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您還是我的母親，這一點(diǎn)永遠(yuǎn)不會變。弘逸可以易主，但您在霍家的身份永遠(yuǎn)不會變?！?/br>
    周雅言重新坐回椅子里，還頗有些留戀。坐了這么多年的位子說讓就讓，她當(dāng)然會有不舍。但除了不舍她還有更多疑問：“為什么突然出手，這么快這么急，是擔(dān)心我以后不將弘逸傳給你？”

    “您知道的，我從來不在乎這些，否則我也不會自己創(chuàng)業(yè)?！?/br>
    “那是為什么？”

    “為了父親?！?/br>
    周雅言臉色一僵，卻很快恢復(fù)正常。她不知道兒子知道了多少，所以只能試探性問：“為了你爸就要把你媽趕下臺，你這孩子的邏輯我真是不懂?！?/br>
    “我也不懂。您和父親好歹也是夫妻一場，為什么下得了狠手要他的命。”

    “你在說什么？”

    “您這是要假裝聽不懂嗎？”霍子彥微微皺眉，漂亮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如果你和父親感情不和，你可以離婚我不怪你?；蛘吒魍娓鞯囊残?。不管怎么樣，不至于到出手殺人的地步。為了什么，就為了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難道這還不夠嗎？”周雅言的怒火再次躥上來。陳年舊事被瞬間翻出，她知道兒子肯定掌握了足夠多的信息，再否認(rèn)已無意義。一想到當(dāng)年的事情她便恨得咬牙切齒。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逃不過這一劫，男人可以跟你共患難，但絕不會同享福。

    她每天辛苦打拼為丈夫霍雷霆的事業(yè)努力，可他剛有了點(diǎn)錢就開始尋找紅顏知己。周雅言是個一生都很驕傲的女人，她忍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更不能接受有朝一日丈夫生意做大做火后把她一腳踢掉，她所有錢心血乃至孩子都要?dú)w另一個女人。

    “我只是防患于未然。畢竟你也是男人，知道男人的通病。在這個圈子里的那些所謂的有錢人，有幾個只對著家里一個老婆？他們忙不迭地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我不出手，難道要等著別的女人出手來對付我？你爸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就要付出代價。”

    “但罪不至死。我說過，您可以選擇別的方法，可您偏偏殺了他。”

    “你爸的死是意外?！?/br>
    “可許煙雨的父親許懷民喝的那幾杯酒，是你讓人勸下去的。你知道他心情不好，替別人養(yǎng)老婆和女兒，雖是心甘情愿但心里總扎著一根刺。所以你利用這一點(diǎn)讓人哄他喝酒?！?/br>
    “喝了酒也未必會出事，這個城市每天有多少人喝酒上路，不也都沒事？”

    “所你您很有耐心，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出事那一次不是許懷民第一次喝酒駕車，所以他有足夠的自信像往常一樣順利把車開回家?？赡翘烨闆r特殊，雨下得太大，車上又多了我和許煙雨。您沒料到我們會上車吧?！?/br>
    說到這個周雅言微微一閉眼。當(dāng)年的她比現(xiàn)在心軟很多，她是想讓丈夫死，但絕不想害死兒子。她沒料到丈夫臨時決定接兒子回家，把平時接霍子彥的司機(jī)打發(fā)走了。當(dāng)那司機(jī)回到家見到她時，得知實(shí)情的她嚇得心跳幾乎停止。

    她一直祈禱不要是那次出事，可偏偏老天爺就是不聽她的。車禍發(fā)生得極其慘烈，丈夫當(dāng)場死亡，許煙雨的父親終身殘疾。而她的兒子也因此得了自閉癥。只有許煙雨，她命最大，只受了一點(diǎn)輕傷。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周雅言對許煙雨都抱有一種復(fù)雜的情緒。一方面怨恨傷的為什么不是她而是自己的兒子，另一方面卻極度依賴她，想靠她將兒子的病治好。

