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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正氣無敵在線閱讀 - 第十四章 請將不如激將

第十四章 請將不如激將

    晝夜更替,新的一周開始。

    隨著時間推移,葛玉慶既疑惑,也難免忐忑,李光磊前后表現(xiàn)太不一了。

    李光磊剛來工作組時,查資料、問情況、看現(xiàn)場,忙得不亦樂乎,更是挺身化解樺樹背兩次險情。在鎮(zhèn)里下達目標任務(wù)后,也是憂心忡忡,甚至愁眉不展,這些表現(xiàn)都很符合其身份特點。

    尤其鎮(zhèn)里制定的目標任務(wù)考核方法,顯然對李光磊影響最大,更像是專門針對李光磊的。葛玉慶看出來了,其他人也這么認為,李光磊應(yīng)該也能看到。當時注意到李光磊壓力山大,葛玉慶還跟著偷樂:你小子著急就行。

    可是元旦上班后,李光磊變了,變的讓人幾乎不認識?,F(xiàn)在他根本不看資料,也不到現(xiàn)場,整天就是喝茶看報,分明是在混日子。

    李光磊怎么能混日子呢?短短月余,他就沒了棱角?僅僅三天假期,前后就判若兩人?

    可能嗎?

    怎么不可能?眼見為實嘛。

    應(yīng)該這樣嗎?

    不應(yīng)該呀。名校畢業(yè)、自愿鍛煉、初入仕途、躊躇滿志,他怎么會自暴自棄呢?

    反常,太反常了。不止是今天才發(fā)現(xiàn)反常,這幾天葛玉慶就意識到了,一直也在思考著“為什么”。

    事出反常必為妖呀!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他不急呢?難道他不知道那個考核方法的厲害,沒看出來僅對他有影響?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肯定能看出來。

    那又是為什么呢?

    難道考核方法不是針對他?那會針對誰?

    葛玉慶忽的一拍腦袋:啊?莫非李光磊只是個幌子,莫非是針對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競爭失敗,已經(jīng)屈居工作組,他們還擔心什么?擔心我反攻倒算?我倒是想呢,可我有那機會嗎?別管有無機會,看來他們是真的擔心,是想給我身上再踏一只腳,讓我葛某人永世不得翻身呀。

    想到這里,葛玉慶咬牙罵道:“兔崽子們,太惡毒了?!?/br>
    正這時,齊祖仁敲門進屋,一副幸災(zāi)樂禍神情:“書記,匯報一下姓李的情況。從四號上班以后……”

    雖說葛玉慶已經(jīng)是工作組組長,但齊祖仁一直沿用老稱呼,葛玉慶也未做過糾正。

    看到對方翻著筆記本,煞有介事的樣子,葛玉慶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是耐著性子聽完,才沉聲道:“這說明什么?”

    “說明姓李的已沒了銳氣,純粹就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其實也不中看?!饼R祖仁眉飛色舞,“這下好了,不用擔心他擠掉您了?”

    葛玉慶怒聲喝斥:“我什么時候擔心了?跟你說過?”

    齊祖仁驚訝的楞在當場,疑惑不已:對方是沒直接講過這樣的話,但平時表現(xiàn)已經(jīng)說明了,也沒有刻意反駁過呀。今天這是怎么了?

    “不要總說人家不作為,樺樹背那兩件事是你處理的?”質(zhì)問之后,葛玉慶變相下了逐令,“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沒有了?!饼R祖仁諾諾的應(yīng)著,轉(zhuǎn)身離去。

    行至外屋后,齊祖仁又返回里屋,遞過一個信封:“書記,這是您的?!?/br>
    “放那吧。”葛玉慶頭也不抬,冷冷說著。

    只到外屋門響動,腳步聲遠去,葛玉慶才哼了一聲,拿起了信封。

    看著只有收件人信息,沒有寄件方內(nèi)容,葛玉慶又翻過了另一面,背面更是什么都沒有。帶著疑惑,葛玉慶打開信封,取出信瓤。

    看到信件內(nèi)容,葛玉慶不由得皺眉,心中狐疑:奇怪了,怎么回事?

