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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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妃嗔道:“既說大病初愈不許吃,如何又巴巴的送來饞人,真是的?!币贿呌痔ь^對袁尚宮笑道:“正好袁尚宮來訪,且?guī)б缓t子回去。” 袁尚宮連忙擺手笑道:“不敢,如今宮內(nèi)查的嚴,竟是不許夾帶的,多謝娘娘美意了,只是當真不能?!?/br> 雍王妃道:“是我疏忽了?!币贿厡κ膛溃骸耙缓t子送去給高神醫(yī)那兒,另外庫里把王爺前兒帶回來的那幾樣時樣妝花緞拿來給袁尚宮?!?/br> 袁尚宮連忙稱謝后又笑道:“王爺真是對王妃情深意重,難怪玉體康復了。” 雍王妃笑了笑并不接話,袁尚宮看那侍女是個新面孔,不見昔日不離雍王妃的李尚宮,有些疑惑道:“怎么李jiejie不在娘娘面前伺候,竟是躲懶去了不成?” 雍王妃笑道:“前些日子恩準了她回鄉(xiāng)了?!?/br> 袁尚宮疑惑道:“李jiejie也不過大我?guī)讱q吧?倒是去享福去了?!?/br> 雍王妃笑而不語,袁尚宮又和她寒暄幾句后,回宮不提。 卻 說袁尚宮得了雍王妃建議,以為得了要訣,連忙大刀闊斧整頓起來,竟是極為苛刻,所有開支明細都要一一報批,多人審核,又派人一一查驗貨物,一時六局女官皆 忙碌起來,四處差使不停,登時各處怨言都生了起來,歷來這宴席是油水最厚的時候,各處都靠這個狠刮一層油的,如今袁尚宮這么一卡死便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 他們白白辛苦,撈不到油水,如何耐煩,少不得一邊暗自罵皇后娘娘苛待下人,一邊開始拖拉差使,明擺了要將事情鬧大。 宮內(nèi)怨聲載 道,便是高永福也聽說了,少不得提點了兩句袁尚宮水清無魚的道理,可惜袁尚宮歷來和十二監(jiān)不合,如今只認為高永福必也是在其中拿了不少好處,又一心要拿這 事立威,越發(fā)嚴苛起來。然而這些油水衙門,哪個背后沒有些千絲萬縷的背景?少不得擺出一副老油條的樣子來,只說銀錢不夠,沒辦法采辦,轉(zhuǎn)眼快到中秋了,這 宴席諸事都還沒有辦妥,眼看著就要辦砸了。 這時袁尚宮才慌了手腳,卻騎虎難下,她自覺自己沒錯,少不得去了紫宸宮里回皇后。 她進去的時候,劉尋正端坐在那兒一本正經(jīng)的畫畫,蘇瑾穿了件牡丹繡花襦裙,懶洋洋地坐在一旁拿了個扇子,一邊扇一邊指點著,袁尚宮看到劉尋在有些怵,然而心念一轉(zhuǎn)想到如今這境況若是得了陛下支持更好,連忙將各處拖延推諉,如今諸事不備的事說了。 劉尋皺了眉頭道:“不是說了都按從前的例辦,這些事莫要來煩皇后么?” 蘇瑾笑道:“袁尚宮倒是沒怎么煩我,前兒聽說各處都領(lǐng)了命的啊,想是真遇到難處了,這各處推諉是怎么說?” 袁尚宮少不得將自己忠心烈膽因要革除利弊,添了些規(guī)矩,各處因著油水撈不到了,便要奴大欺主的事說了一通。” 劉 尋笑了笑,轉(zhuǎn)頭叫了高永福過來道:“命人去和禮部、光祿寺及內(nèi)廷諸司局說,今年是朕大喜之年,中秋萬壽宴席諸事細心cao辦,誰要惹了朕不開心,朕少不得也要 讓他們不開心,甭管往年吃了多少油水,只問他們有沒有命繼續(xù)吃,朕在邊疆能殺人,在內(nèi)廷自然也能殺人,寬和久了,別忘了朕可不是好相與的?!?