦愿桌邊，“秦愿，你真要休學(xué)?。俊?/br>
    “只是暫時回家休息幾天而已。”秦愿沖她笑了笑。

    于朦見她這樣，也覺得沒什么大問題，緊繃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一些，“那這幾天，需要我?guī)湍阊a(bǔ)課嗎？”

    秦愿剛想說好呀。

    就見江書意走了進(jìn)來。

    他垂眸看了眼秦愿收拾好的課本，接過于朦的話道：“還是老樣子，我給你記筆記，晚上回家給你講課?！?/br>
    秦愿也沒跟他客氣，點(diǎn)點(diǎn)頭道：“辛苦我同桌?！?/br>
    ……

    秦愿被休學(xué)之后，顧子杭也要跟著她一塊休學(xué)。

    被王勝用座位逼著放棄了這個決定，老老實(shí)實(shí)的每天回去上課。

    秦愿在家閑的沒事，就恢復(fù)了先前的幾個兼職。

    白天去墨香書店打打工，晚上去輕酒吧唱唱歌。

    日子就這么過去了兩天。

    秦愿還是沒有接到學(xué)校讓她回去的消息。

    剛過午后，下了場小雨。

    秦愿站在墨香書店的門口，感受著今年第一場秋雨的降臨。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t恤，簡簡單單的搭配了一條寬松的淺色牛仔褲，風(fēng)夾著涼涼的雨水從屋檐下掃進(jìn)來，落在她的胳膊上。

    有些冷意。

    “阿嚏——”秦愿掩鼻打了個噴嚏。

    書店里的生意挺蕭條的，現(xiàn)在學(xué)生們大多不愛租書看了，生活條件好了，都喜歡去大一點(diǎn)的書店買書。

    因此，秦愿的工作其實(shí)挺閑的。

    她花了半天的時間，將店里的書都整理歸類好了，中午泡了個面條吃，午后小雨漸歇，她便捧了本漫畫書，靠在椅子里翻閱。

    看到好笑的地方，便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

    “你……你好？”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小小的聲音。

    秦愿把書從臉上挪開，視線落在站在店門口的一個女生臉上。

    那女生穿著一中的校服，背上背著書包，手里拿著把雨傘，看上去略顯拘謹(jǐn)?shù)臉幼印?/br>
    一看那稚嫩的臉和眼神，秦愿便能猜到，這應(yīng)該是高一部的學(xué)妹。

    “你好?！鼻卦阜畔侣嫊鹕碜吡诉^去。

    見女生還是很拘謹(jǐn)，便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主動問她，“你是要買什么練習(xí)冊或者輔導(dǎo)材料嗎？”

    女生抿抿唇，卻是沒說話。

    秦愿當(dāng)她是性格太內(nèi)向靦腆，于是轉(zhuǎn)身去一座書架上翻出了幾本高一的練習(xí)冊和輔導(dǎo)材料，“你看看這些?！?/br>
    女生垂眸看了眼，卻是搖頭，“我……我不是要這些?！?/br>
    “嗯？”秦愿不解，“你是要什么？”

    女生咬咬唇，似乎挺緊張的，“我……我想要……要一本《惡魔校草》。”

    這個名字挺耳熟。

    秦愿脫口而出，“惡魔校草別吻我？”

    “是……是的。”女生點(diǎn)點(diǎn)頭，卻是羞紅了臉。像是說出這個書名，已經(jīng)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此刻面對秦愿的目光，頭更低了。

    “呵～”秦愿卻是笑了一聲，連目光都驟然冷了下來，“誰讓你來的？”

    女生驚詫抬頭，眼神中赫然寫著：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