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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帝教我去宅斗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沈瑤被她問住了,卻還是不肯改口,惱道:“你也不幫著我!”

    蔣明珠無奈,見前來道賀的夫人們越來越多,到底不好一直躲在這兒和她說話,只得嘆了口氣:“先不說這個了,我要去招呼著點,你既不愿意到姑母那兒去,就在院子里坐坐吧。一會兒我再來陪你?!?/br>
    沈瑤雖為自己的事煩惱,卻也知道今日是她的大日子,順從地點了點頭:“你去忙吧,我在這里等你?!?/br>
    蔣明珠喚了素和,讓她送些點心過去,便轉(zhuǎn)頭和宋薇招呼客人去了。這一早上來了不少人,送的東西多半是首飾、古玩,件件都可說得上貴重。待送走了眾人,對著放了滿滿好幾張桌子的東西,宋薇也有些驚訝。

    鄭老夫人和蔣敏是最后才走的,宋薇和蔣明珠一起送到了門口,鄭老夫人上了馬車,蔣敏卻又留了下來。

    她和宋薇自來親近,宋薇也沒當(dāng)回事,只笑道:“小瑤估計和明珠說話說得起勁,忘了時辰了。你們一道在這兒用飯吧?”

    蔣敏卻是嘆了口氣:“她哪兒是忘了時辰啊,她就是跟我鬧別扭呢,不想過來跟鄭老夫人打照面。”

    她雖強勢,說到女兒卻也是毫無辦法,宋薇奇道:“小瑤平日里最聽你的話,這回怎么就鬧上脾氣了?”

    這會兒來的客人基本都走了,只剩下素和領(lǐng)著幾個丫頭婆子在收拾院子,蔣敏四下一看,就瞧見了沈瑤和蔣明珠正在李樹下坐著說話,便對宋薇無奈地一笑:“得,讓她們倆說話吧。希望明珠能幫我勸勸她?!?/br>
    宋薇還不知道她們母女倆為什么事鬧呢,但見她一臉的心思,也忙把她讓進了屋里,讓福嬸給她換了一回茶,又上了幾碟點心。

    蔣敏見屋里也沒旁人了,才對宋薇說了沈瑤對宋清有意,但沈凌和沈策更偏向何嘉的事,嘆道:“也就是你了,其實要換了旁人,我這話還真不好意思說出口?!?/br>
    宋薇沒想到這好好的親事里頭還有這樣的糾葛,又涉及到自家親人,一時也有點不知該說什么,訥訥道:“那老相爺?shù)囊馑寄亍?/br>
    “老相爺?shù)故呛芸粗厮螌④?,其實我們也都知道宋小將軍文武全才,又是你的外甥,若是能成這門好事,我們自然也是樂意的,”蔣敏尷尬道:“可宋大將軍去年戰(zhàn)死,宋小將軍如今還在孝期里呢,后來我們也輾轉(zhuǎn)了解過,宋將軍的意思,好像是說三年內(nèi)都不會考慮自己的親事?!?/br>
    宋薇本以為她是要讓自己幫忙說和宋清這一頭,可再一聽這話卻并不是這個意思,就有點疑惑了,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么想法,疑道:“那你是想讓我和明珠幫著勸勸小瑤?”

    蔣敏搖搖頭:“那丫頭的心性我再了解不過,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擰脾氣,哪兒那么好勸,我和沈凌都怕把實話跟她說了,她就要硬著脾氣拖著等三年,女孩家哪里等得起這幾年啊,再者三年后人家也不一定能瞧得上她不是。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讓大嫂把宋清請來,假意給她說和,讓她自己躲在后邊,親耳聽到宋清拒絕?!?/br>
    這法子聽起來對沈瑤有點殘忍,卻的的確確是最有效的了,可憐天下父母心,蔣敏為了女兒,的確是用盡了心思。宋薇稍一猶豫,便答應(yīng)了。蔣敏這才歡喜地謝過了她,自去尋了沈瑤回府。

    宋薇見著蔣明珠,便也把這事兒對她說了。蔣明珠想想這的確是個好法子,既能保住沈瑤的面子,又能讓她死心。也點了點頭:“這也使得?!?/br>
    她們本打算盡快幫蔣敏辦這件事,但宋清那日送完嫁妝卻當(dāng)真出了京,去了京畿衛(wèi)的軍營里頭,府上下人都道要七八日才能回來。宋薇也只得先把這事放下了,一心準備蔣明珠的事。