/br> 高 永福連忙躬身應了,小跑著下去,一時分派諸人到四處傳話,各處原只是想給皇后點顏色,讓皇后也知道以后還要倚重他們,萬萬想不皇上居然會直接站出來出頭, 這位陛下一貫不理內(nèi)廷事務,但在朝廷上可是翻臉無情的鐵腕帝王,說殺就殺,何曾給過誰面子?一時都警醒起來,各自捏著鼻子忙忙干活起來,再沒有敢質(zhì)疑那些 新規(guī)矩的。 劉尋這邊卻在教訓袁尚宮:“宴席要辦,要革除利弊,這立心原是好的,只不該在這當口立什么規(guī)矩革什么利弊,你小小一三 品尚宮,這樣大事,沒有回稟過皇后便自作主張,這苛待下人的惡名卻都讓皇后替你受了,什么道理?竟是欺負皇后寬和么?要說奴大欺主,朕看你也算一個,且看 如今還在這當口,不好撤換,且先罰俸半年,以觀后效?!?/br> 袁尚宮汗如雨下,伏地不語,蘇瑾看著覺得可憐,笑道:“起來吧,且先回去好好辦差?!?/br> 劉 尋皺著眉看著她出去,才看向蘇瑾:“從前覺得她規(guī)矩上十分嚴謹,為人也實在,反正朕也少用女官,就湊合用著,如今看著腦筋上還是太死板,不經(jīng)用,你將來要 吃力,如今你沒有自己的人手不妥,朕看找個機會讓徽柔書院選拔一批女官讓你親自挑一挑,培養(yǎng)些自己得用的人手才好?!?/br> 蘇瑾笑道:“你說了算便是了?!?/br> 劉尋卻將那畫揚起,居然是一幅百子圖,上頭嬉戲玩樂的孩童栩栩如生,劉尋道:“你繡上幾針意思意思便好了,莫要傷了眼睛,讓別人繡。” 蘇瑾笑道:“我根本不會繡,這也不是要拿來繡的,這是我要掛在寢殿內(nèi)看的。” 劉尋不由有些頭疼,如今寢殿內(nèi)已經(jīng)掛滿各種稀奇古怪的圖,半夜醒起來有時候自己都會被畫上的自己嚇一跳,皇后娘娘這胎教的興趣愛好難道真的要持續(xù)到生為止? 雍 王府內(nèi)雍王妃得了消息卻在向雍王感嘆:“這劉尋倒是比先帝要鐵腕有擔待多了……當年我就是躊躇滿志要革除這宮內(nèi)的舊弊,一個雞蛋要三兩銀子,竟是欺負宮里 的主子沒見過世面呢,結(jié)果當時得罪了許多人,我還是賢妃名分,先帝迫于壓力,還是將我提的那些規(guī)矩都給廢了,如今這奉圣郡主倒是得劉尋一心一意護著。” 雍王以崇敬的目光看向雍王妃:“母后一片冰心都是為了父皇,父皇當時也是掣肘太多,這劉尋上位時,雷霆手段整治了不少人,自然將他們給打服帖了?!?/br> 雍王妃笑了笑揮手命他下去:“所以你也要多向他學習處事的道理,將來總用得上,只是身處深宮,不可能全靠帝王護著,還要自己爭氣,那蘇氏我看她一介武夫,不足為慮,等我好好思量個方法。” 雍王有些憤怒道:“我看那蘇氏也狡猾的很,將個手電筒騙了我那么多京城店鋪去,可恨刁滑之極,母后將來定要將她交到我手里,我定要好好整治她,一雪此辱!” 雍 王妃笑道:“你自幼被我養(yǎng)得單純了,難免吃了她的虧,吃一塹長一智,亡羊補牢未為晚也,你去和小梁氏一處吧,這些天你冷落了她吧?不可讓她起了疑心,大梁 氏身邊的人我盡換了,只有她換不了,且她有鳳命,又是你兩個孩兒的母親,還是得留著她,你要著意安撫,也不要在她面前說我太多,以免露了馬腳。” 雍王恭敬起身躬身道:“那孩兒先告退了,母后好好休養(yǎng),我讓高叔叔一會兒來再給您把把脈,如今這方子吃得可還好?可要再斟酌一下?lián)Q個方子?孩兒看母后的臉色還是不夠好?!?/br> 雍王妃笑了笑道:“沒事,靈魂融合尚需要時日,這是正?,F(xiàn)象,這具身體之前元氣大損,還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好在你高叔叔妙手天成,總能調(diào)好的。” 