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意見很難統(tǒng)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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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角工作組會議室。 工作組全體成員悉數(shù)在座,葛玉慶坐在主位,李光磊緊臨左側,其他人依次坐定。 “咳咳”,故意干咳兩聲,葛玉慶說了話:“同志們,開會。李副組長,先宣讀一下?!?/br> “好的?!崩罟饫趹鹬?,拿起面前一沓紙張,“同志們,這是工作組向鎮(zhèn)里報的修路方案,現(xiàn)在鎮(zhèn)黨委已經(jīng)批復,我來宣讀?!?/br> 修路方案?光聽說,沒見過呀。其實人們本來就不信,覺得頂多就是說說。不說別的,就拿葛、李的處境和關系說,就不可能。葛玉慶已經(jīng)日暮西山,只等著退休了,哪有這個勁頭?這么折騰沒任何意義,相反還可能帶來麻煩,葛玉慶又何必去冒險。而李光磊即使想弄政績,可他無權利、無威望、無經(jīng)驗,都被發(fā)配到這了,又怎么有能力修?而且人們也不相信兩人能尿到一壸,前幾天還都對罵呢,更不相信鎮(zhèn)里會同意。 可現(xiàn)在葛、李二人卻這么說,人們都不由得支起了耳朵。 “鳳角工作組:經(jīng)過鎮(zhèn)黨委研究,支持工作組實施本方案,請鎮(zhèn)政府予以支持。楊得力,一月十七日?!毙x完紙上手寫內(nèi)容,李光磊放下紙張,停了下來。 鎮(zhèn)里批準了? 什么樣的方案,還值當報鎮(zhèn)里? 我怎么不知道? 人們想法各異,但卻沒人出聲,現(xiàn)場很是安靜。 從李光磊手中接過紙張,葛玉慶說了話:“原本打算和大家統(tǒng)一意見再上報,誰知上次鎮(zhèn)里開會催問太急,只好先行現(xiàn)場匯報,隨后又按要求報了方案,干脆也就暫時先沒說,想著等等鎮(zhèn)里態(tài)度。沒想到鎮(zhèn)里真的批準了,還批的這么快,那我們就正好一塊說說?!?/br> 是這樣嗎?人們都不禁腹誹:還不是沒拿我們當回事。 停了停,葛玉慶又講說起來:“之所以要修路,既是應廣大人民的迫切要求,也是鳳角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需要。這次公路整修,計劃幅寬……” 聽著葛玉慶講說方案內(nèi)容,人們都不由得心生訝異:真的要修水泥路?能修起來嗎?拿什么修? 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葛玉慶講說完了方案。 現(xiàn)場靜了下來,很靜很靜。 已經(jīng)靜了好幾分鐘,看樣子還會繼續(xù)靜下去。 “都說說呀,怎么想的,要怎么做?!备鹩駪c催促了一句。 不催還好,經(jīng)葛玉慶這么一催,人們不但沒說話,還把頭低了下去。 “都干什么呀,怎么想就怎么說,全都必須說。”葛玉慶不由得帶了火氣。 又靜了一下兒,龐大剛說了話:“周末加班批復,今天就下發(fā)到位,前后總共才一周多時間,這效率還真高。只是鎮(zhèn)里雖然批了,卻根本沒有實質支持內(nèi)容,只是幾句官話,政府主官連字都沒簽。鎮(zhèn)里不出*血,光靠工作組,怎么做?拿什么做?” 葛玉慶點點頭:“老龐說的有一定道理,其他人呢,倒是都說說呀?!?/br> 迎著葛玉慶犀利的目光,齊祖仁只好也開了口:“這條公路是縣道,理應是縣交通局管理,整個大修更應該是縣財政考慮,最起碼也得鎮(zhèn)里撐頭??涩F(xiàn)在他們一推六二五,要么躲著不露面,要么就是空話搪塞,卻把這么重的任務落給我們,這也太……太那什么了。” 有了龐大剛、齊祖仁帶頭,那幾人跟著講說起來,內(nèi)容大同小異,只是措詞略有區(qū)別而已。 待到那七人都發(fā)過言,李光磊說了話:“各位說的固然不無道理,但有一點要明確,我們是為老百姓考慮,是為了整個鳳角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如果我們等著交通局出面,等著鎮(zhèn)政府牽頭,以現(xiàn)在情形來看,怕是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而我們的百姓就只能等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發(fā)展,等來的是一次次的失望。身為黨員干部,我們不僅不能令百姓失望,更應該為他們帶來希望,更應該……” 光說話我也會說。 說的比唱得好聽。 聽著李光磊的講說,人們腹誹不已。 在李光磊講說停止后,葛玉慶立即接了茬:“我和李副組長的想法是一樣的,我們不能讓百姓失望,要給他們帶來希望,因此這條路必須得修。