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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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飽經(jīng)傷痛折磨后的安眠醒來,沈越就看到一只嬌小可愛的國寶在自己身邊憨態(tài)可掬的滾來滾去,正撲著一個小竹筍在啃食。沈越感動不已的伸出手去想摸一下這只小國寶,心肝都隨著小熊貓的翻滾撲爬顫抖了好幾次,然后小熊貓就抱著小竹筍一屁股坐在地上,跟“黑眼圈”融為一色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沈越。 真……真不愧是戰(zhàn)斗力兇殘還能靠臉吃飯的動物…… 沈哥的雙手已經(jīng)蠢蠢欲動了! 沈越強(qiáng)撐起病軀,伸出手拎了一下小熊貓,忍不住摸了摸對方柔軟肥胖的身軀,小熊貓也親人的厲害,被沈越揉來揉去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尤其是當(dāng)小熊貓發(fā)覺沈越不是想跟自己搶竹筍之后就在沈越手里搖來晃去,自顧自的啃起了竹筍。 這個時刻要沈哥原諒君侯那個縱火犯都沒問題! 沈越全身都洋溢出了幸福治愈的氣息,這可是國寶! 國寶! “小胖!你不要在里面玩啦!”一個怯怯的柔軟和善的幼嫩童音在門后悄悄響起,隔著一扇屏風(fēng).沈越倒沒看見是什么人,只覺得心頭一震,像是有什么東西把自己與這個孩子聯(lián)系在了一起,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童音主人很快就走了進(jìn)來,他一轉(zhuǎn)過屏風(fēng),就看見了已經(jīng)坐起身來的沈越,也愣了一愣。然后他的表情就從忐忑變成了極度驚恐,連滾帶爬的跑出門去尖叫道:“師尊!師尊!我阿娘醒了!??!” 阿娘? 沈越整棵樹都不好了,他施了個水鏡仔細(xì)查看了一下自己,確定自己還是那個毀容的模樣,然后又摸了摸小兄弟,確保它好好的呆在原地后就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個智障兒童,沒事,沈哥不跟小孩子計較。 把小熊貓放下去,沈越掀開床下來走了一圈,好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那種火灼的疼痛似乎還殘留在身體里,身上有些傷口也還不曾愈合,現(xiàn)在一動彈就像扯著筋骨一樣的一抽抽的疼。 但總比那種讓人死去活來的火燒痛苦要好得多了。 然后沈越就稍微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過床了,自然也不可能有屋子住,現(xiàn)在一看,反倒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陌生與熟悉感。這間屋子裝點的很雅致,墻壁上掛著正盈盈綻著的梅花斷枝;案板上燃著香,青紫色的煙霧透過雕刻精致的香薰?fàn)t飄逸四散,香氣幽幽、畫著梅蘭竹菊的屏風(fēng)將內(nèi)外室一分為二,紗幔被挽起,較遠(yuǎn)些的劍案上奉著一柄雷光閃爍,寒氣逼人的長劍。 除此之外,便別無其他了。 雖然雅致,卻難免透著一點幽冷。 這樣的裝飾,沈越已沒有必要去猜他是被誰所救,在什么地方了,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了。不過沈越忽然覺得很有意思起來,因為他覺得像是端靜這樣的人,應(yīng)該睡的是冷硬到咯骨頭的床板才符合他那樣既溫柔又狂妄,既高傲又冰冷的性情,畢竟端靜實在是個太復(fù)雜不過的人了。 可端靜的床,卻軟的幾乎叫人化在里面,連被子都香噴噴的,倒有點像姑娘家睡的。 