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絕非善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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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美美地去見陸錚,陸良嬰可是下足了功夫,左一套右一套地選衣服,直折騰得陸榮坤派人幾番催促才勉強(qiáng)選定了一身、 只見她換上英倫格子斗篷,領(lǐng)上別了朵脆銀閃鉆絹花,斜戴著小禮帽?;瘖y、梳頭又耽擱了好些功夫,對著西洋鏡越看越滿意。這才蹬上麂皮靴子,神清氣爽地下樓來。 剛好,溪草在陸承宣房里伺候完湯藥,也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 曹玉淳給她的衣裳,一套是湖藍(lán)色斜襟繡花的綢緞旗袍,一套是象牙白的香云紗洋裝,兩件衣服,質(zhì)地上乘,卻都是已婚婦人才喜愛的款式。 旗袍寬松,長度才到膝蓋,而洋裝又差點(diǎn)蓋過腳踝,無論哪一件,單穿起來都顯很尷尬。 溪草干脆把兩套衣服重新組合,將洋裝當(dāng)作襯裙穿在旗袍下頭,只露出長長的百褶裙擺,沉重的藍(lán)色和白色一搭配,變得明亮輕盈,襯著少女桃腮粉面,化腐朽為神奇。 她又盤了個別致的發(fā)髻在腦后,拉出兩股長辮垂在胸前,發(fā)髻左側(cè)簪著今早從院子里掐的的白玉蘭。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渾然是一位高門中不可攀附的千金小姐。 陸良嬰一見,火氣就上來了,可衣服是曹玉淳給的,她不好挑剔,只得說。 “你這旗袍套洋裝的,很不成體統(tǒng),去拜訪陸家可實(shí)在太失禮了!” 連女傭小蝶都看出這是睜眼說瞎話。 曹玉淳也附和著勸她脫掉,她可不想陸云卿給陸家人留下好印象。 溪草沒和她們爭辯,只是淡笑道。 “我自小畏寒!這旗袍太短,洋裝太薄,實(shí)在是耐受不住,或者良嬰姐借件大衣給我?” 陸良嬰一時無話可說。 如今是早春,即便南方天氣暖和,早晚卻還是涼風(fēng)習(xí)習(xí),陸云卿非說自己畏寒,她們也沒辦法。 借衣服給陸云卿?她更加舍不得,她的衣柜里都是時髦貨,若這小賤人穿上,奪了她的風(fēng)頭怎么辦! 兩個女人臉色很不好看,而飯桌上的另一個男人卻對溪草投來欣賞的目光。 “我倒覺得,云卿meimei這身中西合璧,別有一番風(fēng)情?!?/br> 陸良駒有一下沒一下地?fù)芘肜锏闹啵劬χ倍⒅?,笑容略顯輕浮。 “我在雍州城認(rèn)識很多朋友,改日打牌帶你同去怎樣?云卿meimei這樣的美人,定把他們的女伴都比下去!我面上也有光!” 平時陸榮坤在時,陸良駒忌憚父親,還能保持禮儀,方才陸榮坤突然接到急電去了巡捕房,沒了管束,他終于把憋了三天的話說出口了。 “多謝良駒哥好意,只可惜我不會打牌。” “我可以教你,很簡單的!” 溪草只笑不語,顯然是委婉拒絕的意思,陸良駒不甘心。 “快來吃早餐,秦媽,還不擺碗。” “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愛睡懶覺啊,我們已經(jīng)用過了。” 說這話時曹玉淳狠狠瞪了他一眼,陸涼駒臉上訕訕的,也覺沒意思,于是重新低頭喝粥。 溪草發(fā)現(xiàn),方才陸良駒向她獻(xiàn)殷勤時,一向不言不語的蘇青,神色有些緊張。 有意思! 曹家往上數(shù)三輩,都是她外祖母的家奴,曹玉淳的妹子,不出意外也是配給了仆人,外祖母家沒落后,家仆個個流離失所,過得必然貧苦,只有陸榮坤、曹玉淳這種賣主求榮的人才換來了富貴。 據(jù)說蘇青在學(xué)校里成績優(yōu)異,但那又如何?前朝才沒了八年,女人雖然也能像男人一樣出來做事了,但不是在學(xué)校教書,就是去做會計(jì)、職員。 