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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此人一看就難纏的很,想來不是個好相與的。

    “老人家你不必為難,不就是說故事嗎?”少年向前幾步,林景澤等人紛紛后退給他騰地兒,隨后便聞他朗聲道:“幾日前疾風(fēng)將軍進(jìn)宮述職,談及西北戰(zhàn)場趣事,朕聞之心悅不已,又見他姿容甚美,心難自持,便……”

    周遭落針可聞,少年思忖片刻,總算找到了合適的說辭,繼續(xù)道:“便與他有了這個孩子?!?/br>
    ?。?!

    這下在場的人得有八成都想厥過去了,眼前這人竟是當(dāng)朝皇帝李堰,誰能想到自己有生之年,會有機(jī)會跟皇帝爭著當(dāng)同一個孩子的爹呢!

    一旁的蘇恒也嚇了一跳,萬沒想到這位來柳府竟然是為了湊這個熱鬧。他不禁暗道,那日柳將軍在宮里待了那么久,難道是與這位……年輕人到底是血氣方剛啊,不過一個皇帝一個將軍倒也般配。

    “柳將軍肚子里是朕的孩子,諸位可有異議?”李堰目光掃過眾人,問道。

    “沒有沒有。”

    “不敢不敢?!?/br>
    “恭喜陛下?!?/br>
    ……

    眾才俊原本那股子踴躍和真摯此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頭冷汗和心虛。尤其領(lǐng)頭鬧得最歡的那幾位,好些個在朝廷里還有差事。往后和李堰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腦袋上天天頂著個“想和皇帝爭著當(dāng)?shù)钡拿^,任誰也沒法不害怕呀。

    李堰面上不動聲色,轉(zhuǎn)身便要進(jìn)柳府,此時人群中一個少年卻叫住了他。

    “陛下且慢?!北娙思娂娍慈?,見說話之人是太傅幼子程遠(yuǎn)。

    程遠(yuǎn)一身文氣,站在只比他年長了一歲的李堰面前,幾乎毫無氣勢可言。但這少年內(nèi)里卻自有一股倔強(qiáng),明知眼前之人是誰,也毫不退縮。

    “程遠(yuǎn)?”李堰口中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凌厲地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陛下前來既與我等一同求親,便該在此靜候柳將軍的答復(fù)?!背踢h(yuǎn)道。

    “程遠(yuǎn)你閉嘴!”林景澤在一旁想要小聲提醒,被李堰一瞥,忙縮了縮脖子。

    李堰目光審視著少年,聲音冷了幾分問道:“你倒是個情種?!?/br>
    “程遠(yuǎn)既為柳將軍而來,今日不得他親自回復(fù),絕不甘心?!背踢h(yuǎn)道。

    嚯!

    周圍的才俊們紛紛驚呼,顯然沒想到這稚氣未脫的少年竟有如此膽量,敢同當(dāng)今圣上搶人。

    李堰目光中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而后輕笑一聲道:“朕可沒有你這樣的耐心在此苦等,不過念著你父親的面,朕可允你一同進(jìn)去。你不是想聽柳將軍親自回復(fù)嗎?朕成全你?!?/br>
    李堰說罷闊步進(jìn)了柳府,老管家和家丁們自然是無人敢攔。程遠(yuǎn)見狀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林景澤有心想拉住他,卻晚了一步,不由暗自焦急,生怕這少年觸了那位的逆鱗。

    “什么陛下?天王老子也休想讓我松口!”柳父被柳臨溪氣走的大半條命,如今算是緩過來了少許,至少聲音洪亮了不少,“讓外頭那些孟浪之徒都走,我就算打死那個孽障和他肚子里的孽種,也不會讓他踏出柳家的門出去丟人!”

    “老爺,慎言!”老管家道:“陛下他……”

    “我在自己家慎什么言,別說是那個孽種了,老子恨不得把那個狗男人一起打死!”

    柳父半倚在塌邊,氣得吹胡子瞪眼,來傳話的老管家被他這席話嚇得差點尿了褲子,恨不得把自家老爺?shù)纳囝^直接扯了。可此時李堰已經(jīng)到了門口,這番話自然是被他一字不落的聽了個囫圇。

    可門口的李堰卻面色如常,絲毫不顯慍怒,倒是他身后的程遠(yuǎn)氣得紅了臉。

    李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憤憤不平的程遠(yuǎn),開口道:“教化迂腐之人朕不擅長,你進(jìn)去同柳老爺子說道說道,告訴他咱們大宴國男人生子實屬平常,不應(yīng)大驚小怪。柳將軍為國征戰(zhàn)自是光耀門楣,為朕誕育子嗣亦是為國盡忠?!?/br>
    程遠(yuǎn)方才聽柳老爺貶低柳臨溪的時候,已心生怒氣想要辯駁,經(jīng)李堰這么一提點,毫不猶豫地便推門而入。李堰看著程遠(yuǎn)進(jìn)屋,劍眉微挑,轉(zhuǎn)而朝身邊的家丁問道:“柳將軍人呢?”

    柳臨溪今天可是累慘了,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不說,家丁們忙的招呼外頭那幫人,連個飯都忘了給他吃。傍晚這會兒他又累又餓,聽外頭動靜小了不少,以為都消停了,便跪在地上沉沉睡了過去。

    他昏昏沉沉做了個夢,夢到自己騎在馬上趕路,卻在穿過城外的湍河時遭到了伏擊。他隨行的幾個親兵一息之間便盡數(shù)斃命,而他也中了暗器從馬背上驟然摔落。

    眼看他就要跌進(jìn)湍河之中,忽覺身體一輕,似是被人接住了……

    柳臨溪驟然清醒,這才發(fā)覺自己正被人半攬在懷里。他抬頭看去,見攬著自己的是一個有些面熟的少年,對方眉目清朗,氣質(zhì)卓然,一看就不是個普通人,不過柳臨溪一時之間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李堰見懷中人只是睡著并未昏迷,當(dāng)即放手后退了半步。

    “柳將軍可還好?”李堰開口問道。

    “好……”柳臨溪一邊點頭一邊看向李堰背后的老管家,老管家朝他使了個眼色,柳臨溪愣怔片刻,卻沒反應(yīng)過來老管家是什么意思。

    老管家在一旁看得著急,心道大公子就算懷了陛下的孩子恃寵而驕,可是連行禮都免了,這未免也太嬌縱了。他心理著急,怕李堰生氣,卻不知柳臨溪壓根沒想起來眼前這位是誰,只能一臉愣怔。