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情非得已
見狀,花心連忙磕頭,“陛下宅心仁厚,只是其嫡母不慈,花心恐負玉增王所托,不敢放手?!?/br> “其母不慈?”南吟顧皺著眉不解地看向花心。 其實關(guān)于花心的事情他也基本上只是知道一點皮毛,而具體的事情,他倒是并不十分地清楚。 深吸一口氣,花心從腰間將玉增王死前留給自己的信取出來,雙手呈給了太監(jiān)。 太監(jiān)小跑著將信給了南吟顧,坐在龍椅上的南吟顧看完信,垂眸看向花心。 這個女人,倒真是不一般,竟是讓他無從反駁。 “此兒年紀尚小,不如與你一同住進宮里?”南吟顧試探地問道。 花心剛想說話,便有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兒上前一步,諫道,“陛下,饒是玉增王曾為大霆作出犧牲,可令其遺孤入住皇宮,未免不妥!” “是啊,陛下,玉增王遺孤因其嫡母不慈,才被沅媛夫人撫養(yǎng),不如便在京城選一個院子,讓其住下,若皇后覺得冷清了,也可召其入宮,豈不兩全其美?!绷硪粋€和稀泥的官員笑呵呵地建議。 緊張地屏著呼吸,還好,還有不愿意讓她入宮的人在,說明南吟顧還沒有徹底一個人掌握朝政。 見花心趴在地上不會說話,南吟顧低低問道,“花心,依你之見,該當何如?” “全憑陛下吩咐?!奔热还賳T都為她說話了,那她也沒有必要再去得罪南吟顧了。 南吟顧蹙眉沉思好半晌,最后還是不快地說道,“便依丞相之言?!?/br> 丞相?剛才說話的,竟然是衛(wèi)歡的父親,衛(wèi)談? “謝陛下隆恩?!被ㄐ闹刂乜念^。 南吟顧是新皇帝,他自然不敢做太過忤逆荒唐之事,而且如今前線戰(zhàn)事吃緊,他若荒yin無度,那一定會失了民心的。 等花心走出了皇宮的大殿,一個太監(jiān)快步跟上來,他幾步走到花心面前,低低道,“夫人留步,太妃有請?!?/br> 太妃?難不成就是自己的姑姑,花長苓? 狐疑地跟著太監(jiān)拐角一個小巷子后,終于進了一座宅院。 走走停停,花心原本想著記憶著來時的路線,但是如今,她什么也沒有記住,彎彎繞繞便將自己黑繞糊涂了。 走進院子里,見一個穿著華貴,年紀約莫三四十歲的婦人正坐在一個魚壇前面喂魚,花心施禮,乖巧地道,“叩見太妃?!?/br> “你便是花心了?”太妃悠閑地坐在池邊,如今京城的天氣并不十分寒冷,她轉(zhuǎn)過頭,含笑問道。 第一眼與這個女人對視的時候,花心只覺得眼前貴氣逼人,再到后來,便是一種無形的恐懼與壓抑。 就算自己頂?shù)米毫?,可面前的人根本不知道是誰,如果是花長苓,她很有可能會跟自己過不去的,如果不是,那又是誰?目的又是什么? “然。”花心將額頭貼在地面上,她恭恭敬敬地應道。 太妃唇畔一勾,將手里的魚食全部丟進池子里,那些不同品種的小魚全部搖頭擺尾地湊上來搶吃的,一時間水池中熱鬧非凡。 花心不敢抬頭,只聽見頭頂上方太妃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傳來,“說起來,你也算是本宮的侄女了?!?/br> 真的是,花長苓。 屏著呼吸,花心盡力地讓自己保持理智,她沒有抬頭,只是克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自若些。 “太妃身份尊貴,花心一個卑賤庶女,實在不敢攀親?!被ㄐ恼\惶誠恐地應了一句。 只聽花長苓輕笑一聲,“你倒是聰明,知道自己卑賤?!?/br> 這話語里面沒有表情,花心只覺得頭皮發(fā)麻,沒有語氣的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是生氣或者開心,她還能夠想得到如何給出最合適的應答,但什么情緒都聽不出來,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了。 “你為何要幫皇帝?”聲音又一次傳來,這一次花心聽出了一些門道。 似乎,這花長苓很警惕,難不成,是以為自己別有所圖? 花心慢慢地抬起臉,對上花長苓的目光,坦然地說道,“回太妃的話,花心被先皇判了斬首,一路拼命逃生,若新帝繼位,便可大赦天下,那時候我也算是免罪之人……” 事實上,以前花心的確是那么想的。 “花長功之事,與你可有關(guān)系?”果然,花長苓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心里苦笑,她就知道自己是逃不過這一天的,想了想,便說道,“不敢瞞太妃,花心對父親又愛又恨,因為他是我的父親而愛,也因他放棄我這個女兒而很恨,若我說此事與我毫無瓜葛,想必太妃也不會相信?!?/br> “繼續(xù)說?!鼻浦ㄐ臎]有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花長苓命令道。 婢女給花長苓看了座,她坐在座位上,等著花心繼續(xù)說下去。 “我并不知道花長功有鹽鐵礦,這也是后來才輾轉(zhuǎn)得知的?!被ㄐ暮唵卫鞯財[脫自己的罪名。 就算花長苓和花長功是親姐弟,那又怎么樣,花長苓肯定是以四皇子南吟顧的利益為第一位。 果不其然,花長苓不為所動,事實上,她只是想通過問花心這件事進一步確定花心的心意,至于為花長功鳴不平,她并沒有這樣的想法。 擺了擺手,花長苓含笑看著花心,高聲喚道,“出來吧?!?/br> 出來?誰?不會是花長功吧? 說話間,偏殿處一扇房門被推開,只見花長功從房門里走出來。 再一次見到花長功,花心仍舊是心有余悸,這個是她的父親嗎?拋棄自己換取權(quán)力的父親? “小三?!被ㄩL功走到花心面前,低低喚道。 花心靜靜地對上花長功投來的目光,瞬間有了一種沖動。 南吟泓好不容易扳倒了花長功,差一點花長功就可以死了,但現(xiàn)在,他仍舊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見花心不說話,花長功道,“小三,當初是為父的疏忽,你知道,我也是情非得已?!?/br> “不知太妃的意思是?”花心并沒有理會花長功,抬眸看向了花長苓。 雖然一天也沒有叫過花長功父親,雖然在心理層面上她與花長功并無任何瓜葛,可她對花長功就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