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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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沈哥造孽了!這熊娃娃把人家孩子玩了,難怪爹媽找上門來了。 不過看著小娃娃純潔無辜的大眼睛,沈越還是收斂了一下自己的邪惡,他微微咳嗽了兩聲,輕輕推了一把小娃娃,柔聲道:“那便找上大人領著你去道個歉,總歸是小事一樁。再說是小白咬你在先,要真算個清楚明白,也不知道是誰的錯?!?/br> 小娃娃苦著臉摸了摸光禿禿的后腦勺,歪著頭想了半天才點點頭道:“好吧,那就聽樹爺爺?shù)??!?/br> 但是小娃娃前腳剛走,沈越后腳就傻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教育了小孩子一把,但是能跟他說話的人沒了。簡直就像是一個啞巴好不容易能說話了,結果能跟他說話的人跑了,還是他自己作的,這憋屈之情都不知道怎么說好。 好在這么多年了,沈越的耐心大大增長,憋屈了一會兒也就沒反應了,反而安安靜靜的吸收起日月精華來。 化形的時機,應該快到了。 沈越不是很清楚修煉的法門跟秘籍,他過了這么久,幾乎都是靠本能來修煉的,攻擊他人也多數(shù)是借上輩子的小說記憶。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感覺的到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在sao動,樹心之中的髓液也在漸漸凝成了一個翠綠色的人形。 其實按照正常情況,他在渡過雷劫之后就應該化形了,但是他大概是因為半路出家的關系,總之沒化形,也不知道那雷劫算不算判定渡過了。 不會再挨雷劈一次吧。 沈越是在最后一道雷劫的時候進樹的,硬生生受了那最后一擊,簡直跟被皮卡丘十萬伏特了似得,欲仙欲死,要死要活,這輩子都不想再嘗電擊的滋味了。 不過這個時間對于樹來講其實還是比較模糊的:最近、快了、就這些日子,這些時間稱呼,其實對樹來講,很可能是一天,也很可能是半年,還有可能是幾十年,尤其沈越還是一棵千年老樹精,所以直到他在幾天后雪狼帶了小伙伴過來講道理的時候,還是沒能以正確的姿態(tài)化形。 這個小伙伴還真的就是小伙伴,叫小黑,是一頭小黑狼,木著一張臉,看起來就特別不高興。 沈越想了想小娃娃說的那個小白,心想這不高興跟沒頭腦還真是捆綁銷售,哪兒都少不了。 大雪狼帶著小黑狼主要是來討個說法,就問問沈越是不是非要插手他們倆家這件事,這欺負孩子還有沒有人管了,這王法何在。沈越看著大雪狼鏗鏘有力的飛著唾沫星子,初見時那陰冷凌厲的印象一消而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被撓掉的那塊樹皮,嚇得雪狼叼起小黑狼往后猛然跳了兩步。 真慫! 不過雪狼一跳,倒把他背上長毛里藏著的一只小雪狼給抖出來了。那小雪狼也就成年男人兩個巴掌大,毛絨絨的,黑豆子似得眼睛特別明顯,趴在大雪狼頭上好奇的看著沈越,然后狠狠打了個噴嚏,伸出了小爪子撓了撓濕潤潤的鼻尖。 擦,這拖家?guī)Э趤淼陌?,怎么不把你媳婦帶來?不過這么想難道這倆小狼他娘是黑狼?黑白配,男生女生配……不對。 