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顧一饒是再厚的臉皮也經(jīng)不起這句話,當(dāng)下臉上一熱,羞惱地看向趙寇,“我勾.引你?” “你該慶幸,我現(xiàn)在不方便運動?!壁w寇勾唇淡笑,笑看顧一臉色越發(fā)紅潤。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勾住她的后腦勺,另一手?jǐn)堖^她的柳腰! 顧一所有的咒罵全被封在口里,趙寇這個王八蛋又強吻她了,哦不,是偷吻! 在趙家住了幾晚,成天陪著趙寇去趕各種飯局,上午是大姑家,下午是二姑家,上午是大舅,下午是三舅……顧一沒覺得自己長胖了,倒是累瘦了不少,每天都是倒床就睡,就像趙寇說的一樣,他不方便運動,兩人同床對于顧一而言也覺得安全了不少。 “呼~”顧一看著后視鏡里漸行漸遠的獨棟別墅舒了口氣,終于可以回家了。 “你睡吧,等到了我叫醒你?!?/br> 顧一嗯了聲便合上眼,故意將頭偏向與趙寇相反的方向。 等到顧一呼吸均勻多了,趙寇自然而然地將她的腦袋轉(zhuǎn)過來,枕在他的肩頭。 “劉叔,去墓園。” 夕陽落在漸漸喧囂起來的城市,冬季的靜謐已然消遠。顧一醒來的時候四周安靜極了,揉了揉眼看向左邊的人,“到了你怎么不喊我?” “醒了?” “嗯。”顧一看了眼窗外,眼里劃過一絲驚詫,“怎么來這兒了?!?/br> “過年了,也該來看看母親,雖然晚了點?!?/br> 劉叔站在車邊等著,顧一推著輪椅朝墓園里走去,趙寇雙腿上擱著一束白菊花和一朵白玫瑰。 “你怎么知道母親喜歡白玫瑰的,還是只喜歡一朵。”顧一望見那束花不禁對此好奇。 趙寇呼吸著園里清新的空氣,思緒明了?!耙郧叭ツ慵业臅r候就有好奇,為什么你家有兩個花瓶,一個從來都插著漂亮的花束,一個只有一朵白玫瑰?!?/br> “原來你也是個心細的人?!?/br> “現(xiàn)在才知道嗎?” 顧一沒接話茬,要去參拜顧一母親的墓必須經(jīng)過一處臺階,趙寇在臺下等她,只說,“這里風(fēng)景不錯,你慢慢聊?!?/br> 跪坐在墓前,顧一用手擦拭著墓碑上的塵埃,灰白照片里那張與顧一有七分相似的容顏。 “媽,我來看你了?!鳖櫼粚⒒〝[放在地上,獨獨握著那枝花,“去年說過,可能有段時間不能來看您了,或許一年或許十年,沒想到這才幾個月,我又來了?!?/br> 顧一咬著泛白的下唇,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我不去歐洲了,不和趙寇鬧離婚了,也不用擔(dān)心您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里,逢年過節(jié)沒人送花掃墓了,我以后隨時都能來看看您,陪您說話,這樣真好……” “媽,這是您最愛的白玫瑰?!鳖櫼宦曇纛濐澋?,有些抽泣,“趙寇給您買的。您是不是想問,趙家小子呢?” 顧一抬手拭了拭眼角,捂住了口鼻哽咽著,好一會兒才繼續(xù),“媽,他腿斷了。你說,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報應(yīng)?當(dāng)年逼你將我嫁給他,去年他斷了腿,明明我該高興的,可是心里卻真的好難受,特別是想起他將我推開的那一幕……他毀了我一生的幸福,我欠了他一雙腿,還真是要這么糾纏下去了……” 風(fēng)吹起她的長發(fā),風(fēng)里卻沒有來自墓碑的回答,四下幽靜。 “媽,白玫瑰不是沒有顏色,是白色。” 顧一從臺階上下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趙寇看不清她的表情卻也知道,每次來看母親,她都會哭的很傷心。