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尖的耳朵，還有那呲出嘴外的利齒……

    林柚：“……”

    尹盛：“……”

    “我覺得是狼?！彼槐菊?jīng)地說。

    尹盛：“狼和羊？”

    “誰知道呢，”林柚眨眨眼，“白天這里有這個嗎？”

    “沒有?！?/br>
    尹盛的語氣方才還很困惑，現(xiàn)在卻斬釘截鐵地搖搖頭，“我之前都有好好檢查過的，再說，這么長一串肯定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br>
    “我明白了，”林柚嘀咕起來，“話說回來，真的是‘十個小黑人’？”

    尹盛“咦”了聲。

    林柚：“嗯……”

    “有沒有這種可能，”她道，“那首童謠只是表面上的幌子，實際上運作的規(guī)則還有另外一套，比方說——”

    他們之中有狼。

    “但是，”尹盛費解地歪頭，“人數(shù)對不上，這個看上去也不是狼人殺?！?/br>
    林柚：“也是?！?/br>
    連同那兩名死者，在這里的一共有十個人，圖案卻只有九個，怎么也對不上八只羊和一條狼。

    “說不定是什么規(guī)則外的存在？”她隨口道。

    就在這時——

    “誰在那里？”

    不遠處突然響起一道男聲，緊接著是猛地晃過來的燈光——比他們這邊可亮多了，林柚和尹盛同時有些不適應地瞇了瞇眼，這才看清那頭逆光站著兩個人影，然后，那個更為纖細一點的開了口。

    “咦，”她驚訝地說，“是你們啊？”

    確認彼此都是人類，對方連忙轉開了緊急照明燈，林柚瞥見些許眼鏡的反光，再加上剛才的聲音，也明了了那兩人的身份。

    她幾不可見地瞟向尹盛，率先起身往那邊走去，“巧了，晚上好啊。”

    “晚上……好?！?/br>
    周菁菁遲疑著回應了她，似乎是覺得這怎么也不能用好來形容，“你們——呃，這算是大家都想到一起去了？”

    一遇上不那么熟悉的人，尹盛的語言功能立馬又退化了，他跟上來后只是拘謹?shù)攸c點頭，舉止神情間都是恨不得直接拉下來帽檐把臉遮住的僵硬。

    “白天找不到線索，那就只好晚上冒險出來了嘛?！绷骤执蟠蠓椒降卣f，“你們呢？”

    “我跟她也是碰巧遇上的?！?/br>
    余初將手電筒的光調(diào)弱了點，“碰都碰見了，那要不就一起？人多也好照應?！?/br>
    “對了，”他不經(jīng)意地問，“你們剛才在那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行啊?！绷骤謶溃鞍l(fā)現(xiàn)說不上，就是有誰亂撂掃帚，幸好沒真被絆得摔一跤?！?/br>
    兩人無非是些注意安全的關心和叮囑，她笑著推說沒事，又問：“我們這剛下來還兩眼一抹黑呢，你們準備去哪兒？”

    余初和周菁菁對視一眼，“我倆想著順道下來看看，然后去二樓。”

    尹盛：“二樓？”

    “對對，這個是我才發(fā)現(xiàn)的。”周菁菁搶先道，“這些公寓房間乍看上去沒多大區(qū)別，但是那里有一扇的把手上生了銹。”

    林柚明白過來，“是打不開的門之一？”

    “當然了，不然我也不至于想半夜出來，先從有疑點的試試看總沒問題?！?/br>
    她似乎早就計劃好了，也不介意共享這條線索——畢竟單獨行動也時常意味著送死——帶著他們上樓后就熟門熟路地繞過去。等來到那扇門前，林柚接過尹盛遞來的手電擰亮，果真見把手上斑駁著幾塊銹跡，明顯要比其他房門要陳舊不少。

    周菁菁試探著摸上去。

    “咔噠?！?/br>
    門被順利打開，雖然算在意料之內(nèi)，她還是有點驚奇地感嘆了一聲，然后才小心地邁步進去。

    林柚還惦記著住客那碼事，但現(xiàn)在來看，這屋里比她昨天闖進去的整潔太多。

    一進門就是靠在墻邊的桌椅，正對面是陳舊卻看著依然干凈的沙發(fā)和矮腳茶幾，旁邊還有臺上了年歲的老式電視，余初試著走過去按下按鈕也不見它亮起，果然早就報廢了。

    盡管落了薄薄一層灰，整體陳設倒沒什么臟亂的地方，唯一值得指摘的是貼在墻上的墻紙都舊得翹起了邊。林柚半蹲著打量電視機旁翹起最大的那塊，撥了撥它的邊角，見余初在桌面上的舊報紙里翻翻撿撿起來。

    “這還都是好些年前的社會新聞，”他用手電筒照著，“看版面當時好像挺有話題度的?！?/br>
    “比如這個有囤積癖的……”

    林柚心下一動。

    她側過頭，“什么囤積癖？”

    “說是有個人整天往家里撿東西搞得臭氣熏天，周圍的鄰居投訴也不理會，結果有天起火，這人下落不明，闖進去他家在燒焦的垃圾堆里發(fā)現(xiàn)一具女尸……哦對，這場火災也有其他報道，幾層都被燒了，有戶一家四口全都沒跑出去?！?/br>
    周菁菁：“這種報道出現(xiàn)在這里怎么感覺這么……不會吧？”

    “是真的?！币⑼蝗徽f。

    他就站在門口盯著那里翹起的墻紙。

    林柚幾乎立刻就明白了他在看什么，因為這也是她想做的，她捏住翹起的墻紙邊角，然后，用力地向上一掀——

    被覆于墻紙之下的偽裝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大團焦黑污染了墻壁，煙熏的部分還遠遠不止她掀開的這點地方，仿佛還依稀得見當時的慘狀。

    “所以說，”余初壓下聲音，“我們現(xiàn)在在的果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