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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司令,奴家不從在線閱讀 - 卷四 漠城黃昏_第362章 雷動掌聲

卷四 漠城黃昏_第362章 雷動掌聲

    梅鳳官在展若男來到奉川的的第五天出了院。

    他身體已經(jīng)大好,可因?yàn)檫@一場病癥來得十分兇險,還需要調(diào)養(yǎng),加之現(xiàn)下天寒地凍,梅鳳官受不得舟車勞累,一時半會回不了淮城。

    是以,展若男在奉川醫(yī)院的附近,租了一座小洋樓,安排梅鳳官住進(jìn)去。自己則不氣地選擇了主臥隔壁的房,并很用心地把溪草的房間安排在一樓帶浴室的起居間里。

    “這座房子,統(tǒng)共只有兩間帶輿洗室的套房。元煊身子還沒有康復(fù),而沈小姐又懷著孩子;再者你們現(xiàn)在雖是男女朋友,住在一起也不方便。我這樣安排,沈小姐不會介意吧?”

    都是需要避嫌的男女,展若男卻特地把自己的房間安排在梅鳳官隔壁,說不是故意誰都不相信。

    可溪草卻感激她的小動作,否則讓她和梅鳳官孤男寡女獨(dú)處一室,溪草想想都覺得別扭。

    然而展若男的“小動作”顯然還不止這樣一出。

    搬來的下午,溪草發(fā)現(xiàn)前些日子買的燕窩沒了。在奉川醫(yī)院她掛了婦科,得知自己有些營養(yǎng)不良,為了胎兒健康,醫(yī)生建議她多注意食補(bǔ)。

    小洋樓中里里外外都是展若男的人,玲瓏對自己有敵意,陳副官又忙著處理正事,溪草不好意思麻煩他,逐自己在外面搭了個黃包車,打算去商場中采買。

    可在門口等車的當(dāng)口,就看到隔壁雕花的大鐵門左右拉開,一輛黑色福特汽車開出來停在溪草面前,車窗搖下,露出的是小四那張討好的笑臉。

    “少夫人,您這是要去哪里?”

    溪草呆了一呆,立時反應(yīng)過來。

    “你們……住在隔壁?”

    小四從善如流來來給溪草拉開車門。

    “奉川就巴掌大一塊地,醫(yī)院旁邊能讓二爺入眼的小洋樓屈指可數(shù)。原來少夫人也住在這里,真是巧啊?!?/br>
    哪里是巧?

    溪草幾乎要?dú)庑α?。她不想再計較這些細(xì)節(jié),加之外面零零落落開始飄雪,攏了攏大氅鉆進(jìn)了小汽車。

    溪草回到小洋樓的時候,梅鳳官已經(jīng)知道謝洛白租賃的房子就和自己一墻之隔。

    “若男太一意孤行,若是你覺得不方便,我們重新?lián)Q一處地方。”

    “何必這樣麻煩,反正我們在奉川住的時間也不會太久。”

    聞言,梅鳳官因知曉溪草上了小四的汽車,忐忑她經(jīng)不住謝洛白死纏爛打,進(jìn)而和其破鏡重圓的擔(dān)憂,也在瞬間消散大半。

    “說起這個,今天下午胡金璞來過來拜訪。沒想要他也是戲曲愛好者,和幾個同好組了一個落玉坊,平素湊在一起過過癮,再過三天便是他們聚會的日子,想邀我們?nèi)悳悷狒[。”

    胡金璞乃是胡炎釗胞弟胡炎成的兒子,也是溪草在帥府牌桌上,聽三位太太八卦要取代胡金瑜位置的程咬金。

    眼下正是胡金瑜和謝洛白的議婚階段,若是兩人成了,即便胡金璞被胡炎釗過繼了去,錦繡前程也是泡影。而展若男在抵達(dá)奉川的第三日,就去了胡炎成府上,興許讓胡炎璞找到了新的方向。

    而這次的湊熱鬧,自是漁翁之意不在酒。

    “莫非你的父親,除了和廢帝達(dá)成合作,還同時想插手胡家的家務(wù)事?”