屋子里有一點淡淡的苦澀藥味,隱匿在香味之中,澀澀的。沈越摸了摸身上的白紗布,大概就確定這藥味是從何而來了。 離那個小娃娃跑出去不久,端靜就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jìn)來,等他走的近了,沈越才看見里面裝的都是藥,還有布跟一把小刀。 “上藥了?!倍遂o也沒有提那個孩子的事,也沒有對沈越的醒來露出開心或是別的神色,只是指了指床,沈越也從善如流的脫了衣服解下原先纏著的舊藥布,露出滿身的燒傷,坐到床上去了。 端靜挖掉了一些腐爛的rou與血痂,毫無異色的為沈越上藥,這種痛苦其實對沈越而言已經(jīng)無足輕重了,因為并沒有比火燒更痛,還在能夠忍受的范圍里?!坝悬c惡心吧?!鄙蛟娇粗约憾加X得挺為難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道,“這些天麻煩你了?!?/br> “無妨?!倍遂o淡淡道,“你是我的朋友?!?/br> 端靜這句話說來淡若清風(fēng),卻叫沈越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他靜靜的笑了笑,應(yīng)聲道:“是啊,咱們是朋友。” 老樹妖活了這百年,恐怕沒有一刻,像這句話那么慎重與溫柔了。 既然是朋友,那有些話就不必說了。 沈越想了想便問道:“那個孩子是你的弟子嗎?怎么亂喊人?是不是這里不大好。”沈越指了指頭,卻發(fā)現(xiàn)端靜一臉古怪的看著他,沈越忐忑問道,“怎么了?我說得不對還是……” “你不認(rèn)識他?”端靜打斷道,他一向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卻在這個問題上突兀的插了話。 “我該認(rèn)識?”沈越覺得奇怪的不得了。 這下子端靜的神色不禁看起來怪異,還頗為荒誕了,簡直像是什么天大的笑話似得,他沉吟了一會,對沈越說道:“可是我找到你的時候,你正把這個孩子死死護(hù)在身下……” 那孩子少說有八九歲了,沈越搖頭笑道:“他身形這般高大,我一個人怎么護(hù)得住他呢,若是有他,我又怎么會不知道呢?” “……是了?!倍遂o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道,“你養(yǎng)了八個月的傷,我初見那孩子的時候,他還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只是他長得飛快,一個月便大了一歲,如今才堪堪停下,變得慢了些。也不怪你不識得了?!?/br> 沈越聽著好笑,但一想?yún)s又全身發(fā)寒起來了,他慘白著臉道:“……那,我知道這個孩子是誰了。” “你怎么了?”端靜急忙扶住他。 “我那一日是不是同你說我要死了很是難過。”沈越苦笑道,“便是因為他?!?/br> 大約是生死之事實在太過沉重了,又或者是沈越難得心靈脆弱一次,他跟端靜就如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個清楚明白:“我跟他出于同源……我,我不是花下奴,我是老樹精。”見端靜并未露出半分詫異之色,沈越便又說道,“我并無意騙你,但卻怕說破后于你我情誼有損……他靈識于雷劫之后初開便被劈了回去,我則生生受了最后一擊,之后百年休養(yǎng),與你們相識,皆是我。如今他回來,所有本就該還他的。” “你倒真是個善良過頭的蠢人?!倍遂o淡淡道,“難怪你受不得一點血腥,手上也從不沾一點殺孽。” “總不好叫他死了?!鄙蛟铰冻鲆粋€苦笑來,搖搖頭道,“大概是不這么做,我這輩子心里都難安吧,你說我善良過頭,可我卻也想過,要是當(dāng)初他就這么死了,該有多好。” “想跟做完全不是一回事?!倍遂o忽然拿來了一壺酒,平靜問道,“你似乎心情很糟,喝嗎?” 