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甘棠姑娘
“這回你該信本王所說的了吧?”南吟泓接過花心遞回來的信,裝進懷里,緩聲問道。 花心失神地看著前方,她不解地問,“到底哪個才是真的皇帝?是那個為了給皇室遮羞不惜掩蓋真相殘忍的君主?還是信中關(guān)心百姓,關(guān)心兒子的君主?” “哪一個都是真的?!蹦弦縻⑽⒁恍Φ馈?/br> 比起花心而言,自然是他更加了解自己的父親。 他沒有告訴花心,這位皇帝真正選擇愿意放棄殺死她的目的。 花心不明所以,她無法理解,一個人不可能轉(zhuǎn)變得如此之快的,就算是變臉,他面具底下總得藏著點什么。 想了想,勾唇淺笑,“好,便是他宣我進皇宮去,我也不怕?!?/br> 不等南吟泓反應過來,花心已經(jīng)轉(zhuǎn)身進了驛館。 面對隨行的很多侍衛(wèi),花心都很熱情地對待他們,因為她知道,這些都是南吟泓的親信,自然是倍受南吟泓重用的人,既然自己已經(jīng)是南吟泓的女人,不論如何,她都得為南吟泓考慮著。 花心和兩個孩子住在同一間房間里,既然皇帝都已經(jīng)知道了花無缺和花心是一個人,她原本吃不香睡不好的心情終于得到了緩解,就好像是逃犯都會存在的文心理是一樣的,似乎是一種解脫。 下午吃過晚飯,花心便簡單洗漱沐浴,鉆進來被窩里。 這里的床可真的很硬,好在自己早就習慣了睡硬床,所以并沒有接的有多么不適應。 月光透過窗撒下來,花心原本疲倦的身體卻似乎到達了極致,無法踏實休息了。 靜靜地盯著黑暗里的房梁,門外南吟泓竟然開始吹起簫來。 這個南吟泓,又想勾搭她出去了吧。 花心用被子捂住了頭,漸漸地沉沉睡去。 翌日大早,花心一行人繼續(xù)趕路,因為要翻一座山,所以這一天,他們只好就地露營。 花心不討厭露營,因為可以看到星星,還好天氣沒有開玩笑,甚至她看到了流星。 對著流星許下了長命百歲的愿望,她高興極了。 其實自己是很容易滿足的,她愛財卻不貪財,賺得足夠吃喝玩樂就好,但她惜命,沒有命,一切都是白扯。 簡單休息一晚上,一行人終于在第二天成功翻過了這座山。 到達華州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南吟泓亮出了自己的令牌,守城的士兵才打開城門放南吟泓進城。 又一次回到漢人居住的城市,花心只覺得非常親切。 饒是已經(jīng)大半夜,可華州城的縣令仍然是來叫南吟泓去參加酒宴,說是為南吟泓接風洗塵,花心借故不舒服,便和兩個孩子留在驛館里。 癡癡然地坐在院子里發(fā)呆,皇帝在信里只是說事出有因,不會再追究她逃婚以及欺君的罪過,但沒有說不會秋后算賬啊。 說不定是因為現(xiàn)在大敵當前,所以皇帝才愿意對南吟泓妥協(xié),暫且饒了自己?但如果大霆贏得了戰(zhàn)爭的勝利呢? 管他呢,就算皇帝真的要秋后算賬,那她就去找皇帝理論理論,把四皇子賣了,興許也能換一條小命。 一晚上過后,花心去敲南吟泓的門,可開門的人,卻是一個女人。 “殿下正在睡覺,請姑娘一會兒再來。”那女人衣衫凌亂,那白皙皮膚上的片片粉紅,不用想也能知道,昨晚得是有多么激烈。 原本心情大好的花心笑容僵硬,對著那被關(guān)上的房門久久回不過神來。 南吟泓啊南吟泓,你就這么饑渴難耐嗎? 鼻尖一酸,淚水不禁從眼眶溢出,她緊緊咬著唇瓣,轉(zhuǎn)身離開。 男人就是這樣,她不應該感到奇怪,就像穿越以前出軌了的,給她沉痛打擊的男人。 自己吃過早飯,將武祿和泡芙安頓給一個侍衛(wèi)后,便徒步走出了驛館。 此時天氣大好,想必他們會在這華州城住個兩三天。 “敢問茶館往何處走?”花心走到一個賣首飾的鋪子,挑挑揀揀好半晌,輕聲問道。 那老板不耐煩地瞥了眼花心,“往前?!?/br> 也不管老板如何看她,就向著茶館走去。 這個華州縣令真是不要臉,南吟泓才剛來華州,就搶著要送女人,她不搞垮這個不知廉恥的縣令,就不叫花心。 走進茶館后,揀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茶,一盤點心,便坐著不動了。 要想了解一個城市,首先就得從茶館開始,各種奇聞異事,甚至是野史,都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這皇帝打仗,還不是我們百姓遭殃嘛,這不,賦稅又上漲了?!币粋€抱怨的聲音傳進花心的耳朵里。 靠著墻,閉上眼睛聆聽著百姓的聲音,花心覺得自己特別像當初微服私訪的康熙帝。 這皇帝還說自己關(guān)心百姓疾苦,可為了打仗,還不是不斷地增加賦稅,剝削人民嘛! 不屑地想著,另一個更有意思的對話清晰起來。 “這皇帝倒是為了守衛(wèi)咱們大霆的疆土不被侵犯,倒也罷了,只是咱們大霆的官員各個像是碩鼠,吃得膀?qū)捬鼒A,好不健壯?!边@句話話音剛剛落下,眾人便是哄堂大笑。 碩鼠也就是諷刺貪官污吏的,比喻他們像是老鼠一樣偷吃糧庫的糧食。 花心還沒體會出那人說這句時候的笑點,另一個人便叫道,“正是如此,看看華州城的縣令,身形矮肥,與那豬剛鬣有何區(qū)別!身形本無所謂,只是成天想著巴結(jié)權(quán)貴,但凡四品以上的官員來到華州,他都得送個美女過去。” “你怎的知道?該不會是吹牛吧?”另一個人見那人越說越不著調(diào),索性質(zhì)問。 “我吹牛?我可是衙門的捕頭,昨夜不知來了哪位權(quán)貴,咱們這位縣令半夜起來舉辦宴席,讓我們?nèi)フ緧?,聽說,還給那位權(quán)貴松了一個妓女呢!”那人不服氣地說道。 妓女?那個女人竟然是妓女? 另一個人不解地問道,“貴人也喜歡妓女?” “你們猜這妓女是誰?”那人故作神秘起來。 花心緩緩睜開眼,向著那人看去,卻聽那人說道,“春宵樓頭牌,甘棠姑娘?!?/br> 春宵樓?甘棠? 這回可真是有好戲看了。 眼睛一瞇,花心往桌上隨意放了一點碎銀,便提步走出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