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博弈妥協(x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特A級危險預(yù)警、盲愛、成為虐文主角后、皇帝教我去宅斗、[綜漫]石上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咒言師最強、重生之臨終遺言、我要拯救你老婆、謊稱懷孕后全朝堂都來認(rèn)領(lǐng)、虐白蓮花手札、哪哪都是你
在和謝洛白的婚禮上,收了沈督軍的改口大紅封,溪草也改了口。 只是,從前那一聲“父親”聽得熨帖,今日落在沈督軍耳中,卻怎么聽怎么覺得諷刺。 他看著面前笑意無辜的臉,強忍著火氣。安慰自己小姑娘之所以有那樣大逆不道的舉動,大抵還是因為自小離家,沒有阿瑪額娘管教,到底沖動了些而沈老太太和沈夫人又是什么脾性,沈督軍亦是心知肚明。 常言道一個巴掌拍不響,雙方都有原因,溪草初來乍到,他作為長輩,理應(yīng)寬容。 在這些心理暗示下,沈督軍心情逐漸平復(fù),再開口時候,已然恢復(fù)了往常的慈愛模樣。 “聽說早間你去給你祖母請安,發(fā)生了一些意外?” “是發(fā)生了一些事?!?/br> 在沈老太太面前指鹿為馬,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當(dāng)時那么多雙眼睛看著,溪草若再糊弄心細(xì)如發(fā)的沈督軍,那就是自掘墳?zāi)沽恕?/br> 于是她干脆大大方方承認(rèn)。 “我剛剛到燕子居門外的時候,就親見三弟拿彈弓射擊下人,然后給了他一點教訓(xùn)。” 沈督軍一愣,再聽溪草三言兩語講述了整治謝洛琛的過程,以及在面對沈老太太發(fā)問時,沈家女仆的主動配合,不禁陷入沉思。 小姑娘果然不容小覷,初初露面就有了籠絡(luò)人心的能力不過能讓她這么容易鉆到空子,最關(guān)鍵的還是沈洛琛給了機(jī)會。 若非幼子不得人心,怎么會牽扯出后續(xù)的事?以母親和沈慕貞對洛琛的疼愛,之后演變成為槍戰(zhàn)也是自然而然。 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一回事,沈督軍還是覺得溪草的某些行為太過不合時宜。當(dāng)他委婉地向溪草表達(dá)出,希望她能尊重長輩時,不料竟被溪草拒絕。 “父親,老太太和夫人對二爺一直有成見,更枉論已然風(fēng)評不堪的我。再者,要成為這個家一份子,我并不認(rèn)為毫無原則底線的退讓和巴結(jié)才是上策。” 嫁給謝洛白,無非是再度達(dá)成的合作,溪草可從沒有想過要讓自己受委屈。 如此坦率直白的言語,令沈督軍頭疼。 如果溪草哭訴指責(zé),恐怕沈督軍還能拿出一副長輩做派,稍加指點一下兒媳婦的行為規(guī)范可偏生眼前的女子,就算處理家宅矛盾,還是冷靜自持,好似他們說的不是親眷爭斗,而是軍政要事,讓沈督軍那一股涌到胸口的氣,一時上下不得,不知該怎么發(fā)泄。 “父親事務(wù)繁忙,內(nèi)宅之事便不要再插手了。俗話說井水不犯河水,若是老太太和沈夫人不主動來招惹我,明面上的禮數(shù)我還是會維持下去的但是” 溪草頓了一頓,唇上雖然還維系著笑容,可眸中寒光幽湛。 “但是若是他們做得太過分,我也只能勉力還擊了,屆時,我可不保證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 聽到后面的一句,沈督軍拍案而起。 “瘋狂的事?你到底想什么?” “我被二爺包裝假扮6云卿,在6家做的事,不用我言說,督軍應(yīng)該也知曉?;蛘撸遗c二爺搬出去可能更好,畢竟眼不見心不煩,沒有交集也不會有摩擦?!?/br> 溪草是在警告會把督軍府變成下一個6家或是威脅,打算與謝洛白離開這里。 無論哪一個結(jié)果都不是沈督軍接受的! 沈督軍好不容易才讓謝洛白認(rèn)祖歸宗,現(xiàn)下又讓兒子兒媳搬出去,那他前面做的這些豈非白搭?他還想有朝一日和謝信芳重歸舊好!決不能答應(yīng)! 可把溪草留在這里,沈老太太和沈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兩人當(dāng)年能聯(lián)手把謝信芳逼得和離,對溪草定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眼前的女子,可不是疲于廝斗的謝信芳,那可是一頭獠牙鋒利的野獸,沈夫人作死也就罷了,沈督軍可不敢拿沈老太太和沈洛琛開玩笑。 