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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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更不敢多加耽擱,他去大將軍府見了敏言長公主,不知道哪些事有用哪些事沒用,只一股腦將自己知道的都倒了出來。 敏言長公主聽完,一張臉冷到了極處,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這唐氏一貫陰狠,本宮沒管過她,她這回倒陰狠到宗親頭上來了?!?/br> 這一席話,席臨川只聽懂了末一句——知道張氏、阮氏是宜寧王送進宮的,若攤上通敵的事,宜寧王必定逃不過干系。至于前兩句…… 席臨川就此聽了一出宮闈惡斗。 用敏言長公主的話說,唐昭媛從進宮開始,便不是什么善茬。她進宮比如今的皇后鄭思還早些,這么些年來不知多少宮嬪折在她手里。末了是鄭思有了孩子、又一貫得寵,唐昭媛才可算吃了次虧,屈居昭媛至今。 “她想把紅衣弄進去,左不過是自己近年來過得愈發(fā)不濟了,又始終沒有孩子,眼下再加上張氏、阮氏風頭愈勝,她不得不提攜個新人給自己鋪個后路?!泵粞蚤L公主說著沁出冷笑來,“但紅衣沒答應,她大概多少心里不快,又有心除掉張氏阮氏……拿紅衣來這么一出不奇怪?!?/br> 席臨川聽完這些詭計在敏言長公主面前傻了好一陣子,少頃,強緩了緩思路,擠出一句:“雖然舅母這樣說,但也未必就是如此。萬一不是……” “查查就知道了?!泵粞蚤L公主神色輕松,“咱們有這猜測,便比禁軍都尉府按規(guī)矩一步步來要省力?!?/br> 他們便一同去宮中稟了話。因為信中皆是白紙,連皇帝也覺得,這只是后宮爭端的說法興許是說得通的。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了幾方安排,席府里暗中盯著紅衣,洗脫她的嫌隙;宮中同樣盯著張、阮二人;宮外,還有百余禁軍逐個去查目下在長陽城中的赫契人。 結果,是紅衣這邊毫無疑點、張阮二人也毫無疑點,唐昭媛的嫌疑就更大了。 今日一早,敏言長公主差人傳話給席臨川,說依她對唐昭媛的了解,唐昭媛下手一貫快而狠,不會慢慢地拖時間——今晚的宮宴于她而言很適合把這事捅出來,不如給她這機會,試試看。 所以席臨川帶著紅衣同去了。事實證明,敏言長公主猜對了。 這迷霧重重的過程…… 感覺就跟剝洋蔥似的,每一層看上去都差不多,每一層看上去都像是最后一層。 紅衣吃驚地緩了一會兒,才可算把一環(huán)環(huán)都理順了,思了思,又道:“可是公子還叫杜若問了話……” “因為府里有人仿你的字跡往外遞信,我想弄明白這個人是誰,自然先找與你有仇的?!彼f著一喟,“但不是她。至于是誰,只好接著查了?!?/br> 紅衣心如亂麻。 這不是簡單的驚訝,更多的是后怕。在這事里她不是旁觀者,而是親歷者,卻一直懵懵懂懂,直到他解釋了,她才明白。 可這事又這么復雜,牽涉的人這么多,雖然乍看下去,談笑風生地就把事情解決了,但實則哪一步想錯了都可能有無辜之人喪命。 這么一樁關乎人命的事,她這個親歷者夾雜其中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著當權者來解決。處理得公正,是她幸運;若出了岔子又或他們有“寧可錯殺”的心思,她無處喊冤。 紅衣感覺一呼一吸都帶著涼意,她看向席臨川,他正微低著頭抿著茶。微白的熱氣蘊著茶香散出來,襯托著他面上的笑意,很是溫和。 他看上去……似乎心情還不錯? “公子……”她試探著開了口,席臨川抬了下眼皮:“嗯?” 紅衣的手往袖中一探,捏緊了近幾日一直帶在身上的一沓銀票,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盡量平靜道:“奴婢……有些事……” 他眉心一跳。 抬眸端詳了她一會兒,他斂去笑容:“你從來沒在我面前這樣自稱過。” 至少這輩子沒有。他不知道她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倒也懶得挑她這錯。 她心里一緊,知道自己緊張小心得過了頭,想要佯裝從容反倒露了怯,正猶豫著要不要先不提了,他卻道:“什么事,說吧?!?/br> “我……”她咬緊了嘴唇,感覺探入袖中的手都快把最外層的兩張銀票掐破了,終于顫抖著拿了出來,擱在案上,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道,“我攢夠了兩千兩銀子,可以贖身么?” 全然措手不及。 好似全無防備地被人捅了一刀,席臨川面色一白,錯愕不已地盯了那摞銀票一會兒,才艱難地將視線轉到她面上:“你……” “公子說過,有兩千兩銀子,我就可以贖身了?!彼睦锲呱习讼碌赝桓曳胚^他一分一毫的神色,又將案上的銀票往前推了一推,“這里是兩千兩銀子,一文不少?!?/br> 席臨川聽出她的口吻中輕微的慌亂和驚意,顯是怕他不答應。 第46章 脫籍 “你……哪來的這么多錢?”席臨川盡力如常地問道,神色卻仍不自然極了。 “唐昭媛傳我入宮的時候,每回都有些賞賜?!奔t衣一邊察言觀色一邊解釋,“我把那些東西當了,換的錢?!?/br> 席臨川感覺心里一揪。 “哦。”他應了一聲,聽似漫不經心的聲音斷了一會兒,又問她,“錢都拿來贖身了,出府之后,你怎么活?” 紅衣頷了頷首,坦言道:“還有幾兩結余,夠花一陣子?!?/br> 他笑音短促,顯然覺得她這答案并不靠譜。倚在靠背上抱臂睇了她一會兒,淡聲道:“花完之后你怎么辦?” “我會想辦法的。”紅衣的聲音聽上去少了些底氣,卻又執(zhí)拗十足,她抬了抬眼簾,續(xù)說,“天無絕人之路?!?/br> 席臨川悠悠地點了頭,遂伸手將那疊銀票拿了起來,有意無意地告訴她:“贖身了無妨,你大可在席府留著。反正已有一個縷詞了,不怕再多留你一個。” 他將心下涌動著的挽留掩飾得很好,卻沒想到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斬釘截鐵的拒絕:“不?!?/br> 他拿著銀票的手頓住,再一次抬眼看向她。 “我、我想要真正的自由……”紅衣一字一頓道,那份渴望溢于言表。他略有不解地打量著她,她躊躇著要不要繼續(xù)說下去,不知他眼下到底是打算答應還是不答應。 “脫籍之后你想做什么,我不會攔你的?!毕R川笑喟著將那些銀票收了起來,紅衣忖度著,覺得這大約就是答應了。 于是她平息著忐忑的情緒,向他道:“我想自己活自己的。” 他眉心一蹙。 “我想讓自己的命、自己的喜怒哀樂都握在自己手里?!彼伦智逦氐?,“我不想像縷詞這樣,即便看上去脫了籍,卻還是要在府里,在意別人的臉色?!?/br> 席臨川沉默未言,似是默認了她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