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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軍戶小娘子在線閱讀 - 第68節(jié)

第68節(jié)

    蕭靖北派去接宋思年和柳大夫他們的人馬終于回來了,卻只接來了柳大夫一人。

    原來宋思年和荀哥兒已經(jīng)得知蕭靖北接回了前妻,也深知蕭靖北之所以被迫接回孟嬌懿,無非是因為她有權(quán)有勢的娘家。他們都有著讀書人的傲骨,不愿意寄人籬下。荀哥兒更加潛心研讀,一心一意準(zhǔn)備著明年的秋闈,爭取金榜題名,好好成就一番作為,做宋蕓娘的堅強(qiáng)后盾。宋思年則執(zhí)意留在了宣府城,陪著荀哥兒一起備考。

    柳大夫主要是為著蕭靖北的傷情而來。他到了鎮(zhèn)遠(yuǎn)侯府后,每日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和幾個御醫(yī)討論蕭靖北的治療方案,展開民間療法和宮廷療法孰有效的辯論,每每是爭得面紅脖子粗,誰也不服誰。

    蕭靖北卻在不同醫(yī)術(shù)的結(jié)合和治療下,身上的殘留的余毒終于清除干凈,傷口漸漸愈合,身體也一日比一日好起來。

    宋蕓娘每日陪著蕭靖北,照顧妍姐兒、盼哥兒,閑時養(yǎng)養(yǎng)花、種種草,做些繡活,日子過得平淡而安逸。嫁給蕭靖北四五年,她從未和他有過這么長時間的單獨(dú)相處。現(xiàn)在和他每日廝守在這小小的庭院,不用擔(dān)心生計,沒有戰(zhàn)亂的紛擾,偌大的侯府瑣碎家事也自有孟嬌懿去cao勞。她只用安安心心陪著蕭靖北,每日里看云卷云舒,賞花開花落,說說笑笑,恩恩愛愛又是一日。

    若一直是這樣平靜恬淡的日子,倒也已經(jīng)達(dá)到了宋蕓娘對生活的最高期望,只是平靜的生活中總會有一些不和諧的音符。

    侯府里的奴仆大多是孟嬌懿從榮國公府帶來的心腹,已經(jīng)把持了侯府的核心大權(quán)。其他的奴仆見家中是孟嬌懿掌權(quán)管事,李氏一心一意做她的老夫人,宋蕓娘整日只守著蕭靖北和兩個孩子。又見孟嬌懿背后是位高權(quán)重的榮國公,宋蕓娘則曾是軍戶人家的女兒,這些奴仆們便狗眼看人低,漸漸對宋蕓娘有了怠慢。

    先是府中隱隱有閑言碎語,說宋蕓娘是妒婦,專房專寵,這樣的話語竟?jié)u漸傳到了府外。以至于宋蕓娘參加京城豪門貴婦的宴會時,好幾次受到了質(zhì)疑和譏笑。

    再就是榮國公夫人先后在不同場合向李氏施壓,有意無意地流露出讓蕭家一碗水端平,切不可偏心的意思。

    最后,連李氏也承受不了壓力,私下里暗示宋蕓娘勸導(dǎo)蕭靖北,要懂得平衡之道。

    宋蕓娘再賢淑,在這件事情上卻是毫不松口。任外人好話壞話說盡,她總是付之淡淡一笑。

    蕭靖北卻全不知情,他整日待在院子里靜養(yǎng),偶爾讓宋蕓娘攙扶著去榮壽院看看李氏他們,守著宋蕓娘和幾個孩子,他已是覺得分外滿足。

    其時已值年末,這一日,外面寒風(fēng)四起,室內(nèi)溫暖如春。蕭靖北喝過了藥正躺在床上小睡,陸蔓兒和奶娘抱著盼哥兒去了榮壽堂,宋蕓娘閑來無事,便靠在窗下的美人榻上繡著盼哥兒的肚兜。

    正好柳大夫過來給蕭靖北診脈,看到一身家常服飾的宋蕓娘,不禁面露異色,問道:“蕓娘啊,我看你的婆婆,還有鈺哥兒的母親都穿上了外出的華服,好像要去什么定國公府做客,怎么你不去嗎?”