    ***************

    進了五月,天就已經(jīng)很有些熱了,蔣明珠成親前一夜卻正巧下了一晚上雨,到了第二日清晨也還覺得清新涼爽。

    太子成親,整個京城幾乎都漫上了一種喜慶的氣氛,宮門正南的朱雀大道上每隔十幾步就有侍衛(wèi)站著,再往外城走,幾乎是處處抬頭就可見懸掛的正紅喜字燈籠,路邊也圍了不少人,從蔣府到皇宮這一段路上眾人都你推我搡的,等著看迎親的隊伍和太子妃的嫁妝。

    蔣府更是從天未亮就開始忙活起來,宋薇命人準備了數(shù)千份喜餅和飴糖,幾千系著紅線的銅錢準備一路上散給看熱鬧的人,蔣云也是一早就到了門外,等候著迎親的人。整個蔣家只蔣老太太“病著”不肯露面。

    蔣明瑜也一聲不吭地站在蔣家眾人的最后,若平日里有這樣出風(fēng)頭的機會,她自然是不會放過的,只是這一回她剛嘲諷了蔣明珠,蔣明珠就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進宮里成了太子妃,她臉皮再厚,也沒臉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腆著臉上來湊這個熱鬧。

    蔣志飛年紀還小,看到門口熱鬧得跟什么似的,忍不住想過去看,也被她一把拉了回來。

    照常理來說,迎太子妃,來的多是禮部和宗人府的人,太子一般不會親自迎娶,而是在宮門口等候。

    但凡事也有例外,當(dāng)年聶慎娶太子妃時,迎娶的是自己青梅竹馬的表妹,不但兩人感情深厚,連當(dāng)時的帝后二人也是對這位太子妃十分滿意,特地讓聶慎親自去迎了妻子回宮。

    蔣明珠這幾日也聽宮里教導(dǎo)規(guī)矩的嬤嬤們說過這個事,但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個勉勉強強過關(guān),還擠掉了章明昭這個何皇后親外甥女的“準太子妃”只怕是沒有這個體面的,今日聶玄多半不會來。便只安安分分地蓋著蓋頭坐著。因此聽到夜雪附到她耳邊說了一聲“太子爺來了。”一時還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聶玄親自迎親,自然沒有什么人敢當(dāng)真為難他,意思意思地說了兩句,便把蔣明珠的手交到了他手中。

    蔣明珠從一早就被一堆丫鬟婆子和宮里嬤嬤擺弄著穿戴好鳳冠霞帔,在閨房之中坐了小半日,思緒早就不知飄到了哪里,一時想著家里的事是不是都安排妥當(dāng)了,一時又想著宋清和聶柔不知何時會成婚,再到后來腦海中全都是聶玄與她說過的話。他教會她審時度勢,教會她借力打力,教會她以退為進,會因為她受傷而生氣,因為她允婚而激動,甚至在生死關(guān)頭,也為她考慮周全。

    大半年來說過無數(shù)的話,若有若無地回響在耳邊,最后都變成了聶玄清晰堅定的聲音。

    聶玄說:“來。”

    這一個字從耳里落進心底,蔣明珠只覺得心中頓時一陣安寧。跟著便被人牽住了手,緊緊一握。

    這是一場漫長的儀式,蔣明珠卻半點都不覺得心慌浮躁,聶玄牽著她從朱雀門進了東宮,拜過帝后二人,又親手把她送進了新房。

    接下去的酒宴他不能缺席,只得把素和素月叫了進來,讓她們好生伺候著。

    兩人初到宮中,都有些束手束腳的,再加上邊上有嬤嬤看著,雖進來了,卻也不敢出聲。

    倒是那兩個嬤嬤十分識眼色,見聶玄對這個新婚妻子十分溫柔愛重,對素和素月便也不敢輕忽,笑道和她們說了些宮里的規(guī)矩和太子府里頭的事。

    蔣明珠雖不能拿下蓋頭,但聽著四人說著話,倒也不覺得無趣,尤其聽她們說到太子府里的事,凡事自己不知道的,便都一一用心記下了。一來二去,還沒覺得過了多久,就聽得外頭一陣吵鬧,聶玄被人扶著回來了。

