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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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玨 不由失笑??磥砹砺冻龅匿h芒還是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還是受到算計(jì)了。若是其他人,水玨就直接出手讓人調(diào)換客房即成,不過輪到柳理,水玨就多分了一部分注 意力在上面,一邊派人監(jiān)視甄家的動作,一邊觀察柳理的應(yīng)對——甄家雖然和忠順親王關(guān)系平平,但人家好歹是個親王,面上總不能太冷淡了,所以隔三差五還是會 派人來陪伴一下,只是來陪伴的人都是同族的小輩罷了。 果然不出水玨所料,很快就有了動作。那伺候柳理的小廝出了客房的門,鬼鬼祟 祟的在屋后假山后,將一帕子包著的小東西交給了另一小廝,而后那兩位小廝各自慌張離去。那時間很短,因?yàn)檎缂沂孪荣惲隋X打了招呼,也沒人從那路過,所以出 了水玨派去監(jiān)視的人,無人知道這件事。 不過既然水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事就簡單了。無論柳理丟了什么,水玨就派人搜出來就好。這一切陰謀詭計(jì)都是建立在沒人看見的前提下,所以“碰巧有人路過并看見這一幕”,這陰謀詭計(jì)就不奏效了。 不過在那之前,水玨覺得有必要知會柳理一聲,碰巧她也想見一見這個時隔一年多未曾見面的人了。 水玨先派人敲門打探,果不其然,柳理根本就沒有醉下,所以水玨變了裝進(jìn)了屋,讓柳理好一頓驚嚇。 “微臣柳子怡見過常瑞公主?!绷砻婕t耳赤的拱手行禮道。 “得 了,別那么多禮?!彼k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氣的打量了一番柳理微醺的樣子,心中不由咋舌。即使換了一身樸素的顏色,不如當(dāng)初見面時一身紅衣令人 驚艷。但柳理微醺的面容卻另有一番媚態(tài)。不知道是不是見到水玨,心中放松了些偽裝的緣故,柳理眉眼中流露出的媚意都快溢了出來,看著水玨心癢癢的。 “你應(yīng)該知道本宮來這里問什么。”水玨壓抑住心中的蕩漾,笑道,“可需要本宮出手幫忙?” 柳 理垂下頭緊張道:“謝公主。剛小廝拿出去的木簪和微臣平日所戴有些許不同,并打上了柳府店鋪的標(biāo)志。因著前段日子忠順親王夸過微臣頭上那木簪別致,所以微 臣特意準(zhǔn)備了一匣子上好紅木打造的簪子,以及一柄沉香木打造的簪子,樣式大致一樣,只上面雕紋不同。等會兒微臣‘酒醒’出門,就會將沉香木的簪子獻(xiàn)給忠順 親王,并將其他紅木簪分送給同來的公子?!?/br> “因著大家都有同樣樣式的簪子,甄家又不知道你木簪上的雕紋,自然這件事不好再出手。而又因?yàn)檫@件事純屬巧合,你事先又露了送簪子的口風(fēng),也算不上故意和甄家作對?!彼k點(diǎn)點(diǎn)頭,“子怡果真好計(jì)算?!?/br> “謝公主?!绷砩袂橛行┘?。 “既然你算計(jì)的如此好,本宮也不用插手了?!彼k心中算了下時間,覺得估計(jì)等會兒就該有人來了,便準(zhǔn)備起身離開。在離開之前,看著垂首恭送自己的柳理,突然心血來潮,伸出手指抬起柳理的下巴,在柳理驚恐的注視下,朱唇輕輕在柳理水潤的雙唇上點(diǎn)了一下。 水玨壞笑道:“子怡以后還是少喝些酒,這番美景本宮可不愿別的人看見。明年之約,本宮記得。” 說罷,水玨拂袖而去,徒留柳理呆若木雞,那紅彤彤的樣子簡直如一只煮熟了的大蝦,頭頂似乎都要冒煙似的。半晌之后,柳理才回過神來,雙手捂著嘴唇,渾身輕輕顫抖,那雙眼中醉意更加濃烈,并溢出了水汽。 “公主是記得的?!绷韰葏茸哉Z,那語調(diào)說不出的怪異別扭,若有人在旁聽者,免不了被唾棄一聲拿腔作調(diào)的娘娘腔。 “公主心中是有我的。”柳理再道,那眼中的仰慕情意再也遮掩不住,化作淚水滴落下來。與此相對的,是嘴角控制不住的夸張上揚(yáng),那驚喜之態(tài)近似癲狂。 旁邊伺候的小廝低頭縮在一旁,裝作什么都沒看見,面上一副正常至極的表情,似乎眼前景象再普通不過。 .................................. “meimei可真……”忠順親王調(diào)笑道,“居然擅自去見了那柳子怡,若是讓皇兄知道了,還不剝了我的皮?” “五哥可別笑話了,我只是好奇那柳子怡的應(yīng)對罷了。若五哥擔(dān)憂,我馬上修書一份給哥哥,坦白這事就好?!彼k問道,“那之后的事是不是特別有趣?我雖說得了些消息,到底說的不仔細(xì)?!?/br> 忠 順親王目的達(dá)到,便將之前的話題揭過不提,反正水玨的事情自有皇上cao心:“甄家的小子也太沒城府了些。柳子怡剛送了東西,他就臉色大變,只要不是瞎子,都 發(fā)覺了不對。那柳子怡倒是有趣,又是道歉又是作揖,說自己之前得了本王的夸,就得意忘了形,不知道甄家是不是對那木簪子有什么忌諱,還說他并無冒犯之意, 請那人贖罪。嘿嘿,那態(tài)度可是誠懇的很?!?/br> “甄家那小子能說什么?不過一木簪子,還能犯了什么忌諱?他只得推說身體有些不舒服, 簡直假的不能再假了?!敝翼樣H王喝了口茶水,繼續(xù)笑道,“那些人為了討好我,在我稱贊了什么之后,拿著相似的禮物以互相贈送為名,送一樣貴重的給我是常有 的。這次柳子怡送東西也很正常,所以甄家也只能吃癟了。只是那甄家脾氣傲的很,從不會反思自己的問題,說不準(zhǔn)還真會選擇性忽略自己計(jì)劃的不嚴(yán)謹(jǐn),埋怨柳子 怡不知好歹呢?!?/br> “這有什么可擔(dān)憂的。柳子怡有爵位也有功名,平時又在家閉門讀書,甄家就算再狂妄,也不能沖進(jìn)柳府中把人給綁了?!彼k嗤笑道,“大不了就是給柳府的生意惹些麻煩,但甄家可不比以前風(fēng)光,惹不惹得了麻煩,還不好說?!?/br> 雖說忠勇親王架子還在那,但新君不是他,這勢已經(jīng)去了大半,甄家的盟友也漸漸散去了。畢竟站隊(duì)很多人敢,而謀朝篡位,可沒多少人有這個膽子了。 “生意上找不到麻煩,估計(jì)就只會在明年科舉的時候找麻煩了。或許,科舉沒能力找麻煩,也可以等柳子怡得中進(jìn)士,入朝為官后找?”說罷,忠順親王自己大笑了起來,“當(dāng)然,那就更不用擔(dān)心了?!?/br> 柳子怡只要能夠進(jìn)入殿試,那就是被內(nèi)定為探花和駙馬的人,甄家還能找什么麻煩?這么看來,只要皇上和水玨心意不改,柳子怡還真是對甄家有恃無恐。 “得了,金陵也探的差不多了,甄家也沒我想象中的那么為難?!彼k見了美人,心情甚好,笑意也明媚了許多,“該出發(fā)去江南了,黛玉還等著見家人呢。五哥你也別舍不得,江南的景色更好?!?/br> “我哪有舍不得。”忠順親王心里嘆氣,可別說,還真有點(diǎn)舍不得。 ☆、第68章 林黛玉跟在水玨身邊也一年多了,因著修習(xí)內(nèi)功心法的緣故,原先的先天不足漸漸有了好轉(zhuǎn),身體也不再是原本的虛胖,真正的好了許多。過了七歲的生日 之后,林黛玉的身體就跟抽了條的柳枝似的長了起來,初步有了些婀娜的樣子,只臉蛋上還有些嬰兒肥還未消退,再不復(fù)以前胖墩的模樣。 太 后對此大感遺憾,總囑咐林黛玉多吃些。但林黛玉倒是滿意的。這個時代雖說不是以瘦為美,但也不是以胖為美。老是被人說胖乎乎圓滾滾,林黛玉年紀(jì)雖小,也是 有愛美之心,自然也有些小郁悶的。何況林黛玉對水玨這位老師十分仰慕,對水玨的相貌也十分尊崇,如今身段朝著水玨的模樣發(fā)展,林黛玉是很高興的。 