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策反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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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城大帥府,西北角紅梅深處,有一幢兩層高的小樓。 小樓雕欄畫棟,一磚一瓦皆用料精貴,而那上面的裝飾更是精巧非常,這座樓可謂是大帥府中最精美絕倫的建筑;加之周圍紅梅簇擁,在冬日花開時,那景色美不勝收。 然而奇怪的是,潘家人卻把這座小樓棄用。 其間原因,乃是因為其是一座死嘍,并未修建上下樓梯,二樓進出除了外搭梯子上下,別無他法。 這座樓只住過一個人,乃是前朝某位潘氏家主的禁臠。其過世后幾十年,小樓塵封多年,直到現(xiàn)在,這個金絲雀籠終于迎來了新的住。 龍硯秋被人扔進屋子,聽著外面哐當一聲落了鎖,她一把扯下眼上蒙著的黑布,飛速起身,試圖推開窗,卻沒料到這窗戶竟也門框一樣緊鎖。 龍硯秋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屋子表面是木質(zhì),卻很難破開,而里里外外翻了個遍,屋子中根本沒有準備火石蠟燭,或許是為了防止她搗亂,竟連床帳上的金屬鉤子都沒有。 獨自一人,生逃無門,換成任何一個少女恐怕都會害怕。 然而龍硯秋卻不是普通女孩子。 她從小被龍硯平教導過軍事技能,擁有優(yōu)于常人的擒射技巧;而后又被謝洛白的對頭投身大牢,受盡各種苦痛,親眼目睹母親和jiejie死在自己面前,都沒有出賣謝洛白。 她踏著地獄的荊棘之路歸來,而支撐龍硯秋挺過道義譴責,和內(nèi)心無望的煎熬的,便是對謝洛白近乎偏執(zhí)的愛。 為了所愛,她早已向魔鬼出賣了靈魂。 如今,幾乎又是歷史重演,龍硯秋的選擇毋庸置疑和從前一致。 她好以整暇地等待著潘代英的下一步棋路,只要她堅持下去,定能等到謝洛白來救她的那一天。 龍硯秋對謝洛白有絕對的信心。 然而令龍硯秋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信心,竟隨著潘夫人的到來土崩瓦解。 傍晚時分,小樓的門哐當一聲從外面被推開,潘夫人帶著侍女阿苧,跨過了門檻。阿苧把手中的籃子放在桌上,先是從里面撈出一盞煤油燈點亮,然后又從里面摸出幾樣糕點馕餅,用白瓷碗裝好,一一放置妥當。 只坐了片刻,潘夫人就冷得受不了,她攏了攏手中的鎏金暖爐,無意瞟了一眼縮在床上用被子包裹著自己的龍硯秋,道。 “若非龍小姐身手太好,我們夫婦也不會為小姐想這樣一個住處,這幾天委屈龍小姐了。” 龍硯秋不理她,潘夫人也不生氣,只自顧自繼續(xù)。 “那位謝少夫人真是狡詐,明明說好各取所需,卻臨時變卦。不過與人交手,一時失手也是正常,嘖嘖,只是想到其中細節(jié),我實在是為龍小姐不值……” 那一句句“謝少夫人”說不出的刺耳,雖然線索是龍硯秋主動告知溪草的,卻不代表她已然承認了對方的身份。 龍硯秋眸光一厲。 “登報發(fā)表結(jié)婚聲明,不過是洛白哥哥的權(quán)宜之計,都沒有舉辦婚禮,她算哪門子的謝少夫人!潘夫人既然已經(jīng)明白我們之間的過往恩怨,犯不著用這些言語挑撥離間,你我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還請但說無妨?!?/br> 分明已經(jīng)是階下之囚,可龍硯秋表情倨傲,目光驕狂,完全沒有半分落魄之態(tài),那樣子好似在自家小院閑庭漫步,實在讓人看著不順眼。 潘夫人把一切不動聲色收入眼里,微微一笑。 “是交手數(shù)次了,若非龍小姐闖到潘家別苑營救謝司令,一個人打死了我們十幾個兄弟,我都沒有想到南方人家還培養(yǎng)了這樣膽大心細的女孩子,難怪項禹對你一見鐘情了。若非立場對立,其實龍小姐破對我的胃口,我都想認你作個干女兒?!?