    聶玄是被聶至和不少公侯郡王扶著回來的。兩個嬤嬤一看就知道這是喝高了,連忙上前幫著扶了,把人送到床邊坐下。

    聶至和幾個郡王爺本還想著鬧洞房,一看聶玄已經(jīng)被灌得醉成這樣了,也都歇了這心思,一個個大著舌頭勾肩搭背地回去了。

    兩個嬤嬤一看這人都醉得這樣了,多半交杯酒也喝不成,喜帕也挑不成了。好在兩人應(yīng)對這種事也頗有經(jīng)驗,對蔣明珠說明了情況,便抓著聶玄的手拿秤桿挑了紅蓋子,給蔣明珠問了安,這才帶著素和素月先退了出去。

    蔣明珠依稀記得聶玄說過他自己酒量是極好的,他這人從不夸口,敢說“極好”,那多半就是海量了。因此也沒想到聶玄竟醉成了這樣,想著明日一早還要去給聶慎和何皇后請安,便想讓他早些休息,抬起他的腳想幫他把靴子褪下去。

    聶玄卻一下子攔住了她的手。

    蔣明珠抬眼一看,這人目中清明,眼角含笑,分明清醒得很,哪里還有半點醉酒的模樣,頓時就明白了他方才是在裝醉,不由好氣又好笑:“殿下,您也裝得太像了吧?”

    聶玄指了指門外,這才笑著坐起身把她攬住了,小聲道:“不想和大哥他們多糾纏。沒的毀了今天的好心情?!?/br>
    蔣明珠心領(lǐng)神會地點點頭,聽得外頭已經(jīng)安靜下去了,才笑道:“那殿下也喝了不少吧。”

    “是不少,可也遠沒到醉的時候呢,”聶玄笑著給兩人各倒了一杯酒,遞給她一杯:“來,交杯酒。”

    蔣明珠本想勸他別喝了,但一想到這是兩人的交杯酒,便也說不出這話,輕輕點了點頭,伸手接過,與他交杯喝凈了。

    聶玄這才松了口氣似的,把她擁在懷里,端了碗舀了一粒湯圓要喂她。

    蔣明珠知道這湯圓是生的,照習(xí)俗來說她得吃一口,然后說“生的”。她沒想到聶玄竟也這么信這個,見他一臉嚴肅認真地端著碗舉著勺子,一下子繃不住笑了出來,抿著唇笑道:“殿下……”

    聶玄心中本就有些緊張,看她還這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縱是銅墻鐵壁的面皮也忍不住紅了,瞪了她一眼掩飾著緊張:“還叫殿下?”

    蔣明珠見他端著碗的手都快僵了,知道他心里的緊張和在意,心里也是軟軟甜甜的,微微低下頭,就著他手里的勺子咬了一口,低聲道:“夫君,生的?!?/br>
    ☆、第五十三章 回太子府

    第五十三章回太子府

    聶玄雖是東宮太子,十六歲開府后卻一直是長住在太子府的,東宮之中伺候的人并不熟悉他的性子,都不敢貿(mào)然進來打擾。倒是蔣明珠心里記掛著今日要給帝后二人請安奉茶,天才蒙蒙亮就醒了。

    聶玄本就是擁著她睡的,她一動,聶玄便也跟著“嗯?”了一聲,緊了緊手臂。蔣明珠看天還沒大亮,也不愿吵醒了他,轉(zhuǎn)頭去瞧他的臉,見他只哼了一聲并沒睜開眼,不由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她真正與聶玄“見面”,也不過就那么寥寥幾次,可是嫁給他,甚至與他同床共枕,心里卻半點陌生的感覺都沒有。如今看著他,只覺得有種塵埃落定,倦鳥歸巢的安穩(wěn)。

    聶玄睜開眼就見她正看著自己,不由笑了笑,把她攬過來親了下她散著的長發(fā):“睡不著了?天兒還早呢?!?/br>
    他的聲音還有幾分剛睡醒的低啞,蔣明珠覺得跟平日聽到的不一樣,忍不住笑了笑,撐著手想坐起來:“不是要去給皇上和皇后請安么?”