    向來把握精準(zhǔn)無所不能的周雅言，第一次敗在了一個小女孩身上。她恨許煙雨，也恨兒子那么愛她。更恨因?yàn)樗瑑鹤泳古c自己反目成仇。

    “所以你這么做，是為了許煙雨？奪了我的權(quán)，以后再沒人能阻止你們在一起?！?/br>
    “就算沒有今天這一出，也沒人能阻止我們。事實(shí)上我們一直沒在一起只是因?yàn)樵S煙雨沒想通而已。只要她點(diǎn)頭，哪怕放棄一切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br>
    “呵，還是真愛。你這樣的孩子根本不需要真愛，偏偏被這種無用的東西束縛，多可笑?！?/br>
    “那是因?yàn)槟静欢異凼鞘裁?，在您的心里，愛就是占有和控制?！?/br>
    周雅言瞪兒子一眼，想想還是算了，耍嘴皮子沒意思，敗了就是敗了，辯贏了也改變不了現(xiàn)在的局面。

    于是她又問：“能和我說說你是怎么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的？”

    “因?yàn)樵S煙雨。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有關(guān)。雖然所有人都說計(jì)銘如是我的初戀，但我的感覺不會錯。我知道她才是那個對的女人。所以我讓人調(diào)查關(guān)于她的一切，知道她父親許懷民的事情。在調(diào)查這一切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家以前的傭人全都離職了。于是我又開始查這個事情。我這個人大概運(yùn)氣不錯，老天爺存心幫我，我找到的第一個知情者就是當(dāng)年和許懷民一起喝酒的建叔。他如今年紀(jì)也大了，七十多的人了，生活無憂對什么都看得很淡。唯獨(dú)對當(dāng)年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懷。他幫你做事，為的是錢，可有一天他的良心過不去了，他選擇把一切都說出來。所以我就知道了。這就是天意?！?/br>
    周雅言心想還真是天意。好像連天都在幫著兒子對付她。除非她能把知情者全殺光?？删退銡⒐饬耍y道就真的天依無縫？她的這個兒子，果然永遠(yuǎn)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想到這里周雅言閉起眼睛，靠在椅背上的時候長長地舒了口氣：“行，你知道了也好。孰是孰非每個人都有心里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你覺得你爸罪不至死，我卻覺得他非死不可。這是我們永遠(yuǎn)無法說服對方的事情?，F(xiàn)在弘逸已經(jīng)是你的了，你也別再我面前晃蕩了，讓我清靜清靜，往后咱們母子還要不要再見面，就看造化了。估計(jì)你有了許煙雨，再也想不起我這個媽來。想不到我養(yǎng)了幾十年的兒子，有一天還是讓別的女人搶走了?！?/br>
    “不會搶走。我早就說過，您是我的母親這一點(diǎn)不會變?！?/br>
    “可我不會是你最在意的那個女人，不是嗎？”周雅言睜開眼看兒子一眼，眼神有點(diǎn)凄涼。走到今天這一步，似乎也是命中注定。兒子對他父親的感情一向很深，在知道是自己親手而已殺了他之后，他們之間的矛盾可能真的無法調(diào)和。

    但霍子彥并不立即就走，而是開口問道：“還有一件事情，想請您給我解解惑。”

    “你說?！?/br>
    “許煙雨說當(dāng)年是我先提的分手，這是怎么一回事情？是您從中安排的是不是？”

