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同病相憐
祝深垂下眸定定地看著桌上的木盒,心中有些后悔了,這個女人先是jiejiemeimei的稱呼,后來又哭哭唧唧地說了自己是楊勝的外室,現(xiàn)在還是回到了最重要的主題上,這幾乎就是精心設計好的圈套啊。 拿了別人的手軟,吃了別人的嘴軟,這個時候就算她再怎么后悔,也已經(jīng)無濟于事了,上了賊船,就再也沒有辦法置身事外。 “jiejie放心,我定然會做正經(jīng)生意,不會讓jiejie為難?!被ㄐ囊娮I蠲嫔?,立馬保證道。 祝深深吸一口氣,抬眼含笑看向花心,“女人生在世間本就艱難,如我混跡在官場當中,每每覺得吃力,你真的要憑一己之力做生意?” 花心苦笑,緘默著吞下一口酒,感受熱烈的溫度穿腸而過,才覺得自己清醒了些。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容易的事情呢,就算不做生意,也會有一個又一個的難關等著她闖,現(xiàn)在不過是換了一條路走罷了。 “我知道,若一心等著他來,恐生意外,我不得不為著將來打算。”臉上流露出黯然神傷的表情來。 謊言是假的,她一個無依無靠的穿越者,差點被殺了頭,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自然得努力地活下去。 其實到現(xiàn)在為止,反倒有些喜歡這個謊言了,畢竟在謊言里,自己還有一個希望,而現(xiàn)實是,她什么都沒有,沒有楊勝的喜愛,沒有楊勝的保護,更沒有楊勝的承諾…… “你做得對,雖然世人都說女人就是依靠男人而存在,可也我們也不能一直靠著男人,我們得自己強大起來,有了錢,我們便有了退路。”花心的這番話勾起了她的傷心事。 花心有些驚訝地看向祝深,真沒想到,祝深竟然能有這樣的覺悟,這是封建社會所令行禁止的思想啊。 擔憂地看了看門外漆黑一片的夜色,她悄聲道,“jiejie日后慎言,這些話在外面可不能說,若被有心人聽了去,恐會生事啊?!?/br> 與祝深四目相對,突然橫生出一種惺惺相惜來,鼻尖一酸,不由得涌出淚花來。 “jiejie女扮男裝混在官場,定然也很不容易吧?!蔽翘?,哽咽地說道。 祝深見花心如此感性,也是如鯁在喉,她又吞了一口酒,咧嘴燦爛地笑道,“都是小事兒,今后賺錢才是大事,你我算是有緣,有何好點子你盡可說來聽聽。” 這個祝深性格直爽,心眼兒應該也不算壞,是一個可以認真往來的朋友。 “此事不可cao之過急,我剛來漢州,對許多事情知之甚少,還需進一步考量。”花心吃了口菜,不緊不慢地說道。 本來做生意就是要做好前期的市場調(diào)查的,如果盲目投錢,很容易虧得血本無歸的,所以一定要謹慎才成。 祝深點頭同意花心的觀點,“然,你若有何不懂的,大可來問我,我定知無不言?!?/br> “jiejie可知道優(yōu)伶茶館?”靈光一動,花心試探地問道。 此話一出,便看見祝深的臉色登時僵硬,笑容刷地冷卻下來。 抿唇屏息凝神地問道,“可是這中間有什么令jiejie不快之事?” 就憑祝深黑著的一張臉,花心料定這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必再提,你只要知道,這優(yōu)伶茶館的老板不是什么好東西便可?!弊I钍忠粨P,吞了一口酒,又吃了好幾筷子菜,臉上的表情也逐漸平復。 花心點頭,“jiejie說的是,我今日去街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沒成想,這優(yōu)伶茶館的老板攔著我說話,陰陽怪氣的?!?/br> 借坡下驢,順著祝深的話頭兒往下說總是沒錯的。 不過之前順伯不是說最近祝深很喜歡去優(yōu)伶茶館嗎?難不成消息是假的?可這消息在整個漢州城里都不算是秘密了,祝深去沒去優(yōu)伶茶館眾人都看在眼里,按道理講這消息是不會出錯的。 既然消息準確無誤,那為何祝深會表現(xiàn)出一副對優(yōu)伶茶館如此厭惡的表情呢?依著祝深這直爽的性子,應該是喜怒形于色的,她既然不喜歡優(yōu)伶茶館,怎么會天天去優(yōu)伶茶館呢?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巴結(jié)上司? “jiejie,今日我們不提其他,只喝酒吃菜吧,若jiejie不嫌棄,今晚便在我這里住下?!鳖D了頓,又覺得不妥,尷尬地笑道,“你瞧我這,jiejie住在我這兒確實不妥,若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勢必又要鬧騰一番了。” 祝深不在意地勾唇一笑,這笑容在燭光的掩映下顯得越發(fā)動人。 真不知道古代的這些人是不是眼瞎,祝深這容顏分明很容易被認出是個女人的,可這里的人竟然都沒有懷疑過? “jiejie,我這兒有樣好東西,你可能會用得上?!被ㄐ撵`光一閃,忙站起身沖向自己的房間。 祝深莫名不妙地看著花心忙碌沖走,又快速返回的身影,一直看著花心將一盒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擺在地上,這才問道,“你這是何意?” “這些胭脂水粉都是他給我的,原本我也扮過男人的,可現(xiàn)在我應是用不到的?!币彩撬鄳]了,害怕自己女扮男裝被揭穿了以后尷尬,所以索性恢復女子的身份,沒成想在這里卻遇到一個比自己還膽大的女子,橫豎這些東西已經(jīng)大半用不到了,索性做個人情。 祝深咧嘴一笑道,“我這容貌漢州城哪個沒見過,他們都說我是小白臉,也有人說我是斷袖?!?/br> 原來她自己也知道這些啊。 “可……”看著自己辛苦找來的胭脂水粉,還是心有不甘,“若jiejie再被人瞧出端倪……” “對了,你是如何瞧出我是女子的?”打斷了花心的話,祝深好奇地問道。 這個嘛。 花心垂眸,還有些害羞,“耳洞?!?/br> 古代的男子斷然不會打耳洞的。 祝深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無奈地苦笑,“果然,meimei心細如發(fā)?!?/br> 轉(zhuǎn)念想了想,花心俯身從盒子里挑出一個小瓷瓶來,小心翼翼地將塞子拔出來,又從自己的頭上取下銀簪子后,慢條斯理地用簪子從瓶中挑出一小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