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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妾在線閱讀 - 第205節(jié)

第205節(jié)

    小萄卻還是繼續(xù)哭著,貝齒緊咬著嘴唇,眼中黯淡無光。

    廟中的人本就不少,忽見此變故,皆圍過來一觀究竟。

    很快,更有附近的官兵涌上山來,將幾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拔刀相向。

    “找郎中來!”紅衣喊得聲嘶力竭,一眾官兵則被眼前這鮮血淋漓的景象驚呆了,自無人理她。

    “將軍!”紅衣的聲音近乎崩潰,席臨川四下一望,知眼前之人必逃不了,手在腰間一扯,將一物向離得最近的官兵丟去。

    那官兵未及反應(yīng)便伸手接了,定下神一看……

    被赫然寫著“驃騎將軍”四字的腰牌嚇住。

    .

    整個寺院很快就戒了嚴(yán),游玩祈福的百姓皆被擋了出去,又有數(shù)名郎中一并上了山,手忙腳亂地把小萄往側(cè)邊的廂房扶。

    席臨川差人去涉安侯府傳了話,仍守著那殺手半步不離。紅衣則隨著小萄進(jìn)了廂房,幫著郎中們一齊將她扶上了榻,提心吊膽地祈禱別是致命傷。

    聿鄲很快便帶著人親自來了,原就已歸于安靜的寺院被圍得水泄不通。

    他與席臨川互一頷首算是打了招呼,走向那跌在地上血流不止的蒙面殺手,離得還有三五步遠(yuǎn)時(shí),聽得那人用赫契語道了一聲:“殿下……”

    “你是赫契人?”他未及多想便用赫契語回了一問,眉心驀地一皺,喝問,“誰派你來的!”

    本不該見血的佛門凈地就這樣充滿了戾氣,連問幾句未得答語,聿鄲大怒,叫了個郎中出來,簡單地給他一扎傷口,便吩咐押去侯府關(guān)著。

    “看住了,不許他自盡。”席臨川淡色補(bǔ)了一句,那官兵鄭重應(yīng)了聲“諾”,押著人走了。

    聿鄲輕有一怔,睇一睇席臨川,遂一苦笑:“將軍信不過我?”

    席臨川未直接作答,笑音短促,只回道:“這是君侯的封地,那人是赫契人。”

    .

    原該在上元夜熱鬧至天明的寺院,便這樣安寂了一夜。

    一輪圓月在天邊散著凄凄寒光,偶有云煙飄過,那寒意便更甚了些。

    僧人們照舊打坐念經(jīng),停下時(shí)偶爾望一望西側(cè)的廂房,難免哀聲一嘆,再為那邊的傷者祈禱一翻。

    郎中說小萄的傷并未傷及要害,但也傷得不輕,流了許多血,須得靜養(yǎng)些時(shí)日。

    紅衣一聽,立即去和主持打了個商量,央他許她們借助這廂房些時(shí)日。出家人慈悲為懷,自然沒有拒絕,她這才松一口氣,又折回那廂房里。

    小萄還是那副樣子,趴在榻上任由旁的婢子為她清理傷口,頭側(cè)向一邊,失神的眼中沒有光采,眼淚始終流個不停。

    紅衣簡直擔(dān)心,照她這么個哭法,會把身體里的水分都哭個干凈。

    “小萄?!彼p喚著走上前去,遲疑著問道,“想吃什么?我著人買去?!?/br>
    小萄只搖一搖頭,沒有半個字的應(yīng)答。紅衣有些擔(dān)憂地望向郎中,那郎中卻說若沒胃口,暫且不吃也可,先由著她歇一歇。

    她也確是流血太多,又這么哭了許久,待得婢女們?yōu)樗幚砗脗?,很快就沒了支撐的力氣,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紅衣在榻邊靜守著,越想越覺得小萄這是有什么心事,所以才會哭個不停,但又猜不出是什么事。

    “紅衣……”席臨川踏進(jìn)房門一看,立即噤聲,見紅衣回過頭來,動著口型指一指外面:回去歇息。

    .

    他攬著她踏過石階一路下山。

    因?yàn)榉讲诺淖償?shù),外面的燈會也凄清了。攤販們皆已撤走,留下一些不便拿走的籠燈掛在枝頭,零零星星的,倒恰為他們照亮了路。

    寒風(fēng)輕刮,紅衣打了個寒噤,緊一緊斗篷,回眸向山頂望去:“小萄……”

    “會沒事的?!彼穆曇羝狡胶秃偷貕鹤★L(fēng)聲,“我問了郎中,藥皆用最好的,你放心就是?!?/br>
    紅衣點(diǎn)一點(diǎn)頭,默了一會兒,卻還是不放心地道:“一會兒差人給她多送兩床被子來,山上冷?!?/br>
    待得他們回到涉安侯府,才知府中出事了。

    管家引著二人直朝聿鄲住處而去,一邊走著一邊急急解釋:“不知出了什么事……君侯忽地要請旨休了夫人??蛇@位夫人不僅是汗王為他挑的,后來還受了陛下的賜封……有勞將軍好好勸勸,萬萬休不得啊?!?/br>
    二人聽他這樣一說,聯(lián)想方才之事,便將原因猜了個□□不離十。

    一時(shí)也不好承諾必將聿鄲勸住,只冷著張臉跟著管家去。夜色下他們顯得行色匆匆,而偶爾經(jīng)過的仆婢則都一臉驚意難掩,退到一旁給他們讓道。

    .

    “你對得起父王嗎!”

    帶著哭腔的女聲灌入耳中,席臨川在院門邊駐足一望,一時(shí)真不太想攔著聿鄲休妻。

    末了還是入了院,與紅衣一齊踏入房中。便見琪拉目光一移,滿眼的委屈轉(zhuǎn)而成了憤然,指著二人怒道:“你覺得他們不該死嗎!”

    “琪拉!”聿鄲沉容一喝,琪拉狠一咬唇,忍了一忍,仍是道:“父王死在他手里!我兄長死在他手里……那么多赫契勇士都死在他手里!如今你還要為了所謂的和睦,去向大夏的皇帝請旨謝罪!你想過王廷的顏面嗎!”

    她這話說得可是一點(diǎn)也不委婉。

    眼見外人在眼前,聿鄲長吸一口氣,強(qiáng)壓怒意,向席臨川一揖:“讓將軍見笑了?!?/br>
    席臨川則看向琪拉,眸色平靜:“你派的殺手?”

    琪拉咬牙未言,他冷一笑:“旁人還都說生于草原的赫契人行事直接豪爽。歸根到底卻是真刀真槍打不過,便來暗殺——在下已經(jīng)歷過不止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