以前自己尚能強行將她摟在懷里,安慰著她。如今,他只能坐在輪椅里隔著夜色看著她。 顧一上車后一直望著車窗,趙寇同樣望著那扇車窗,不同的是,她看著匆匆消失的霓虹燈火想要帶走內(nèi)心的難過,而他看著車窗上的她,那張淚流滿面的臉。 趙寇再也忍不住,霸道地將她強攬到懷里,細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長發(fā),扣著她的后腦勺,“別哭了,別哭。” 顧一將頭埋在趙寇的懷里,一抽一抽地抖動著肩膀。 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母親是不是怪你長時間沒去看她了?別難過自責(zé)了,下次我再陪你來好么?” 顧一肩膀抖動地更快,嗚咽不停。 趙寇極有耐心地輕聲安慰著,撫摸著那柔順的長發(fā),安撫著她。 許久后,當(dāng)車停在別墅門口,顧一隨意抓著塊布料抹了把臉,從趙寇懷里抬起頭來卻是對司機道,“劉叔 ,你先進屋。” 她聲音嘶啞地厲害,沙沙的。 趙寇不知道她這是想干什么,還沒來得及問,顧一就發(fā)問了?!爱?dāng)初你借錢給我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jīng)設(shè)計好了一切?” 趙寇不想和顧一提這件事,他移開與她對望的視線?!皼]有?!?/br> “騙子?!鳖櫼粊G下這兩個字就下了車,用盡全力甩上車門,大步跑開了。 顧一從來不找趙寇借錢,第一次找他借錢就是一百萬。 那時候剛大二,顧一母親的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家里的積蓄在多年的治病過程中所剩無幾。 顧一一天打四份工,忙得焦頭爛額,每個月的工資根本不夠母親三天的治療的費用。 走投無路,她只能去找趙寇。 那天是溫語的生日,一伙人晚上在酒吧里慶祝著。顧一滿頭大汗地跑進去找趙寇,正好望見溫語親吻趙寇的畫面。 “一一,你怎么來了!”蘇君彥驚呼了聲。 “顧一,”秦陽吊兒郎當(dāng)?shù)芈N腿,吹了記口哨,“我昨天去找你,你不是說什么都不來的嗎?” 顧一心頭一顫,她知道那是秦陽,可她不敢去看他也沒有回答。 “來了就過來坐??!”秦陽一手拍開身邊的女人,朝顧一招手。 顧一也想過去坐下,秦陽待她鮮少這么親近,可是她不是來談情說愛的?!摆w寇,我找你?!?/br> 趙寇挑眉看著門外喘著氣的女人,見她目光死死地落在自己身上。 嫌惡地推開了溫語,抹去剛才不慎被她唇瓣掃過的側(cè)臉,趙寇沒說一句話,就這么出去了。 門剛合上,顧一就抓住了趙寇的胳膊,緊咬著下唇。 “怎么了?”趙寇可還記得前幾天她罵過她。 顧一已經(jīng)低下頭去,不敢和他直視,“趙寇,你有多少錢?” 她和趙寇算是一起長大,趙寇對她知根知底。她爸公司倒閉身負高債和母親離婚,她莫名其妙地喜歡秦陽,她莫名其妙地不喜歡對她只跟知己的他…… 那晚,趙寇陪她去了市醫(yī)院,將顧母轉(zhuǎn)到了高級病房,出了此后三個月的治療費用。 疾病就和花一樣,注定好的結(jié)果,再多資金投入也只是延長了死亡日期,而死亡從來都是冷酷無情的。 顧母的病一直沒用起色,趙寇出錢讓人將顧母送去國外治療,他陪著顧一一起過去,等著手術(shù)結(jié)果。 為了這事,他和家里鬧過不少矛盾。 趙寇說,“我把錢借你,你不用還我?!?/br> 顧一堅持著要還,歸根結(jié)底他和趙寇只是青梅竹馬,非親非故收不了這么大的人情。 “你當(dāng)初為什么沒想找秦陽借錢?”趙寇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比他有錢?!