雍王恭恭敬敬地施禮后退了出去,又叮囑了一番左右奴仆服侍好王妃,才施施然地出了門往梁側(cè)妃院子走去。 ☆、第66章 ????中秋節(jié)說到便到了,中秋佳節(jié)與萬壽節(jié)緊挨著兩件大事,皇宮乃至整個京城的喜慶氣氛十分濃烈。四處早早就搭起了燈棚鰲山,到了戌時賜夜宴,外席設在 外朝承明宮大慶殿,由劉尋主持,君臣同樂,內(nèi)筵設在曲臺殿,蘇瑾主持宴請四品以上內(nèi)外命婦及女官,曲臺殿內(nèi)外編植桂樹,又有湖水荷花可賞,掛上花燈后,天 水燈相映,景色十分可期,袁尚宮選這個地方原也是費了心思的。 到了晚上,月色甚朗,流云四卷,一鏡當空,清輝滿地,風中桂子飄 香,曲臺殿三面臨水,帷帳都已掛起,眾人憑欄而看,水光上下,蕩漾金波,精巧花燈更是參差掛著,倒映在水中,流光溢彩,美不勝收,令人有如置身七寶樓臺之 中,四面皆為絡纓寶珠,命婦們一片贊賞聲,不免夸起這位一躍沖天的神秘皇后,奉圣郡主之妹了。 正紛紛議論著,有小太監(jiān)飛報:“皇 后娘娘駕到?!北娙诉B忙紛紛起身到殿門外迎接,只見一對對儀從過去,先是引駕太監(jiān),然后是一班女官,擁著中宮的七寶步輦,將進門,誥命夫人們兩旁跪道迎 接,女官喝聲:“娘娘懿旨,請起?!辈捷偟降钋埃K瑾一身盛裝下輦,在上首坐下,各宗室王妃、誥命夫人及六尚女官分班朝見。 雍王妃站在人群前列,看著上頭的蘇瑾一身皇后禮服,高髻上戴八寶后冠,兩班宮娥簇擁著,鳳威凜然,眼里掠過了一絲懷念,她直視蘇瑾,蘇瑾早有所覺,一雙冷目已轉(zhuǎn)過來和她對上,兩人都目光都不曾退縮,僵持了一會兒雍王妃才微微垂目行禮,嘴角含笑。 殿 上安席已畢,命婦們各歸坐位,蘇瑾微微皺眉,說了幾句太平話,便吩咐開宴,只聽到笙簧雜奏,絲管齊吹,教坊女樂奏樂,又有一班舞伎在殿堂中間舞蹈,花團錦 簇的煞是好看,一曲畢蘇瑾舉杯說了幾句忠君愛國的賀詞,眾命婦舉杯飲盡,如是再三后,歌舞再起,宴上的氣氛也活躍起來。雍王妃持了酒杯上前向蘇瑾慶賀道: “臣妾前些日子病重,還未能賀娘娘大喜,如今補上才是?!?/br> 蘇瑾持杯看這雍王妃,羅衣疊雪,寶髻堆云,風致嫣然,談話落落大方,她 微微一笑頷首飲盡,其實劉尋之前早已叮囑過,她今晚壺里的全是清水,不過應應景罷了。雍王妃笑吟吟下去了,她身后立著小梁氏,正持壺替她倒酒,這種場合倒 是難得她會帶側(cè)妃來,而且時不時還和小梁氏說幾句話。 感覺,實在太奇怪了。 蘇瑾又接了幾位親王妃的敬 酒,之后便吩咐眾人自行賞月游玩,她自退了場到后間收拾好的房間內(nèi)歇息一會兒。眾人起身恭送皇后后,果然四散開來游玩起來,雍王妃看了會兒場上的誥命夫 人,發(fā)現(xiàn)自己認得的已非常少,多是劉尋上任后提拔的,又因時間太長,在家頤養(yǎng)天年的也有。 她頗覺惆悵,過了一會兒和身后的小梁氏道:“你也四處去玩玩散散心,和別家誥命夫人多聊聊。” 小梁氏躬身答謝,果然走出殿外賞玩花燈去了。 卻說蘇瑾斜倚在榻上,吃了些水果,感覺到正裝禮服的腰帶束縛得十分難受,忍不住稍微解開了些,換了件外袍,正和侍女們折騰,有貼身宮女進來回報,十分躊躇:“娘娘,雍王側(cè)妃梁氏求見?!?/br> 蘇瑾一愣,想了想道:“請她進來吧。” 小梁氏一身青衣,上前下拜,舉止依然落落大方,蘇瑾道:“起來吧,怎么想到要見我?” 小梁氏看了看左右,蘇瑾明白,遣退了眾人且把守住門口,才道:“什么事?” 小梁氏蹙著眉道:“時間不多,賤妾就長話短說,失禮之處,還請娘娘包涵。實則是這一次我們王妃病忽然轉(zhuǎn)好的事,您可聽說了?” 