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尚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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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草被綁住手腳丟進(jìn)汽車后座,道路顛簸,她滑到地上,剛好看到前座謝洛白軍靴的后跟。 蓉城離燕京將近千里,她自然沒聽過蓉城謝二的名號,可是她也看得出來,這是個連督察處處長萬懷南都敢惹的人物。 自己這次,恐怕是兇多吉少。 溪草開始后悔,早知如此,還不如被那老色魔糟蹋算了,至少留得命在,可人一旦死了,就什么希望都沒有了。 想到此處,溪草突然開口。 “二爺……二爺……” 聲音細(xì)弱得如同幼貓一般,帶著楚楚可憐,她在妓館長大,耳濡目染,很懂得如何向男人示弱。 叫了一會,謝洛白顯然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可溪草并不放棄。 “我可以幫您去徐巍山那里偷情報,以彌補(bǔ)我的過錯,我保證,我一定能做到!” 謝洛白一直在假寐,聞言眼睛都沒睜。 “哦?那你要如何做到?” 溪草以為終于勾起對方的興趣,忙打起精神,語氣充滿自信。 “我學(xué)過素描,聽說徐巍山的女兒想學(xué)西洋繪畫,應(yīng)該需要一名家教,我可以借此混進(jìn)他的府中,即便是燕京城,懂得西洋畫的人也不太多,這事必然能成……哦,對了,您可以放心,此前和我接觸的只是個線人,徐巍山本人并沒有見過我……” 謝洛白突然睜開眼睛,唇角微勾。 前朝覆滅尚不過八年,西學(xué)東漸起步緩慢,率先開埠的雍州因大量外國人涌入,名媛們才開始趕時髦學(xué)習(xí)西洋繪畫,但也仍是少數(shù) 現(xiàn)在一個舊王城煙花巷里賣笑的娼@妓,卻說她能畫素描。 謝洛白沒說話,小四握著方向盤,先嗤笑一聲。 狡猾的女人,為了活命,什么謊都敢撒。 謝洛白的笑容有些冷了。 “主意倒是不錯,可惜遲了,徐巍山已經(jīng)死了,若是沒有你那張作戰(zhàn)圖,這一戰(zhàn),我本該贏得更漂亮?!?/br> 汽車剛好右轉(zhuǎn),溪草的腦袋猛然磕在車門上,可她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痛,只有滿目震驚。 難怪徐巍山?jīng)]有按照約定,派人來交付贖金。 一年前,她就留心著嫖@們嘴里的消息,暗中物色能幫她逃離火坑的人選。 徐巍山雖是土匪起家,但在北方軍閥里卻算得講義氣有實(shí)力的,正是看中這一點(diǎn),她才會冒險去偷那張來歷不明的作戰(zhàn)圖。 結(jié)果一切都?xì)г诹诵罩x的手中。 在軍閥混戰(zhàn)的年代,皇帝輪流做,一方勢力吞并另一方,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溪草嘆了口氣,懊惱自己押錯了寶。 否則現(xiàn)在,她或許已經(jīng)有了新身份,坐在前往雍州的火車上,準(zhǔn)備實(shí)施她的計劃了。 氣氛再次陷入死寂,在許久的煎熬后,汽車終于停下。 謝洛白示意小四解開溪草,近一個小時的捆縛,讓她血脈不通,手腳發(fā)麻,溪草揉著胳膊,抬眼四下打量。 這是一座舊式的官邸,看規(guī)格,其舊主起碼曾官拜三品。 新政府軍占領(lǐng)燕京,小皇帝被趕下龍椅。 前朝官員們有的以死殉道,有的流亡四方,還有的背棄舊主,成為政府新貴。 而那些富麗堂皇的府邸,也隨著政權(quán)易主,換了主人。 溪草神色有些凄涼。 “還不跟上二爺!” 后背被小四狠狠推了一把,溪草差點(diǎn)摔倒。 她猜不到姓謝的準(zhǔn)備拿自己怎么樣,卻也不得不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走進(jìn)一間廂房。 那是間臥室,放著床榻,溪草站在那里,便覺渾身不自在。 謝洛白將大衣脫下,往床上一扔,又解開襯衫上的兩粒鈕扣,轉(zhuǎn)身便向她走來。 溪草瞬間緊張起來,心幾乎跳到嗓子眼。 戰(zhàn)亂年代,兵痞是最囂張霸道的,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當(dāng)年在人販子的板車上,她曾親眼目睹一個巡城的大兵將同行的小jiejie糟蹋至死,而人販子屁都不敢放。 眼前這個人,是兵痞的頭…… 溪草面色煞白,下意識去找身上一切可以動用的武器……可想起慶園春外那一幕,她的心涼了一半,又收回了手。 不可能成功的。 失敗了,她就會死,但她不能就這樣死。 溪草咽了口唾沫,如果這就是“處置”,那總比送命強(qiáng),至少……姓謝的年輕,長得也比萬處長好看! 不吃虧! 她握緊雙拳,安慰自己。 “你抖什么?” 謝洛白有些奇怪地瞥了她一眼,越過她,走到一張書案前,取了鉛筆和本子扔給她,然后隨意往躺椅上一靠。 “不是會畫素描么?那么開始吧!” 溪草有點(diǎn)懵,隨即尷尬起來,她方才那番壯士扼腕的悲壯突然變得可笑。 掩飾性地捋了一下鬢角,她假裝自然地問。 “我畫什么?難道畫二爺么?” 謝洛白居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了一下,又溫聲補(bǔ)充道。 “要是畫得不好,就殺了你掛到城墻上?!?/br> 溪草倒吸一口冷氣,她相信姓謝的絕對說到做到。 當(dāng)下也不敢耽擱,連忙盤膝坐在地上。 謝洛白給她的本子外殼印著塞納河,下頭有一行法文,應(yīng)該是來自法國的專用素描本,溪草翻開,發(fā)現(xiàn)里頭竟有幾幅風(fēng)景速寫,還來不及細(xì)看,就感到頭頂有兩道冰冷的眸光凌遲著自己。 她趕緊翻過,鋪開白頁,這才抬起臉去觀察謝洛白。 說實(shí)話,謝二長得倒是極好,五官精致,眸似寒星,典型是南方美男子的面相。 本該帶著江南煙雨般的溫潤,可因常年殺人,笑容都自帶幾分料峭,身材又高大,顯得整個人氣質(zhì)冷酷威壓,竟讓溪草想起望不到底的深淵。 一和他對視,溪草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握筆的手也有些顫抖。 人物是素描里最難把握的,不僅型要準(zhǔn),就連皮膚的質(zhì)感稍有不對,都會走樣,更別說神態(tài)的捕捉了…… 她咬了咬下唇,告訴自己別怕。 姑姑的油畫即便是在法國,也有人花重金相求,她跟著學(xué)了五年,雖不敢說造詣,但糊弄謝二的底氣還是有的。 放下筆,溪草爬起來走到謝洛白面前。 “畫好了,請二爺過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