    梅鳳官目光晃了晃,他雖然不關(guān)心政治,卻不遲鈍,展若男和胡金瑜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讓他猜到什么。聽了溪草的話,逐大方說出心中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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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男到了奉川,只字不催我回雍州,顯也帶了任務(wù)前來。不過胡家如何,這些都和我們無關(guān),左右如果能借著這件事,促成謝洛白和胡金瑜的婚事,我們是不是就能和謝洛白徹底劃清界限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梅鳳官瀲滟的雙目看著溪草,目光是一如既往的癡纏和戀慕,這視線中的期許太過明顯,讓溪草心中有些難以言喻。

    她的手無意識間又撫上了小腹,好半天,溪草聽到自己說。

    “等促成他二人的婚事,我們就離開。但是你和我不同,這以后的路……”

    “這以后的路我陪你一起走。”

    溫?zé)岬恼菩目凵狭讼莸氖直?,兩人手掌下,是溪草微突的小腹?/br>
    “溪草,我說了,不要趕我走,等你真正不需要我的時候,我會自己離開?!?/br>
    因?yàn)檫@個姿勢,兩人坐得近了些,從后面看,更像依偎在一起。蜿蜒樓梯上,展若男收回了欲下樓的動作。

    她死死盯著沙發(fā)上的男女,目中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

    元煊,你如此讓我求而不得,逼得我不得不幫你做出選擇了!我也是為了你好,不要恨我……

    落玉坊成員聚會的那日,梅鳳官、溪草并展若男都出席了。

    胡炎成自小體弱多病,生出來的兒子也身形普通。對比堂姐巾幗之軀,氣場強(qiáng)大;胡炎璞無論是外表和氣質(zhì)都和軍人二字毫不沾邊。

    他帶著圓框眼鏡,因?yàn)槭瞧比蹠?,穿了一身黑色的長衫,手中盤著一對翡玉雕刻的圓球,整個人金尊玉貴,不像軍閥家教養(yǎng)的公子,反而和前朝王公貴族身上流露的氣息很是接近。

    “久仰樓公子大名,聽說公子蓮華容姿,今日一見,果真名副其實(shí)?!?/br>
    胡金璞把手中的翡玉球遞給身后的跟班,溪草才發(fā)現(xiàn)他身后竟站了四個打扮一致的小廝,那幾人手中或拿著吃食,或端著茶盞,視線寸步不離胡金璞左右,只需他一個眼風(fēng),便機(jī)靈行事。

    這樣的陣勢,與前朝王公貴族如出一轍。只是讓人諷刺的是,溪草剛剛從漠城歸來。便是廢帝也舍棄了這個排場,卻在東北軍閥的侄子上看到了。

    聯(lián)系廢帝連舉辦一場壽宴都沒有銀子,看來他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磕磣窮酸,復(fù)國招兵買馬需要錢,也能理解他對東北軍的執(zhí)著與渴望了。

    “胡公子過獎。”

    梅鳳官淡淡招呼。他今日前來,無非是為了幫溪草打開促成胡謝聯(lián)姻的思路,至于結(jié)交誰,對淮城,乃至華夏的影響,他并不十分感興趣。

    梅鳳官行事低調(diào),自從和總統(tǒng)相認(rèn),最熱衷的事都和溪草相關(guān)。他肯賞臉參加落玉坊活動,自是因?yàn)檎谷裟械臓烤€搭橋。

    是以,胡金璞又忙著和展若男打招呼,待彼此套寒暄過后,這才把視線移向已有些孕態(tài)的溪草。

    “想來這位便是四格格了,你和婉珍公主長得確實(shí)像。不愧是王府出生,這渾然天成的氣度,便是我們怎么模仿都學(xué)不來的。”

    漂亮話誰都會說,溪草微笑。

    “胡公子謬贊,您的家世涵養(yǎng),更令人折服,在當(dāng)下已是罕見?!?/br>
    胡金璞圓框眼鏡后的雙眼一亮。

    “我出生那一年,恰逢伯父發(fā)跡。而奉川離滿洲國又近,那些年,很多跟隨皇上赴漠城的前朝宮人流離至此,祖母天時地利撿了個便宜,聘了很多來教習(xí)兒孫。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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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姐偏愛舞槍弄棒,不然若能調(diào)教成像四格格這般的正統(tǒng)閨秀,祖母定會欣慰?!?/br>
    胡家老太太會否欣慰,溪草不知道,然而作為競爭者的胡金璞,答案無需質(zhì)疑。