林黛玉本以為自己要等到父親進(jìn)京述職才能和家人團(tuán)聚,沒想到水玨再次出京,著實(shí)驚喜了一番。在金陵的這段時間,林黛玉也有些按捺不住思念家人的心情了。不過天倫之樂人之常情,水玨倒也不怪林黛玉的失態(tài)。何況,林黛玉年紀(jì)尚小,想念家人也是理所當(dāng)然。 林黛玉想念家人,林家人自然也是想念林黛玉的。更何況,不在身邊,隔得遠(yuǎn),才更容易想起對方的好,林黛玉又頻繁的和家里通信,讓家中人都記著她。 因此水玨來到杭州之時,林如海特意事先給水玨請求了一番,這次帶著夫人和兒子一起去迎接。他們也知道,林黛玉不可能一到江南就回家,先見上一面,緩緩思念之苦也是好的。 就在林家人的翹首以盼中,忠順親王的人馬浩浩蕩蕩的乘船到達(dá)了河港,他們也終于在一干女眷中眼尖的瞥見了自家消瘦的女兒,就連不茍言笑的林如海眼圈都紅了。 “瘦了……瘦了……”賈敏在心底念叨著,卻不敢說出聲來,只悄悄的打量了林黛玉一下。林黛玉正好往這邊張望,對上賈敏的目光的時候,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然后低下頭。 “怎么了,想哭鼻子了?!彼k拍了拍林黛玉攙扶著自己的手,取笑道。 “才、才不會?!绷主煊駤舌恋?,吸了吸鼻子。她知道絕不可以在這里哭出來,墮了常瑞公主的臉皮。 水玨笑著搖搖頭,然后對著賈敏一家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后,才登上花轎。 “剛才公主是不是看這了?”林如海有些緊張,“我們是不是有失態(tài)的地方?!?/br> 想 到這,林如海有些羞惱。他自詡為只忠于君王的直臣,如今新君既然已經(jīng)繼位,他自然效忠的就是新君了。所以對著和新君非常親密的常瑞公主,自然更加恭敬幾 分。這次他也是太想念女兒亂了分寸,才會答應(yīng)賈敏帶著孩子一同去迎接,早早看到林黛玉這種不符合禮節(jié)的事。雖說公主答應(yīng)了,但是如果其實(shí)心底惱了……林如 海有些后悔了。帶上賈敏還沒什么,帶上兒子干什么,兒子還小,又甚少看見林黛玉,哪真會想念什么。要是公主惱了可如何是好? 賈敏一邊為看見女兒而開心,一邊也隨時注意著林如海的情緒,這是作為一個當(dāng)家主母應(yīng)當(dāng)具備的技能。所以當(dāng)林如海面色有變的時候,她就猜出了林如海所想,頓時心中沉默。 “可是林大人,林夫人?”這時候一個較為尖細(xì)的聲音響起,一個面白無須,做小廝打扮的人恭敬的問道。 “正是微臣。”林如海一看就知道是宮里出來的太監(jiān),忙答道。 “公主感念林大人和林夫人思女之情,請林夫人帶著小公子一同到往別院,先見一見林小姐?!碧O(jiān)笑道,“林大人可隨同僚先去見了忠順親王,小的會將林夫人和小公子照顧好的?!?/br> “這哪里使得……”林如海忙想推脫一二。 太監(jiān)笑著打斷道:“這可是公主的命令,請林大人行行方便。” 林如海哪還能繼續(xù)拒絕,忙應(yīng)了,并且祝福賈敏和自己兒子一定要尊禮受禮。 賈敏忙應(yīng)了,然后隨著那太監(jiān)上了小轎,離開了迎接忠順親王的大隊(duì)伍。 .................................. 雖說只落后了水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但水玨的車駕轎子可是有人在前開路的,自然比賈敏快上許多。待賈敏進(jìn)入忠順親王和水玨落腳的行宮別院的時候,水玨已經(jīng)好整以待等著了。 賈敏忙拉著林小公子行了禮,聲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 “林夫人不必多禮。”水玨叫人賜座后,瞟了林黛玉一眼,“你也過去坐著吧?!?/br> “謝公主。”