    宋蕓娘愣了下,見柳大夫擔(dān)心地看著自己,忙解釋道:“我不喜歡外面那些熱鬧,再說,蕭大哥也離不開我。”

    柳大夫走后,蕭靖北歉疚地看著宋蕓娘,“蕓娘,又讓你受委屈了……”

    宋蕓娘笑道:“這有什么可委屈的,你不知道,我最煩那些所謂名門貴婦的聚會了。一群貴婦人裝模作樣的,沒有幾句真話?!?/br>
    蕭靖北卻甚是不滿和憤怒,“你不愿意去是一回事,他們跟你說都不說一聲,就又是一回事了……”

    盡管宋蕓娘不甚在意,蕭靖北卻還是趁宋蕓娘不在的時候,將孟嬌懿尋來質(zhì)問了一番。

    孟嬌懿倒是十分委屈,“定國公府下的帖子上面只請了母親和我,再說meimei不是不喜歡這些聚會嗎?”

    蕭靖北冷笑了下,“好,誰不知道定國公世子夫人是你的手帕交。你在京中的閨閣好友甚多,只怕過不了多久,京中都只知鎮(zhèn)遠(yuǎn)侯府有你,不知蕓娘是何人了。”

    第二天,蕭靖北趁宋蕓娘去了榮壽院,自己穿戴整齊進(jìn)宮面圣。

    夜幕降臨時,在家里心急如焚等了一天的宋蕓娘終于見到了蕭靖北,卻見他面色蒼白,盡管是數(shù)九寒天,身上內(nèi)衣已然濕透,本已愈合的傷口又隱隱有血水滲出。任宋蕓娘再三詢問,蕭靖北只說皇上有要事招他進(jìn)宮相商,其余的卻什么都不說。

    兩日后,蕭靖北那天奇怪的行蹤終于有了解釋,皇宮里賜下了誥命文書,封宋蕓娘為鎮(zhèn)遠(yuǎn)侯一品誥命夫人,卻只字未提孟嬌懿。

    原來,那日蕭靖北質(zhì)問了孟嬌懿之后,又尋了幾個仆人問了問,得知府里府外都在傳謠言,說鈺哥兒將來肯定是世子,孟嬌懿是鈺哥兒的母親,又是榮國公的嫡女,身份顯貴,宋蕓娘則只不過是一個七品縣令的女兒,還是個獲了罪的,將來這鎮(zhèn)遠(yuǎn)侯夫人必定會是孟嬌懿……

    蕭靖北大怒,便進(jìn)宮面圣,跪求梁惠帝為宋蕓娘正名。

    梁惠帝也是勃然大怒,卻是呵斥蕭靖北罔顧圣意,怎可以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為了一名小小的女子讓皇上陷入出爾反爾、愧對有功之臣的境地。

    蕭靖北也不爭辯,只是跪在地上垂頭不語。整整跪了四五個時辰,后來還是四皇子出面轉(zhuǎn)圜,稱當(dāng)日圣上只同意讓蕭靖北接回孟嬌懿,卻未答應(yīng)賜封她為誥命夫人。現(xiàn)在孟嬌懿已經(jīng)進(jìn)了鎮(zhèn)遠(yuǎn)侯府,談不上違背承諾。

    梁惠帝看著倔強(qiáng)的蕭靖北,突然發(fā)現(xiàn)他和他同樣倔強(qiáng)、不懂得低頭的姑姑蕭蕪蘅是那般神似,他深嘆了一口氣,不得不同意了蕭靖北的請求。同時也明白,又要強(qiáng)打精神好好面對孟家那個磨人的老頭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京城里的新年

    宮里的賜封下來,震動了整個鎮(zhèn)遠(yuǎn)侯府。

    孟嬌懿收拾行李,哭著回了娘家。李氏則責(zé)怪蕭靖北太過于意氣用事。蕭家重回京城,要快速融入上流階層,沒有榮國公府的支持,沒有孟嬌懿在京城圈子里的活動和周旋,是沒有那么順利的。

    此時年關(guān)在即,鎮(zhèn)遠(yuǎn)侯府內(nèi)百廢待興,一直負(fù)責(zé)管家的孟嬌懿突然撒手回了娘家,帶走了好幾個心腹丫鬟婆子和十幾個奴仆,偌大的侯府眼看著就要亂起來。

    享了這么些日子清福的李氏不得不重新管事,連宋蕓娘也不得不忙亂起來,她的主要精力都用于幫李氏官家,便不能再時時陪著蕭靖北。

    蕭靖北自然是抱怨不已。這一日,他見宋蕓娘一大早便急著出門,便酸溜溜地抱怨了幾句。宋蕓娘一邊對著銅鏡整理著發(fā)飾,一邊嗔怪道:“你這是自作自受,誰讓你當(dāng)初自作主張的向皇上請旨,氣的孟家jiejie離家出走,害得我們猝不及防……”

    “孟家jiejie?什么時候你們變得這般親熱了?”蕭靖嫻懶洋洋的靠在床上,斜睨著她,“要不我再將她接回來,讓你們繼續(xù)做一對親親熱熱的好姐妹?”

