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蕃僧打死了兩個，剩下三個全部招供，供詞如下。”

    紙張筆墨沾染周圓圓胸前芳香，方方正正的文字，看的周蕊徽眉角輕挑，良久之后，書房傳出砸聲，崔靈蘭后撇瓊顏，大風吹著紙張頁頁翻動。

    窗戶被關上，書房里一下溫暖起來，煩躁扯扯身上布匹，興趣盎然道了句詩：“酒池rou林非暴苛，白腐青心安慈悲，皆念彌勒功在世，誰念金銅善佛心。發(fā)落髡頭非胡兒，怒目金剛索無怨，佛人言四大為空，六根喜存落雁姿。芙蓉貌美潔烈女，清秀明眸花蕊娘，一尊泥胎木魚聲，沒寂多少人間悲。嗟乎，嗟乎！”

    “勾結外敵，yin殺總兵，蠱惑百姓，謀攻重鎮(zhèn)，使民為蒙韃奴仆，令女失貞育胡。釋家慈悲，孤領教了，非我族人，其心必異！”周蕊徽由衷道：“孤感謝她們，都是隨孤南征北戰(zhàn)沖陣殺敵的好女郎，這種死法憋屈！但她們讓yin僧釋放心性，提早暴露，以己身，換三娘性命，換周梅性命，換雁門、代州、云中節(jié)度十數(shù)萬人命，救了山西一道百萬人命，功莫大焉！若非她們犧牲，任其串聯(lián)下去，連接境內(nèi)佛陀，真不知會是何等景象！”

    “詔丞相、樞相，幾人因孤慘死，不得有辱，賜金封伯爵，有子女孤養(yǎng)之，加冠后從重提拔；無子女，由宗族過繼一女繼承香火，如前言?！敝苋锘昭缘?。

    忽必烈這一招是周蕊徽沒有想到的，用和尚當間諜，串聯(lián)叛匪從內(nèi)部攻下雁門關，卡斷增援云中軍道路，成則成，不成亦損幾個僧人，左右吐蕃邏些城僧人多的是，實力無損。

    綜合史天安來降，忽必烈于漠北收攏蒙古帝國各部眾、勢力的軍隊，得出結論攻打關隴不會輕松。

    “老師，活著的…………”

    “自行處置?！?/br>
    臭蟲不惡心了，周蕊徽吩咐道：“圓圓，汝想到地方上威風威風嗎？”

    周圓圓大惑不解：“學生到地方去做什么？”

    周蕊徽道：“汝拷打的yin僧，招出蒙韃險惡用心，故滅佛一事也就由汝來辦。代州有三娘，洛陽、登封有邵云，都是軍團所在，大兵云集，一二禿驢，殺之綽綽有余！明日李志常會來，到時汝代孤巡撫山西河南兩道。”

    “是，學生交代一些事物。”周圓圓抱拳答道，退下。

    周蕊徽鳳目陰冷看著周圓圓離開，樓梯聲噔噔響，收了目光，對外喊道：“傳黑冰臺陳贊?！?/br>
    跪坐腿麻，走走路上頂層，偶爾遠眺心里會很舒服，心胸開闊，一些惡毒念頭隨之消散，不由自嘲，政斗上與呂后、武則天比，太有人味。

    少頃，細微的走動聲音，無他，陳贊一人耳。

    “參見王上。”

    周蕊徽背沖著他，冷冷道：“五臺之事，做何解釋？執(zhí)金吾多重國內(nèi)，察百官，黑冰臺也不知道？人死了孤才知道！死的要不是女兵，若是尋常民婦，孤恐怕還不知道。是黑冰臺該動一動了，還是汝該挪挪屁股了？”

    陳贊惶恐答道：“請大王降罪，臣亦是最近才知?！?/br>
    “理由?！?/br>
    “臣在調(diào)查！”陳贊也沒有理由，“邊防嚴禁，除非是翻山，否則斷無可能！因而出現(xiàn)，臣懷疑有三，要么黑冰臺內(nèi)里有人吃里扒外，要么邊防將校有人吃里扒外，要么另有緣由！”

    陳贊再道：“且寺院管理森嚴，平白混進去三五個大活人，還不曾有度牒，本就有問題！”

    “好了?！庇袷忠粨P，轉過身，輕聲道：“君臣一場，汝陳贊是孤親自任命的，臨安目目，孤相信猴八不會去做投敵賣國的事情，仗義多是屠狗輩，孤信汝，但孤也生氣，要一個原有。孤征關中之前，要個答復。”

    陳贊抱拳：“不負王上所托！”

    “再有，漠南、遼東、關隴的棋子，是時候動一動了。”

    半個時辰后茶室，接見了李志常，老道士獻上一冊名單，周蕊徽接過不看，放在手旁。

    “兩漢佛陀入華夏，明君賢臣數(shù)度抑佛滅佛均告失敗，孤這里不是第五次也是第六次，夷狄信仰能不能滅掉，就看道長能不能將之連根挖斷?！?/br>
    李志常忙點頭。另一層意思人老成精的他讀懂了，罵名孤背了，你們要是處理不好，道教蜜月結束——警告！

    一壺茶好，另道：“現(xiàn)在還在無為嗎？”

    李志常連忙答道，并創(chuàng)了個新詞。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道家上下今后當忠君，以入仕、忠君、清廉、安民為教義、為根本?！?/br>
    品口香茶，周蕊徽露出滿意之色。

    “不錯不錯，可惜還差股味道，不算上佳佳品。”

    李志常心道這關過去了，又〔好奇〕問道：“大王覺得茶中加些什么才是萬中無一之上品？”

    周蕊徽頓了頓，忽然發(fā)現(xiàn)話不知道該怎么接了…………

    “咳……孤不兜圈子了，道長門徒里有能言善辯之士吧，這趟滅佛，孤希望從中得到些許傳教的道士。孤認真想過，欲絕夷狄宗教禍亂，需主動出擊，絕夷狄yin祀，天下四海都是戴道冠的道士了，就不會再有了?！?/br>
    一句話，小周周要洗教了。

    十幾年前仙女廟熄滅的念頭，今日重新點燃。

    李志?；腥?，問個白癡問題：“那要是夷狄不信呢？”

    殺氣微張：“不信則死！”

    李志常頓時牙疼，普天之下哪有強迫信教的，真特么女流氓一個！徹底和道教教義風馬牛不相及了。

    李志常退下，頭疼去完成作業(yè)。

    周蕊徽懷中取出一封密奏，實際上周圓圓寫了兩封奏折，這封密奏詳細記載了大歡喜佛法具體內(nèi)容，是集密宗研究的總結版，孤本。

    “周圓圓，下不為例。”

    不拆封，一字未看，扔進火塘中，旺火。

    非是變成清高的了，是要為后人考慮，上行下效，國君會影響很多事情，一旦沉迷，思想墮落，漢唐雄風癡人說夢，淪落明清〔褲襠精神〕。

    周蕊徽一人床伴多，無非武則天乘2罷，大局無礙。可要全國上下男女沉迷成風，結果不如被蒙古人亡國滅種。三國兩晉五石散，就是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