那就可以寫個新聞體了:一家四口圍毆千旬老人為哪般。 “那孩子我已經管教過了,莫不是還沒尋著長輩給你去賠禮?”沈越溫吞道,“雖他有些不對,但畢竟你家小白也是咬了他一口,且看在我的面子上,只作兩不相欠如何?” “那小蘿卜啃了一股子苦味,我家小白哪有這么傻。”雪狼憤憤道。 小白單純的露出了兩顆小白牙,嘿嘿一笑,然后嗷嗚一口咬在了大雪狼耳朵上,磨了磨。 沈越:“……” 雪狼:“……” 大雪狼叼起小黑飛一樣的跑了。 哎呀哎呀!可憐天下父母心喲,我家小白哪有這么傻~~~~ 第3章 成功的化形 又是春去冬來三年,住在不遠的小溪邊的雪狼一家跟沈越也算有了些往來交情,沈越也知道了這一家子的兩口子是沒有媳婦的,都是公狼,那倆黑白小奶狼純屬是他們族里死了爹媽的孩子,分配給了他們這倆只“不孕不育”注定絕后的雄狼。 這兩頭公雪狼都是修煉有成的狼妖,平常基本是人形,不過鑒于沈越是樹形,他們一般來玩的時候也會注意化成原型。這一家都是沒頭腦跟不高興的配對,尤其是那個找說法的大雪狼尤甚,他又不高興又沒頭腦,相比較而言,他那口子就比較有頭腦了,就是也不大高興。 姑且就叫大雪狼大白,他家那口子大黑好了——雖然大黑一點也不黑。 大黑是只成熟穩(wěn)重頗有威望的狼,反正那兩只小奶狼從來不在他身上磨牙發(fā)脾氣,只要大黑一出現(xiàn),兩只小奶狼都是露出萌的不行的狀態(tài);大白就……唉,他人的傷心事,不提也罷,幸災樂禍一會就好了。 不過大白剛開始還挺拘謹?shù)?,后來放開了,跟大黑出門撒歡的時候,倆小奶狼直接就丟給沈越管了,有時候天黑了才回來叼走那兩只小狼。 真是的! 都把沈哥當什么了! 沈越生氣的用小綠芽摸了摸小白的肚皮,小白嗷嗚嗷嗚的踢蹬著四肢小肥腿跟沈越玩,濕漉漉的雙眼盯著沈越的小綠芽,然后嗷嗚一口叼住開始磨牙。后頭兩只小肥腿還使勁兒的蹬著藤蔓,小尾巴甩得飛起,簡直堪比電風扇。 沈哥看的心都化了。 不過沈哥每次看見來叼孩子回家的大白跟大黑,都有一種現(xiàn)代社會的婆婆為兩個奉子成婚的熱戀小情侶擦屁股的感覺。 媽蛋,養(yǎng)了幾個月小奶狼,沈哥最近吸收日月精華都覺得自己萌萌噠的了。 又是一年花期到,沈越感覺那種強烈的sao動感越發(fā)明顯了,尤其是這次跟以往都不同,他覺得自己這兩天大概就得化形了,拖不了太久了。 化形是個很嚴肅的事,其嚴肅程度等于大魔法師脫處那么嚴肅。 所以這一天當大白跟大黑又要出門約會扔娃給沈越帶的時候,沈越教育兩個年輕父母……父父足足三個時辰,小白狼跟小黑狼也從午后玩到了夕陽西落,連來找沈越跟小狼們玩的小娃娃都聽的淚眼汪汪之后,沈越終于放過了他們把他們打發(fā)回家去了。 結果幾個熊孩子一走,夕陽一落,月兒還未上中天,沈越就化形了。 漫天的月華似乎都被引到了這片地區(qū),黑夜高懸一輪皓月,愈發(fā)光華流轉,瑩色生暈。大樹上云霧溶溶,薄煙浮動舒卷,蘊留飄動,將樹木所觸及之處都籠罩在其中。 約莫是之前雷劫已經受過苦楚了,沈越只感覺到了有一種溫暖的東西在身體之中流轉,靈力游走過四肢百骸,紫府之中內丹亦蒙上了一層靈霧。然后他聽見一聲崩裂,整個人便往外輕輕踏了一步,他一落地,分開的樹心又再度合上了,沈越看著面前的大樹,只感覺到了一種心脈相連的親切感。 霧氣立刻消散了開來,露出被遮蔽的皓月蕩蕩,月光透過樹枝灑落于地,夜鶯飛上沈越的指尖歌唱,親密之色溢于言表。 沈越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會,他覺得有點奇特,又有些新奇,畢竟他已經很多年沒有以人的模樣行動過了。