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瑾薇有時候也會幻想,要是自己像小說里有個空間該多好,帶著小包子躲進(jìn)空間里生活,管他外面洪水滔天,爭權(quán)奪利算計(jì)謀害都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也不用費(fèi)這么多心神了。感受到自己身邊的虛擬包裹,又搖了搖頭,能得到禮包已經(jīng)是老天厚愛,不能太過奢求了。這般想著,瑾薇慢慢的睡著了。 一大早,瑾薇在綠袖的服侍下?lián)Q了一身淺紫色的旗裝,小兩把頭上帶著從太子妃那的來的鉆石步搖,一搖一閃的,讓人眼前一亮。等她來到大廳時,胤禛的女人們早已到了,看著比平常更加美麗幾分的侍妾格格們,瑾薇眼睛閃了閃,喝了一口茶后免了眾人的禮。 “李側(cè)福晉,這喜鵲寒梅的衣服倒是極襯你,瞧著嫩的出水的皮膚,真是讓人羨慕?!边@衣服的顏色倒是讓李氏顯得白了幾分,瑾薇自然不會吝于夸獎,她還等著李氏找章佳氏的麻煩呢,章佳氏那似雪的肌膚,連她都羨慕。 “謝福晉夸獎,妾身哪比得上福晉?!崩钍纤崴岬牡乐x,她這倒沒有說假話,瑾薇從小就在丹藥中長大,有了功法后更是每日不斷的修習(xí),那一身的肌膚雖然不至于白皙似雪,但絕對的如緞如錦,細(xì)膩如玉。 瑾薇只是一笑,轉(zhuǎn)頭又夸獎起了其他的幾位格格。正當(dāng)大家寒暄的時候,胤禛走了進(jìn)來,扶起行禮的瑾薇,坐在了她的旁邊。他輕呷了一口茶后說道:“開始吧。” 家禮其實(shí)很是簡單,瑾薇看著一身粉色旗裝的章佳氏,倒是沒有過于為難她,喝了茶后提點(diǎn)了幾句就過了。倒是李氏對章佳氏說了好一番話,這才接過奉茶。瑾薇看了看章佳氏的神色,不比當(dāng)初的明媚張揚(yáng),此時的她倒是顯得極為沉穩(wěn),對著其他侍妾格格明朝暗諷的話也是不動聲色。 章佳氏的表現(xiàn)讓瑾薇詫異了好一會,但來不及深究,因?yàn)槿鹩鹿舾畟鱽硐?,額爾赫病重了。 瑾薇接到這個消息,身體晃了晃,綠袖一臉驚慌的扶住了她,搖了搖頭,眼里帶著稍許不確定的問道:“紅雯,這是真的?”紅雯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得出了她心情也不怎么好。瑾薇閉著眼坐了好一會后說道:“綠袖,收拾收拾,我們回公爵府?!本G袖應(yīng)了一聲帶著幾個手腳麻利的小丫鬟收拾東西去了,心里還不斷的擔(dān)心瑾薇會接受不了。 瑾薇并沒有如綠袖想象的那般,剛收到消息的時候她確實(shí)是有些驚慌失措,但是等她冷靜下來一想,額爾赫常年練功,后來又一直服用著丹藥,雖不至于長命百歲,但是也不會在才五十多的年齡就……無論如何她都要回去一趟,只有親眼見到了她才能放心。 綠袖飛快的收拾好東西,還帶上了瑾薇這些年來淘換的一些好藥材,扶著自家主子坐上了馬車,直往瑞勇公爵府駛?cè)ァ?/br> 瑾薇一進(jìn)公爵府就看到伊勒圖溫和的笑臉,她不禁松了口氣,看伊勒圖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家阿瑪病得并不嚴(yán)重,隨即對伊勒圖笑了笑說道:“我聽到阿瑪病重的消息,立刻趕了回來,看到大哥的神色,這才松了口氣。” 伊勒圖伸手,一如小時候般寵溺的敲了敲瑾薇的額頭道:“你也不知道打發(fā)個丫頭過來問問,這說風(fēng)就是雨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要是別人用瑞勇公爵府的消息詐你出來,還真是一詐一個準(zhǔn)!”