    ……

    更奇怪的是,三天以后,又來了第二封,第三封也在新一周到來,還是同類的內(nèi)容,還是沒有寄件人信息。

    奇怪事還在繼續(xù),中旬最后一天,第四封信來了。

    拿著信封前后翻了翻,葛玉慶叫住欲要離去的齊祖仁:“站住,怎么回事?”

    齊祖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么怎么回事?”

    “這里面寫的什么?”葛玉慶直接質(zhì)問。

    “我……”支吾一聲后,齊祖仁馬上解釋,“書記,我沒看,哪敢看呢?你看封口,那可是嚴嚴實實的,根本就沒動過。我發(fā)誓,要是看過信里一個字,立馬就瞎,不得好……”

    葛玉慶擺手打斷:“行了,行了,哪又扯哪了?你走吧。”

    “好的?!睉?yīng)答之后,齊祖仁帶著惶惶神色離開了。

    這么看來,跟齊祖仁沒關(guān)系,哪又會是誰呢?葛玉慶拿出另外三封對比了一下,筆體完全一樣,看郵戳都是從市里寄來的,但每次寄件郵戳又有區(qū)別。

    帶著狐疑,葛玉慶打開了信件。

    信瓤仍然是一張印刷稿,仍然是講事例,仍然是關(guān)于基層干部奮發(fā)進取的。但這次事例跟以往又有不同,代入感太強了,葛玉慶立即被事例內(nèi)容吸引。

    這次講的事情,是關(guān)于合鄉(xiāng)并鎮(zhèn)的。其中一鄉(xiāng)的耿姓書記被排擠,失去權(quán)利,成為了原鄉(xiāng)留守工作組組長,而另一鄉(xiāng)的黃姓書記成了合并后的鎮(zhèn)委書記。一開始耿組長也彷徨、喪氣,但很快便不再氣餒,通過修路和干其它實事,積累了人氣。上級大領(lǐng)導慧眼識珠,發(fā)現(xiàn)了耿書記人品端正,也看到了他的業(yè)績。不久,耿姓書記做了鎮(zhèn)委書記,后來還升任了實職副處,甚至進了縣委常委會。而那個黃書記因為不作為,還胡作非為,最后前*就黃了。

    看完整個內(nèi)容,葛玉慶頓覺胸中燃起一團火焰,其實這幾次看信已經(jīng)胸腔溫熱,但這次卻是心潮澎湃,激動異常。

    這不是活教材嗎?這不是讓我反抗欺凌謀出路嗎?那么是誰寄的信呢?朋友、親人、對手?目的又是什么呢?葛玉慶犯起了嘀咕。

    ……

    盡管疑惑信件來源,也質(zhì)疑寄信人目的,但經(jīng)過半天思考,葛玉慶爭勝之志徹底觸動。

    對,干它一場,咱也修路,咱也來次逆襲。

    于是,葛玉慶給李光磊打了一個電話。他知道,要想干成事業(yè),必須拉上這個副鎮(zhèn)長兼副組長,那小子還是很有能力的,說不定還有背景。

    時間不長,李光磊就端著茶杯來了。坐到椅子上,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

    看著對方一副老干部做派,葛玉慶真不知說什么好。但還是講說起來:“李副組長,你也來了四五十天,一直都有做事的愿望。先前考慮讓你熟悉情況,沒安排具體工作,現(xiàn)在準備讓你干一番事業(yè)?!?/br>
    李光磊僅是“哦”了一聲,并沒接話。

    看到對方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葛玉慶只得開門見山:“鳳角工作組是鄉(xiāng)鎮(zhèn)合并的產(chǎn)物,自然也就遺留了好多問題,比如途經(jīng)全鄉(xiāng)的這條主路。本來已經(jīng)提上議事日程,初步方案也有了,可是這么一合并,就沒了下文,不過也有許多便利條件,我具體說說……”

    盡管對方講的很認真,但李光磊依舊“吱溜吱溜”喝個不停,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直到對方講了十多分鐘停下來,他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壓著火氣,葛玉慶問:“你怎么看?”