    “是。”周雅言回答地異常痛快。

    ☆、87|85.3.20|

    周雅言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兒子。

    “你怎么就會被個女人迷成這樣，一點(diǎn)兒都不像我的兒子?！?/br>
    霍子彥露出一個沒有感情的笑容：“還得謝謝您，是你把她留在我身邊，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石頭也讓她捂熱了?！?/br>
    “斬草不除根，后患無窮?！敝苎叛暂p嘆一聲，不屑地掃兒子一眼，“早知道當(dāng)年就該狠一點(diǎn)，直接要了她的命。我還花錢送她去法國，想著用距離拆散你們兩個，太天真。你這孩子還是跟一般的男人不一樣?！?/br>
    “您也和一般的母親不一樣?！?/br>
    “誰說不一樣，我恰恰和她們一樣。”周雅言站起身，雙手抱胸在辦公室里踱步，“你走出去問問，哪一個像我一樣的女人能容忍自己的兒子愛上一個司機(jī)的女兒。別說弘逸這樣的家產(chǎn)，這個城市但凡家里有套房子的，哪個做婆婆的不挑兒媳婦。許煙雨這樣的條件別說進(jìn)弘逸，就是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老板的兒子都不會娶她。我送她去法國已是仁至義盡，還要我怎么樣，親眼看著你去法國找她，然后帶她回到霍家來？我做不到。”

    “所以車禍?zhǔn)悄惆才诺?？?/br>
    “當(dāng)然不是。我是你親媽，你能別用那種心態(tài)來懷疑我嗎？我只是不希望你娶個不滿意的兒媳婦回來，我怎么可能要你的命。車禍只是意外，但卻是個大家喜聞樂見的意外。你受了傷失去記憶，銘如又長得那么像許煙雨，我就順?biāo)浦巯氤扇銈??！?/br>
    “所以你替我和許煙雨提了分手？”

    “不是我提的，是你自己提的。你不記得了？你那時候車禍醒來，不僅失去記憶，語言功能也有部分缺失。在恢復(fù)治療的時候醫(yī)生曾讓你念過各種東西，來訓(xùn)練你的語言功能。當(dāng)時念了些什么你肯定都忘了，但我都記得，因?yàn)槲叶加凶屧悍戒浵聛怼Ｌ貏e是那段提分手的，那是我刻意安排的。我需要你的聲音去說那樣一番話，好讓許煙雨徹底死心。本以為她聽了那段電話留言后會永遠(yuǎn)留在法國不回來，沒想到……你真要給一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野孩子當(dāng)后爹？”

    “后爹又如何？”霍子彥不愿意再在這個房間待下去，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當(dāng)腳跨出去的那一剎那，他回過頭來又添了一句，“有時候，親生的也未必有多好?！?/br>
    說完他大步離開，只聽見身后母親氣極敗壞的怒吼，以及類似茶杯一樣的東西砸在門上碎成幾片的聲音。這些都不重要了，在霍子彥的心里，如今他只關(guān)心一件事情：許煙雨在哪里。

    許煙雨還在醫(yī)院。醫(yī)生給她做了詳細(xì)的身體檢查，除了額頭上撞裂了個口子，身體上有幾處擦傷外，她竟奇跡般的沒有任何臟器受傷。

    只是車子徹底報(bào)廢。想想才沒買多久的新車，許煙雨躺在病床上心疼得直呲牙，忍不住沖莫立仁抱怨：“所以你明知道江雨晴有問題還讓我見她，甚至讓她上了我的車。就算我有點(diǎn)對不起你，你也不能這么狠吧?！?/br>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更像是在開玩笑。莫立仁看她額頭上包得那一大塊紗布，心里滿是愧疚：“不好意思，真沒想到你這么剛烈，也沒料到這女人身上帶槍。本來怕市中心人太多，如果貿(mào)然出手可能會讓她溜掉。所以就麻煩黎辰和譚昊，把你引到郊外去。其實(shí)你不用拿車撞墻，我們本來都準(zhǔn)備出手了?！?/br>
    “你們準(zhǔn)備怎么做？就算你們一起圍上來逼停我的車，可江雨晴手里有槍，她一定會拿我當(dāng)人質(zhì)。搞不好我一槍就讓她爆了頭?！?/br>
    “不會，我?guī)Я司褤羰?，關(guān)鍵時刻直接要她的命。”莫立仁摸摸鼻子，有點(diǎn)懊惱，“還真該聽子彥的，是我一心想抓活的，害你冒險了?；仡^他問起來你別火上澆油，要不我跟他兄弟都沒得做。”