/br> 注意到龍硯秋流露出不耐顏色,潘夫人從碗中撈起一塊點心,慢條斯理剝開上面的油紙包裝。 “這樣的女孩子,定是被人捧在手上又敬又愛的。只可惜……” 她輕笑一聲,面上似有憐憫。 龍硯秋自尊心極強,怎能忍受旁人用看可憐蟲的眼神看自己,當即就冷斥出聲。 “你笑什么。” 潘夫人搖搖頭,目中的同情神色更濃。 “我在笑旁觀者清,當局者迷?!?/br> 龍硯秋目光一聚。 “什么意思?” 潘夫人涂著鮮紅蔻丹的長甲慢慢掐了一點糕點,放慢動作送到嘴中。 “龍小姐還不知道吧,我們之所以這么容易生擒住了你,還是因為中了謝少夫人的聲東擊西之計。” “聲東擊西?” 龍硯秋重復(fù)了一遍,一下從床上坐起,面上的表情,不可置信中夾雜著深深的怨忿。 她想起在冀城火車站的時候,送她的根本沒有一個謝洛白身邊的機要人員,便是陸云卿此番帶到西北的幫手,都吝于給予,只幾個普通大頭兵。看來,從一開始,陸云卿就把自己當成了棄子! “你是說陸云卿故意向你們透露了我的行蹤?” 聽她幾乎從牙縫中吐出這句話,潘夫人仿若看到了什么笑話,從鼻子中哼出一聲笑。 “如果不是這樣,我們怎么會在人群中一下就能捉住你?” 龍硯秋腦中轟然,袖下雙手無意中緊握。 都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她第一次主動和陸云卿合作,竟被她擺了一道。 “陸!云!卿!” 這幅咬牙切齒的形容取悅的潘夫人,只聽她嘆了一聲。 “謝洛白帶著陸云卿遠走高飛,龍小姐想想,你除了落了個為旁人做嫁衣的下場,還能得到什么?” 落到什么? 龍硯秋渾身一震,到現(xiàn)在為止,她還只把這一切歸結(jié)到陸云卿對她的陷害,卻完全沒想到謝洛白身上。 可聽潘夫人的意思,這顯然也是謝洛白的授意,這是龍硯秋根本無法接受的。 什么東西陡然崩潰,完全是驚叫出聲,龍硯秋對著潘夫人大聲咆哮。 “不會,洛白哥哥不會拋下我的,他曾親口和我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會照顧我一生一世!你這是在騙我,告訴我,你這是在騙我!” 大哥龍硯平在戰(zhàn)場上犧牲,她望著那嶄新的墓碑,實在無法把一月前還和她踏青放紙鳶的兄長,和眼前的身故之人聯(lián)系在一塊。目睹母親和jiejie哭得死去活來,龍硯秋卻滴不出半滴眼淚,眾人都以為她傷心過度亂了心神,直到一個身穿戎裝的男子走到十歲的龍硯秋身邊。 他說。 “硯秋,我會是你的哥哥,硯平說你喜歡放紙鳶,以后我都陪你放?!?/br> 謝洛白說到做到。他把龍硯秋母女三人接到了蓉城,生活起居照顧得盡心周到。而他不僅代替了哥哥的位置,甚至還比龍硯平更像一個體貼的兄長。 大哥很是疼她,然兩人年齡到底相差數(shù)載,且大哥醉心研究槍支武器,平日兄妹關(guān)系雖然親密,卻根本不及謝洛白對她的無微不至。 他待她實在太好,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也會滿足;如此日復(fù)一日,謝洛白便走近了龍硯秋的心。 可從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他呢?龍硯秋目中出現(xiàn)一絲恍惚。 那是一個秋日的午后,她看到亭亭玉立的jiejie,打扮得明艷靚麗,紅著臉給謝洛白送了一塊親手刺繡的手帕。 十二歲的龍硯秋快要瘋了! 她想也沒想,就憑借本能沖將上去,一把奪過手帕扔到池中。眼看那塊素白的絲帕被水浸濕沉入池底,jiejie雙目微紅詫異不解,龍硯秋只覺得快活極了! 事后被母親責罵,她仗著年紀小,只撒嬌表示,嫉妒jiejie給謝洛白送手帕,卻沒有自己的。 聽著姆媽笑嘆:“硯秋還是這樣小孩子脾氣,你想不想洛白哥哥永遠陪在你的身邊呢?” 龍硯秋困惑了,最后知曉母親竟想讓謝洛白成為自己的長女婿,她胸腹中一股無名怒火熊熊燃燒。 “我才不想讓洛白哥哥成為我的姐夫!” 龍硯秋哭著跑開了,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把謝洛白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她無法與任何人分享,哪怕對方是她一母同胞的jiejie。 