    “你敢?”宋蕓娘氣沖沖地走到床前,鼓起小臉瞪著他。

    蕭靖北見宋蕓娘梳著京城貴婦時興的牡丹頭,云鬢高聳,淡掃蛾眉、薄粉敷面,襯著那一身織金錦緞對襟褙子,婀娜多姿的體態(tài),越發(fā)顯得明艷照人。此刻氣呼呼地沖到床前,眸含秋水、粉頰桃腮,竟是說不出的誘人。他心頭一動,猛地從床上坐起,一把拉過蕓娘,轉(zhuǎn)瞬已經(jīng)翻身覆在她的身上。

    宋蕓娘嚇得花容失色,“你……你的傷……”

    蕭靖北輕笑了下,俊朗的臉上是醉人的笑容。這段時日的靜養(yǎng),不但治好了他的傷,整個人的身體和精神狀態(tài)都好了很多,不再是一副憔悴的模樣,就連皮膚都養(yǎng)得白皙光滑,以至于宋蕓娘笑他是“小白臉。”

    “我又不是紙糊的,傷早就好了,你還每天那么小心。”

    “可是義父說……”

    “整天義父說,義父說,什么時候能夠夫君說……”

    宋蕓娘還想反駁,可是已經(jīng)無法開口,“嗚嗚”幾聲已經(jīng)被蕭靖北炙熱的唇堵在了喉嚨里……

    宋蕓娘想著柳大夫和御醫(yī)的千叮嚀萬囑咐,到底沒讓蕭靖北得逞。她一邊整理著衣裙,一邊嗔怪:“都怨你,娘還等著我去商量過年要置辦些哪些東西呢!”

    蕭靖北剛才小小的得償了心愿,但仍是一臉的不滿足,微瞇了眼睛,拉長了聲調(diào),“趕明兒我要和娘抱怨,我的傷還沒有好全呢,怎么把我的媳婦支使的整日不見蹤影……”

    宋蕓娘便啐了他一口,急急地出了房門。

    宋蕓娘和李氏一起將鎮(zhèn)遠(yuǎn)侯府的瑣碎家事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重新走上正軌,已經(jīng)是年關(guān)前夕。

    卻說這一日,宋蕓娘在榮壽院處理完了各類瑣碎家事,在回清風(fēng)苑的途中,想起好幾日未見的鈺哥兒,便順路去他的書房看看。

    自從孟嬌懿離開之后,鈺哥兒便一直情緒低落、沉默寡言,和宋蕓娘之間的關(guān)系也生疏了許多。

    宋蕓娘走進(jìn)鈺哥兒的書房,只見他正低頭看著什么,見有人進(jìn)來,忙將手里的一團(tuán)紙塞進(jìn)袖子,回頭看見是宋蕓娘,目光躲閃,神色尷尬。

    宋蕓娘見他情緒低落,眼中似有淚光閃動,案桌上還放著一枚信封,心知他方才看到定是孟嬌懿的書信。她也不道破,只是關(guān)心地問道:“鈺哥兒馬上就要過年了,你有沒有什么需要買的告訴娘?”

    鈺哥兒搖了搖頭,淡然道:“孩兒什么都不缺。”

    宋蕓娘見這孩子現(xiàn)在居然和自己這般生疏,心中澀然,便道:“你若想你的母親,不如去你外公家探望一下?!?/br>
    鈺哥兒吃驚地看著宋蕓娘,突然屈膝跪下,清俊的小臉上流下了眼淚,“娘,求您和祖母、父親說一說,讓我母親回來吧……我母親她很可憐,現(xiàn)在我外祖母年歲大了,家里都是大舅母掌權(quán),我母親她……過得很不好……”

    宋蕓娘急忙去扶鈺哥兒,一邊道:“鈺哥兒,你母親是自己要離開的……”

    鈺哥兒卻堅持跪著不肯起來,“她無名無分地留在這里也沒有意思……”他突然抬起頭,雙眼充滿希冀和乞求,“娘,您當(dāng)初答應(yīng)過我,愿意和我母親一起疼愛我。娘,求您讓父親接我母親回來,給她一個名分好不好?”