林黛玉笑著走到賈敏面前一拜,“母親安好。” “好的很,好的很。”賈敏拉著林黛玉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這么久不見,都要長成一個大姑娘了?!?/br> “小寶可還記得我?”林黛玉又對著旁邊明明想好奇的打量她,又怕失了禮數(shù),目光遮遮掩掩的小男孩笑道。 “jiejie?!绷中氉煲黄?,“我有大名了?!?/br> 長大了,才不想被人叫什么小寶! “好,林坤?!绷主煊駥Φ艿艿挠H密很高興,不枉她時時刻刻寄些小東西回去。 “林小公子已經(jīng)有大名了?”水玨打量到,這林坤比起同齡孩子還是瘦弱幾分,只是氣色看著很好,聽聲音也中氣十足,看來聲音已經(jīng)調(diào)養(yǎng)的不錯了。 “小兒三歲啟蒙的時候已經(jīng)取名?!敝耙恢辈蝗∶?,而叫乳名是害怕兒子早夭,不過啟蒙的時候則必須取正式的名字了,“林家是按五行排行,小兒單名一個坤字。” “林坤嗎?好名字?!彼k揮揮手,“既然已經(jīng)啟蒙,那么這些文房用具就拿著用吧?!?/br> 說罷,侍女捧出文房四寶若干。賈敏眼光很好,一眼就看出其價(jià)值不菲,忙千恩萬謝的收下。 “本宮還以為林大人會因?yàn)樾奶坌」?,晚啟蒙一兩年了?!彼k打趣道,“林大人也真狠得下來心,不愧是書香世家?!?/br> “小兒身體已經(jīng)漸好,啟蒙讀書不礙事?!辟Z敏忙答道,“幸虧能不落家風(fēng)名聲,不然臣婦實(shí)在有愧于林家先人?!?/br> “得了,身體好了就成,你也算苦盡甘來了?!彼k又笑道,“黛玉只是長身體了,才顯得瘦了??刹皇潜緦m不給她飯吃哦,她如今吃的比以前可多多了?!?/br> “公主……”林黛玉嬌羞道。 “公主說笑了?!辟Z敏忙站起來應(yīng)道。 “得了,你們一家人好好聊聊吧,本宮會叫人送餐來的。黛玉還要在這里待幾天,到時候本宮會讓人把黛玉送回去和你們小住一段時間?!彼k表示自己乏了,起身離開。 “謝公主。”賈敏激動道。 .................................. 水玨留下賈敏幾人獨(dú)處之后,并未回屋休息,而是拿起賈敏送上來的冊子仔細(xì)研讀了一番。 單獨(dú)邀賈敏前來,當(dāng)然不單單是因?yàn)楦心盍主煊袼寄罡改钢?,快些拿到賈敏寫的關(guān)于江南官場的一些東西,才是正事。雖說之后也能讓下人傳遞,但沒有這么快捷隱蔽——正是這種冠冕堂皇的邀請,才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賈敏是很盡心的在辦差,送上來的東西也十分詳盡。水玨不由感嘆,若是賈敏身為男子,憑借她的出身和才華,說不準(zhǔn)已經(jīng)在朝堂中大展手腳,豈會像現(xiàn)在一樣困于后院之中,差點(diǎn)因?yàn)樽铀玫氖虑楸槐扑馈?/br> 水玨原只想讓賈敏傳遞些林如海的舉動,能順帶將江南其他官員的動向交往打探一二就更好了。沒想到賈敏比她想象中的能干多了,她不但通過后院婦人平時的交往打探出江南官員們的親疏,還借由整理林如海書房的機(jī)會搜集了不少官場的消息。 后 面先不說,其實(shí)后院的動向,其實(shí)就是前面官場交往的縮影。誰家的禮厚了幾分,誰家女眷見面的時候十分冷淡,誰又帶著自家小輩讓他們多交往,這些就已經(jīng)顯示 出了官員的親疏派別?;蛟S暗樁們會在這方面注意一下,但是大部分官員都是按照最正常的禮節(jié)來交往的。何況賈敏的眼光毒辣,女眷們表面上的冷淡私下里的親 熱,她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賈敏送給水玨的東西,除了打探到的真實(shí)客觀的事情,還加入了自己判斷。在加上這些主觀的判斷的時候,賈敏也是遲疑了好一陣子。但是為了體現(xiàn)出她的價(jià)值,賈敏還是賭了一把。