說道后面,伊勒圖不禁也嚴(yán)肅了起來,他沉聲說道:“以后可不能這么莽撞了,現(xiàn)在朝堂局勢不明,難免有人打四貝勒的主意不到而對你出手,若是公爵府的事,我會派自家人告訴你,可別聽著外面的傳言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了門。” 瑾薇乖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聽到親人出事她立馬就慌了,哪還記得讓丫鬟小廝先去問個清楚,只想著立刻往家里趕。不過,放出這消息的人難保沒有其他的心思,于是瑾薇問道:“阿瑪病重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伊勒圖瞇了瞇眼說道:“阿瑪只是染了點(diǎn)風(fēng)寒,休息幾天便好了,只是不知道是誰放出阿瑪病重的消息。”終于要對瑞勇公爵府動手了嗎?伊勒圖摩挲著手上的厚繭,他在正黃旗中表現(xiàn)得很顯眼,康熙多次流露出讓他接手正黃旗的意思。只是他根基不穩(wěn),還需自家阿瑪?shù)耐腿嗣}?,F(xiàn)在傳出額爾赫病重的消息,無非是想擾亂一些人的心思。朝堂和軍隊(duì)中一定會產(chǎn)生一定的動亂,康熙難免不會多想,讓他接手正黃旗怕是有些困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八章 不過這些東西沒必要告訴瑾薇,四貝勒府的事就夠她費(fèi)心的了,是在沒有必要讓她再添一樁憂心的事。伊勒圖笑了笑道:“這些事你就別cao心了,先去看看阿瑪額娘吧?!彼膍eimei只要簡單快樂的生活就好了,其他的一切還有他和佛爾袞。 瑾薇急急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往挽秋閣的方向趕了過去。 “阿瑪,額娘!”瑾薇一進(jìn)屋就看到額爾赫一臉愜意的看著書,馬佳氏坐在額爾赫身邊繡著東西。兩人之間的氣氛平淡而又溫馨。 聽到瑾薇的聲音,倆人同時抬頭,隨即露出驚喜的表情,馬佳氏激動的說道:“怎么回來了?快過來額娘看看,瞧著小臉瘦得!”等瑾薇靠近,馬佳氏伸出手摩挲著瑾薇的臉龐,滿眼的心疼。 額爾赫雖然也是高興非常,但畢竟是一家之主,沉穩(wěn)的說道:“怎么突然就回來了?也沒讓丫鬟傳個話,四貝勒知道嗎?” 胤禛?瑾薇僵硬回頭,她完全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了。知道消息后立馬就回了公爵府,哪里還記得要和胤禛說一聲。面對額爾赫的責(zé)怪和馬佳氏的擔(dān)憂,瑾薇也說不出謊話來,老實(shí)的搖了搖頭道:“我沒有通知四爺,不過蘇培盛倒是知道我回公爵府?!?/br> “你……”額爾赫指著瑾薇說不出話來,他也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想著畢竟是當(dāng)額娘的人了,也應(yīng)該要想些事了,沒想到居然還是這樣,“你立刻回貝勒府,明兒我親自登門道歉?!笨粗辈唤獾哪樱~爾赫嘆了口氣道:“這私自回娘家沒有通知四貝勒,不僅是沒有給四貝勒臉面,也是不給皇室臉面。這鬧起來你可討不了好!趕緊回去和四貝勒道個歉……算了,我親自走一趟!” 