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他的母親開始依賴他了,這是好事,但這也說明了……丁一池發(fā)現(xiàn)了真相,他怎么會發(fā)現(xiàn)的? “好的,我知道了。” 丁曦還遠在洛杉磯,不過別人聯(lián)絡(luò)不到丁曦的時候,他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同丁曦聯(lián)絡(luò)。 賀望嵐晚上趕回丁家在郊區(qū)的別墅,林安正坐在沙發(fā)上安慰馮璃,馮璃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哭過,丁一池坐在一旁,抽的煙蒂已經(jīng)堆滿了煙灰缸,看上去十分暴躁頹廢。 “丁叔叔,”他叫了一聲,然后說,“其實之前,我和阿曦就查到了丁家大伯這條線,但是我們都認為還需要確定一下——” “不需要確定了!”丁一池冷笑,“這個混蛋之前欠著債,現(xiàn)在債沒了,倒是還想我們一家集體完蛋,然后他拿到錢就可以繼續(xù)賭可以揮霍一輩子了,做他的春風大夢!” 賀望嵐有些驚異,因為丁一池知道的這么清楚? “這個消息是……” “我媽去他家不小心發(fā)現(xiàn)的,說是他家那個房間鎖了好多年了,我媽以往去也沒太注意過,這次是他出門的時候忘記鎖門,我媽想著房間不用也該打掃打掃收拾收拾才進去,哪里知道這家子簡直全都是喪心病狂的混蛋!” 看來,丁家那位老太太,還是相當心疼這位小兒子的。 不僅這樣,丁一池繼續(xù)罵丁一泯的妻女跪下來求他的母親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他,“那是我媽!他是兒子,難道我就不是了?我還是他親弟弟呢,這還是人么!" “丁叔叔,你先別著急,要去也不急在一時,他們一家又跑不了?!辟R望嵐的意思也是先將丁一池勸下來,平白跑過去有用嗎? 其實是沒用的。 丁一泯沒有明刀明槍地沖著丁一池馮璃他們來,這種所謂的邪術(shù)詛咒之類的,在法律上根本站不住腳,丁一池這樣跑過去,被聞風而動的記者知道了,能有什么好結(jié)果。 這種事,本來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來解決。 當天,賀望嵐沒有聽林安的住下來,卻也沒有回學校,而是直接坐凌晨的飛機在早晨六點站在了丁一泯家樓下。 “你覺得這樣就可以?” “嗯,都殺了?!?/br> 丁曦那邊返回來的訊息如此簡潔明了,他知道賀望嵐可以做到。 某種程度上,他們可以互相嗅到對方身上那種與現(xiàn)代社會略微不合的氣味,那一面或許有些黑暗,手段也不夠文明,但那又怎么樣呢? 至少在這一點上,丁曦感覺很不錯,他知道,他在做很多事的時候,賀望嵐絕對不會像看怪物一樣看他—— 例如丁一池和馮璃,雖然他們也很愛他,但是如果他們知道之前徐鳴他們是丁曦下手殺的,恐怕再怎么愛他,都不可能做到完全不在意。 所以丁曦瞞著他們,可是賀望嵐不一樣,不管做什么,說什么,想什么,他們都意外地合拍,而且可以包容對方的一切。 在這世界上,能找到這樣的伴侶,已經(jīng)很不容易。 賀望嵐抬頭靜靜看著還沒有亮起燈的三層,他卻不想讓他們死得太容易,這樣的人確實不配活在這世界上,不管是丁一泯,還是他的妻女都不無辜,她們不僅僅是知情者,看起來還是參與者,才會被丁老太太發(fā)現(xiàn)之后,干脆利落地跪下哭求,發(fā)誓賭咒將來會孝順他們老夫妻。 這種做法,只會讓善良的丁老太太寒毛直豎。 都這樣沒有人性了,誰還信你這種誓言。 角落的攝像頭模糊了一瞬,賀望嵐腳步很輕,走上了樓梯。 站在門口,賀望嵐戴著手套的手握住門把手,淡淡的微光一閃,“吱呀”一聲,門開了。 他走進去,這一家人倒是睡得挺香的,真以為丁老太太不會告訴離家多年的小兒子?還是說認為狡辯這個害不了丁一池的說法能取信于人? 老太太或許本來沒那么迷信的,但是當看到這樣的場景,不信也要信了。 賀望嵐優(yōu)雅地摘下手套,看著面前的那尊邪教神像。 這根本不能稱之為神像,因為它通身漆黑,只看著就無比邪惡,充滿皺褶的臉和尖銳可怖的牙齒不說,單單身上那種叫人眼暈的丑陋花紋就很詭異。 三個黑漆漆的牌子就放在這“神像”前,賀望嵐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和李宇手上那一樣的陰木,和李宇處心積慮想害馮璃不同,這三個牌子顏色最深都已經(jīng)浮著一層暗紅血色的那塊,寫著的是丁一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下面壓著丁一池的頭發(fā),其次才是馮璃,再次是丁曦。 丁一泯的家裝修得很不錯,頗新潮走的是歐式范兒,這間之前被鎖住的房間在整個兒的裝修風格中都顯得格格不入。 “你是誰!”丁一泯的女兒丁娟剛好起床,看到自家站著一個不認識的人,瞬間差點兒尖叫起來,但賀望嵐轉(zhuǎn)過來的時候面容太好看——這個看臉的世界,如果長得丑惡,她早就驚聲尖叫了好么! 丁娟比丁曦要大上太多了,她已經(jīng)二十六歲,也在鎮(zhèn)上一家銀行上班。 雖然沒尖叫,但是丁娟說話的聲音顯然把丁一泯夫婦也吵醒了。 賀望嵐笑得很溫柔,“真好,都到齊了?!?/br> 丁一泯戒備地看著他,然后看了看還關(guān)得好好的大門,心中想著是不是昨天晚上忘記關(guān)門了,但是這間屋子他是肯定鎖了的,為什么還開著? “你是什么人,跑到我家里來干什么,我報警了??!” 賀望嵐指了指面前的神像,“然后呢,讓警察來參觀一下你家漂亮的邪堂怎么樣?” 丁一泯冷笑,“關(guān)你什么事!我在家里信這個又不犯法!” “抱歉,泰國流祗教,已經(jīng)被國安定為邪教了呢?!辟R望嵐實話實說。 “你騙誰!我們可是沒接到通知!”丁一泯的妻子本來就是公務(wù)員,不過已經(jīng)退休了而已。 賀望嵐嘆了口氣,“你們還是死不悔,恐怕早已經(jīng)沒有良知了吧,明知道這會害死弟弟一家——”當然,害不害得死還要另說,“這是邪教,知道為什么說是邪教不,因為它的邪惡之處不僅僅會向著你們詛咒的人,也會反噬你們自己,知不知道李宇最后是什么模樣?” “才不會!那個大師說過,只要按照他說的做,是不會有反噬——” 丁娟忽然尖聲說,“你是經(jīng)常跟著丁曦的那家伙!”她在某個電視新聞里看到過這人一閃而過的面容。 賀望嵐認真地問他們,“你們不害怕嗎?” 那間屋子里,忽然有黑色的絲狀霧氣開始彌漫,從中仿佛漸漸伸出一只利爪來,利爪上黑色指甲尖銳鋒利,而且耳邊也傳來了似有若無的笑聲,詭異到丁娟一下子抓住了她母親的手,害怕得開始發(fā)起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