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八月十五中秋宴
(本書最后一個卷,且行且珍惜) 天狩十年,海內(nèi)平和,江山穩(wěn)固,天下各道是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時值八月十五佳節(jié),周豐蕩得勝回朝,周凝蓉回家來,國事一片利好,家人又團聚,周蕊徽難得大宴群臣,營造天家、群臣其樂融融的景象。 后來再看這一天,周蕊徽皇帝唯一一次的大宴群臣,觥籌交錯間所營造的一切,都是虛幻! 華服之美,悅耳之音,舞者曼妙的步伐,所有人如癡如醉。 周蕊徽是放開了,當在家中一樣,大碗喝著果酒,從靴子里拔出匕首插著rou塊往嘴里遞,大口吃著,rou汁滴啦到袞服上,時不時拍桌子喊聲叫好,氣氛大帶師。 文臣尚且還能把持,武將則把持不住,漸漸嗓門高起來,臉紅起來,舌頭大起來。 周豐蕩全無架子,軍功起家的皇子北疆得勝受封秦王,收了波軍心不說又封了王,還是尊貴的秦王名號,只覺得自己離太子大位近在咫尺,高興的不得了,御前跟人拼酒。 苗靳之也因為周豐蕩的臉面得以混進來,舉碗邀請大塊哆哆。 氣氛帶起來,規(guī)矩什么自然就一邊去,賈似道很大膽離席徑直走過周福、嚴忠貞等重臣,跟范文虎喝起來。 不過只要周蕊徽招手,賈似道必定屁顛屁顛回來。 “師憲~~~” “誒!” 賈似道大步跑回來,拎著裙擺在眾臣目視中登上御階。 只見周蕊徽插起一大塊油膩的肥rou,伸到賈似道嘴邊。 “老規(guī)矩,肥的?!?/br> “我吃。” “瘦的歸我。” 賈似道樂呵呵伸手去拿,被周蕊徽攔了:“張嘴~~~” “啊…………” 親自投喂,何等榮耀,羨煞旁人! 周蕊徽有繼續(xù)喂下去的意思,于是挪了挪屁股,拍了拍還熱乎著寬大的龍椅,示意坐。 賈似道不敢客氣,豁出去了坐了。 這一幕三個孩子熟視無睹,群臣集體自甘爭當瞎子。 陸坦酸了,聯(lián)想此刻老家發(fā)生的事情,他好像成為女帝的面首,立刻大聲咆哮式的拍龍屁。 “陛下文治武功,無人可比!滅宋,逐蒙,征高麗,征扶桑,征吐蕃,征安南,征占婆,征暹羅,征大理,收復百載失地,十全武功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乃萬古第一圣君!大元千秋萬代,萬年無期!” 周蕊徽是愣了愣,十全武功?好熟悉的名字,在哪聽過來著………… 不過這馬屁拍得舒服,賜了陸坦酒一壺、rou十斤,然后接著和賈似道秀恩愛………… 陸坦如此會拍,不滿者自有人在。 “如此吃相,有損君威呀。” “千百年來哪有這般荒唐的君王!” “陸游怎么會有這樣的子孫?簡直是個阿諛奉承的jian邪小人??!” 黃鏞、林則祖評論好歹還小點聲,屬于背地里罵幾句;謝昌元這哥們就很不一樣,分貝不壓,直接被人聽到了,關鍵是陸坦是剛拍完。 賈似道急忙起身,搶在老周開口前說話:“是誰膽敢在下面冒犯陛下?” 謝昌元慫了,敢說不敢認,低著頭哆哆嗦嗦坐在原地不動。 陳宜中講義氣,身為黨魁的他站了出來。 “博士陳宜中,參見陛下。” 長長作揖。 周蕊徽有說話機會,不咸不淡問他:“陳博士,陸愛卿說得不對嗎?” 讓朕康康是誰在質(zhì)疑朕的十全武功?噢~~又是你們這群臭老儒! “當然不對!”陳宜中言道:“大元江山千秋萬代,哪里是靠這群走歪門邪道選上來的阿諛奉承之輩能實現(xiàn)的?!?/br> 胳膊肘往桌子上一杵,周蕊徽淡定地擦著匕首,悠哉悠哉戲謔的反問陳某人:“哦?那汝說靠什么?科舉?” “只有科舉!!”陳宜中沒被皇帝擦刀子嚇到,鎮(zhèn)定答道:“自盛唐以來,國家長治久安唯靠科舉取才,唐太宗就有言:天下英雄皆入吾之彀中。