如此,當龍家母女三人被謝洛白的死敵擒獲,龍硯秋經(jīng)過激烈的思想斗爭后,最終選擇放棄了母親和jiejie。 她永遠也忘不了母親最后的眼神。 “硯秋,為什么?” “姆媽,我也是您的女兒啊,您錯就錯在,什么都考慮留給jiejie。旁的也罷了,洛白哥哥我是堅決不會出讓的?!?/br> 母親更喜歡溫婉的jiejie,是以她得以很多時間和謝洛白廝混在一處。 “龍硯秋,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死牢盡頭,傳來母親撕心裂肺的慘嚎,龍硯秋被震住了,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她幾乎撐不下去,卻在只剩一口氣時,被被謝洛白小心翼翼地從死牢中抱出來。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告訴她。 “硯秋,我會是你的家人,會保護你一輩子,會照顧你一生一世?!?/br> 龍硯秋覺得圓滿了,用臟兮兮的枯瘦手臂,緊緊環(huán)住謝洛白的脖子,在他懷中嚎啕大哭。 “洛白哥哥,我們永遠都不分開!” 至此以后,謝洛白確實也這樣做了。 龍硯秋成為了謝洛白的固定女伴,蓉城人都在傳說她會成為謝府的少夫人,連龍硯秋自己都相信了,不想半路卻殺出了個程咬金。 然龍硯秋自認與陸云卿勝負未分,這一句“為人作嫁衣裳”讓她自欺欺人的夢一瞬醒轉(zhuǎn),用顛覆二字形容也不為過。 如此失態(tài),正中潘夫人下懷。 她輕飄飄一笑。 “是嗎?男人的話你敢信?龍小姐真是天真的可愛?!?/br> 潘代英的目的是謝洛白和龍脈圖,可自從來自雍州的謝少夫人帶著謝洛白逃出生天,他們便一下斷了線索。雖然抓住了龍硯秋,可收到從雍州、蓉城打聽來的線報,潘代英夫婦生怕其根本無法成為讓謝洛白上鉤的魚餌。 于是潘代英夫婦決定反其道而行。 女人對女人最是了解,如果能策反龍硯秋,或許能事半功倍! 一句諷刺,讓龍硯秋又是焦躁,又是抓狂。 “什么意思?” 潘夫人笑了三聲,面上的表情悲憫且同情。 “龍小姐一看就是個爽性之人,那我也以過來人的身份和你說一句,眼見為實才為真,握在手中的才是自己的。 俗話說,大丈夫何患無妻,便是糟糠妻都會下堂。不說龍小姐無名無分,如今那謝少夫人對謝洛白有了救命之恩,正是情濃時,自會排除萬難,鞏固地位,光憑謝少夫人借我們的手除去你這點,都能窺探一二。想來你對謝少夫人了解更深,剩下的就不用我說了吧??” 聽罷,龍硯秋只覺得手腕頭皮上的燒傷,突突突一陣痛。 因為謝洛白,她對陸云卿向來厭惡,潘夫人的話似一條毒蛇緩緩地游到了她的內(nèi)心深處,喚醒了她很多陰暗的猜測。 她一個失了家族庇護的孤女,之所以能有肖想謝洛白的籌碼,很大程度是占著龍家數(shù)口人對謝洛白的救命之恩,如今陸云卿連她最后一點倚仗都要奪走了!她怎能不恨! 分明她才是真正愛慕謝洛白的那一個,為何卻被謝洛白拋棄??。?! 她好不甘!好不平! 潘夫人陰測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些忘恩負義的男人,若是不讓他們吃點苦頭;那些偽善的小人,怎能不給她一點教訓?其實龍小姐,我和你的目的并不沖突, 你有沒有興趣聽我一言?” 明明脆弱不堪,卻佯作強大,她不允許旁人侵略她的領(lǐng)地,踐踏她的驕傲。 回來之后,她還沒喝上一口水,此刻搖了搖桌上的水壺,卻是空的,于是丟下兩個斗獸般的男人,自己爬到上頭去取水。 還沒走進廚房,蔣夫人挎著菜籃子從外頭回來了,她神色緊張地抓住她的手。 “姑娘,早上你讓我?guī)椭粢獾哪俏恢x少夫人,又有新消息了,街上都在傳說潘大帥現(xiàn)在公開向謝司令喊話,限他三天時間,要是再不露面,就把那位少夫人掛在城墻上點了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