    一提起霍子彥，許煙雨心頭就暖暖的。莫立仁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她了，霍子彥其實(shí)早就醒了，只不過為了設(shè)計(jì)自己的親媽，將計(jì)就計(jì)演了一場戲。

    “他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拿到弘逸的董事局主席一職，以后弘逸上下都得聽他的。我聽說你以前在弘逸干過，被人誣陷灰溜溜走人。這下子你可以風(fēng)光地回去了，有霍子彥替你撐腰，整個設(shè)計(jì)部都得聽你的?！?/br>
    說到這里莫立仁一拍腦袋：“瞧我跟你說這些做什么。你也不用回設(shè)計(jì)部了，未來的老板娘，以后整個弘逸明面上聽霍子彥的，實(shí)際上都聽你的?！?/br>
    “為什么？”

    “因?yàn)榛糇訌┛隙ㄊ莻€老婆奴?！?/br>
    許煙雨不好意思地笑笑，雙頰都紅了一片，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特別漂亮。莫立仁忍不住輕嘆一聲：“唉，有緣無份，可惜了。許煙雨你有meimei嗎？”

    “沒有?！逼鋵?shí)有，不過那是計(jì)銘如。莫立仁看起來不像是會喜歡那種類型的人，更何況他們也是兄妹。

    莫立仁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diǎn)。關(guān)于許煙雨和計(jì)銘如的關(guān)系霍子彥和他說過，這會兒就有點(diǎn)感慨：“想不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你也是我的meimei?！?/br>
    “我、我不是?！彼湍⑷什]有血緣關(guān)系。

    “就當(dāng)是吧?！蹦⑷噬锨皝砻S煙雨的腦袋，揉亂了她的頭發(fā)，“總覺得跟你挺有緣的。做不成夫妻做兄妹也不錯。以后我就是你表哥，霍子彥那渾小子要是敢欺負(fù)你，你只管來找我。我最近正練搏擊，到時候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噗?！痹S煙雨笑出了聲，隨即又溫柔地道，“他不會的，他肯定不會欺負(fù)我。”

    “你這么有自信。”

    “當(dāng)然了，你剛剛不是說了嘛，他是老婆奴啊?！?/br>
    兩個人對看一眼，全都笑了起來。病房里一時氣氛很好，以往的那些尷尬煙消云散。就像莫立仁說的那樣，他們做不成情侶還是做兄妹比較好。她挺喜歡他的性格，做朋友做親人沒有壓力。更何況他們之間不止那么點(diǎn)緣分，還有小哲呢。

    一想到小哲，許煙雨又忍不住看莫立仁一眼。孩子漸漸大了，以前不覺得，現(xiàn)在仔細(xì)看看他們兩個真的長得很像。如果走在一起說是父子，相信不會有人反對。

    還是應(yīng)該告訴他吧。lerasa死了，小哲失去的那份母愛她來填補(bǔ)，至于父愛嘛，莫立仁也該給予才是。他有這個權(quán)力知道。

    于是她清清嗓子笑道：“其實(shí)你知道嗎，小哲不是我的親生兒子?！?/br>
    雖然不明白許煙雨為什么突然轉(zhuǎn)到這個話題上來，但莫立仁還是點(diǎn)頭道：“早看出來了，你們一點(diǎn)兒也不像母子?！?/br>
    “是嗎？”