還好賭贏了,水玨對賈敏是越發(fā)欣賞了。 賈敏被水玨夸贊之后,就更加賣力,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聯(lián)合到了江南不少貴婦,在官員的后院組成了一張情報(bào)網(wǎng)。這些事,那些官油子們都是不知道的。顯然,這個時代對女人的輕視是賈敏等人最好的掩護(hù)。 水 玨看著賈敏送上來的報(bào)告,不由皺了下眉頭。江南富庶,自然官場的水是最深的。太子雖然在過世前交了一部分勢力給水靖,但畢竟太子一死,人心就散了,就算這 些勢力想要另投明主,但時日不久后,水靖就登基,也來不及篩選一下?,F(xiàn)在水玨就是著重看這一部分名單。讓水玨好笑的是,部分太子黨在太子出事的時候,居然 投向了忠賢親王??磥碇屹t親王幾次下江南,還是有些成效的。不過現(xiàn)在新君一登基,估計(jì)這群人就后悔了吧。 這部分人雖說搖擺不定,忠心也稱不上,但只要新君不倒,那么他們就算是不會倒戈的。所以水玨只是重點(diǎn)看了一眼忠賢親王的人馬,心中過了一遍措施之后,就不再關(guān)注。讓水玨最為頭疼的,是林如海一干有些迂腐的“純臣”。 前面說了,林如海代表著一群只忠于皇帝的純臣。這種純臣雖說在新君登基前多半會得罪新君,但只要新君心夠?qū)拸V,不計(jì)較之前的冒犯,按理說,用起來也算是放心的。因?yàn)檫@種人之前忠于老皇帝,之后就會忠于新皇帝,并且很少被皇子以及其他人拉攏。 但 壞就壞在雖然新君立了,但是太上皇還在。所以就算是純臣,也得站隊(duì)——支持太上皇還是新皇。雖說現(xiàn)在水靖表現(xiàn)的對太上皇言聽計(jì)從,在政見上并無分歧。但這 肯定只是短時間的。等水靖將官場慢慢換血,把兄弟們的釘子都漸漸拔完,肯定不會還當(dāng)太上皇的傀儡皇帝。雖說這可能是幾年后的事了,但現(xiàn)在就得看看,這些在 要害部門的官員心中是如何想的。 有部分純臣已經(jīng)開始搖擺,嘴中已經(jīng)絕口不提太上皇,只口口聲聲稱海晏帝。這表明他們至少在外人面前表示,新君已立,他們心中的君王也已經(jīng)改了。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太上皇就是太上皇,皇帝就是皇帝,他們這群純臣忠于的永遠(yuǎn)是現(xiàn)在的皇帝,而不是退位的皇帝。 但 也有部分純臣,比如林如海。這幫子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臣子們將迂腐浸入了骨子里,滿腦子都是父為子綱。即使新君已立,但是太上皇還在,太上皇作為新君的父 親,那就還是國家真正的主人,也還是他們的主人。所以即使水靖已經(jīng)登基,在他們口中,還是太上皇如何如何,完全把新君拋到了一邊。在他們看來,新君應(yīng)該孝 順,那么主事的自然還是太上皇,他們忠誠的對象還是沒變。 這部分人是水玨最為頭疼的。若是太上皇和新君政見發(fā)生分歧,這群人就會 站在道德的制高點(diǎn)上,對新君的政策進(jìn)行阻撓。若是其他皇子親王的勢力,水靖還能毫不留情的拔掉。但是太上皇的勢力可不能。只要太上皇用“孝”字壓迫,水靖 再苦惱,也得等著太上皇死了,才能收拾這群攔路的人。有些時候,這群人對水靖統(tǒng)治的威脅比忠勇忠賢兩位親王都大得多。畢竟只要忠勇忠賢沒能繼位,他們的勢 力就算是廢了大半,收拾只是遲早的事。但太上皇的死忠臣子則不一樣。太上皇不倒,則這部分人永遠(yuǎn)不可能為水靖所用。 就算太上皇和水靖政見一致,以后也無甚分歧,但這一股不忠于自己的龐大勢力仍舊讓坐在皇位上的人如鯁在喉,必須除之后快。 水玨有些驚訝的是,賈敏居然把這部分寫的那么清楚,連自己丈夫是這一股頑固迂腐勢力為首的人也寫的一清二楚,她都不怕自己降怒?