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懷孕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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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瞬時變得棘手起來。 昨天傍晚,孟青和曾致電督軍府,約見溪草。 淮城探子嫌疑已經(jīng)洗清,且對方還是謝洛白少年時期的恩師伯樂,溪草自是欣然赴約,還是小四開車送她來。 事情得到證實,沈督軍久久沒有說話,謝洛白負手站在他對面。 “你打算怎么向淮城方面交代?” 沈督軍望著兒子,目光銳利。 “現(xiàn)在一切證據(jù)都指向了溪草,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做?” 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很容易做出決定,然換位思考,顯然就有些難辦了。 謝洛白眉目間閃過一道煩躁。 “當時淮城派了孟委員前來,我就覺得蹊蹺,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他們的意圖?!?/br> 都不用謝洛白言語,沈督軍已是心知肚明。 以孟青和耿直的脾性,勢必實話實說。如此一旦洗清了溪草的嫌疑,這一趟雍州之行便顯得很是多余。 然若是孟青和死了,這一件事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且目前所有線索都指向溪草,傳揚出去便是溪草做賊心虛殺人滅口。 如果雍州方面不交人,就是和淮城總統(tǒng)府對立,在輿論上冠上漠城小朝廷走狗的名頭。屆時淮城方面公然向雍州出兵討伐,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孟先生在淮城和展錦榮向來政見不合,一直遭其打壓。?;庶h上次在大世界賭場的行刺事件,明顯給了他一個啟發(fā),這次他派孟青和前來調(diào)查,顯然就是要讓他有去無回。” 言下之意,這兇手很可能就是淮城調(diào)查團的成員;即便不是,也是展錦榮算準了?;庶h會破壞此番調(diào)查事件,鋪就了一個局。 沈督軍聽完,冷笑。 “現(xiàn)在人是誰殺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你直接和我說,你打算怎么辦?” 謝洛白從座上站起。 “把溪草交出去,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即便被扣上了支持漠城復辟的帽子,又當如何。胡炎釗已經(jīng)公開支持小朝廷了,樓奉彰都沒拿他怎么樣,難不成你就怕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淮城要對雍州下手,也要動動腦子。” 說完,他就闊步走了出去,沈督軍在后大罵逆子,謝洛白也沒有回頭。 當天中午,謝洛白就把包括俞鴻銘在內(nèi)的所有來自淮城的調(diào)查官員和士兵,都關(guān)進了軍政府的大牢;同時封鎖雍州,不放過緝拿?;庶h成員的機會。 他的目的很簡單,只有揪出真正的幕后真兇,才能洗清溪草的嫌疑,也讓淮城的計策落空。 他這個舉動讓雍州各界嘩然,也在軍政府內(nèi)部引起了很大的動蕩。 很多人都覺得謝洛白瘋了,沖冠一怒為紅顏,為了一個沈溪草是非不分,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長。 沈督軍麾下的將領(lǐng),紛紛向他進言,革了謝洛白的軍政府一切職務。 已經(jīng)回到蓉城的謝信周得到消息,迅速拍電報來痛罵謝洛白,表示他再一意孤行,蓉城謝氏和雍州沈氏的合作將會終止…… 外面一片混亂,督軍府內(nèi)部也是不太平。 抓俞鴻銘的時候,還是在沈洛晴的小院中。 彼時,夫婦二人不知為什么問題起了爭執(zhí),忽地,謝洛白從天而降不由分說就拿下了俞鴻銘。 俞鴻銘掙扎過程中,推倒了沈洛晴,她肚子一下撞上了桌角,當即就暈了過去。 溪草趕到的時候,沈洛晴小院中已經(jīng)請了圣彼得醫(yī)院的韋醫(yī)生。起居間房門緊閉,正在里面診療。 沈慕貞拿帕子捂著臉,坐在廳中,正對著沈老太太痛哭。 “老太太,您看看,就是因為她,發(fā)生了這么多事!老二護短也護得太厲害了!自己的少夫人金尊玉貴,旁人呢,就是爛命一條!沈溪草是督軍府的兒媳婦,而鴻銘也是督軍府的女婿?。∵€有洛晴……” 沈慕貞拿帕子擦了一下眼角。 “好不容易才懷了這一胎,若是有什么好歹,我……” “閉嘴!”沈老太太拿拐杖重重錘在地上。 “醫(yī)生還在里面治療,說什么喪氣話!” “好,不提這個?!?/br> 沈慕貞擦著眼淚。 “老太太,老二也實在太不像話了!把人抓走了,jiejie暈倒,也不自在旁邊多呆一會,徑自就去了。