沈越的傷春悲秋一下子被打破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端靜,指了指對方遞過來的酒葫蘆,震驚道:“你讓一個傷者喝酒?” “那你喝不喝?” “喝!” ………… “說起來……那個孩子他怎么會喊我阿娘?” “……軒寧?。?!” 第21章 腦補(bǔ)帝軒寧 經(jīng)過沈越跟端靜的說明,小果子終于明白自己是個天生地養(yǎng)的果子,并沒有爹娘,情緒一下子就低落了許多。 先前似乎是因為端靜并不是很在意小果子的小心思,導(dǎo)致軒寧這個腦補(bǔ)帝趁虛而入成功。但現(xiàn)在沈越已經(jīng)醒來,端靜也在,小果子只能是面對一切了。沈越雖然覺得小果子的重點不對,但看他實在是非常難過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 才八個月大的小果子趴在床邊猛然抬起頭來,淚光閃閃的看著沈越道:“男人就不能做我阿娘嗎?” “不能!”沈越異常果斷道,“別說阿娘,我連你阿爹都不是?!?/br> 小果子揉了揉眼,憋著淚跑出去了。 端靜望著倍受打擊的小果子的背影,神色微妙道:“有時候我真的很想知道……軒寧在想什么。” “哈……”沈越搖頭苦笑了一下,伸出手來撫了撫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淡淡道,“我倒是更好奇另一件事,你怎么會收他入門?我可不覺得我有那么大的面子,更何況他是妖,你應(yīng)當(dāng)明了于心的?!?/br> “是人是妖,又能如何?!倍遂o為沈越拉了被子,注視著他蒼白的面容,然后微微笑道,“千金難買我樂意。” 小肅肅你這么任性你家里人造么! 端靜很快站起身來擺弄了一下桌案上的花,取了一枝擱在床頭,撲鼻的清香幽然,他神閑氣定的修著枝葉,淡淡道:“而且你不覺得如今看來,還是一舉雙雕之事嗎?我得了個喜愛的徒弟;待他他日修成正果,你也免去心中罪惡,否則你要是想將這一身修為本體盡數(shù)還他,非要他奪舍不可,到那時,你好一些是孤魂野鬼無人引渡,差一些便是神形俱滅?!?/br> “孤魂野鬼……”沈越低低喃道。 端靜很快就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如他以往傲慢的俯視凡人一般的高傲與冷漠,無比諷刺的開口道:“是啊,孤魂野鬼,跳出六界輪回,世上再無人見得著你,鬼差也好,凡人也罷,皆是看不見的。到了那時候,你就是虛無里的一點意識,在漫長的時光里將自己折磨殆盡?!?/br> 沈越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看著一臉平靜的端靜,神色復(fù)雜。 要說的這么恐怖嗎!沈哥幾乎都要嚇尿了好嗎! #你們知道當(dāng)一個安靜的美樹精有多難么!# #樹爺爺今天的內(nèi)心也幾乎是崩潰的!# #還是不要還身體了好可怕。# #看沈哥這么萌的份上給沈哥留條后路?。? #說起來端靜你是個病嬌嗎居然這么平靜的說出了這么恐怖的事情# #沒有關(guān)系臉好就算是病嬌也完全萌的不行呢!# 沈越輕輕往后一靠,枕著柔軟的絲枕,靜靜閉上了雙眼,任由心中萬馬奔騰著。端靜只當(dāng)沈越聽不進(jìn)去,忍不住又勸了一句道:“你起碼該為自己想一想。”他似乎也自覺多話了一些,微微嘆了口氣,拿過一件外衣披在沈越身上,淡淡道,“你先好好休息吧,妖城那邊不必?fù)?dān)心,我已經(jīng)與他們知會過了。” 對了!沈哥還有個組織還有個上司?。○B(yǎng)傷八個月算不算帶薪休假??!沒被開除吧!那三個老妖怪完全讓人放心不下??!說起來老樹妖都起火了人家烽火戲諸侯老樹妖這里劫火燒大林,為什么妖城都沒有人來??!當(dāng)老樹妖跟辟風(fēng)一樣愛吃燒烤嗎?!沈哥吃素很多年了好嗎! 之前完全沒想起辟風(fēng)等同伴的沈越滿心臥槽。 端靜見沈越一下子坐直了,只當(dāng)他心中記掛妖城,不由微微一笑,將他重新按了回去道:“你不必憂心,妖帝已經(jīng)下令追殺那名魔族,妖城如今一切都好?!?