吾朝民心積怨甚深,猶以江南為重,皆因?qū)W堂取材代替科舉之制,使上下舞弊成風,有才有德者不能施展。” “唯有恢復科舉取才,選賢用能,疏遠小人,只有這樣才能清除朝廷積弊,驅(qū)散jian佞之徒,天下才能長治久安,江山社稷才能千秋萬代。” 周蕊徽微愣,可以呀,都把李世民搬出來了,有進步。 整天念叨恢復科舉制,哪怕是有妥協(xié)傾向的賈似道也很煩:“這么說,汝是反對學堂了?!” 陳宜中硬氣答道:“學堂只能養(yǎng)出陸坦這樣的溜須拍馬之徒!” 正當賈陳二人針鋒相對之際,宇文路博到是在旁淡淡補上一刀:“陳博士,陸坦好像不是學堂選上來的吧,似乎跟汝一樣的。” 陳宜中如有千言無語,被宇文路博一下給全倒回肚子里,憋屈的厲害!他自己似乎也忘了,陸坦是一天學堂沒上過的,是被女帝下旨驟然提拔上來的學儒家經(jīng)典的傳統(tǒng)文人……這一針可濺了陳宜中一臉血。 “大膽陳宜中!”見宇文路博一句話就把陳宜中全盤打亂,賈似道當即乘勝追擊,“學堂乃吾朝取才之根本,吾朝先進遠勝前朝,陛下雄才偉略遠勝前人,縱然眼下時局吃緊,有些許麻煩,也是爾等這群妄議朝政,想提升己身虛名的儒者太多!” 好家伙,賈似道卵子終于硬了一回,要擱在南宋時候可不敢這么說話,嗯~~愛情的力量(dogo) 周蕊徽欣慰,能有出息,不枉費自己夜以繼日的辛苦。 舞樂已然撤去,好好的中秋宴成為了錯綜復雜情況爆發(fā)的導火索,有人看戲,有人緊張,隨侍的女將已經(jīng)悄悄離開調(diào)來女兵在外待命。至于有同盟關系的周豐沐,把胖眼瞪大不知所措;周豐蕩酒醒,審視著大哥。 陳宜中還沒有輸,吵架是他們這些人的基本能力,迅速理清詞匯凝成語句一轉(zhuǎn)攻勢! “哦~~君臣之禮乃是治國之禮,那是治國根本,學堂有教禮嗎?學堂選出來的官吏知禮嗎!莫說學堂,單就汝賈似道,看了幾眼圣人之言,自以為學會了,汝知禮耶?汝不知禮!汝若知禮,便不會有現(xiàn)今所作所為!汝今日所作所為,蓋非君臣之禮也!” 人話:你把周蕊徽大帝當空氣。 賈似道脾氣迅速上頭,花白胡須顫抖,他可是流氓出身,克制著自己跟陳宜中扭打在一起的沖動。 愛人之間心心相印,周蕊徽全部感受到,開金口給賈似道解圍。 “是朕要師憲與朕同坐同食同飲,為臣子的難道不應該遵從朕的命令?不從朕命就是君臣之禮了?不恪守古板禮制就不能治理國家了?朕只知道趙宋是最遵規(guī)守禮的!” 陳宜中很飄,接嘴曰:“那也不行!” 周蕊徽:嗯?!?。?/br> 周豐沐、周豐蕩、周凝蓉兄妹三兒猛然斜目! “陛下跟賈似道在一起,如果讓天下百姓知道了,天子威儀何在?”這句話無傷大雅,反正已經(jīng)在一起了,都知道,舉世皆知不是說說的……但陳宜中下一句就很作死了! “大宋官家是絕對不會和臣子坐在一起濫飲的!” 人話:你別看不起老趙家,你老周家還不如老趙家呢! 莫說周蕊徽,連正看戲的周福臉色都變了。 “怎么做皇帝,需汝教朕?” “看來做一個合格的天子,確實是需要吾等儒者,好好管教管教陛下了。”管教這詞陳宜中用得妙呀………… 周豐沐坐不住了,胖成球的他一步躥起,動作敏捷旁人自嘆不如,平常溫聲細語變成史無前例的爆喝! “大膽陳宜中!口出狂言!還不向陛下賠罪?。?!” 周豐沐喝完,陳宜中有些失神,他尚未回過神來,陳黨中人黃鏞、林則祖等起身離席,八九個博士走出來。 “陳宜中所言極是,天子當自重,請陛下三思?!?/br> ………… 場面死一樣的寂靜。 周豐沐此時明白他娘說的話,跋扈于心,跋扈于行,見慣了武人跋扈,終見文人跋扈起來是特么個什么批樣。 “咯咯咯咯咯~~~” 好似骷髏發(fā)出的笑聲從周蕊徽嘴里傳出來,匕首插上桌案,女帝站起來,拉著賈似道手,離開。 走到門前,門是關著的,女帝用腳把門打開,門直接躺在地上。 “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