蘇瑾心下警惕:“聽說了,有什么不對的?” 小 梁氏搖頭道:“自春天那次曲江宴后,王妃就一直抑郁抱病,后來一直咳血,太醫(yī)來了開始還開藥,后來連方子都不敢開了,拖到前些天,因為我一直在床前伺候 的,那日王爺卻忽然帶了那高神醫(yī)來,說有救,將我趕出了院門,還拉了一車子東西入院,因為門太窄,還將門檻和門都給卸了才拉進去的。之后王妃就忽然病愈 了,但是自那以后,王妃身邊的人都被一一打發(fā)走了,有暴病的,有打發(fā)回去的,有說服侍不周被王爺杖責后打發(fā)走的,后來我留心看過,竟是無一活著!” 蘇瑾看向小梁氏,小梁氏顯然極為緊張道:“后來我感覺到王妃的性格與從前大為迥異,舉止神態(tài),談吐用詞都和從前大不一樣,而王爺也一反常態(tài),待她十分親昵恭敬。” 蘇瑾問:“您的意思是?” 小梁氏忍不住看了看周圍,低聲道:“妾身不是掐酸吃醋,而是,這位王妃娘娘,我一旁冷眼看著,竟是和昔年丁太后極為相似,妾幼時曾在太后膝下養(yǎng)過一段時間,無論是飲食品味,說話……活脫脫就是當年的皇后娘娘……”她的聲音里已經(jīng)有了一絲顫抖。 蘇瑾仿佛頭頂被天雷劈下,愕然道:“她已經(jīng)死了!” 小 梁氏身子發(fā)了個抖:“妾何嘗不知,所以才如此擔憂王爺為鬼神所惑。王爺從前將丁皇后的靈位擺在寢殿側(cè),每日都要帶著孩子上香的,自那位王妃醒來,便撤了那 靈牌,妾曾經(jīng)問,他只是含糊說心里記得便好了,又一樁,王爺雖然和王妃似乎和好,卻依然從不宿于正院,依然到我這里或是其他妾室中歇宿,偏偏又對王妃極為 敬愛,每日早晚都要到院子去問安,甚至……他從前不讓王妃見我的孩兒的,如今卻直接當著王妃的面提出要養(yǎng)在她膝下!” 蘇瑾覺得此 事簡直匪夷所思,當年報告上寫得非常清楚丁皇后死了,劉尋后來雖然吊了她幾天命,也依然確信她死了,即使是未來,也做不到還魂之術(shù)!小梁氏身體依然微微發(fā) 抖:“王妃當時并沒有答應,只說身子不勝,還是讓我養(yǎng)著便好,她對我的態(tài)度和從前不同,從前王妃待我非打即罵,有機會便要侮辱,恨不得見不著我,如今卻是 一派慈愛的樣子,還有王爺……從前王爺只管閑散度日,如今卻忽然仿佛勵精圖治起來,又開始廣招門客,手不釋卷,每日忙碌不已……” 蘇瑾看著小梁氏,隔了一會兒問:“你不是非常喜歡他么?如何這事要來和我說?你應該知道陛下和雍王之間的恩怨吧?” 小 梁氏只以為她不信,急得眼圈發(fā)紅:“妾知道借尸還魂一事實在過于駭人聽聞,然而此事存在妾心中已許久,妾不過是求王爺與妾相守百年,平平安安,如今他卻似 被鬼神所惑,迷了心志,眼看覆門抄家之禍就在眼前!妾若是只此一身,便是從夫了也無妨,然而妾還有兩子一女!妾不得不為他們打算,妾想來想去此事唯有皇后 娘娘才能幫妾身了?!闭f罷她一連磕了幾個頭,蘇瑾連忙上前扶起她道:“你過來,王妃不知道吧?” 小梁氏道:“這些天我只裝著沒看出來,又一心趨奉,方才也只是裝著去看花燈,往陰暗處走了,只要娘娘這邊的宮人管住風聲,應當無人知道我來看過您?!?/br> 蘇瑾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兒道:“過幾天我會去徽柔書院選女官,你可想辦法在徽柔書院那邊安排親信,到時候通信也方便,此事我會留心,只是你自己切切不要露了行跡?!?/br> 小梁氏含淚道:“只求娘娘能將此鬼魂驅(qū)走,王爺……王爺不過是心性單純,為人所惑,那個高神醫(yī),十分古怪,我覺得他有問題?!?