他的衣袍外還罩著一層薄薄的白紗,衣尾也長的厲害,但這些都好像是他的一部分一樣,他既不會踩到衣服,也不會覺得這層疊累贅的衣裳不便行動,甚至衣服拖過枯葉干枝也絲毫不沾。 雖然這么漫長的時間磨平了他的性格,但能重新變成人卻還是讓沈越很高興,他繞著自己的本體走了好幾圈,親自用手去掏了一下兔子窩,又掀了掀松鼠窩,還看了看在他身上挖了個小洞住下來的倉鼠一家,最后去探望了他最后的住客——三條小花蛇。 等他慢吞吞的把所有的住客都看了個遍,天邊已經微亮了,赤霞漫天,紅日也即將升起。 天已經亮了,沈越卻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去看看自己的臉,這年頭的男孩子比女孩子還要看重自己的長相,不過對沈越來講,其實長得能看跟帥氣都還好,最重要的就是不要長成娘炮。 就這個簡單的去不去溪邊看臉的小問題,沈越就坐在樹身上猶豫了一個早上,陽光投在他的身上,他及膝的烏發(fā)上立刻長出了一串像是首飾似得的藤蔓,輕巧的勾著幾縷發(fā)絲。 ………… “樹爺爺!阿呆來了!”人參娃娃阿呆像往常一樣抱著小白狼一樣來找大樹玩,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最近大樹爺爺應該要長花了。 長了花,就又可以做花環(huán)戴了;再過幾天,把樹爺爺旁邊的那些蜂窩們搗一下,就有甜甜的蜂蜜可以吃了。 阿呆有點美滋滋的。 “小阿呆啊?!比缤R话銦o二的溫柔嗓音穿越繁花,花樹間忽然垂下一層長長的薄紗,隨著清風微微飄蕩。阿呆歪過頭,把小白夾在胳膊下頭,跑上去抓著那雪白的薄紗輕輕一拉,便有一只蒼白又修長的手輕輕撥開了清艷的花朵,有個人從花間低下了頭來靜靜的看著他。 這個人也不知道說他好看還是難看,他的眼眸像是三月的春月,那般清冷又溫柔,蒼白的面容上沒有一點血色;但他半遮半掩在繁花之后的那半張容顏,卻滿是疤痕,看起來就像是被火燒灼過又或者是被雷霆灼傷過一般。 但即使是這樣,這個男人也是阿呆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但等這個男人的面孔拂過繁花,露出那朦朧的半張臉的時候,阿呆還是被嚇了一跳,抱著小白連連退后了好幾步。他雖然之前就看到了那疤痕,卻怎么也沒有想到這疤痕完完全全的表現(xiàn)出來的時候,竟然是這么的嚇人。 “你是樹爺爺嗎?”阿呆遲疑的問道,他雖然呆,卻并不笨。 “嗯?!鄙蛟捷p輕道,很快就又把臉藏到花穗后去了,他雖然還沒有看過自己的臉,但看阿呆這樣的反應,想來一定是很丑了。 沈越嘆了口氣,感覺人生都一片灰暗了。 第4章 何為忘世憂 大概是看出了沈越心情不好,阿呆今天也沒有玩多久就跟樹爺爺?shù)绖e離開了。 等西落西山了,沈越才捏著把花穗遮臉,特意繞了一個大圈,打算跑到很遠的溪流處去看自己長得什么樣。不過他剛到溪邊,就看見個十來歲的少年蹲在溪邊難過。 沈越還沒走近兩步,那眼睛紅紅的少年就迅速的轉過身來死死盯著他看,那雙眼睛簡直比豺狼還兇惡,比刀還要鋒利。但這個少年卻生的極漂亮,就算是女人之中,也罕見他這么好看的,因為他看起來不僅美,還很干凈,又帶著些清俊,卻無一絲一毫的女氣。 “你是誰?!鄙倌陞柭暫鹊馈?/br> 沈越感覺自己的自尊被這個少年打擊了,因為他覺得這個少年實在是很好看,所以心里不由更悲傷自己長得丑了。 