額爾赫起身就想往外走,朝堂上的風(fēng)起云涌他也清楚,這次生病倒是讓皇上惦記上了公爵府,瑾薇的事一個沒處理得好,四貝勒和公爵府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他還是做足了姿態(tài),帶著瑾薇回貝勒府,將這事往小的方面說吧。 知道自己闖禍了的瑾薇有些無奈,她確實(shí)是做得不妥當(dāng),若是往大了說可以說胤禛和瑞勇公爵府結(jié)黨,自己沒有經(jīng)過胤禛同意回公爵府,不敬皇家,目無規(guī)矩,就連額爾赫和馬佳氏都會受到牽連。為今之計(jì)只有讓額爾赫出面道歉,說是自己過于擔(dān)心阿瑪才會慌亂不知所措。看著額爾赫消瘦的背影,瑾薇真想扇自己幾巴掌,要不是她考慮不周,她的阿瑪也不用尚未痊愈就出門為她脫罪。 馬佳氏安慰的拍了拍瑾薇的手,準(zhǔn)備和額爾赫一同前去請罪。這時,綠袖趕過來,臉色還帶著稍許驚訝,對三人行完禮后說道:“福晉,四貝勒來了?!?/br> 他來干什么?瑾薇聽到胤禛來公爵府的消息后滿臉不解,額爾赫倒是松了口氣,眉頭也舒展了開來,帶著馬佳氏和瑾薇便去了前廳迎接胤禛。 胤禛想起自己回府后并未見到瑾薇,問了蘇培盛才知道她去了公爵府,心里忍不住的直嘆氣。府中人多嘴雜,瑾薇出府的消息是瞞不住,自己一天都在工部忙著水泥的推廣,瑾薇并沒有排小廝來稟報,別人也都清楚。這事說大了不大,說小了也不小,十四還一天到晚盯著他準(zhǔn)備抓錯處,所以他必須將這事給化解掉,不能讓別人抓住鞭子。 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瑾薇跟著額爾赫進(jìn)了前廳,胤禛免了額爾赫和馬佳氏的禮,看了瑾薇一眼后,慢條斯理的說道:“瑞勇公身體可還安康?昨兒聽福晉說你臥病在床,甚為擔(dān)心,于是今兒我準(zhǔn)了她回府探望?!陛p描淡寫的和公爵府串好了詞,胤禛看了看滿臉懊悔的瑾薇一眼,微微點(diǎn)頭,還知道后悔反省,算是有的救。 瑾薇聽到胤禛的說詞后眼睛一亮,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沖著胤禛微微一笑。額爾赫誠惶誠恐的行禮道:“多謝四貝勒,一點(diǎn)風(fēng)寒,勞四貝勒四福晉惦記了,奴才惶恐?!?/br> 胤禛伸手虛扶了一把,“瑞勇公不必如此多禮,天色已暗,爺和福晉也是時候回府了?!辫敝獣载范G此次是來解圍,雖然才剛回不久,倒也未有怨言,老老實(shí)實(shí)的跟著胤禛離開了公爵府。 臨走前,瑾薇看到胤禛似乎對佛爾袞交代了些什么,她并未多想,閉眼靠著馬車內(nèi)的軟墊,回想著自己做的一些事情,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果然不適合生活在古代,若是沒有萌萌的幫助,她不知道已經(jīng)死過多少回了。一瞬間,疲憊涌上了瑾薇的心頭,她是貝勒福晉,連回家看望生病的雙親的權(quán)利都沒有。她是皇家的媳婦,所以她連女兒的孝道都不能全,她是胤禛的福晉,所以她必須以夫?yàn)樘?,她是弘曜的額娘,所以她要提防算計(jì)。真的好累……瑾薇眨了眨干澀的眼睛,若是一開始她就沒有遇到胤禛,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在想什么?”胤禛交代完佛爾袞一些事后,坐上馬車,看到的便是瑾薇一臉落寞的表情。 “……沒什么?!辫被厣駥ω范G一笑,難道告訴他自己希望一開始就沒遇見過他嗎?就算如此希望,時間也回不去了。 