/br> 對了,沈哥從來沒有過工資啊!這么想想,沈哥打了一百多年的白工……好難過啊,心好累,不想再愛了,干脆別回去了,反正那邊都沒有什么正常人,要不就這么賴上端靜白吃白喝算了…… 根據(jù)沈越對三只妖怪的了解,問他們?yōu)槭裁礇]來救人,其原因只可能是這樣的:辟風(fēng)在吃飯、媚姬在打扮、翠嵐又看到了俊俏的小妖怪在調(diào)戲…… 不過真相永遠(yuǎn)比猜測更殘酷,沈越后來才知道辟風(fēng)是以為他在燒烤吃獨(dú)食,想起了平時里老樹妖讓他減肥的諄諄教誨所以就忍住了食欲;媚姬看見了但以為沈越在練法術(shù);正在泡澡的翠嵐當(dāng)老樹妖在燒洗澡水所以鬧得驚天動地的…… 真是以己度人的好妖怪呢……個屁?。?!沈哥就不該以為他們?nèi)齻€還有智商這種東西…… 當(dāng)然,這種痛苦的悔恨留給以后了解真相的沈越去。 現(xiàn)在的沈越只是想了想自己的悲慘樹生跟結(jié)交的朋友,自怨自艾的滑進(jìn)了被子里,連端靜是什么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端靜出去的時機(jī)也很巧妙,他正好遇上了在開導(dǎo)小果子的軒寧跟司瑞,于是忍不住找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進(jìn)行……光明正大的偷聽。 司瑞在整段對話里只負(fù)責(zé)展現(xiàn)出“震驚”、“十分震驚”、“非常震驚”、“無法更震驚”這四種表情;小果子則負(fù)責(zé)表現(xiàn)出“好驚喜”、“原來如此”、“果果是個可憐的孩子”、“果果原來有這么坎坷的身世好酷炫”這四種詭異的情緒…… 軒寧則負(fù)責(zé)……侃侃而談。 端靜來得比較晚,但正好趕上了中半部分,就聽見軒寧對司瑞在說:“沈先生是不是花下奴?!?/br> “是……”司瑞的聲音有點弱。 軒寧便斬釘截鐵道:“這么久以來,記載之中,花下奴是不是只有女的?!?/br> 司瑞想了想,更弱氣的說道:“是……” “所以,沈先生是女的,對不對?!避帉庍瓦拖啾?。 司瑞微微嘆氣,但毫無任何猶豫的否決道:“沈先生雖然是花下奴,但肯定是男人,否則這女子生性也委實太過狂放不羈了……” 軒寧話調(diào)一轉(zhuǎn),頗為遺憾道:“那小果,師兄算明白當(dāng)時的情況了,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的。沈先生跟別的女妖精有了你,然后好聚好散,又跟師叔在一起了。你娘因愛生恨,生下你后把你托付給了沈先生,后來越想越憤怒,就打算既然我得不到你也不要想得到,干脆大家來個玉石俱焚。哪知道沈先生死死護(hù)住了你,你娘殺到一半,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走了,師叔也恰好來接你們父子倆……” “嗚嗚嗚?。?!小果不要這么壞的阿娘!”小果被嚇得大哭起來。 “師弟,你覺得我這個解釋怎么樣?!避帉幰猹q未盡的對司瑞道。 “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這是八個月來軒寧的第二十八個小果身世版本,司瑞已經(jīng)完全麻木了。 第22章 男友力之高 端靜已經(jīng)開始懷疑掌門師兄是靠腦子收的徒弟了。 畢竟一生二,二生三很正常,但是一生萬的徒弟就不是那么常見了,尤其是軒寧這種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還能自圓其說的顯然就更少。然后端靜就從從容容的走出了隱蔽處,十分平靜的看了看三個孩子,下一秒軒寧跟司瑞就沒了蹤影,只剩下小果子呆呆的望著自家?guī)熥稹?/br> 軒寧跑到半路又折回來夾走了小果子,再過一秒連小果子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