    “小哲挺聰明的?！?/br>
    言下之意是說許煙雨傻。但一般男人說女人傻是寵愛不是苛責(zé)，許煙雨當(dāng)然不會生氣。她拍拍臉頰，故意道：“我是不大聰明，讓江雨晴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馬有失蹄，你這個人同情心太強(qiáng)，對方就是抓住了你這一弱點(diǎn)。不過孩子的事情你不用擔(dān)心，就算你不是小哲的親生母親，子彥也不會介意。他肯定愛屋及烏，把孩子當(dāng)成自己的來養(yǎng)。許煙雨你真是賺到了，霍子彥這樣的男人不可多得，你要珍惜?！?/br>
    “我知道。我跟你說小哲的事情，其實(shí)是想告訴你……”

    “什么？”

    許煙雨那句“他可能是你的兒子”還沒出口，病房門就被人重重地推開。霍子彥隨即走了進(jìn)來，如同一陣狂風(fēng)。他徑直走過莫立仁，直接來到病床前，伸手去摸許煙雨的額頭：“怎么樣，還痛嗎？”

    看他這個樣子，許煙雨沒來由地有點(diǎn)心虛，悄悄看一眼莫立仁。只見對方站在霍子彥背后沖她擠眼睛，示意她謹(jǐn)慎做答。

    她皺了皺眉頭，眼神在莫立仁身上來回打轉(zhuǎn)。這一舉動很快讓霍子彥發(fā)現(xiàn)，于是他立即轉(zhuǎn)身，沖好兄弟道：“麻煩你從外面幫我把門帶上?！?/br>
    莫立仁松一口氣，想著暫時躲過一劫，沖許煙雨做了個“保重”的手勢后，便溜出了病房。

    房間里只剩許煙雨獨(dú)自一人面對霍子彥，她的心瞬間跳得飛快。她似乎忘了霍子彥裝病躺床上不跟她聯(lián)系的那些日子，一心只想著自己額頭上的傷。他肯定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會說什么呢，是不是會罵她蠢？

    莫立仁說她傻她沒什么感覺，可如果霍子彥罵的話她肯定會很難過。從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每次霍子彥一對她露出“你真蠢”的表情來，她就會渾身不自在，總覺得自己特別沒用。她總是希望在霍子彥面前做到最好，可偏偏事情總是搞砸。

    想到這里許煙雨輕輕嘆了口氣。結(jié)果下一秒霍子彥就坐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抱進(jìn)懷里：“頭還痛嗎？”

    “不痛了。”

    “真不能？別管立仁那個渾蛋，這事情我肯定會跟他算賬，你先老實(shí)回答我，到底痛不能？”

    “真的不痛的?！币幌氲交糇訌┓Q呼莫立仁為“渾蛋”，許煙雨就笑了，“你們還真是兄弟，連罵對方的稱呼都一樣?！?/br>
    “他罵我，因?yàn)槭裁?？?/br>
    “他說他是我表哥，如果你以后敢欺負(fù)我，他就替我出頭。”

    “讓他別做美夢，就他那身手！”霍子彥十分不屑，站在走廊里的莫立仁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還有，”霍子彥又添一句，“什么表哥表妹的，不許叫這稱呼?！?/br>
    在許煙雨看來，莫立仁愿意當(dāng)她的表哥就代表他已經(jīng)放棄了那段感情?？稍诨糇訌┛磥砣徊皇悄敲椿厥聝骸８绺鏼eimei的最容易出事兒，這小子是退而求其次，想走迂回路線呢。

    一定要把這股萌芽扼殺要搖籃里。

    許煙雨抬起頭，就看見霍子彥一臉陰郁的表情，于是又默默把頭低了下去?；糇訌┪龅氖种篙p撫著她半邊完好的額頭，癢癢的很舒服?？伤婚_口，許煙雨的心情又有些低落。

    “連命都不要了？你倒說說，怎么想到開車去撞墻的？”

    “沒辦法，跑又跑不掉，她手里拿著槍，非逼我去海邊。我不想過兩天變具浮尸從海里飄起來，只能另想辦法。與其那樣死倒不如搏一搏。萬一沒死成呢？就算死了能拖江雨晴一起死，也是值得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