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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 她歪歪頭,“哪邊離得更近?” 杜克舉了下手,示意讓他們等等。 他就站在借閱臺邊上,在抽屜里翻找出紙筆來。 就著燈光,他飛快地劃拉了幾道線條,又在上面寫寫畫畫了一會兒。再舉起來的時候,儼然是一幅簡易地圖。 “我在樓下看到了這兩層以前的安全疏散路線圖?!?/br> 杜克解釋說:“身上沒手機(jī),只能記了下比較有標(biāo)志性和可能會有點(diǎn)用的地方。” “照那地圖的意思,”他指給他們看,“咱們現(xiàn)在在圖書室,離音樂教室和廁所都是差不多的距離?!?/br> “哦對,”杜克補(bǔ)充道,“這倆地方之間也一樣?!?/br> 林柚:“……” 敢情是個等邊三角形。 “去哪都一樣的話,”夏佐提議,“誰找到的情報,誰來選吧?!?/br> 林柚“嗯”了聲。 她正忙著在被拉開的抽屜里挑挑揀揀,聽見這話,想起什么似的撥開訂書機(jī),摸出底下的一枚硬幣。 “那干脆就用它來決定好了?!?/br> 硬幣上下翻飛了好幾圈,再次落下時就被猛地壓住。 她緩緩挪開那只手。 ——正面。 “好了,”林柚抬起頭,“去音樂教室。” —— 再次走在走廊上,林柚總還有些不放心。 她留意著每一處拐角,提防十有八九依舊在游蕩的吊死鬼突然沖出來給她好看。 當(dāng)然,同時還在留心著另外兩人的動靜。 但在出了圖書室后,林柚發(fā)現(xiàn)他們倆相處得也挺生疏,所有的互動也就僅限于有了個什么動靜叫叫名字。 之前的話估計還真不是騙人的。 她正想著,就聽杜克在前面深吸了一口氣:“到了?!?/br> 再往前就是音樂教室的標(biāo)牌。 之于音樂教室會有什么靈異傳說,無外乎就是那個了—— 夜半時分,有校工偶然經(jīng)過明明本該空無一人的教室,卻聽到里面的那架鋼琴自發(fā)地奏起了詭異的樂曲。 這也正應(yīng)和了林柚撿到的那張小紙條,不過,她到現(xiàn)在都還沒想通,為什么是“雜亂”? 出于某種警惕,誰也沒急著再往前邁出一步。然而,就仿佛是感應(yīng)到了他們的接近似的,在一片只聽得到互相呼吸聲的寂靜之中,隔了一扇門的音樂教室里陡然響起了一絲不尋常的響動。 林柚正好挨在窗邊,她用胳膊肘小小地捅了其他人一下,示意他們別輕舉妄動,她自己也小心藏起身形,用余光透過玻璃向內(nèi)望去—— 一截森白的手指緩緩探出了那架老舊三角鋼琴的頂蓋。 然后是幾節(jié)指節(jié)、大半個手掌。最后,它一個翻身,骨碌碌地從琴蓋中滾了下來。 這一下砸得好幾個琴鍵重重地響起,與此同時,也終于得見那玩意兒的真面目—— 那是只相當(dāng)完整的斷手。 在昏暗的音樂教室里,更顯得它有種不見天日的蒼白,斷面十分平滑。 它又來回滾了兩下,奏出了格外詭異的曲調(diào),才撐著琴鍵讓自己直立起來,就像長了眼睛似的左瞄瞄右看看。林柚趕緊收回視線,等過了幾秒后才又悄悄伏在窗邊。 再看過去時,斷手已經(jīng)蹦蹦跳跳地借助琴凳當(dāng)了下踏板,動作十分靈巧,一下跳到了地面上。 它用五指撐起“身體”,眼瞧著就要往門口的方向挪動過來,也不知是想做什么。 “噓。” 她拉拉另外兩人,又向后一指。這種時候無需默契就能明白她想說什么,趕在斷手爬出來之前,他們藏在了剛才過來的走廊拐角后面,一聲不響地看著音樂教室虛掩著的門被那只斷手扒拉開一條縫隙。 就像爬出來時那樣,斷手左右環(huán)顧,確信周圍沒有異動后才選定了方向,飛快地往與三人藏身處反方向的拐角爬去。 看來剛才只是個巧合,它還沒發(fā)現(xiàn)他們。 “這家伙是想做什么?”杜克忍不住嘀咕。 “誰知道呢。” 林柚興味盎然道:“進(jìn)去看看再說。” 等斷手消失在墻后,他們也溜進(jìn)了音樂教室。想想它之前爬出來的路線,林柚也沒什么猶豫,上前抬起了鋼琴頂蓋。 琴蓋里果真藏著個小小的牛皮紙包。 紙包包得還算嚴(yán)實(shí),林柚費(fèi)了點(diǎn)勁兒才拆開它。 林柚:“……” 她可能知道那只斷手是去干什么了。 被仔細(xì)塞在里面的有一面小化妝鏡,有兩三枚幾分幾毛的硬幣,居然還有個不知哪來的瓶蓋。 總的來說,都是些亮晶晶的東西。 ……這家伙是烏鴉嗎?! 杜克:“……它是又去擴(kuò)充庫存了?” “這么一看倒是還挺無害的?!彼f。 “暫時,”夏佐糾正道,“要是被發(fā)現(xiàn)動了它的收藏,搞不好就……” “巧了,”林柚說,“我也這么想?!?/br> 所以她才記下了拆開的過程,這會兒閉了閉眼,幾乎是照著記憶中的樣子,一道褶皺都不錯地折了回去。 “那,這家伙現(xiàn)在是不會有多大威脅了……” 杜克嘀咕著“應(yīng)該不至于讓我們空手而歸”,繞著鋼琴又走了一圈。 “啊,”他眼睛一亮,“有了?!?/br> 他蹲下身,輕輕扯出了琴凳腿底下壓著的小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