    宋蕓娘一陣頭痛,久遠(yuǎn)的幾乎快淡忘的記憶又涌上了腦海,當(dāng)時只是為了安撫小孩子的權(quán)宜之計,想不到鈺哥兒居然還記得這般清楚。當(dāng)日說下那番話時,她從未想過蕭家會有重回京城的那一天,可誰承想他們真的回到了京城,自己真的面臨了這艱難的抉擇……

    宋蕓娘沖著鈺哥兒安慰的一笑,可笑容卻苦澀之極,“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主,不如我和你祖母、父親商量一下再說。”

    宋蕓娘回頭向李氏和蕭靖北提起了此事。

    蕭靖北堅決反對接孟嬌懿回來,“你們難道不知道,前幾個月府里的那些謠言都是出自于哪里?眼看著家里清凈了許多,若接回來,豈不是又是家無寧日。”

    李氏卻不是很贊成,“四郎,做人要講信用,當(dāng)初也是你答應(yīng)接她回來的,總不能讓姓孟的到處在外面說我們過河拆橋吧?再說,嬌懿那孩子還算本份,不像是生事的人?!?/br>
    蕭靖北冷笑了下,“放心,他們家不會到處說的。圣上已經(jīng)答應(yīng)讓孟二爺任吏部尚書了,孟三爺也封了個宣威將軍,比起女兒,兒子的前途更重要?!彼娎钍厦媛锻橹?,又道:“母親,您這些年吃齋念佛多了,也開始慈悲心腸了。不是兒子薄情,實在是這些妻妾之爭亂家、惡仆作祟害人。母親,當(dāng)年我們母子被前頭母親留下的那些個惡仆害得還少嗎?”他又看向蕓娘,面色轉(zhuǎn)柔,充滿了憐惜,“前幾個月的謠言,就算不是孟嬌懿的意思,也一定出自她手下的一幫好忠仆。他們現(xiàn)在敢輕視蕓娘,亂造謠言,將來焉知不會暗害與她,甚至是妍姐兒、盼哥兒……”他又看向李氏,目光誠懇,“母親,家宅寧則萬事興,有些事情當(dāng)斷則斷,不斷自亂??!”

    李氏嘴張了張,卻還是搖搖頭,嘆了口氣,“算了,我已經(jīng)老了,這個家就都由你做主吧!”

    蕭靖北道:“我已經(jīng)想好了,明日便去榮國公府拜訪。孟嬌懿若愿意回來,我便接她回來,只是名分之事不能提。若她不愿意回來,我們就讓鈺哥兒經(jīng)常去看望她。她畢竟是鈺哥兒的母親,又對我們家有恩,我們總不會虧待于她的?!彼粗问|娘,目帶詢問,宋蕓娘不語,只是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第二日,蕭靖北便去了榮國公府。

    榮國公孟正陽卻實在是個妙人。他并未如蕭靖北想象中的對他怒目相向,而是笑容滿面,熱情接待了他

    蕭靖北現(xiàn)在已是皇上面前最當(dāng)紅的人,他對皇上有救命之恩,又是即將冊封為太子的四皇子的表兄,是京中炙手可熱的人物。孟正陽雖然遺憾不能和他再續(xù)翁婿前緣,卻也不敢得罪與他。

    蕭靖北與孟嬌懿單獨(dú)會了面。孟嬌懿卻神色淡然了許多,已不再執(zhí)著于重回侯府。

    “四爺,這些日子我已經(jīng)看明白了,你和宋蕓娘之間不會有第二個人的位置,我回去也是自討沒趣?!泵蠇绍沧猿暗匦α诵Γ拔以清e了。你我夫妻五六年,感情一直淡然,云澤他們又常笑你不近女色,我還只當(dāng)你天性如此……只是這些日子看了你和宋蕓娘的相處,我才明白我根本就不懂你,根本就沒有走近過你的心……”

    蕭靖北有些意外,不禁愧疚道:“嬌懿,我那時年輕不懂事,對不住你……”

    孟嬌懿突然笑了,悵惘之余又帶了幾分甜蜜,“罷了,我也有珍惜我的人呢……你記得我的齊表哥嗎?就是那個小時候一直鬧著要娶我,后來見我嫁給你了,就不得不另娶她人的齊表哥?”