    幾人說說笑笑,被胡金璞請到座位上。這是一座兩進(jìn)的園子,戲臺掩在露天的后院,單獨(dú)被蓋了一座懸空的樓閣。

    而賓看臺則以戲臺為圓心建立,兩者之間隔了十多米,此刻戲臺四周白雪堆砌,隨著檐角大紅燈籠搖晃,讓戲臺增添了一番別樣的風(fēng)情。

    臺上一青衣,一武旦正在吟唱,這二人扮相考究,可唱腔和臺步都很是業(yè)余,溪草也是聽了唱詞,才認(rèn)出是《白蛇傳》中的折戲《盜仙草》。

    大抵是忘詞了,臺上施竹月明顯頓了一下,囫圇含混過這一句,最后在眾人假意的喝倒彩的掌聲和笑聲中下了場,紅著臉朝著胡金璞過來。

    “扮白娘子的乃是奉川施家排行第四的逐月小姐,她戲癮犯了,偏生要上臺,班門弄虎,讓樓公子見笑了?!?/br>
    胡金璞如是說。溪草不禁看向那位妝容未卸的女郎,施家在奉川也是大戶,而這位四小姐施逐月,正是胡金璞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大家在一起無非湊個趣,其實(shí)她唱得不錯,至少比我好多了?!?/br>
    施逐月走到跟前,剛好聽到溪草這句話,不由瞪了胡金璞一眼。

    “你看,連沈小姐都這樣說了,你還不讓我上臺。你這樣霸道,我以后怎么敢嫁到你們胡家,束手束腳,還不如一個人自在?!?/br>
    年輕小姐的話,似一劑調(diào)味料,讓周遭的人都笑出聲來。落玉坊成員都是胡施二人的朋友,聽罷不由你一言,我一語地調(diào)侃開了。

    “逐月,哪里是金璞不肯,完全是胡家老太太不肯。你嫁到胡家,還得好好收斂收斂自己的戲癮,免得哪天情不自禁哼出一句,小心被胡老太太趕出去!”

    “就是,金璞約咱們在這里搞小堂會,都得偷偷摸摸。屆時發(fā)現(xiàn)堂堂施家的四小姐竟也這般……哈哈,有得你好受了!”

    在已然改朝換代的現(xiàn)下,唱戲依舊是被視為下九流的存在,勛貴們能捧戲子,看大戲,可若是哪家世家公子小姐拋頭露面上場演一場,那絕對會被認(rèn)作大逆不道的存在。

    先前淮城某位高官公子,就做過這樣的事,被花邊小報討伐了數(shù)月之久。

    在這樣俗世的大環(huán)境之下,梅鳳官自認(rèn)祖歸宗,就順應(yīng)大流再沒唱過戲。是以在漠城重cao舊業(yè),可想而知溪草當(dāng)時的震驚和苦澀。

    注意到梅鳳官面上的笑意漸收,胡金璞重重哼了一聲,周遭的公子小姐們見狀,也尷尬地收了聲。

    “樓公子,他……”

    溪草高聲截斷胡金璞。

    “如今新政府講究人人平等,京劇乃是華夏絕學(xué),更不分高低貴賤。唱京劇說起來和洋人的歌劇、芭蕾并無區(qū)別,這個觀點(diǎn)番人尚且認(rèn)同,我們作為華夏子民,又何必自分階層,畫地為牢呢?”

    幾句話,不但打破了場面的沉寂,也給胡金璞有了臺階,更讓梅鳳官目中的慍色消散。

    “沈小姐說得太好了!”

    胡金璞率先鼓起掌來,周遭的人也應(yīng)景地配合,在雷動的掌聲中,梅鳳官不禁看向身側(cè)的人兒。

    溪草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真摯,每一句都誠心實(shí)意,這樣的姑娘,就如幼時,像一束光照亮自己晦暗的前路,怎不讓人動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