鳖櫼灰е麓?,她是不好意思向秦陽開口,害怕被他看輕。 趙寇呵笑了聲,摸著她的頭發(fā),“那你還繼續(xù)喜歡他做什么,嫁我得了。” 顧一拍開他的手,冷瞥了他一眼,回答的格外理直氣壯。“我喜歡他的人,不是喜歡他的錢!” 趙寇笑意減了幾分,“那你喜歡我的錢好了?!?/br> 被他那雙漆黑的鳳眸認真地盯著,顧一心頭驀地一緊,只說了聲,“你有??!”然后走了。 顧母的病情依舊沒有好轉(zhuǎn),一直念著要回去,想魂歸故土。 那時候顧一已經(jīng)大三了,她已經(jīng)親眼目睹過一場死亡了,對顧母更加擔(dān)心了。 醫(yī)院打電話過去,讓顧一去繳費。以往都是用趙寇的□□自動劃賬,難道,趙寇沒錢了? 顧一下樓去找趙寇,趙寇的車正好停在樓下,她只當(dāng)是湊巧,卻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趙寇沒有回答顧一的詢問,調(diào)轉(zhuǎn)車頭出了校門?!耙灰?,生日快樂?!?/br> 顧一都已經(jīng)忘記這天是她生日了,只想著母親的醫(yī)療費。“趙寇,你能不能幫我找趙叔叔再借一點,我媽現(xiàn)在是危險期,特別嚴(yán)重?!?/br> “沒關(guān)系?!壁w寇笑著點頭,“我有錢?!?/br> 顧一想著去交錢,卻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開車去醫(yī)院,“你要去哪?” “我們結(jié)婚吧,一一?!?/br> “趙寇!”顧一以為他是胡鬧,“我沒心情和你鬧,我要去醫(yī)院。” “你不是醫(yī)生,去了也于事無補,”趙寇笑了聲,“不過你可以幫顧伯母做些其他的事情,這樣他的醫(yī)療費就有保障了?!?/br> 顧一愕然,覺得說出這樣話的趙寇好陌生,她不住地搖頭?!拔覜]心情和你開玩笑,你不愿送我去醫(yī)院就算了,停車!” “是不是覺得我很惡劣?” 顧一冷臉望著窗外,“我欠你的錢會想辦法還你,這樣的玩笑別再開了。停車?!?/br> “可你知道欠我多少嗎?”趙寇想到那天撞見的一幕,心痛難忍,他輕笑了聲,“在s市你認識的人我都認識,你以為你能找誰借到錢?是不是只有一個秦陽,可問題是他敢借你嗎?” 寇兒他說了 016 春節(jié)長假一過,又投入緊張的工作里。 顧一可沒忘記自己手里還有一份清江大橋的設(shè)計圖未完工。 一進辦公室,她匆忙地跑到自己的位子,仔細地在桌上和箱子里翻找,折騰了許久也沒看見那四張圖——三張完工的和一張只標(biāo)有數(shù)據(jù)的! 昨天在家里沒找著,她清楚地記得年終酒會的前一天,她收到蘇君彥的邀請函時還在寫寫畫畫,就是想要趕在春節(jié)前畫完了事。 “喲,這不是顧一嗎?”馮艷艷拎著小包進來,見顧一在找著什么便問道,“在找什么?” 顧一沒理會她,繼續(xù)翻著每一個文件夾,生怕不小心夾進去了。 “聽人說,那天趙總給你穿鞋了?”馮艷艷走到顧一桌邊,支著手笑問。 顧一掃了眼她那笑不見底的眼就知道馮艷艷這話的意思,“那下次我穿水晶鞋好了。” 馮艷艷沒聽懂這話,“什么意思?”穿水晶鞋? 起初有人說趙總當(dāng)眾給一個女人穿鞋,還說那女人就一霸氣十足的冰山美人,穿著象牙色頂珠晚禮服。馮艷艷條件反射想到了顧一。 “不知道辛德瑞拉?”顧一挑眉,忽的一笑,“我以為你喜歡那樣的故事?!?/br> 馮艷艷臉上一紅,正要反駁卻被顧一揚聲打斷,“王帆,誰動過我的桌子?” “7點的時候清潔工來過,不過我說了咱大伙桌上的東西不許動,都是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