算了,你漂亮你說話,哥就不理你。 沈越走到溪邊低頭一看,可看完他就后悔了,他覺得自己不該看的,畢竟自己天生長的就丑跟發(fā)現(xiàn)自己是后天被毀容的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打擊。 花穗被他變成了一張銀面具,冷冰冰的貼在面容上,他又撥了一些劉海遮了下疤痕累累的半張臉,雖然有些擋視線,但美觀效果還不錯。折騰了一番之后再探頭往溪水里一看,這張臉就從可怕難看變成了神秘莫測的清冷了。 沈越慢慢的舒了一口氣。 “其實你已經生的很好看了,那些小瑕疵,有這么重要嗎?”少年忽然站在他身后問道,“無論多小的瑕疵,多不明顯的遺漏,是不是只要存在了,就非要千方百計的毀去。” 他這話與其說是疑問,不如說是肯定。 花擦咧小兄弟你真是長得漂亮說話不腎疼啊,沈哥這半張臉都毀了叫小瑕疵?! “瞧你怎么想,看你怎么做?!鄙蛟降溃痤^來,露出了那半張并未被遮住的容顏,漆黑的長發(fā)在夜風中微微擺動,豐儀瑰瑋。 “殘缺亦是一種美麗?!?/br> 譬如說斷臂的維納斯,再說了白璧尚且微瑕,那俗話還說瑕不掩瑜呢。 “所謂瑕疵,不過是庸人自擾?!鄙蛟礁呃涞?,“生無完人,哪有誰一生敢說自己毫無半分過失遺漏,既然有,那必定有所瑕疵,無論他何其超然,哪般出塵。只不過是擁有了力量,他人便再注意不到你這細末瑕疵罷了,又或是他們便將這瑕疵全當做了優(yōu)點長處來看,亦或者無人敢再提。” “有了力量,他人便再不敢提?”少年喃喃道,“所謂瑕疵,不過是庸人自擾……” 他活的這么大,從來都沒有聽過這樣的話,父母與師尊都要他凡事盡善盡美。尤其是家中仆人、同門弟子也說過,一個人如何生來便是注定的,殘缺就是殘缺,瑕疵就是瑕疵,一只活的再漂亮的雞也永遠變不成鳳凰。 可這個人卻說,只要有力量,所有人便都看不見瑕疵與壞處了。 …… 看著少年不停變幻的臉色沈越莫名感覺到自己是不是教壞了小孩子。 “那……那您又為何遮面?”少年忽然急切問道,“對您而言,這難道不是自擾嗎?” 猛然感覺到膝蓋上被捅了一刀的沈越:…… 呵呵對不住了哥就是這么的庸俗! 如果不是少年面容上的焦急與茫然顯得過分真切,沈越真懷疑自己是被拐著彎罵了。不過既然已經裝了一把b,那當然就老老實實裝到底,沈越也就回答了少年的話:“我生的丑陋,出門自然是怕嚇著他人,因此才戴上面具,但就我本人而言,卻并不在意?!?/br> 才怪! 沈哥就是這么膚淺的外貌協(xié)會! 生的丑陋? 少年抬起頭看著這個如謫仙般的男人,望見他如水般的雙眸,他就站在這兒,不驚不動,如雪般清寒。他藏著的那半張臉雖然有些嚇人,卻絕算不上丑陋;而他露出的這半張臉,也嚇人的很,只是好看的嚇人,好看到叫人都說不出話來了。 “你走吧,以后不要到這兒來了。”沈越不知道少年在想什么,只是好心提醒道,他就算再怎么慢性子,這么幾年也差不多明白了這是個什么地方了。這兒是萬妖山,隔兩個山頭就是天玄宮,兩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眼前這個孩子身上一點妖氣都沒有,估計是天玄宮的小弟子,受了同門欺負傻不拉幾的來萬妖山這邊嗷嗷嚎兩聲。 好在今天遇見的是沈哥,要是換成大白,這孩子早被打牙祭了。 少年愣了愣,見沈越轉身就走,急忙道:“我姓司,單名一個瑞字,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