當然了,這期間的困難非常多,也非常大,首先就拿資金來說,這是重中之重,我準備這么來解決……” …… 就在工作組探討方案細節(jié)的時候,于思新急匆匆進了鎮(zhèn)委書記辦公室。 看到屋子里還有人,于思新楞了一下,收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語句。 “怎么啦?鬼催上了,著急忙慌的?”楊得力皺眉斥道。 咽了口唾沫,看看一旁的鐘正全,于思新講出了想說的話:“我這剛出差幾天,鎮(zhèn)里就批準了修路方案,這也太快太武斷了。書記,您不要聽他們忽悠,他們都是……” 楊得力冷聲打斷:“什么意思?鎮(zhèn)黨委做決定,還得你批準?工作組的修路方案,我也贊同?!?/br> 于思新“啊”了一聲,顯得很震驚。隨后支吾道:“書記,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不能上了小人的當。葛玉慶、李光磊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其實他們的心思大家都清楚,分明是想借此竊取政績,以圖在政治上發(fā)展、在仕途上鉆營?,F(xiàn)在修路一事已經(jīng)成為他們勾結的紐帶,這兩個野心家找到了共同語言,長此以往怕是要出大事呀。打蛇不死……” “說什么呢?”楊得力厲聲打斷,“本來是利國利民的事,鎮(zhèn)里自然要支持,怎么到你嘴里就變味了?你的思想有大問題,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r> “這,這……”于思新支吾著,一時不知所措。 正這時,鈴聲響起,楊得力拿起手機,去里屋接電話了。 “鐘主任,我這說的本來就是事實,現(xiàn)在那兩人已經(jīng)聯(lián)手,對書記和鎮(zhèn)黨委絕對不是好事。”于思新向鐘正全訴起了苦。 鐘正全微微一笑,反問道:“按他們說的標準,這條路能修起來嗎?” “那,這……”于思新支吾兩聲,露出了喜色,“能修起來才怪,那么多錢從哪來?他倆以為自個是誰?” “要是修不起來的話,結果會怎樣?”鐘正全再提問題。 “修不起來的話,鎮(zhèn)里就要追究責任,那么他倆勢必互相推卸,到那時候就不是臭味相投,而是臭不可聞了,不打出狗腦子就是好事?!闭f到這里,于思新高興的“嘿嘿”笑了起來。 鐘正全微微點頭:“是呀,現(xiàn)在書記只是做了個順水人情,得罪人的事自有鎮(zhèn)政府,最終路也修不成,很可能成了半拉子。到時候不但他倆狗咬狗、顏面掃地,某人也須承擔支持不力的責任。有這么大的把柄留著,他們還不得聽命于書記?否則小心他們的……啊,這可謂一箭三雕呀。遠了不說,怕是當下工作組和村里的意見就難統(tǒng)一吧?!?/br> “吱扭”一聲,楊得力來到外屋,沉聲道:“有的人就愛耍小聰明,總以為自己‘總正確’。” 聽到書記提起外號,鐘正全的臉刷得紅了。 …… 正如鐘正全評說那樣,在和工作組成員探討方案時,就遇到了很大阻力,最終還是懾于正、副組長聯(lián)手,人們才暫且勉強認可的。不過人們心里卻都有小九九:活倒是可以干,責任反正是不擔,錢的事更不去管。 在下午找村干部統(tǒng)一意見時,這些人的反應遠比工作組成員更激烈。 剛開始李光磊講說方案和修路意義時,村干部也是誰都不說,被葛玉慶追問急了,紛紛開了炮: “修路倒是好事,可這么大工程,哪是各村能承擔起的?即使不需要村里出錢,可就是出的那些工,也不是小數(shù)呀?!?/br> “出錢出力先放一邊,關鍵這根本就不是村民的事,就應該政府管,交通局來修。要是老百姓都自個修了,還要他們這些部門干什么?他們就光掙工資呀?!?/br> “那要是修不成,最終成個大爛尾,誰來管這事?” “那可真就成水泥路了,又是水,又是泥的?!?/br> 聽著人們吵混的麻煩,葛玉慶沉聲道:“是你們祖祖輩輩住這,是為了你們好,又不是為了我和李副組長。你們身為村干部,怎么就這覺悟?” 看到葛組長發(fā)了火,人們面面相覷,都啞了口。 靜了好多一會兒,常有禮支支吾吾的說:“二位組長,剛才大伙說的,并不都是個人看法,而是講的村民態(tài)度,村民們肯定會這么想的。村民都懂得好賴,可也更看重實際,讓他們替交通局白盡義務,人們肯定不會同意。” “先別說村民,現(xiàn)在是問你們的意見,是你們能不能配合,能不能為百姓著想。”李光磊插了話。 “我,我當然愿意為百姓做事??删托蘼愤@事,村民能不能同意,我心里沒底。”常有禮給出回復。 “別人呢?”李光磊又轉頭問別人。 “我也是?!?/br> “我跟老常意見一致?!?/br> 一圈問下來,李光磊道:“你們剛才可是都表態(tài)了,個人完全贊同修路。是不是這樣呀?” 沒人應聲。 “剛才已經(jīng)說過,現(xiàn)在又已默認?!闭f到這里,李光磊轉向齊祖仁,“齊主任,把大伙的意見記下來,省得到時反悔?!?/br> 接下來,人們又繼續(xù)討論,但只到天黑,各村也還是含含糊糊,會議也只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