/br> 蘇瑾扶了她起來道:“我會去查?!?/br> 小梁氏擦了淚水,面上又若無其事的下去了。 蘇瑾從外頭叫了今日的從人進來,一一正色厲聲警告今日之事絕不許外傳,一旦外泄,所有人一概問罪,駭?shù)盟麄兌伎念^表態(tài)后才松了口氣。 一邊想著一邊看著時辰也快到了,出去又說了幾句話,宣布散席后回了紫宸殿,寬了禮服,卸了后冠,沉吟半晌,劉尋走進來的時候看她如此情狀,忙問道:“怎么了?可是宴會上哪些不開眼的給你氣受了?” 蘇 瑾皺了眉,將今天小梁氏說的話一五一十說了,劉尋啞然失笑:“不會是她嫉妒jiejie重得寵愛所以捏造了一段話來哄你替她出頭吧,難道還真是借尸還魂?丁皇后肯 定死得不能再死了,朕可以確認,你也不必怕,她活著的時候占盡上風都沒斗過我們,如今死了難道還能翻過天不成?便是化成厲鬼,朕也不怕?!?/br> 蘇瑾搖頭,想了下今天見到的雍王妃的樣子,解釋道:“我今日見到雍王妃,的確性情大變,和從前那樣子大不相同?!?/br> 劉尋一邊寬衣解帶將外袍脫了掛在架子上,轉(zhuǎn)過來親了她一口:“你來的那地方不是很神秘么?難道你也信這鬼神之事?說起來當年你也是中了絕毒,如今不也好好在我面前,還相貌不變,從另一方面來說,你也算是死而復生吧?” 蘇瑾忽然想起小梁氏說的高大夫?qū)⒁粋€巨大的東西拉入院內(nèi),忽然腦中靈光一現(xiàn):“難道是記憶轉(zhuǎn)移?” 劉尋一怔,轉(zhuǎn)過頭看她,蘇瑾喃喃道:“只怕那個高大夫……才是真正的穿越者?!?/br> 劉尋問她:“你想到什么了?” 蘇瑾道:“可能當年大概……丁皇后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將自己的記憶封存為數(shù)據(jù),留了下來,如今有人將她的記憶強行打入雍王妃的腦子內(nèi)……所以雖然這個人有著丁皇后的記憶,其實本質(zhì)上依然還是雍王妃,只是她的記憶被轉(zhuǎn)移了?!?/br> 劉尋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們那里已經(jīng)能做到這樣了?那豈不是意味著人可以無限的復活?” 蘇瑾搖頭道:“幾率非常低,成功率非常非常小,尤其是在不同的人體身上,沒有同時伴隨精神體轉(zhuǎn)移,其復制成功的幾率幾乎等于零,就算成功,記憶轉(zhuǎn)移也往往不完整,很大幾率是失敗,會使兩邊的人體都會大腦受損造成不能挽救的傷害?!?/br> 劉尋一愣:“什么叫不同的人身上,難道還有相同的人不成……對了,上次你那師兄說,你是另外做出來的和原來的身體一模一樣的人?恩對,他當初說記憶不可制造?!?/br> 蘇 瑾呼吸一滯,心中暗自惱火師兄亂說話,實際上從自然人到克‘隆人的記憶復制同樣是風險很大的,這和他們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所做的精神體靈魂轉(zhuǎn)移有著本質(zhì)區(qū)別, 并不是所有的克‘隆體都能轉(zhuǎn)移靈魂,當確定任務執(zhí)行人后,制作出來的克、隆體往往一百個里頭都找不到一個靈魂波長相同能夠進行靈魂轉(zhuǎn)移的,因此靈魂轉(zhuǎn)移的制 造成本巨大,同時具有一定風險的,而且次數(shù)不能超過太多,所以他們每次執(zhí)行時空任務都要寫遺書,退役的年限基本都很早,未來人的壽命已經(jīng)遠遠超過古人,在 未來,除了時空管理局這個神秘的部門,其他地方都是克‘隆人體,嘗試復制記憶、轉(zhuǎn)移靈魂,都是重罪,可直接判處死刑。 