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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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臨川胸中悶得愈加厲害,似乎一直壓抑著的凜然恨意與懊悔頃刻間再也抑制不住,如同洪水決堤般洶涌傾出,撞得一切清醒不再。 神思恍然,他猛然側(cè)身、持弓、搭箭、放箭,動(dòng)作快到聿鄲尚未反應(yīng)過來,便見紅衣已然倒地。 聿鄲大驚,連忙回頭看去,廊下已然亂作一團(tuán)。 人不少,卻沒有人知道為什么會(huì)出這般變故。神色各異地慌亂著,沒有人敢擅自做主喊出一聲“去請大夫”。 “大人您……”聿鄲愕然看向他,他面色陰沉地靜了一靜,眼皮輕一顫,強(qiáng)自摒開油然而生的不忍,聲音冷靜:“是個(gè)做雜役的?!?/br> 言外之意:生死無妨。 第4章 療傷 紅衣再度睜開眼睛的時(shí)候,被暖黃色的光暈晃得神思恍惚。 眼簾上仿佛墜著千斤,費(fèi)勁了力氣都睜不開。身上也酸軟得難受,喉中干得生疼,下意識地想撐起身倒水喝,卻是剛剛一動(dòng),胸口便痛得連眼淚都激了出來。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疼痛中終于將眼睛睜了開來。四下看了看,房中沒有別人。 手撫上疼痛不止的胸口,低眼一看,看到傷口處纏著的白練。隱隱約約透出血來,一片殷紅。 她的目光在血色中漸漸冷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但昏睡之前的事情,她是完全記得的。天知道那席臨川發(fā)什么瘋,突然一箭射了過來,她毫無防備,胸口一陣劇痛,便重重向后栽了過去。 聽到扶住自己的綠袖在驚嚇中喊得聲音都不對了,聽到周圍一片嘈雜。她想說話,身上的力氣卻一分分消失得很快,她張不開口,說不出一個(gè)字,只覺疼痛中自己的眉頭蹙得松不開來,呼吸變得費(fèi)力而虛弱。 極度的恐懼中,周圍倏然一靜。 她逐漸模糊的神思被這突如其來的安靜激出兩分清醒,好似有人走了過來,在幾步外的地方停下,然后,她聽到一句…… “死了就葬了吧?!?/br> 是席臨川的聲音。 沒有那晚對她說話時(shí)的那么分明的厭惡與恨意,這句話聽上去平平淡淡的,尋不到任何情緒。如此不在意人命的態(tài)度,隨意得可怕。 門聲輕響,紅衣打斷思緒望過去。 剛進(jìn)了門來的綠袖一怔,遂即一陣驚喜:“醒了?!” 她手里端著一只檀木托盤,托盤中置著碗碟,顯是來送飯的。 紅衣便欲撐身坐起來,可還未使什么力,就被胸前的傷口疼出了一身冷汗。 “別自己動(dòng)?!本G袖忙道。說著腳下走得快了些,將托盤擱到案上過來扶她,面上蘊(yùn)著笑,說出的話很有些沒心沒肺,“足足睡了四天,我還道你醒不過來了,真是命大?!?/br> 紅衣沒有說話,接過她端來的粥碗在手里捧著,沉吟了好一會(huì)兒,問她:“綠袖……我當(dāng)真沒得罪過公子么?” 綠袖一愣。旋是搖頭,嘆息道:“真的沒有,我還能騙你不成?這回……這回大概是一箭射偏了,也非針對你?!?/br> “你信么?”她看向綠袖,多多少少覺得有些好笑,“說是‘射偏了’,你信么?我聽到他隨口就說‘死了就葬了吧’——如只是失手射偏,會(huì)冷漠到這個(gè)份上么?” 看到素不相識的人命懸一線都總要勉力救一救,對自己府上的人,無情到這個(gè)地步,簡直就像是盼著她就此沒命一樣。 這幾日顯然也是沒有找人來給她看傷的。止了血而已,這么重的傷口就在眼前,一點(diǎn)藥味都嗅不到,端然是沒用藥。 這是讓她自生自滅。 “紅衣,我們在賤籍……”綠袖說了這樣一句,咬一咬唇,勸得萬分艱難,“命本就不在自己手里,你就……別再執(zhí)著于這個(gè)了。公子不喜歡你,你日后便躲著他一些就是,攢一攢月錢,到了夠給自己贖身的時(shí)候,讓他放你走……” 紅衣呼吸微窒,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書上所說的“封建時(shí)代,奴仆多沒有人身自由”是什么意思。 . 這份因不平等待遇而生的憤然與莫名其妙遭受不平等待遇的迷茫,在醒來后的第二日轉(zhuǎn)為了沁骨的恐懼。 大約是身子太弱又著了涼,從夜里開始,她咳嗽咳得越來越厲害,每一次咳嗽都會(huì)牽動(dòng)傷口,疼得一夜未眠。 黎明破曉的時(shí)候,已是前所未有的虛弱。一呼一吸變得輕微,氣若游絲地維持著,繼而感覺胸中發(fā)悶,已然缺氧了。 這么咳下去不是個(gè)事。紅衣不缺生活常識,很清楚感冒轉(zhuǎn)成肺炎有多容易,因此喪命的都有。 古代沒有抗生素,更拖不得。再不尋些藥來,她當(dāng)真就剩等死了。 竭力克制著咳嗽以免再觸傷口,紅衣咬牙忍到綠袖來,脫口便問:“綠袖……有藥沒有?” 一語說完便猛咳不停,潮紅的面色也顯不正常。綠袖當(dāng)即慌了手腳,足下亂得不知該往何處走,原地踱了幾步,幾乎要哭出來:“你怎么……怎么會(huì)病得這么厲害?公子吩咐了不管你,我……我沒辦法為你請郎中抓藥……” “我不能這么熬著……”貝齒咬得唇畔沁出一片腥甜,紅衣強(qiáng)撐起身,拽過擱在榻邊的衣服,顫抖著穿著。 “可是……能怎么辦……”綠袖雙眸泛紅,無措地看著她,看上去甚至比她還無助些。 “他說不許管我,但沒說不許我出門,對不對?”她急促地呼吸著,穿好了曲裾,又探手取過腰帶系上。整個(gè)人混混沌沌,一手搭在矮幾上、一手借了綠袖的力才終于站起來,在劇痛中一邊咳嗽著一邊掉著眼淚,狠狠一忍,才又道,“我自己去醫(yī)館。我……不能這么等死?!?/br> 明明渾身無力得發(fā)輕,腳下又走得并不算慢。自知身子有多虛弱,目下已是全憑意念堅(jiān)持著,連扶著她的綠袖看得都膽戰(zhàn)心驚,她卻當(dāng)真就這樣堅(jiān)持著一路穿過亭臺樓閣、走到了大門處,沒怎么再咳,更是一滴眼淚都沒再掉。 在她們到門邊和小廝打招呼前,緊闔的府門便已打開了。 二人俱一怔,抬頭看過去,紅衣心下感慨間唇角難忍一弧冷笑:“真是‘禍不單行’……” 剛跨入府門的人也是一怔。 短暫的意外之后,席臨川的面色沉了下去,一步步地走近了,凝視著她問:“干什么去?” 紅衣垂眸,沙啞的嗓音答了三個(gè)字:“去醫(yī)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