    “該改口叫父皇母后了,”聶玄還睡眼惺忪的,往外頭看了一眼,見才剛有點魚肚白,便嘟噥了一句“還早呢”,一伸手又把人勾到了懷里,親昵道:“早知道你一大早的就這么精神,昨兒就不必心疼你啊。”

    蔣明珠聽懂了這話,頓時紅透了臉,惱道:“大早上的,殿下少不正經(jīng)了,快起來!”

    聶玄和她逗了兩句,也徹底醒了,點頭扶了她起來,揚聲讓人進來伺候。

    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有兩隊宮女魚貫而入,領(lǐng)頭兩人捧著太子和太子妃的朝服,輕手輕腳地伺候兩人穿戴。

    蔣云官居尚書,蔣家也算是大戶人家了,但蔣明珠身邊常年也就是素和素月兩個丫頭跟著,穿衣洗漱這些事,平日里也更喜歡自己來做,這一下被四五個人圍著伺候穿衣,還當(dāng)真是有些不習(xí)慣。尤其束腰封的時候,更是覺得手腳都不自在了。

    聶玄瞧在眼里,待宮女們伺候著穿戴洗漱完畢,也就揮手讓人下去了,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套衣服穿起來還是很麻煩的,規(guī)矩多得很。不過等咱們請過安回太子府里住,行事就不必這么拘束了?!?/br>
    蔣明珠知道他說這話是認真的,但即使在太子府能隨意,他作為太子,早晚有一日要入主這巍巍皇宮,她既嫁給他,就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聽他這么說,心里卻還是只覺得甜蜜,彎眉笑了下:“殿下,我能習(xí)慣。”

    聶玄點頭笑笑,伸了手遞給她:“走,去給父皇母后請安?!?/br>
    聶玄貼身伺候的人大多不在宮中,這會兒身邊跟的多半是東宮的太監(jiān)宮女,只有他自己的內(nèi)侍總管谷岳是平日得用的人。蔣明珠這邊素和素月都是第一次進宮,她怕她們不懂規(guī)矩犯錯要受罰,便只讓她們在東宮等著,帶了當(dāng)時去蔣家教她規(guī)矩的兩位嬤嬤。

    兩人一前一后地錯開了半步距離,聶玄不時回頭看看蔣明珠:“我父皇上回你也見過,他對我們也都是不茍言笑,一會兒就算他板著臉你也不用緊張。”

    聶慎確實是個不喜言笑的人,且這幾年身體每況愈下,更是沉默的時候居多,放下茶杯只揮了揮手,便有下人送上了一套金器。他似乎也不喜多待,只淡淡對聶玄說了兩句,就先行去御書房了。

    何皇后倒是笑著和他們說了幾句話,才喝了茶,又對蔣明珠道:“太子平日里住在太子府,身邊也沒個可靠的人照顧,這回可算好了,往后我就把太子交給你,心里也安穩(wěn)些了?!?/br>
    蔣明珠知道這是幾句場面話,但還是心里一震,認認真真地點了頭:“是,謹遵母后懿旨?!?/br>
    何皇后看她恭恭敬敬的,也溫和地笑笑:“起來吧,這兒也沒外人,你既跟著太子叫我一聲母后,就不講這么多虛禮了。以后也多進宮里來陪我說說話?!?/br>
    蔣明珠自然是一一應(yīng)了,卻并不敢當(dāng)真失禮,何皇后對她的規(guī)矩有幾分滿意,招手叫過了一個中年嬤嬤,給蔣明珠介紹:“莊嬤嬤跟了我十多年了,也算是看著太子長大的,往后就給了你們吧,太子府不比小家小戶的,要管的事龐雜得很,莊嬤嬤也可以給你幫把手?!?/br>
    聶玄和蔣明珠都沒有想到她會忽然就強行安插一個人到太子府來,一時也想不出她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更沒有理由拒絕,只得笑著應(yīng)了。何皇后又賜了一些金銀玉器給蔣明珠,這才讓他們回去。

    ***************

    兩人回到東宮時已快到正午了,索性便在宮里用了午膳,這才往太子府去。

    太子府里也是從昨日里就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準備迎接女主人的到來。

    臨到要下車,聶玄卻是有點不安,伸手拉住了蔣明珠,嚴肅道:“咱們可說好了,一會兒你看到那幾位,可不能和我置氣?!?/br>
    能叫聶玄這么鄭重其事拿出來說的“那幾位”,顯然就是他原先的妃子妾室了,蔣明珠心里雖早就知道這幾個人的存在,這會兒卻還是覺得有點酸酸的,斜了他一眼,才默默點了點頭。