劉尋伸手過來,輕輕撫摸蘇瑾的額頭:“你是我的蘇瑾,即使沒有記憶?!?/br> 蘇 瑾嘆了口氣不再糾結(jié)這些,心中只是反復想著有人能將儀器帶到這里進行記憶復制的可能性,民間不該有這樣的機器,而且這人的目的又是為了什么?復活丁皇后在 雍王妃身上有何意義?又為什么在丁皇后死后這么多年,直到現(xiàn)在才進行記憶轉(zhuǎn)移?她百思不得其解,如今也沒辦法和教官聯(lián)系,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記憶轉(zhuǎn)移,那 么他們一定不是一個人,而應該是一個團伙。她抬頭問劉尋:“丁皇后當年有同伙么?”劉尋低頭道:“她當時招攬有不少三教九流的奇人異士,雖然身居深宮,卻 勢力廣大,所以當年我剛開府的時候,其實是真的不想和她斗的?!?/br> 蘇瑾道:“那時候有這個什么高神醫(yī)么?” 劉尋搖頭:“沒聽說過,她死后那些門人一部分罪大惡極的被我殺了,一部分不成氣候的都四散了,不過當時她暗地里招攬了很多大夫和用毒的高手,所以當時你中毒,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她弄的鬼?!?/br> 蘇瑾皺眉不語,劉尋不忍看她煩惱,伸手過來安慰她道:“別想太多了,朕說了,管她是神是鬼,一律殺無赦,況且如今只怕還是小梁氏的胡言亂語呢。你如今還是好好安心養(yǎng)胎,一切都交給我。他們翻不出我手心的?!币贿吶崦K瑾的腹部:“有胎動了沒有?” 蘇瑾被他打岔,忍不住一笑:“沒那么快吧,才三個月,聽說是四個月以后才能感覺到明顯胎動?!?/br> 劉尋笑道:“現(xiàn)在可想吃什么?” 蘇瑾搖頭:“沒什么心情?!?/br> 劉尋嗔道:“不可以讓我兒子餓到了?!币贿呌州p聲和蘇瑾耳語:“聽說出了三個月,就可以……” ☆、第67章 ????蘇瑾雖然將這事當成煩惱,劉尋卻是個無所畏懼的,他很快讓蘇瑾什么都忘記想了,溫存一夜后的蘇瑾一心放在了劉尋的萬壽節(jié)上來。她有些發(fā)愁,有“過去的自己”那些什么錦繡河山、渾天儀的珠玉在前,她似乎送什么禮物都顯得如此平凡。 最 后她聽了侍女文蘭的建議,勉勉強強自己親手做了個腰帶,她完全不會繡,但是還是謝絕了文蘭的可以讓侍女代繡,自己隨便繡幾針意思下就行的建議,自己十分笨 拙地縫上了,然后用明珠、白玉、琥珀、珊瑚等寶石綴上去,勉強做成了個八寶腰帶,如果不近看手工陣腳的話,馬馬虎虎還是看得過去的。 她做好后自己看了看,都覺得有些慘不忍睹,然而她一時倉促之間似乎也想不出做什么了。 待到萬壽節(jié)那天早晨起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了那條腰帶遞給劉尋:“送你的。” 劉尋眼前一亮,將那腰帶展開看了下,如獲至寶地說:“你來替我圍上。” 蘇瑾看了眼他今天的龍袍:“不好吧……這好像不太搭。” 劉尋笑了笑:“站到一定高度,就沒人會在意你的衣著了,反而會模仿?!?/br> 蘇瑾用一種慘不忍睹地心情替他圍上了腰帶……還好,因為她沒怎么繡,所以大部分都是寶石,看著也還好,她忽然有些羞愧道:“對不住了……送不出什么出彩的禮物了。” 劉尋擁著她纏綿了一會兒才輕輕道:“要的就是這份煙火氣,你從前的禮物,是送給未來的皇帝劉尋的,你現(xiàn)在的禮物,是送給你的男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