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是什么人
花心屏著呼吸,她感受著藺公像個孩子一樣大哭,心痛如絞。 從前她覺得越是年長的人越不容易落淚,比如她的父親,即便是后來她回去家里,父親將她從家里趕出來,她都從未見父親掉過一滴眼淚,可現(xiàn)在的藺公在她的面前如此脆弱,會不會,她的父親,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落淚了? 一想到自己父親落淚的場面,花心忍不住也跟著抽泣起來。 兩人抱著哭成一團,還是宗禮上前提醒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該走了。” 是啊,該走了,雖然暫時趕跑了南吟嵐,可那南吟嵐勢必要帶著人反撲,到時候想跑就來不及了。 “藺公,我們先帶畫輕離開這里再說?!被ㄐ奈宋翘椋闹A公的背說。 藺公沒有說話,他慢慢地松開花心的衣袖,走到一邊將畫輕橫抱起來,老淚縱橫地看向花心,然不顧自己的形象,“容我先行一步,待安排好她以后,便與大家會合?!?/br> 花心本想挽留,可見藺公眸中含淚,便重重地點頭。 可能藺公此時需要和畫輕單獨待一會兒,他需要時間來緩解悲痛。 世界最大的悲傷莫過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有些人甚至?xí)虼硕货瓴徽瘢A公他需要時間來緩解痛苦,這已經(jīng)是很堅強了。 看著藺公轉(zhuǎn)眼間消失,花心也抹掉淚水,跟著宗禮一起離開了澤支。 澤支這個地方住的人并不多,此刻更是一點兒動靜都聽不到,花心有些疑惑。 “我記得當(dāng)初來澤支時,澤支的佃戶不少,可如今為何如此大的動靜,卻不見一人?”花心閑庭信步,環(huán)顧四周,不解地問道。 宗禮冷笑一聲,“定是被南吟嵐殺了?!?/br> 殺了?好歹他南吟嵐也是親王啊,怎么可以隨便殺人呢? 忽然側(cè)眸看向宗禮,花心想起了剛穿越來大霆時宗禮做的事情。 宗禮斬殺了小伍,后來又殺了很多無辜的人,這一切可都是宗禮的杰作啊。 “宗禮,你還記得當(dāng)年漢州城時,你殺的那些仆人嗎?有時候我覺得,是我害了他們?!被ㄐ目嘈ζ饋?。 當(dāng)年從京城掏出來了以后,她答應(yīng)那些被楊勝送給自己的仆人們,還他們自由,可她前腳剛剛進了漢州城,后腳便傳來城外出現(xiàn)無名尸體的案件,她一直都知道,這肯定是宗禮干的。 剛開始她覺得,如果沒有楊勝的授意,宗禮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后來她知道了宗禮的個性后,便又以為這是宗禮的自作主張,可是現(xiàn)在,花心已經(jīng)然換了一種態(tài)度。 如果沒有楊勝的縱容,宗禮是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的,甚至在殺了那么多人后,楊勝也根本沒有懲罰宗禮,反而更加信任他,這就很能說明問題。 宗禮一怔,旋即面容平靜,“娘娘恕罪,當(dāng)年娘娘是從死牢里逃出來的,我那么做也只是為了保護公子,想必娘娘自會明白?!?/br> “我自然明白,正因如此,我才覺得,是我害了他們。”花心輕嘆一聲。 如果沒有遇見她,那群人都蒙好好活著。 宗禮搖頭,“人各有命,娘娘不必自責(zé),當(dāng)年,公子的父親病危,公子便留娘娘在漢州城里生活,那些仆人就算是帶回去,夫人只怕是也容不下的,到時候,他們自會更慘?!?/br> 呵呵,這就是殺人的理由?你以為你是上帝?自以為是地覺得人家更慘,于是便做起好人好事來,殺了他們?這簡直就是謬論。 只可惜,花心此刻沒有心思與宗禮爭論,她只是疲倦地扯了扯唇畔,淺淺一笑道,“你們公子的新夫人可好?” 新夫人? “甚好,新夫人是娘娘的嫡姐,雖不及娘娘美貌,卻也是另一番風(fēng)情,性格端莊賢惠,對我們這些屬下也是好的,大家都很喜歡她。”宗禮擠出笑容道。 果然是一朵厲害的綠茶!這么會籠絡(luò)人心,真是不得不佩服了。 深吸一口氣后,花心含笑看向宗禮,“此婦擅長偽裝,幫我勸勸你們公子,讓他好自為之吧?!?/br> 宗禮臉上的表情一怔,很快,他反應(yīng)了過來。 “是,屬下一定轉(zhuǎn)告?!弊诙Y恭敬地應(yīng)道。 和聰明人聊天很輕松,也很高興,不用作過多的解釋,也不用聽多余的廢話,一切都是如此地恰到好處。 點了點頭,花心翻身上馬,見宗禮跟著她一起騎上了馬,她輕笑一聲,“策馬奔騰時,宛若行走風(fēng)云之間,不若你我二人比試一番?” “娘娘騎術(shù)高超,怎是屬下肯可以攀比的?!弊诙Y十分客氣。 花心無趣地點頭,“好吧,讓大家走快些吧?!?/br> 如今已經(jīng)是大半夜了,再不趁著走完這段極易暴露的山路,等到了白天就會有危險了。 就這樣浩浩蕩蕩地行了一夜,花心最后便直接躺在背上,讓馬兒馱著自己睡覺了。 天酥酥麻麻地放亮,花心終于從迷糊中清醒過來。 “到了?”扭過頭向宗禮問道。 宗禮搖頭,“這娘娘所說的山似乎比較遠?!?/br> 遠?花心睡眼朦朧地看著周圍,這里是哪里?她可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地方啊。 “你是往西方走嗎?”花心看著宗禮看著四周荒郊野嶺,便問道。 宗禮點頭,指著相反的方向,“娘娘你看,初升的太陽是在相反的方向,我們沒有走錯?!?/br> 既然沒有走錯,可這都走了一晚上了,怎么沒有見到霍有新呢?該不會霍有新是去救她了吧?這不太可能吧? 花心一下子清明起來,她腳尖一點,便站在了馬背上。 “你先休息,我去前面看看?!币驗橹車铰雌閸纾瑯淠疽灿粲羰[蔥,所以花心根本看不清楚遠處到底有些什么,話音落下后,她便已經(jīng)一躍而出,很快就跑出了好幾里遠。 這個霍有新可真是飛毛腿啊,不過人家比自己早走好幾個時辰,自然會跑得遠一些。 跑了許久,也沒有看到人影,花心疲倦地落在一條山澗旁,毫不猶豫地掬一捧水咕嚕嚕喝了起來。 “是什么人!”突然,背后一聲暴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