他一代英豪,哪里被人威脅過。 若是有,長子謝洛白是第一個,他迎娶的這個媳婦便是第二個了! 虧他昨天在宴席上還對這位赫舍里家的格格贊不絕口!簡直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偏生溪草占理,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萬一惹惱了對方,溪草和謝洛白枕邊風(fēng)一吹,小兩口一氣之下離開沈府。 那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一場空! 沈督軍頭大,背著手在屋子中反復(fù)踱步,就這樣持續(xù)了差不多小一刻鐘,這才轉(zhuǎn)過身,對溪草甩手。 “罷了,這些內(nèi)宅之事我就不參合了,每天軍政府一堆事我還弄不完,隨你們?nèi)?!只要不鬧出人命,我不管了!你先回去吧?!?/br> 知道溪草毫發(fā)無傷地從正廳中出來,氣得沈老太太一個倒仰。 當(dāng)下人稟報沈督軍來燕子居探望自己時,身體康健的沈老太太一瞬歪在床上,立時做出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 屋中沒有半絲藥味,而左右垂首的傭人面上也不見慌亂,沈督軍剛剛跨入門檻就猜出了大概,于是甫一向沈老太太問過好,就坐在她床前,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姆媽年歲也不小了,洛琛又淘氣,天天惹姆媽您生氣,我想,這幾天給他弄去學(xué)校,免得一直不懂事!” 沈老太太還以為兒子一來應(yīng)該安慰自己,至少也要向自己解釋為何不處置住在小洋樓的那個小賤人!不想一句不提,當(dāng)頭就說要把她的寶貝小孫孫送走,霎時連裝病也忘了,猛地從床上坐起。 “洛琛在家中,不是有你軍中的參謀,還有外聘的洋先生好幾個一起教導(dǎo)嗎?怎么要送去外面,和那些烏煙瘴氣的一起上學(xué),別被人帶壞了?!?/br> 沈督軍位高權(quán)重,幼子沈洛琛身份自也水漲船高,可也因為此,也要防備一些仇家對其下手。 數(shù)年之前,沈督軍的對頭就曾把一位來督軍府做的親眷家小少爺,當(dāng)成了沈洛琛綁架。雖說沈督軍也極力營救,可最后還是晚了一步,對方狗急跳墻把那孩子撕了票。 自此之后,沈老太太和沈慕貞更是對沈洛琛變本加厲疼愛,到了適學(xué)年紀(jì),也斷了去外求學(xué)的心,在家請了先生教導(dǎo)。 而怕其寂寞,沈督軍麾下幾員大將家有適齡的,一起送來,相當(dāng)于前朝的伴讀。 這幾年,雍州太平,沈督軍也大勢大,把雍州城內(nèi)敵手肅清了不少,安全問題得到保障。然而保守的博爾濟(jì)吉特氏家老福晉,又產(chǎn)生了新的煩惱,唯恐家中這根嫡出的獨苗,被那些血統(tǒng)低賤的人拖下水。 當(dāng)下這種不土不洋的社會,沈老太太深惡痛絕,在她看來,還是前朝涇渭分明好! “那不送去學(xué)校,放在家中,姆媽您年歲也大了,慕貞又是個古板脾性,況且無論是燕子居,還是慕貞那個院子,里里外外都是丫鬟仆婦一大堆,男孩子在那樣的環(huán)境長大,總歸不大好!” 沈老太太條件反射要反駁,可想想又咽下了。 作為往昔的喀爾喀親王福晉,老太太目光卻沒有那樣短視。固然疼愛沈洛琛,卻不能只顧其吃穿,重點是要為其前途考慮。 沈督軍作為一方督軍,將來要繼承他的身家,沒有過硬的軍事本領(lǐng)可不成!俞鴻銘就是例子!現(xiàn)在謝洛白回來了,若是再放縱小孫子幾年,等洛琛長大,豈非連湯水都不撈不到。 “那你打算怎么辦?總不能也和老二一樣,送去國外留學(xué)吧?若是弄去軍中歷練,我可不依!” 沈督軍聞言就笑了。 老太太嫌棄軍中苦累,可把這樣一個紈绔小少爺送去,他的部下心中肯定也是極其不愿的。 而國外,天高水長,沈洛琛不是謝洛白,沒有高度的自制力,送出去,別說成材,萬一淪為廢人才糟心。 這兩條路沈督軍壓根就沒有想過。 “洛白在洛琛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上過戰(zhàn)場。洛琛比不上他哥哥,卻也不能落下,我打算把他交給他哥哥!” 沈老太太還沒有消化兒子那一句小孫子不如老二,乍一聽到居然還要把洛琛交給活閻王手中,當(dāng)即就不干了! “你什么餿主意!如果把洛琛交給老二,豈非是羊入虎口,謝洛白還不把我的洛琛折磨掉一層皮!