    “我初來乍到,一沒威信,二沒經(jīng)驗,對工作組的事也不熟悉,難以勝任?!崩罟饫谥苯油泼摗?/br>
    “我沒說讓你自己弄,是咱倆帶個頭,大伙一塊搞?!闭f到這里,葛玉慶又補充道,“為百姓謀福祉,是黨員干部義不容辭的職責?!?/br>
    李光磊淡淡一笑:“我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也知道循序漸進,不能好高騖遠,不能好大喜功,不能急功近利,不能……”

    “不能什么?”葛玉慶揮手打斷,“要等到什么時候?”

    “葛組長,別急呀,我也沒說不干事,只是為了穩(wěn)妥起見。我才來了一個多月,又沒分配到具體任務(wù),怎么也得再熟悉一頭半年,總得做一些日常工作吧?!崩罟饫谝琅f云淡風輕的樣子。

    “好好好,這段你沒具體做事,是我考慮不周。”盡量耐著性子,葛玉慶講起了道理,“從現(xiàn)在起,咱們一同修這條路,你看現(xiàn)在鎮(zhèn)里下了任務(wù)目標,要是完不成的話,對你影響是最大的,大好前途就毀了。其一呢……”

    等著對方講完幾點影響,李光磊很無所謂的說:“反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副鎮(zhèn)長,熬個兩三年,等著有機會了,再圖發(fā)展。再說了,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剛分配的副組長,即使鎮(zhèn)里打板子的話,也不應(yīng)該先輪到我吧。說實在的,我倒是替您可惜,辛苦這么多年,臨了臨了被窩在這,要是完不成任務(wù)……”

    葛玉慶怒聲打斷,也不無威脅:“李光磊同志,我是組長不假,可你別忘了,你是副鎮(zhèn)長兼副組長,也不能落下。我告訴你,如果你就這樣的話,反正我是不圖什么了,到時我就往你身上推,說你不配合我工作。看誰著急?”

    “我,你,你不能這樣啊。”

    “哪樣?我告訴你。如果你執(zhí)意這樣,我會把你的表現(xiàn)記在檔案中,讓你一輩子背著這個污點。”

    “你……”李光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葛玉慶同志,你這是打擊報復?!?/br>
    “我報復得著你嗎?”葛玉慶手指對方,“我現(xiàn)在要和你一塊做實事,是你非要逼我這么做?!?/br>
    “你,你……”李光磊臉上露出怯意,卻又泄氣的說,“工作組要錢沒錢,要權(quán)沒權(quán),拿什么搞?我自己資歷淺,又沒有人際圈子,要不來錢,也弄不來支持。”

    聽到對方語氣松動,葛玉慶心中暗喜,臉上卻很嚴肅:“李光磊同志,你做為副組長,有義務(wù)配合我的工作,也有義務(wù)和我一道帶領(lǐng)大家戮力前行。只要你有這個信心,只要你愿意干,這些大事由我張羅。怎么樣?”

    “那當然好,只要你弄來錢,那么……”話到半截,李光磊喜色退去,繼而支吾道,“只怕你也弄不來錢吧,這可是大數(shù)目,不是仨瓜倆棗?!?/br>
    “啪”的一聲,葛玉慶拍案而起:“李光磊,虧你還是大后生,還受過高等教育,又是鎮(zhèn)領(lǐng)導。老子還以為你有點血性,原來他娘的是個大慫包。”

    “老子不是慫包?!崩罟饫谝惨徽婆脑谧郎?,“我倒懷疑某些人會半路慫了。”

    “你說誰?小子有種就擊掌?!备鹩駪c說著,伸出右掌。

    “擊就擊,老子怕你不成?”李光磊臉頰通紅,使勁推出掌去。

    “啪啪啪?!?/br>
    三擊掌一過,葛玉慶手掌生疼,李光磊也手心發(fā)麻。

    “小子,擊掌就是賭誓,這事可定了?!备鹩駪c咬牙道。

    “誰他娘要反悔,是大姑娘生的?!崩罟饫谂暳R過,轉(zhuǎn)身便走。

    看著氣呼呼離去的李光磊,葛玉慶笑了,心中暗道:請將不如激將,小兔崽子。

    可能葛玉慶不會想到,盡管李光磊氣得臉色鐵青,走路“咚咚”山響,但剛一回到屋子,神色就變了,變得和剛才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