您評評理,她赫舍里·潤齡是人,我的洛晴就不是人嗎?” 沈老太太沒有吭聲,謝洛白今日的行為她也很是不滿。 因為對門第出身的堅持,在溪草忠順王府四格格身份曝光的時候,沈老太太立時喜歡上了這個聰穎獨立的孫媳婦,對其給與了維護;然現(xiàn)在這個出身竟成為了燙手山芋,讓沈老太太一時有些消化不了。 耳邊沈慕貞哭訴聲繼續(xù)。 “老二在外面怎么搗亂,我不管;現(xiàn)在家里也被弄得烏煙瘴氣,這日子讓我們怎么過?我看,以后這個府也別姓沈了,索性就姓謝吧!” 沈老太太心煩意亂。 “夠了!你一個做母親的,整日就哭哭啼啼,像什么話。那你說,你打算怎么辦?” 沈慕貞哭聲一止,那一句把謝洛白夫婦趕出督軍府被其生生壓下,換成了一句。 “自然先是把鴻銘放出來。孟青和人死了,可昨夜鴻銘一直宿在督軍府,他能有什么嫌疑。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抓了啊、” 火車是今早十點出發(fā),俞鴻銘于是留在督軍府陪沈洛晴,打算第二天直接從這里過去火車站??纱笤缛诉€沒有出發(fā),便聽到孟青和遇刺身亡,俞鴻銘趕緊往外走,卻被沈洛晴糾纏,這才撞上了謝洛白的槍口。 沈老太太皺眉。 “聽說昨夜洛晴和鴻銘吵了一晚上?” 沈慕貞表情一凝。 “不過是拌了幾句嘴,小夫妻哪有不爭吵的,都是床頭打架床位和?!?/br> 沈老太太想想有理。 “他們夫婦二人聚少離多,也不是辦法,等這件事平息,就讓鴻銘留在雍州吧?!?/br> 沈慕貞求之不得,再放任謝洛白作威作福,這督軍府真的要換主人了。她早就有讓俞鴻銘留下和謝洛白一爭高下的意思,只是沈督軍不發(fā)話,她一個內(nèi)宅女子到底不好置喙。 于是沈慕貞乖巧應對。 “那勞煩老太太和督軍說一說,我以前就提過,但督軍總說男兒志在四方,怎能拘泥閨閣之內(nèi)……” 沈慕貞說著,抬眼見溪草跨過了門檻。 沈慕貞眉頭一蹙,正想質(zhì)問溪草怎么沒有規(guī)矩,才想起是在女兒的小院。沈洛晴從小被老太太三教五條地看顧著長大,結(jié)果嫁給一個接受過新式教育的俞鴻銘,因為他反感這些,這里的老舊規(guī)矩也漸漸淡了。 向兩人見過禮,溪草詢問。 “大姐怎么樣了?” “怎么樣?拜老二的福,還在里面搶救?!?/br> 沈慕貞涼颼颼說完一句,沈老太太也沒有阻止,溪草也就不好多問了。畢竟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而起,就和二人一起坐著干等。 等了約莫大半個小時,起居間的房門終于開了。 甫一見到韋醫(yī)生出來,沈慕貞就急急迎了上去。 “韋醫(yī)生,我女兒如何了?” 韋醫(yī)生摘下口罩,露出瘦削的下巴,她擦了擦手,這才好脾氣地和沈慕貞道。 “大小姐沒事,應是一時受驚暈厥,她已經(jīng)醒來了。” 沈慕貞大喜,沈老太太也大喜,可二人卻不急著進去探望沈洛晴,又詢問醫(yī)生她肚子中孩子可有影響。 這一下?lián)Q韋醫(yī)生詫異了。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大小姐并沒有懷孕啊……” “沒有懷孕?!” 沈慕貞大吃一驚。 “弄錯的應該是你吧!我女兒分明請中醫(yī)問了脈,根本就是喜脈,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兩個多月了,怎么可能沒有呢?” 沈老太太也愕然。 “而且最近洛晴的各項反應都是有了身子的,怎么會是沒有懷孕呢?” 韋醫(yī)生一頭霧水。 “沈大小姐在三個月前,曾來圣彼得醫(yī)院做過全身檢查,當時是我接的診。方才參照前番的檢查見過,各項指數(shù)并沒變化;至于你們說的變化,為了慎重,建議最好還是來醫(yī)院再做一次全面檢查。” 一番話,聽得沈老太太和沈慕貞大為光火。溪草也是心中奇怪,見沈慕貞要揪著這個問題不依不饒,溪草上前一步。 “老太太,婆婆,因為月份不足,中西醫(yī)診斷會有偏差也是常見。不如你們先去看大姐,我送韋醫(yī)生出去?!?/br> 沈慕貞這才罷了,哼了一聲,挽著沈老太太的手進了女兒的房間。 溪草把韋醫(yī)生送到門口,奇道。 “韋醫(yī)生,大姐的表現(xiàn)的癥狀和懷孕一般無二,您既然認定她沒有懷孕,那出現(xiàn)這種狀況會是什么原因呢?” 圣彼得醫(yī)院是雍州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西洋醫(yī)院,很多醫(yī)生都是留洋歸來的高材生,韋醫(yī)生專業(yè)遭遇質(zhì)疑也憋了一肚子的氣。 聞言,她的聲音有些疏離。 “中西醫(yī)診治方式不一樣,興許是我看錯了?!?/br> 有本事的人都有些脾氣,溪草也不生氣。 “韋醫(yī)生的醫(yī)術(shù)我自是相信的。只是大姐這段時間的癥狀確實和懷孕一般無二,出現(xiàn)這種狀況,會不會服用了什么東西,造成懷孕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