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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司令,奴家不從在線閱讀 - 卷五 淮城詭譎_第409章 這就是命

卷五 淮城詭譎_第409章 這就是命

    謝洛白要納董憐為妾的消息,短短兩天就在淮城上下傳開了,而且這件事頗為耐人尋味,讓人都有些拿不住謝洛白官邸那位正房夫人的態(tài)度。

    她一邊高調(diào)命人采買家具、布置新房,擺出大度賢惠的形容;可在大年初二天色剛明,就派了一隊人馬強行撞開了董憐的風(fēng)雪樓,把這所打扮得文藝新派的寓所里里外外砸了個稀爛。

    據(jù)說董憐當時還在睡夢中,忽然門外巨響,還以為是來了什么打劫的匪徒,趕緊鎖上臥房門迫不及待打電話向警察署求助。

    接線員是一位女性,哪知她耐心地聽完她梨花帶雨的哭訴,非但沒有流露出半點憐香惜玉的形容,反而有些幸災(zāi)樂禍地告知,這乃是三軍司令官邸的家務(wù)事,左右也沒有鬧出人命,他們不便插手。

    董憐完全聽呆了,愣了一秒一掃往日的解語溫柔,大聲質(zhì)問什么意思。

    能在警察署當接線員的,都和淮城官員牽親帶故,對上流人員的八卦敏感度自也更高。只聽她咳嗽一聲。

    “董小姐還不知道吧,您賃的這幢小洋樓已于昨天被謝少夫人買了下來,也就是說那里現(xiàn)在是謝少夫人的私人產(chǎn)業(yè)。而當天下午官邸派人來警察署報備,前主賣房之后遲遲未能把房屋交付,他們保不得要采取一些強制措施。”

    知曉了打砸之人是何人,董憐怒不可遏,可轉(zhuǎn)瞬又被心底的恐懼替代。

    “賣了?我怎么完全不知道?而且如果他們提前告知,我定會提前搬走,犯的著上來砸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臥房門已經(jīng)被人急促敲擊,董憐聲音中都不自覺帶了顫。沈溪草顯是有備而來,故意挑了謝洛白不在的時候來。

    “如,如果他們把我殺了,你們也不出警嗎?”

    哪知非但沒有博得接線員的些許同情,還引出她陰陽怪氣的閑話。

    “董小姐,這就是你不對了。先不提這房子和你已經(jīng)沒了關(guān)系,再說你馬上就要被司令迎進官邸當姨太太。既是來做妾室的,就要恪守本分,司令他人貴事多,少夫人幫丈夫管教姨太太不就天經(jīng)地義?畢竟,您身份特殊,風(fēng)雪樓又是那種地方,萬一這個節(jié)骨眼沒忍住,還沒進門就做出什么傷風(fēng)敗俗的事,這個臉誰都丟不起。說來,你還要感謝少夫人考慮周全,已經(jīng)拿你當自己人。”

    洋洋灑灑一段話,氣得董憐當場砸了電話。

    這接線員話里話外都在強調(diào)自己煙花出生,那她赫舍里潤齡不也是娼門妓子,只不過她運氣要好一些,還沒有正式掛牌接,就遇到了謝洛白。

    若自己也在花杏時期被良人解救,怎會淪落至此!

    這般厚此薄彼,且處處覺得對方要壓自己一頭,世人委實可恨!

    憑什么?!??!

    不就是仗著忠順王府的出生,赫舍里姓氏的身份嗎?她董憐也不是無根無依,也是有來頭的!

    再聯(lián)系接線員的言下之意,乃是表示對方是夫人,自己只是妾室,就是被打殺了也天經(jīng)地義,董憐心中的怒火越發(fā)熊熊燃燒。

    她執(zhí)起妝臺上一柄白玉鳳尾簪,猛地砸在地上??吹侥峭ㄍ杆疂櫟聂⒆釉诘厣显页蓭捉?,董憐心中閃過快意,仿佛眼前不是發(fā)上的飾物,而是赫舍里潤齡,她一尸兩命死在自己面前。

    臥房的房門久久不開,外面人已然沒了耐心,撞門闖了進來。

    董憐唇上笑意霎凝,常年混跡風(fēng)月,她早已練就了一套識人斷物的本事,當下就看出這些上來砸場子的,不是謝洛白麾下護兵,而是淮城看場的混子。

    這些人不講良知,歷來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道理廉恥于他們只是笑話。

    赫舍里潤齡為了羞辱自己,竟花錢使起了這些手段,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也可以雇傭?qū)Ψ饺⒘怂?/br>
    她于是忍住心中恐懼,飛快跑去床邊摸出一只匣子,咬牙從里面摸出幾根金條。

    “不是要錢嗎?來,我這些都給你們!”