我不同意,若是如此,還不如把洛琛送去國外!到時候?qū)W成歸來,給他在軍中安排個職位就行了!” 沈督軍被氣笑了。 “到時候給他安排的職位,是不是還不能受苦受累?我看,軍中也不用了,洛琛就跟著您和慕貞,左右有你們盯著,他不會吃虧!” 孝順的兒子陡然發(fā)怒,老太太也不含糊,當(dāng)即就和沈督軍翻舊賬。 “怎么了!早上老二那個不三不四的媳婦來我這里鬧了一通,你非但不去評理,現(xiàn)在又要送走洛琛。我看國外也不用去了,你干脆把我們?nèi)偷侥前伞LK完瓜爾佳家還沒有死光,我和慕貞,都是有娘家的人!” 越說越不可理喻,對方雖是自己的母親,怎么也這般難以溝通,難怪當(dāng)年會把信芳?xì)庾摺?/br> 沈督軍忍著起,也開始和母親盤算。 “您不說也罷了,既然提到這件事,那做兒子的也和您清算清算。洛琛掉水里,被溪草救上來,燕子居的仆人看得清清楚楚,您不但不信,還出聲辱罵,由您這樣做長輩的嗎。新媳婦上門頭一遭,就給人這樣難看,若是咱們還在燕京府,定然會被其他府邸笑掉大牙?!?/br> 沈老太太念舊思古,懷念燕京曾經(jīng)的一切,怎能忍受淪為燕京的笑柄,當(dāng)下更怒。 “果然出自那樣的臟地方,我都沒有開口,那個賤丫頭就到你旁邊嚼舌根了!真是喪門星。” 沈督軍眸中閃過一道陰霾。 “您不開口,是打算息事寧人嗎?還不是任由下面人猜忌傳播胡亂言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忍聲吞氣,知道的,才知道您這一遭殺人于無形。沒有您的推波助瀾,當(dāng)年信芳會和我和離嗎?” 沈督軍的話,令沈老太太又是震驚又是心寒。沒想到兒子與其分開了十幾年,竟然還心心念念著她,沈老太太抬高了聲音。 “她一個側(cè)福晉,還想翻了天去?當(dāng)時就不應(yīng)該讓她過門!” 沈督軍也怒了。 “我好端端的要和您探討洛琛的求學(xué)之路,您卻無理取鬧。罷了罷了,您要去漠城就去吧,您和慕貞好好商量商量,屆時需要我做什么,我來替你們準(zhǔn)備?!?/br> 說完,沈督軍一個轉(zhuǎn)身決絕而去。 這一場爭吵,比早間那一場溪草持槍鬧劇還要傳播地迅猛。 沈老太太也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她不哭不鬧,當(dāng)下就指揮燕子居的傭人收拾細(xì)軟,勢必要和兒子一刀兩斷,回漠城小朝廷,繼續(xù)做她的前朝貴婦! 可就苦了沈慕貞,她比老太太年輕一輩,眼光也要更通透一些,那個被日本人統(tǒng)治的傀儡小朝廷,根本不是她的向往。 而讓她更郁悶的是,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就被督軍一并掃地出門,連帶幼子也不要了。 沈慕貞一接到消息就趕緊去勸誡老太太,發(fā)現(xiàn)老太太冥頑不靈,只得又去沈督軍那活動。 主子們亂成一團(tuán),傭人們也心慌難安,整個督軍府氣氛都很壓抑。 而小洋樓中唱片機(jī)旋轉(zhuǎn),新晉歌星姚殊曼的聲音在大廳中回響,謝洛白才踏入大門,就看到了他的小妻子坐在沙發(fā)上吃蛋糕,表情閑適,絲毫沒有被老太太放的那句“狐貍精雀占鳩巢”嚇退了。 名聲是什么?溪草已經(jīng)聲名狼藉了,無所謂再糟糕一點。 也只有沈老太太這些未經(jīng)歷風(fēng)雨的貴婦,才把流言蜚語當(dāng)成天大的事。 謝洛白揮手讓傭人們下去,脫下軍裝外套,過去很自然地攬住溪草。 “才一天,就攪得督軍府天翻地覆,二爺果然沒有看錯你?!?/br> 他聲音很低,而說這句話時,他俯低身子,陣陣熱氣拂在溪草的耳廓上,讓溪草的耳尖微熱。 “我可不敢邀功,之所以這般,也是因為沈督軍在乎姨媽和你?!?/br> 溪草不自在地推開他,謝洛白卻早已意識到她的動作,越發(fā)攬得更緊,而漂亮的棱唇已經(jīng)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額角,眼看就要落在她的唇上。 溪草推拒,謝洛白好似來了興趣,起了逗弄之心,好似拿著逗貓棒的主子,雖未實質(zhì)動作,卻讓下首貓兒累得氣喘吁吁。 直到女傭素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聲音響起。 “二爺、少奶奶,夫人把小少爺送來了,說是督軍的安排,現(xiàn)在人在外面候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