    蕭靖北確實不知她所說的人是誰,卻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孟嬌懿笑得燦爛,“齊表哥的娘子難產(chǎn)走了兩年了。這兩年,他一直想和我……我卻沒有同意。不過,這幾日我也想明白了,與其去強(qiáng)求得不到的幸福,還不如好好把握已經(jīng)擁有的……我已經(jīng)托人去尋齊表哥了,他年后便會來提親?!?/br>
    蕭靖北怔愣了會兒,展顏笑道:“如此甚好,恭喜你了!”

    孟嬌懿癡癡看了蕭靖北一眼,又側(cè)頭看向遠(yuǎn)方,輕聲道:“我只有一件事情拜托與你,務(wù)必要善待鈺哥兒……”

    蕭靖北正色道:“鈺哥兒是我的長子,我自然會好好教養(yǎng)他。至于蕓娘,想必你與他這段日子的相處,已經(jīng)明白她的為人,她待鈺哥兒只會比她親生的孩子還要好……”

    孟嬌懿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淚水卻忍不住慢慢滑落,“如此我就放心了……”

    成功解決了孟嬌懿的事情,轉(zhuǎn)眼已到了除夕夜。

    這一年的除夕分外熱鬧。大到整個梁國,梁惠帝歷經(jīng)重重挫折和磨難得以復(fù)位,他倍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勝利,決意在除夕之夜好好熱鬧一番。小到鎮(zhèn)遠(yuǎn)侯府,蕭家在外渡過了五六個春秋寒暑,這是回到京城的第一個除夕,盡管府中人口遠(yuǎn)不如當(dāng)初,但是李氏和宋蕓娘仍是將整個鎮(zhèn)遠(yuǎn)侯府布置得熱熱鬧鬧、紅紅火火。

    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吃完了團(tuán)年飯,便又到了孩子們最期盼的放煙火的時候。

    “爹爹,爹爹,快點(diǎn)放煙火!”穿得一身紅團(tuán)子般的妍姐兒已經(jīng)撒開小腿,一疊聲地叫著跑過來,撲進(jìn)了蕭靖北的懷里。

    “妍姐兒,小心你爹爹的傷……”宋蕓娘話音還未落,蕭靖北已經(jīng)一把將妍姐兒抱了起來。

    看到爹爹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神勇,妍姐兒趴在蕭靖北懷里咯咯咯笑個不停。

    宋蕓娘無可奈何的走過去,抱過妍姐兒,瞪了蕭靖北一眼,埋怨道:“你怎么一點(diǎn)兒都不知道輕重,小心你的傷還沒好全?!?/br>
    蕭靖北挑了挑眉,目光幽深,低聲道:“我的傷好全了,不信,晚上證實給你看看?”

    宋蕓娘慢慢漲紅了臉,斜睨了他一眼,正想要嗔罵他幾句,卻見妍姐兒一手指著院外的天空,激動的叫著:“煙火,好多煙火!”

    一屋子人都走到了院子里,卻見黑幕般的夜空中,綻放了大朵大朵燦爛的煙火,比當(dāng)年在張家堡看到的更絢爛、更繽紛、更加璀璨奪目……

    宋蕓娘靜立院中,人人都在仰頭看煙火,她卻在看看焰火的人。燦爛的焰火照亮了每個人的臉:一臉感慨的李氏,心滿意足的王姨娘,拈須微笑的柳大夫,雙目放光的陸蔓兒,解開了心結(jié)的鈺哥兒,手舞足蹈的妍姐兒,樂得流口水的盼哥兒……

    最耀眼、最引人注目的卻是站在她身旁的蕭靖北。宋蕓娘想到,去年的今日,她只能遙望星空,將天空最耀眼的星想象成蕭靖北凝望自己的眼。今年的除夕夜,蕭靖北卻就在她的身旁,含笑看著自己,他的目光比星光更璀璨,他的笑容比焰火更絢麗……

    宋蕓娘緊緊握著蕭靖北的手,頭頂是絢爛多彩的焰火,身邊是環(huán)繞著的親人。她想,她要一年又一年的和身邊這個男人這樣相守相望下去,就這樣,相依相守一輩子……

    全文終!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的主線已經(jīng)結(jié)束,長吁一口氣,不知這個結(jié)局親們喜不喜歡?

    還有兩章番外,大家喜歡的許安平和不喜歡的蕭靖嫻都會在番外里有所交代,明后兩天先后奉上,請親們不要走開,繼續(xù)支持哦?。。?/br>
    此外,本文的姐妹篇《穿越之水聚云合》今日開坑,敬請大家前去捧場,喜歡的話就請收藏下吧,謝謝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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