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作繭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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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老七,你這脖子怎么啦?怎么紅了一塊?” 娃娃臉好奇上前,伸手就要去一探究竟,驚得葉言忙避開兩步,打馬虎:“沒事兒,就蚊子咬的?!?/br> “這季節(jié)都有蚊子了嗎?” “有!這不是天氣越來越暖和了嘛,有蚊子也正常?!比~言邊說著邊順勢將衣襟往上扯了扯。 殊不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七,你怎么沒有喉結(jié)?” 葉言嘴角不自覺一抽,強作鎮(zhèn)定:“我沒喉結(jié)有什么好奇怪的,悠然還穿了耳洞呢!” 正說著,路悠然就進門來。娃娃臉立馬轉(zhuǎn)了視線,迎上去,“真的欸!你說你一個大男人,穿什么耳洞?弄得跟個姑娘家似的?!?/br> 對上娃娃臉一臉的鄙夷,路悠然是哭笑不得,“回六爺,卑職小時候,身子骨弱。為了保命,這才穿了耳洞,作女娃養(yǎng)過一段時間?!?/br> “哈哈……原來是這樣。真沒想到,你小時候還經(jīng)歷過這茬?!?/br> 綠牡丹沒能送出去,葉言只好帶回房中,自己養(yǎng)。 往日里,她也喜歡搬弄一些個花花草草。牡丹也養(yǎng)過兩三回,卻是唯一養(yǎng)不活的花。每次都是存活不到一個月,必死無疑。 綠牡丹的花語是“期待的新生”。一時間,她也不知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天意? “看了這么久,還沒看夠!” 嘲諷之聲突起,驚得葉言本能站起身來,約微局促:“老大!” 東方汐微瞇的眸子幾不可查掃過她光潔的脖頸,瞬間便騰起了幾分怒意。 剛才在廳里,他看得不甚真切,這一看清,心下頓時氣焰難消。強壓怒火:“你在夜王府都做了些什么?” “賞花!” “你,你……”東方汐竟不知如何開口,硬生生憋得自己雙眼通紅。 葉言不清楚他的意圖,便未答話,只睜著一雙無辜的眼,近乎呆傻地等候下文。 東方汐狠一咬牙,調(diào)頭過去,隱忍:“你可失禮于夜王府?” 話一出口,東方汐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刮子:這都說的什么跟什么??? 原來是怕她給玄武丟臉! 葉言當(dāng)即一本正經(jīng):“老大放心,小的并未作出任何有損玄武顏面之事?!?/br> “你……”東方汐忍無可忍,一個轉(zhuǎn)身,死盯著葉言。 她的眼睛依舊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這也正是他所擔(dān)心的。他就怕這個“少根筋”的女人,在外面吃了虧卻渾然不知。 殊不知,葉言又哪里是他口中的“蠢女人”?只是這些瑣事,根本還不值得她放上心。 眼下,她唯一計較的便是,她的女兒身既已暴露于人前,怕是也瞞不了多久,得盡快想到退路才是。 “你在想什么?”東方汐輕嘆出聲,語氣里透著些許無可奈何。 葉言眼中錯愕一閃,忙托詞:“明天就是太皇太后的壽辰,六爺說我也要去?!?/br> “太皇太后七十大壽,朝z文武百官都會到場祝賀,玄武自是也不例外?!睎|方汐微微收斂起心中不悅,不咸不淡:“你在擔(dān)心這個?” “小的見短識薄,怕會失禮于人前?!比~言微微頷首,不無誠懇。 東方汐視線斜向低眉順目之人,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故意嘲諷:“知道自己蠢,還不算是無藥可救。罷了,明天你就緊跟在我身側(cè),有什么事兒,我會護著你的?!?/br> “是!” “默默——” 葉言正欲關(guān)門歇息,路悠然懷抱著一大堆物件兒,興沖沖趕來。 “悠然,你搬家呢?這么多東西?!?/br> 路悠然一股腦兒將懷里的東西悉數(shù)放置到屋中的圓桌上,這才喘著粗氣:“還不都是你的。我的娘欸,可累死我了?!?/br> “咕?!焙认乱淮罂谒?,路悠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連連感嘆:“嘖嘖嘖,這玄武出手就是不一樣,瞧這財大器粗得?默默,我跟你說,要不是給你置辦這些東西,我都不知道,原來做玄武的爺是這么的瀟灑?!?/br> “悠然,你說這些東西是給我準備的?”望著桌上的大堆物件兒,葉言不無驚訝。 路悠然倒是很滿意葉言的反應(yīng),伸手一攬,就把葉言的肩膀勾了過來,笑呵呵道: “怎么樣?被嚇到了吧!其實當(dāng)初二爺命我去采辦這些的時候,我也嚇了好大一跳。 就這些個東西,我們就是在原來那破地方拼死拼活干上一輩子,怕是也掙不來。 難怪那么多人擠破了腦袋,也想著進玄武。這簡直就是掉進了金庫里,誰還不樂意? 哎喲,我這命怎么就沒你好呢?要是我也成了玄武的爺,管他是七爺八爺,還是十七八爺,只要是爺,我都樂意。” “呵呵!你要愿意,我這七爺讓你當(dāng)?!比~言扯出一抹苦笑,手亦不著痕跡拿開了搭在肩上的爪子,半是戲謔:“我就怕我的腦袋瓜小,戴不了這頂花帽子,到時就有得受了?!?/br> “還別說,默默你現(xiàn)在這樣,我還真有些不習(xí)慣。以前的你天不怕地不怕,總?cè)氯轮M天門,入玄武,要干出一番大事,出人頭地。現(xiàn)在好不容易得嘗所愿,怎么又打起退堂鼓來了? 我知道,這段時間,老頭子神經(jīng)兮兮的,經(jīng)常在你耳邊說一些有的沒的,但你也不必聽風(fēng)是雨。若天門真有那么差,又怎會有這么多人想要進來?” “悠然,我不是說天門有哪里不好,只是,現(xiàn)在的我,不想拼了,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葉言微微嘆息出聲,眼底不經(jīng)意劃過一絲落寞。 路悠然也知道她是在遲疑些什么,但他卻并不希望她一直沉浸在不好的回憶中,他希望幫助她走出來。 他想要再次看到以前那個,整天嘻嘻哈哈,愛吹牛皮的蘇梓默。 “默默,我知道你受到的傷害不輕,但我們也不能因噎廢食,諱疾忌醫(yī)不是? 你說你是想要好好的活著,所以不得不收斂鋒芒。但你可曾想過,曾經(jīng)那么愛笑的你,現(xiàn)在整天都繃著一張臉,不茍言笑,這樣,真的就是好的嗎?你變得不再是你,這又是你口中的‘好好活著’嗎?” 豈止是路悠然,她亦不止一次在心底質(zhì)問過自己:她活成今天這般模樣,到底是上天對她的懲罰?還是她自己作繭自縛? 時至今日,哪怕是重活一次,她亦不知道答案到底為何? 亦或者,直到身死那一天,她才能真正解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