商、政兩界,都鮮有女子嶄露頭角的地方,更別說掌控大局的軍隊(duì)了。 溪草可不相信像蘇青這樣的知識女性,會喜歡不學(xué)無術(shù)的陸良駒。 但以她的出生來說,巡捕房探長的公子,是她能嫁的最好人選了。 蘇青想攀高枝,但陸家也一樣。 只怕陸榮坤還夢想著兒子能釣個名媛千金回來,好對他的事業(yè)有所幫助! 溪草喝了一口茶,露出淺淺笑意。 溪草和陸良嬰足足在會廳等了陸榮坤大半個時辰,都不見他回返。 曹玉淳同樣焦急,正猶豫要不要搖電話去巡捕房問問,陸榮坤的電話便先一步到了。 電話中說他臨時有事,今日無法得空了,要不和陸府另約時日。 溪草還沒開口,陸良嬰已是一口拒絕。她好不容易就要見到陸錚,恨不得現(xiàn)在就飛到他面前,如何愿意耽誤。 “云卿meimei是晚輩,去見家中長輩怎能擺架子隨意更改!” 曹玉淳恨鐵不成鋼。 一向咋呼的女兒怎么這個時候清醒了,還傻乎乎地和父母作對?偏生溪草在場不好言說,表情復(fù)雜地和兒子陸涼駒把她們送到街口,又幫兩人叫了車。 兩輛人力車并排同行,陸良嬰根本正眼都不瞧溪草,一路不斷地拿小鏡子檢查妝容,溪草見她今天刻意打扮,便猜到了她非要跟來的目的。 陸家的大公子陸錚,那可是一只真正的金龜婿。 不過陸家乃雍州幫派的龍頭,要娶回家的少奶奶,自然是政要千金,商界大佬,區(qū)區(qū)一個探長的女兒,怕是不夠格。 陸府坐落在東四牌樓后頭,是那種老式的府邸,門前匾額高懸,石頭獅子威武,有兩名高壯的保鏢左右巡視。 一向飛揚(yáng)跋扈的陸良嬰這時怯場了,推溪草。 “你去說!” 溪草便上前,微微欠身。 “這位大哥,我名陸云卿,是陸家四公子的女兒,前日剛到雍州,特來拜會祖父和大伯,勞煩通傳一聲。” 陸云卿今天要過來拜訪,是陸榮坤提前給陸承宗打過電話的,保鏢見溪草看上去就是個端莊的閨秀,也不疑有他,立即進(jìn)去通傳。 不一會,便有管事的出來接人。 “云卿小姐,請隨我來?!?/br> 比起謝家人的熱絡(luò),陸家對這個正經(jīng)的自家小姐,態(tài)度顯得很疏淡。 陸太爺雖然退居幕后,但積威猶在,陸承宗對他十分服從,偶爾放縱,也只敢在外頭的公館里,絕不會太爺眼皮子底下。 陸宅也是按太爺?shù)南埠貌贾?,老輩人念舊,院子里鋪著漢白玉條石,種了許多高大的茶梅杜鵑,除此之外,便是修剪整齊的萬年青,沒有蘇州園林的別致,看上倒像燕京官邸的風(fēng)格。 陸太爺坐在花廳里頭,正和另一名老頭下象棋。 旁邊站著長子陸承宗,如今華興社的當(dāng)家人,他留著八字胡,穿舊式長衫,褐紅絲綢馬褂,掛了塊琺瑯金蟬打簧表,氣度不凡,目光陰刻。 “爹,云卿的見面禮我備下了,您是否要過目?” 陸太爺沉迷棋局,摸著胡子頭也沒抬。 “哪個云卿?” 陸承宗笑道。 “您忘了?我和您稟報(bào)過的,說是謝洛白找到了四弟的閨女云卿,我讓陸榮坤先把人接到四弟那邊住兩天,見見她父親,今天人就過來?!?/br> “真找到了?” 陸太爺年紀(jì)大了,有些健忘,聽這么說,才似想起來了,蹙著眉頭。 “謝家那個小子,陰險(xiǎn)狡詐,好勇斗狠,看著就不是個善類,能有什么好心!” 陸承宗連忙稱是。 “事關(guān)謝洛白,我也覺得蹊蹺,奈何四弟那副樣子,也不能指望他認(rèn)得出女兒?!?/br> 陸太爺似乎不想提起陸承宣,重重落下一子。 此時管事的過來,在陸承宗耳邊低語幾句。 陸承宗便又道。 “人已經(jīng)到了,爹是否還要見?” 陸太爺猶豫了一下,還是道。 “叫她進(jìn)來?!?/br> 陸良嬰和溪草在外頭等了許久,不由有些煩躁,怎么那么久還不讓她們進(jìn)去? 莫非是陸家根本不承認(rèn)陸云卿這個女兒? 她眼睛一亮,有些興奮。 如果是那樣就太好了,他們?nèi)以僖膊挥眯量鄠窝b,直接把她掃地出門就是了。 溪草定定地立著,八風(fēng)不動,陸良嬰的各種情緒,全都收入她的眼中。 管事的終于出來了。 “太爺請?jiān)魄湫〗氵M(jìn)去?!?/br> 陸良嬰的表情瞬間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