    聶玄略松了口氣,這才有心情想到莊嬤嬤的事,一邊扶著她下車,一邊皺眉輕聲道:“這個莊嬤嬤倒確實是母后身邊的老人,為人也穩(wěn)妥,平日里你有什么規(guī)矩不清楚的可以問問她,但是家里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不必讓她插手。在家里到底你才是正經(jīng)主子?!?/br>
    蔣明珠點點頭,跳下車來:“上回來太子府的時候好像都沒瞧見殿下的‘那幾位’,公主假扮了殿下那么久,她們也不起疑么?”

    “怎么能不起疑?只不過皇姐去了嘉平關(guān)好幾個月,回來之后又一直忙著春闈取士的事,不過一兩個月的功夫,她們也只當(dāng)‘太子’是有了新歡,雖明里暗里查探過幾次,但也不敢太鬧騰,也還算壓得住?!甭櫺嘈α讼拢肋@個問題也回避不過去,索性解釋道:“她們平日里住在西園,我的寢殿、書房大多在東園,你上回去的寢殿,自然不會遇到?!?/br>
    蔣明珠了然地點點頭,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那我住哪?”

    聶玄又好氣又好笑,伸手在她腰上一攬:“你說住哪?”

    “西園?”

    聶玄被她氣得牙癢癢,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不住我的寢殿還想住哪?嗯?”

    蔣明珠笑著點了頭,聶玄這才松開手,改為牽著她,往里邊走了幾步,對迎到門外的太子府長史蕭文遠吩咐道:“去把家里的下人都叫到正殿,我有事要說?!?/br>
    蕭文遠在太子府伺候了四年,哪兒能這點眼力見都沒有,立刻道:“幾位總管都已經(jīng)在正廳恭候太子和太子妃了。另外……秦妃也帶著幾位主子在花廳等候。”

    蔣明珠聽夜雪說過這聶玄這幾位側(cè)室的大概情況。這位秦妃名字也正好叫秦緋,就是之前太子府中位份最高的,是嘉恩侯的侄女,后來過繼到他膝下,成了他的女兒。

    另外兩位庶妃,一個是南越族族長的女兒,名叫蘇朵兒;另一位叫梁盈盈,是刑部侍郎梁芳的老來女。

    而位份最低的妾室叫做金秀,原是東宮的宮女,伺候了聶玄七八年,后來聶玄出宮建府,便將她收了房。

    夜雪和她說過,聶玄這幾位側(cè)室里頭,秦緋位份最高,脾氣卻是最好的,即使是待下人都十分寬容。金秀地位低,也不多話。反倒是兩位庶妃不是那么好相處。

    聶玄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不自覺地收緊了手。蔣明珠被他捏得一疼,連忙甩開了他的手,低聲笑著調(diào)侃他:“殿下,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啊?!?/br>
    聶玄似是想說什么,但想了想,到底還是沒說,只一點頭認了,苦笑道:“是啊……走吧。我?guī)闳ヒ娨娂依锏膸讉€總管,往后他們那里的事就由你定奪了,你先認認人?!?/br>
    蔣明珠心下卻有些懊悔了,她雖不懂朝廷的那些大事,卻也知道聶玄其實并不是所有事都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來。他如今已過了弱冠之齡,若是后院干干凈凈的,只怕他成天能做的是就是面對各種質(zhì)疑了。

    這幾位側(cè)室都是聶慎賞的,有的是為了給老臣加恩,有的是為了穩(wěn)固外族人心。雖說不娶也不見得就會釀成大禍,但總歸要多出許多麻煩事。聶玄自小受的是帝王儲君的教導(dǎo),他務(wù)實,追求最快最穩(wěn)妥地達成目標,以他的性子來說,會答應(yīng)娶這幾位,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而他也許諾從今而后再不會有別人,蔣明珠心下對他其實并沒有怨懟,既然在答應(yīng)嫁給他之前就知道并接受了這件事,她就從沒有想過要拿這件事來為難他。見聶玄這個樣子,不由咬了咬唇,往前緊走了兩步,拉住了他的袖子:“殿下,我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