胤禛看到瑾薇的笑臉,微微有些沉默,一路上倆人都沒有說話?;氐截惱崭范G跟著瑾薇回到了主院,看著小包子抱著瑾薇做的小積木一臉傻笑的對著自己,胤禛臉色慢慢回暖,伸手抱住了弘曜,拿出手帕擦掉了小包子的口水,逗他說著話。瑾薇則是沉默的看著胤禛和小包子玩耍,臉上帶著些溫和的笑意。 黃悅感覺到倆人之間的怪異氣氛,硬著頭皮將小包子抱下去睡覺,迅速的離開了房間。 弘曜的離開讓空氣再一次陷入了凝固。 瑾薇拿出常服,對胤禛溫柔的笑道:“爺,將衣服換下吧,早些休息,今兒您也累了一天?!笨粗范G站起身,瑾薇走在他面前,伸手解起了扣子。 胤禛看著瑾薇嘴角的微笑,默默的閉上了眼。這樣的笑他見過很多次,每一次都是面對著那些她不喜歡的應(yīng)酬和人,那種讓人挑不出毛病的微笑。沒想到這樣的待遇他也能得到,他胤禛何其有幸?!按下心里的怒意,胤禛疲憊的將瑾薇的手佛開,自己換上了常服,語調(diào)平和的說道:“你休息吧,爺去書房?!?/br> 瑾薇垂下眼眸,輕聲應(yīng)下,看著胤禛離去的背影,嘆氣出聲。她似乎真的很不知好歹,明明不是胤禛的錯,她卻將委屈憤怒發(fā)泄在他身上。她以為她是誰?!真是公主??! 疲憊的將自己蜷成一團(tuán),瑾薇低泣出聲,她已經(jīng)忍得夠久的了,從穿越至今,一點(diǎn)一點(diǎn)磨掉自己的性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融入這個社會,還時不時的要注意自己和弘曜的小命,她真的覺得很累,收到額爾赫病重的消息,她不自覺的想到了前世的父母,他們身體怎么樣?牛頭答應(yīng)她的事做到了沒有?對前世的懷念和現(xiàn)實(shí)的沖擊,讓瑾薇將所有的負(fù)面情緒都爆發(fā)了出來,這才有了對胤禛態(tài)度的冷淡。 胤禛并未走多遠(yuǎn),發(fā)現(xiàn)自己的荷包留在了瑾薇的房間里,里面雖沒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但是……躊躇了一番,他又折了回去。只是去取荷包而已,胤禛如是想到。 站在房門外,剛準(zhǔn)備推門而入,胤禛聽到里面隱約的哭泣聲,伸出的手又放了下來,靜默了很久后,輕輕推開了門。 瑾薇腦子里一片空白,只顧著哭,哪里還會注意開門聲,等胤禛站在她旁邊嘆氣,她才發(fā)現(xiàn)。趕緊摸了摸臉上的淚水,瑾薇對著胤禛勉強(qiáng)一笑,可惜那通紅的眼睛,滿臉的淚痕,還不如不笑。 和個孩子似的,胤禛心中好笑搖頭,拿出手帕將瑾薇臉上的淚水擦干,面無表情的說道:“笑得比哭還難看。” 瑾薇破涕為笑,將眼淚鼻涕全蹭到胤禛的手帕上,聲音沙啞的說道:“妾身失禮了,請爺責(zé)罰。” 胤禛挑眉說道:“責(zé)罰?先欠著,等以后爺想到了再罰?!比缓罅嘀侨喑梢粓F(tuán)的手帕,嫌惡的甩了甩,“和弘曜那小子一樣,都愛往爺?shù)氖峙辽喜?。”胤禛實(shí)際上是有些潔癖的,但是對著弘曜這個胖小子,他卻極為不顯。 “明兒給你做十條?!辫笨粗范G那嫌棄的模樣,小白眼一番,不屑的說道。不就是一條手帕,至于嗎? “十條,爺?shù)戎?。”滿意的將手帕扔在地上,胤禛一把摟住瑾薇,將她圈在自己的懷里,吻了吻她通紅的眼睛,輕聲說道:“夜深了,休息吧?!?/br> 沒有問她為何哭泣,也沒有探究她起先的態(tài)度。不經(jīng)意的安慰讓她的心漸漸平靜,暖暖的體溫也捂熱了她的心。瑾薇抬頭看著胤禛連睡覺都抿住的唇,微微一笑,其實(shí)嫁給他也沒想象的那般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