    那句要殺沈溪草的話幾乎要從喉中吐出,被董憐生生忍下。

    當天沖進的幾個孔武有力的漢子對視一眼,就腆著笑過來拿金條。

    “姨太太真大方,那咱們兄弟幾個就謝姨太太賞了?!?/br>
    就在手要觸及金條的當口,董憐飛快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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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話還沒有說完,幾位來我樓里鬧了這么一出,我想知道那個雇傭你們的人,是想讓你們?nèi)绾螌Ω段???/br>
    到嘴的鴨子就要飛了,一個絡(luò)腮胡子的漢子雙眼都在冒綠。

    “不過來嚇唬嚇唬董小姐,誰都知道您可是謝司令心尖尖上的人物,那一位怎敢動你一根汗毛?即便她要這樣做,這等生意我們卻是萬萬不會接的!”

    這諂媚的態(tài)度,和之前破門而入的兇煞完全截然不同。而且沈溪草此番紙老虎動作,是不是意味著她還在忌憚謝洛白?

    即便是謝洛白的正房太太,有宣容罩著有怎么樣?

    董憐心情一瞬好了起來,她冷笑一聲,驀然發(fā)現(xiàn)幾個男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己睡袍領(lǐng)口處。她生生忍下,不動聲色把金條放在桌上。

    “那還謝謝幾位手下留情,等我入了司令的官邸,少不了還要麻煩你們?!?/br>
    “姨太太氣?!?/br>
    幾個大漢收回目光,點頭哈腰地把金條塞入懷中,房地腳步走出臥房,末了,還把已經(jīng)撞破的大門虛虛掩上。

    眾人一走,董憐身上的力氣全部抽離,她癱坐在貴妃椅上,狐媚的雙眼死死盯著地上幾段碎玉,面上浮現(xiàn)了一個詭笑。

    再說這些混子喜滋滋地拿著金條跨出風(fēng)雪樓的大門,猶在興高采烈商量怎么把金條折成大洋,好私瓜分了,一抬眼忽地發(fā)現(xiàn)前方黑色福特車前站著一個人,笑意當即僵在。

    為首的絡(luò)腮胡子弓著腰垂首走到后座處,恭恭敬敬叫了一聲“鳳爺”。

    伴隨著小汽車的車窗搖落,一雙瀲滟的眸子一寸寸露了出來。

    相比他初到淮城時的絕色傾城,任人提起這位總統(tǒng)的貴公子都一副艷賞態(tài)度;一年過去,眉眼依舊如初,可那周身的凜冽氣勢,斷不敢讓人生出褻玩心思。

    “手里拿著的是什么?”

    絡(luò)腮胡漢子的手不由自主往后收了一收,可對方在淮城黑白兩道上呼風(fēng)喚雨,更是拆白黨的領(lǐng)軍人物,他不敢耍心思。

    兩只手攤開,三根金條豁然展露。

    “是樓上那娘們給兄弟幾個的保命錢,既遇到了鳳爺,斷沒有不孝敬您的道理,還請您笑納?!?/br>
    梅鳳官哼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把玩著手指上的翡翠扳指。

    “接了謝少夫人的生意,又取了董憐的保命錢,這樣的兩頭開吃,怎么我就遇不到?”

    絡(luò)腮胡子臉頰一白,都知道樓公子和謝少夫人牽扯不清,莫不是這位爺來替相好討回公道的?

    “是小的豬油蒙了心,我現(xiàn)在就把這金條砸給那娘們!”

    他咬牙握緊金條,慢吞吞轉(zhuǎn)身,被梅鳳官淡淡叫住。

    “這般不甘不愿,倒像爺逼你和錢過不去似的。”

    絡(luò)腮漢子心中苦悶。

    “都要養(yǎng)家糊口,家里的老婆孩子還等著咱買米呢……”

    “行了,我問你幾個問題,回答好了,還有賞。”

    絡(luò)腮漢子雙目放光,聽得梅鳳官不過是想知道溪草委托的內(nèi)容,根式知無不盡地全盤道出。

    “……其實謝少夫人也沒讓我們對那娘們怎么樣,千叮萬囑只消把門撞開,看看那娘們床上有沒有旁的男人過夜就行了!都要成為一家人,謝少夫人沒少給其留住顏面。”

    絡(luò)腮胡子一邊說,一邊瞅著梅鳳官的神色,投其所好地道。

    “可那狠心的婆娘就不同了,聽她的意思今后還想和兄弟幾個合作,意欲對付少夫人。果真應(yīng)了那句婊子無情,戲子……”

    意識到說錯話了,漢子尷尬收聲,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小汽車車窗緩緩上搖,在車子絕塵而去的前一秒,落下一個錢袋。

    絡(luò)腮胡子一臉驚喜地沖上去,只顛了顛那墜手的重量,登時就眉開眼笑。

    “兄弟們,咱們發(fā)財了?!?/br>
    初三這日,溪草親自把姜萱送上了開往蓉城的火車,與她同行的,還有何湛調(diào)來的十個好手,護送她一路南下。

    而第四日中午,一輛小汽車就把董憐從風(fēng)雪樓接進了官邸。小汽車披紅掛彩,還按照雍州風(fēng)俗在淮城繞城半圈,生怕旁人不知道謝洛白新納了一房妾室一般,引得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

    “這謝少夫人也太喜怒無常了,大過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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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謝司令鬧得不可開交,前兩天又命人把董憐的房子砸了,今天竟又賢惠地幫丈夫納妾,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有什么奇怪的。男人的心都不在她身上了,若還不就小伏低,擺出一副容人之度,以后別說自己地位不保,肚子中的孩子也一起受苦。畢竟她那樣的出身,吵架連個撐腰的娘家人都找不到,這就是命!”