后來思索一下,水玨也不由佩服賈敏的蘭心蕙質(zhì)。 林 如海的政見和立場,就算賈敏不說,水玨自己稍稍一查探,就能查出來。到時候自己肯定會震怒。與其被自己查出來,不如賈敏自己坦白,至少在自己心中留下一個 無論林如海如何,她賈敏都是跟著新君走的印象。所以在收拾林如海的時候,水玨就不會趕盡殺絕。有安穩(wěn)的方法為何不用?水靖和水玨也不想和太上皇撕破臉,畢 竟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還不錯。若是從賈敏入手將林如海漸漸改變自然再好不過。就算不成,水靖和水玨也會考慮打壓林如海的實(shí)權(quán),但是捧高賈敏和賈敏的兒女。這樣 太上皇看著也高興,不會懷疑水靖在向他的忠臣下手,水靖也在其他官員中留下一個寬和的好印象。 畢竟不會有人知道,賈敏和她的孩子居然會不是和林如海一條心的。 不 過讓賈敏改變林如海,水玨倒是不抱奢望。林如海的迂腐和他的能力一樣著名,不然也不會和賈家那個只知道死讀書的賈政關(guān)系親密。而且林如海的眼光也不怎么 樣,不然不會甄家舉薦賈雨村,還有他的推薦——要知道甄家多次嘲諷賈敏,還當(dāng)著眾多婦人的面說林家一雙兒女是病秧子短命鬼,都這樣林如海還“正直的推薦有 能之士”,自詡絲毫不為私情所動,實(shí)在是讓人啼笑皆非。一般人看在這上面,都會覺得這家人品行不端,也不會認(rèn)為在甄家教書時一度受不了離職,又找不到靠山 重新回去的賈雨村有多么高尚。 據(jù)賈敏所說,那賈雨村是甄家借由和賈敏同姓氏的牽強(qiáng)關(guān)系將其帶來和林如海相見。林如??夹A艘环Z雨村的才學(xué),又聽賈雨村抒發(fā)了一下他的理想和抱負(fù),以及之前被排擠離職的經(jīng)歷后,就嘆其為有才有德之人,跟著甄家一起寫了舉薦。 水玨知道,這種讀書人想要的就是名聲,但是她卻覺得這種人很傻。估計(jì)是她沒有那么高尚的緣故。即使地位很高,她也在為更安穩(wěn)的生活積極鉆營。 水 玨略微思量了一下,覺得暫時還不需要把林如海調(diào)走。江南鹽政十分重要,雖然之后哥哥會有大舉措,但要等忠勇親王等一系列礙眼的消失之后才會動作。林如海迂 腐也有迂腐的好處,至少他絕對不會給鹽商徇私枉法。所以只要鹽政不懂,林如海就可以繼續(xù)為哥哥鎮(zhèn)守鹽政。待鹽政快動的時候,再念起勞苦功高,讓其高升也未 嘗不可。 只是呆在鹽政上也不是那么舒服的。雖然勞苦功高,實(shí)權(quán)在握,但是林如海這種人是鹽商的眼中釘rou中刺,當(dāng)年除了忠勇親王和 先太子的明槍暗箭,鹽商安插在林府中,想讓林如海死的也不是少數(shù)。賈敏也是疲于應(yīng)對這群人,才會忽視了自己從娘家?guī)淼睦先?,差點(diǎn)丟了兒子的性命。若是賈 敏倒下了,以林如海對內(nèi)院的掌控,中招只是早晚的事。 大多男人都不善內(nèi)務(wù),林如海就算要續(xù)弦,找的人也不一定有賈敏的手段。連賈敏都疲于應(yīng)對,后來還是水玨的照應(yīng)讓她喘了口氣。林如海的填房不可能有賈敏管家這么利索。有時候出身也代表著受到的教導(dǎo)高低。小門小戶還是比高門大戶的女子能力眼界差了些。 若是林如海繼續(xù)呆在鹽政不走,水玨琢磨著,估計(jì)還得再派人手給賈敏,再好好敲打一番鹽商才成。不然林如海估計(jì)沒命活到卸任。 想 想太上皇也真是心冷。林如海算是跟著他的最忠誠也最有能力的一批人之一,雖說讓其在鹽政一待那么多年是信任,但也是催命符。若真的看中林如海,在新君繼位 之后,為了保全林如海,也會向水靖提議將林如海換走。太上皇完全沒這意思,就知道他還是對權(quán)柄很看重,也完全沒管林如海的死活——他的壽命熬不過新君的時 候,林如海一家估計(jì)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