    這就是命?

    梅鳳官隱在人群中,目光晦暗不明。

    想起溪草屢屢絕情的拒絕,梅鳳官深深一嘆,或許真的是命吧。

    對于謝洛白,不僅能容忍彼此婚姻中的瑕疵,還肯放棄自尊,把背叛粉飾太平,這和記憶中青梅竹馬的小格格相去甚遠。

    她真的變了,變得陌生,奇怪,以至于都讓他生出……倦意。

    目睹接新人的小汽車消失在視線范圍,梅鳳官壓低帽檐轉(zhuǎn)身。拐角處,陳副官已經(jīng)替他拉開車門,車門合上,小汽車悄無聲息地從暗巷駛過,和喜樂的花車背道而馳,開向了漫天的春雪之中。

    畢竟只是迎妾,什么三跪九叩祭拜天地大宴賓自然是不存在的?;ㄜ噺暮箝T進了官邸,徑自就在后院的小樓外停下。

    董憐一愣,看向身側(cè)的金嬤嬤,一張春水含情的面上堆滿了笑容。

    “不用去拜見夫人和少夫人嗎?”

    “夫人哪里有空,少夫人又大著肚子,姨太太就不要去添亂了!”

    金嬤嬤目光一抬,根本不給她面子,董憐表情一僵,很快掩下目中瘟色,依舊恬淡如斯。

    以為這樣就給她下馬威,實在太天真了,她們這些迎來往送的窯姐,從來就不缺冷眼。沈溪草身為同行,不會已經(jīng)忘了?

    “也好,等過了今晚的洞房花燭夜,明日我再去給夫人和少夫人敬茶不遲。”

    一個女子,張嘴閉嘴就是床笫之事,真是粗鄙。

    金嬤嬤撇了撇嘴角,鄙夷之色盡顯。

    “這棟小樓便是姨太太今后的住所,里面有兩個丫鬟,一個聽差供姨太太差遣。少夫人只吩咐我把姨太太接回來,既然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那我也就告退了?!?/br>
    即便對金嬤嬤怠慢的態(tài)度不滿,可董憐也知曉初來乍到的道理,笑著向金嬤嬤道謝。

    見人走遠,隨董憐陪嫁入官邸的仆婦蕓娘語帶擔(dān)憂。

    “小姐,沈溪草讓人大鬧風(fēng)雪樓,聽說這小樓也是她命人布置的,會不會有什么陷阱?”

    董憐笑了一聲,目光幽冷。

    “蕓娘,你陪我從燕京闖蕩到淮城,什么樣的風(fēng)浪沒有見過,怎么,竟然會怕一個香燭都沒有點亮的小香蘭?”

    想當年,董憐在燕京威風(fēng)八面,乃是煙柳胡同連續(xù)三年的花魁狀元,而那時候沈溪草不過是個掌燈丫鬟,二人地位有如云泥;如今二人又在同一屋檐上,加之沈溪草有了身孕,她就不信自己會輸給那樣的嫩手。

    董憐的本事,蕓娘很是認同。二人邊走邊聊,才跨入小樓,金嬤嬤口中的兩個丫鬟和一個聽差便迎了出來。

    作為三個明顯的眼線,都不用董憐吩咐,蕓娘便使了個借口把人遣散了。

    她很快摸到起居間位置,給董憐放洗澡水,并在臥房內(nèi)點了淡淡的催情香,同時還在酒水中加了助興的藥粉,

    謝洛白在風(fēng)雪樓夜宿數(shù)次,卻都沒有和董憐發(fā)生實質(zhì)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二人已經(jīng)成為夫妻,斷沒有再拒絕的道理。

    橢圓形的梳妝鏡前,董憐換了一件寬大的夾衣,表面寬松保守,可這布料頗有心機,只稍稍動作,就能把其完美的身段勾勒得一清二楚;一頭海藻似的長發(fā)被其慵懶地散在腰后,發(fā)尾下滴的水珠,正好把胸口和側(cè)腰暈染沾濕,讓布料越發(fā)貼合曲線;而手腕上一對墨玉鐲,是董憐精挑細選的,她的膚色說不上白嫩,可這個顏色卻能把手腕襯得雪潤瑩白,說不出的風(fēng)情誘惑……

    一切就緒,只待新郎官歸來。

    就在主仆二人滿心期盼接下來的旖旎香艷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猛地打斷了二人的遐想,蕓娘接起電話,對面?zhèn)鱽硇∷牡穆曇簟?/br>
    “姨太太,二爺剛剛要過來,卻被夫人攔下了,少夫人又突地身體不舒服,現(xiàn)在前院亂成一團,二爺走不開,今晚就不過來了,讓你早點休息?!?/br>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